第14章 人间美味
李愔带着孙思邈一边逛，一边讲解各种生物、医学原理。
“六郎，没想到你居然懂这么多，看来平日里也并非只会走鸡斗狗嘛。”杨鱼儿打量着李愔，惊奇地说道。
因为两人的特殊关系，她可是对李愔“皇族之耻”的名号颇有印象。
李愔微微蹙眉，不满道：“没大没小，叫叔父。”
“切。”杨鱼儿翻了翻白眼，把目光转向逐渐康复的病患。
孙思邈等他们斗完嘴，问道：“殿下，不知你所说的那位隐世奇人可有名号？贫道对这毒虫之说颇感兴趣，若有机会，想入蜀地拜访一番。”
他生于西魏年间，对这世间的奇人大多有所耳闻，心想或许曾听说过李愔口中的这位隐世奇人。
李愔犹豫片刻，才说道：“家师道号‘互联网’。”
行走江湖的人，哪怕再神秘，至少也要有一个名字，比如孙悟空的师父菩提祖师。
他若是不给这位隐世奇人编造一个名号，完善一下高人人设，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孙思邈闻言一怔。
互联网？这道号倒是新奇，他此前也从未听说过。
生怕孙思邈继续追问，李愔又说道：“家师喜欢游历四方，常说不见无缘之人。”
“就连传我各门奇学，也常在深夜无人之时，我身边的侍卫、婢女都不曾见过家师。”
他去年在蜀地的经历是个漏洞，只要有心人一番详查，就会知道他根本没有接触过什么隐世奇人。
现在正好借这个机会，把拜师授艺的过程补充完整，免得将来授人以柄。
孙思邈听完这位隐世奇人的怪癖，非但没有起疑，反而觉得很正常。
自古以来，哪位奇人异士不是不拘世俗，举止怪诞？
他颇有些遗憾地说道：“如此看来，贫道也是个无缘之人。”
这些年，他对毒虫之说有了一点模糊的概念，本想向这位隐世奇人请教探讨一番，却没想到求见无门。
“师父，你也不必悲观，这位高人既然能传授六郎奇术，就说明他很看重六郎，说不定某一天会来长安看望六郎，到时让六郎引见，师父自可与这位高人见面。”
杨鱼儿宽慰完孙思邈，又转头看向李愔，不断地挑眉示意。
见她这幅模样，李愔顿感无语，这“互联网”是想见就能见到的吗？
不过杨鱼儿也是一片好心，他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孙道长放心，若是家师抵达长安，小王一定会为道长引见。”
孙道长注意到杨鱼儿的小动作，洒脱地笑道：“道家有言：天人合一，顺其自然，凡事不可强求，殿下的好意，贫道心领了。”
参观一圈过后，李愔想起杨纪刚刚送来的白菜，正好可以用来招待孙思邈。
他对杨道整说道：“言正，你去拿一个釜，再拿一些盐、生姜，还有照水油。”
“喏。”杨道整不解其意，一脸疑惑地走开。
“六郎，你这是要做什么？”杨鱼儿一脸好奇地问道，“又是盐，又是生姜的。”
李愔面露笑意，说道：“我培育了一种新的蔬菜，你以前绝对没吃过，今日你算是沾孙道长的光。”
“那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在说大话。”杨鱼儿顿时来了兴趣。
身为前隋皇室遗族的掌上明珠，她自幼生活优渥，山珍海味很少有她没享用过的。
等杨道整把李愔要的东西拿来后，侍卫们开始埋灶烧火。
李愔挽起袖子，在杨鱼儿诧异的目光中，开始清洗白菜，将生姜切成丝，利落地烧水、放盐、煮白菜。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杨道整和侍卫们也是目瞪口呆，因为这根本不是他们印象中的那个李愔。
李愔没有在意旁边这些人的神情，没过多久，大唐第一锅普普通通的白菜汤就已经煮好。
他拿过一个木碗，将些许白菜和汤舀入碗中，双手递给孙思邈。
“孙道长，你先来品尝一下，看看小王这白菜汤到底如何？”
孙思邈不拘礼法，没觉得李愔贵为亲王，他便要客气推脱，当即道谢一声，接过李愔手中的木碗。
他拿起一双筷子，小心夹起菜叶放入口中细细品尝，又喝了一口汤。
细细回味过后，他看向李愔，赞叹道：“殿下这碗白菜汤，与其它菜肴比起来，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多谢孙道长夸赞。”李愔说完，也给自己舀了一碗菜汤，开始品尝。
菜叶入口，依旧是记忆中的美味，若是能再加一点白豆腐，就更加回味无穷了。
这时候的各种蔬菜，由于没有经过人工筛选和培育，大多都带有一股野菜的苦涩味。
后世很普通的大白菜，在眼下也可以算得上是极佳的美食。
杨鱼儿看的心痒痒，自己动手舀了一碗菜汤，品尝过后，也不禁啧啧称奇。
“你不过就放了生姜、盐和照水油，没想到这菜汤却如此鲜美，真是奇怪。”
“大道至简没听过吗？”李愔难得抓住机会，继续挤兑她：“我看啊，你不光要学医术，这道家学说也应该跟孙道长好好研习。”
“你是不是盼着我出家当女道士？”杨鱼儿脸色不忿，“等我见到姑祖母，一定要请她好好教训你。”
“那正好，我一定要跟母妃说，你没大没小，不敬长辈。”李愔丝毫不惧。
“你……哼。”杨鱼儿一时语噎，气呼呼地偏开脑袋。
李愔满脸得意，转头看向杨道整，说道：“言正，剩下的这些菜汤，你们几个分一下。”
“喏。”杨道整只知服从命令，当即开始招呼五名侍卫上前分汤。
李愔见孙思邈已经喝完菜汤，便说道：“孙道长若是喜欢，待小王回京后，可派人送一些给道长。”
“多谢殿下美意。”孙思邈摇摇头，又说道：“凡事讲究过犹不及，贪则易生祸端，贫道今日尝过这等美味，心中足以。”
李愔能听懂这话的意思，却觉得孙思邈另有所指，不禁有些迷糊。
“看来殿下已有所悟。”孙思邈见李愔思索，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贫道叨扰半日，天色已晚，今日便先行告辞。”
历经西魏、北周、隋、唐四朝，他见过、听过太多皇族中的争夺杀戮，离现在最近的玄武门之变，才过去不到十一年。
经过刚刚短暂的相处，他能感受到李愔才学不凡，更为重要是李愔有一颗仁心，若是能成为天下之主，则是百姓之福，只可惜李愔的身份……
表现越是贤明，处境就越危险。
因此，为了答谢李愔今日的款待之情，他才会出于善意提点两句。
李愔依旧一头雾水，却还是抬手行礼，说道：“孙道长慢走。”
落在后面的杨鱼儿招招手，笑嘻嘻地说道：“你可以派人送给我，我倒是不嫌多。”
李愔一脸嫌弃，“撑死你算了。”
“哼。”杨鱼儿撇撇嘴，快步追上孙思邈，往驿馆方向走去。
天色微暗，李愔看着孙思邈的背影，目光中若有所思。
这位药王是在告诫自己恪守本分，不可枉起贪心，否则必生灾祸吗？
正想着，一名府兵骑士飞奔而至，翻身下马行礼，同时大声说道：“殿下，有天使已至刺史府，刘刺史请你入城一同接旨。”
李愔当即摒弃杂念，说道：“言正，随我入城。”
“六郎，没想到你居然懂这么多，看来平日里也并非只会走鸡斗狗嘛。”杨鱼儿打量着李愔，惊奇地说道。
因为两人的特殊关系，她可是对李愔“皇族之耻”的名号颇有印象。
李愔微微蹙眉，不满道：“没大没小，叫叔父。”
“切。”杨鱼儿翻了翻白眼，把目光转向逐渐康复的病患。
孙思邈等他们斗完嘴，问道：“殿下，不知你所说的那位隐世奇人可有名号？贫道对这毒虫之说颇感兴趣，若有机会，想入蜀地拜访一番。”
他生于西魏年间，对这世间的奇人大多有所耳闻，心想或许曾听说过李愔口中的这位隐世奇人。
李愔犹豫片刻，才说道：“家师道号‘互联网’。”
行走江湖的人，哪怕再神秘，至少也要有一个名字，比如孙悟空的师父菩提祖师。
他若是不给这位隐世奇人编造一个名号，完善一下高人人设，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孙思邈闻言一怔。
互联网？这道号倒是新奇，他此前也从未听说过。
生怕孙思邈继续追问，李愔又说道：“家师喜欢游历四方，常说不见无缘之人。”
“就连传我各门奇学，也常在深夜无人之时，我身边的侍卫、婢女都不曾见过家师。”
他去年在蜀地的经历是个漏洞，只要有心人一番详查，就会知道他根本没有接触过什么隐世奇人。
现在正好借这个机会，把拜师授艺的过程补充完整，免得将来授人以柄。
孙思邈听完这位隐世奇人的怪癖，非但没有起疑，反而觉得很正常。
自古以来，哪位奇人异士不是不拘世俗，举止怪诞？
他颇有些遗憾地说道：“如此看来，贫道也是个无缘之人。”
这些年，他对毒虫之说有了一点模糊的概念，本想向这位隐世奇人请教探讨一番，却没想到求见无门。
“师父，你也不必悲观，这位高人既然能传授六郎奇术，就说明他很看重六郎，说不定某一天会来长安看望六郎，到时让六郎引见，师父自可与这位高人见面。”
杨鱼儿宽慰完孙思邈，又转头看向李愔，不断地挑眉示意。
见她这幅模样，李愔顿感无语，这“互联网”是想见就能见到的吗？
不过杨鱼儿也是一片好心，他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孙道长放心，若是家师抵达长安，小王一定会为道长引见。”
孙道长注意到杨鱼儿的小动作，洒脱地笑道：“道家有言：天人合一，顺其自然，凡事不可强求，殿下的好意，贫道心领了。”
参观一圈过后，李愔想起杨纪刚刚送来的白菜，正好可以用来招待孙思邈。
他对杨道整说道：“言正，你去拿一个釜，再拿一些盐、生姜，还有照水油。”
“喏。”杨道整不解其意，一脸疑惑地走开。
“六郎，你这是要做什么？”杨鱼儿一脸好奇地问道，“又是盐，又是生姜的。”
李愔面露笑意，说道：“我培育了一种新的蔬菜，你以前绝对没吃过，今日你算是沾孙道长的光。”
“那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在说大话。”杨鱼儿顿时来了兴趣。
身为前隋皇室遗族的掌上明珠，她自幼生活优渥，山珍海味很少有她没享用过的。
等杨道整把李愔要的东西拿来后，侍卫们开始埋灶烧火。
李愔挽起袖子，在杨鱼儿诧异的目光中，开始清洗白菜，将生姜切成丝，利落地烧水、放盐、煮白菜。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杨道整和侍卫们也是目瞪口呆，因为这根本不是他们印象中的那个李愔。
李愔没有在意旁边这些人的神情，没过多久，大唐第一锅普普通通的白菜汤就已经煮好。
他拿过一个木碗，将些许白菜和汤舀入碗中，双手递给孙思邈。
“孙道长，你先来品尝一下，看看小王这白菜汤到底如何？”
孙思邈不拘礼法，没觉得李愔贵为亲王，他便要客气推脱，当即道谢一声，接过李愔手中的木碗。
他拿起一双筷子，小心夹起菜叶放入口中细细品尝，又喝了一口汤。
细细回味过后，他看向李愔，赞叹道：“殿下这碗白菜汤，与其它菜肴比起来，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多谢孙道长夸赞。”李愔说完，也给自己舀了一碗菜汤，开始品尝。
菜叶入口，依旧是记忆中的美味，若是能再加一点白豆腐，就更加回味无穷了。
这时候的各种蔬菜，由于没有经过人工筛选和培育，大多都带有一股野菜的苦涩味。
后世很普通的大白菜，在眼下也可以算得上是极佳的美食。
杨鱼儿看的心痒痒，自己动手舀了一碗菜汤，品尝过后，也不禁啧啧称奇。
“你不过就放了生姜、盐和照水油，没想到这菜汤却如此鲜美，真是奇怪。”
“大道至简没听过吗？”李愔难得抓住机会，继续挤兑她：“我看啊，你不光要学医术，这道家学说也应该跟孙道长好好研习。”
“你是不是盼着我出家当女道士？”杨鱼儿脸色不忿，“等我见到姑祖母，一定要请她好好教训你。”
“那正好，我一定要跟母妃说，你没大没小，不敬长辈。”李愔丝毫不惧。
“你……哼。”杨鱼儿一时语噎，气呼呼地偏开脑袋。
李愔满脸得意，转头看向杨道整，说道：“言正，剩下的这些菜汤，你们几个分一下。”
“喏。”杨道整只知服从命令，当即开始招呼五名侍卫上前分汤。
李愔见孙思邈已经喝完菜汤，便说道：“孙道长若是喜欢，待小王回京后，可派人送一些给道长。”
“多谢殿下美意。”孙思邈摇摇头，又说道：“凡事讲究过犹不及，贪则易生祸端，贫道今日尝过这等美味，心中足以。”
李愔能听懂这话的意思，却觉得孙思邈另有所指，不禁有些迷糊。
“看来殿下已有所悟。”孙思邈见李愔思索，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贫道叨扰半日，天色已晚，今日便先行告辞。”
历经西魏、北周、隋、唐四朝，他见过、听过太多皇族中的争夺杀戮，离现在最近的玄武门之变，才过去不到十一年。
经过刚刚短暂的相处，他能感受到李愔才学不凡，更为重要是李愔有一颗仁心，若是能成为天下之主，则是百姓之福，只可惜李愔的身份……
表现越是贤明，处境就越危险。
因此，为了答谢李愔今日的款待之情，他才会出于善意提点两句。
李愔依旧一头雾水，却还是抬手行礼，说道：“孙道长慢走。”
落在后面的杨鱼儿招招手，笑嘻嘻地说道：“你可以派人送给我，我倒是不嫌多。”
李愔一脸嫌弃，“撑死你算了。”
“哼。”杨鱼儿撇撇嘴，快步追上孙思邈，往驿馆方向走去。
天色微暗，李愔看着孙思邈的背影，目光中若有所思。
这位药王是在告诫自己恪守本分，不可枉起贪心，否则必生灾祸吗？
正想着，一名府兵骑士飞奔而至，翻身下马行礼，同时大声说道：“殿下，有天使已至刺史府，刘刺史请你入城一同接旨。”
李愔当即摒弃杂念，说道：“言正，随我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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