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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进宫

    是这个意思。

    谢昭颔首称是。

    那不就结了?荀长妄想。

    “把今日所有出入过府牢的人都给带过来,一一审问。”

    荀长妄尾音噙着笑意,面上勾着唇,眼神似笑非笑的看着谢旻之。

    窗外起了细雨,长素将手中斗篷替陆挽君系上,这才去取伞。

    宫里刚下了旨意,太后宣陆挽君进宫。

    别枝送二人出惊春园,直到看着主仆二人的马车远去,她这次欲转身回院子。

    正当她转身时,忽然听见熟悉的嗓音。

    “别枝。”

    她扭头看去,今雀撑着把素伞,笑吟吟站在檐下。

    今雀下意识往周围看了一眼,这才快步流星走到今雀身旁,将她拉到角落里。

    “你怎么还敢来惊春园?”

    别枝压着声音,生怕被别人听见。

    今雀被陆挽君送进宫学规矩这事儿可没人忘记。

    “你怕什么,我看见她出了门才来的。何况,我现在是陈夫人的人。”

    今雀微微动唇,目光不变。

    看着依旧没什么变化的今雀,别枝垂了下了眼,下一刻复又睁开。

    “今雀,念你我二人曾是姐妹的份上,我最后劝你一句,王妃不可容人拿捏,你哪些小心思还是收起来吧。”

    她话音刚落下,今雀噗嗤一笑,流露出两分讥诮来。

    今雀忽然凑到别枝耳边,悄声道:“她陆挽君,再大也大不过天。”

    随即着又轻笑起来。

    “别枝,你若是愿意帮我,将来我一定保你衣食无忧。”

    今雀总算说出今日来的目的。

    别枝摇了摇头。

    她像是鼓起勇气,抬眸定住,一字一句道:“今雀,我是王妃娘娘的人,既然你我各自为主,日后这样的话休要再说。”

    她说着要转身进园。

    今雀站在原地没动,淡淡笑着。

    声音随着风吹到别枝耳朵里。

    “你以为你当初为我做的事,陆挽君她不知道吗?”

    此话一出,别枝脚步倏地定住,脚底似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今雀又道:“陆挽君早就怀疑你了,她之所以现在还留着你,不过是引蛇出洞罢了。”

    轻笑着的女声像刺人的棉针,一针针扎进别枝四肢百骸,她垂吊的唇角嚅动须臾,最终一句话未说,继续进门。

    今雀被拒之门外。

    进了宫门,陆挽君在太后殿门前与南阳公主狭路相逢。

    二人谁也没给谁见礼,南阳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而陆挽君则漠视以对。

    杨姑姑奉荀太后之命来接陆挽君,却没料到南阳公主又上门来了。一时间她也不知是将二人一起迎进去,还是先去禀告荀太后南阳又上门的消息。

    自从索公公出事后,南阳公主上门的次数陡然增多,不知晓的还以为南阳与索公公有干系。

    然而南阳来此,却未曾有半句话提到索公公。

    “还请公主,娘娘您二人在此等候一番,奴婢这就进去禀告太后。”

    杨琼华不敢私自将南阳带进去,太后这几日上火,南阳几乎天天来宫里头找荀太后说话,不免让荀太后心生厌恶。

    她一走,坐在上首的南阳眼神便变了。<spanstyle>谷</spanstyle>

    她今日没涂指甲,戴的护甲是金镶玉的红鲤,双手交合在膝前,红鲤与她宫装上的荷花相得益彰。

    “听说你府上那个叫明月的丫头替沈昶生了个儿子?”

    南阳问得漫不经心,可她护甲却牢牢将裙下的荷花抓起褶皱。

    来了。

    陆挽君不动声色,微微抬起眼皮,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公主才听说吗?”

    她的话里面还有一层意思。

    南阳听出了她的嘲讽,手倏地用力,面上的表情也裂开缝隙。还不待她质问陆挽君,去请示荀太后的杨姑姑进来了。

    南阳只得压下怒气。

    “太后娘娘刚用了早食,正坐着消食,请二位主子进去说话。”

    杨姑姑笑着请道。

    陆挽君率先走在前面。

    进了后殿,只见荀太后半靠在贵妃榻上,身后倚着如意金丝追蝶靠枕,偏着身子,左手抚着额,右手翻动着佛经,神情肃穆。周围伺候之人亦是不露声色,皆是颔首低眉。

    “臣妇拜见太后娘娘。”

    陆挽君屈身,行了个万福礼。

    南阳亦然。

    “赐坐。”

    荀太后不知何时抬起的眸,手中佛经被放到榻上的四方桌面,她也在杨姑姑的簇拥下微微坐正了身子。

    陆挽君坐下之后才敢抬头,她与荀太后区区半月未见,荀太后竟像是忽然老了好几岁。

    以往总是不怒自威的荀太后卸下妆容,面上只剩疲惫。

    “挽君,那个丫鬟生下的孩子现在如何了?”

    荀太后原本只召见了陆挽君一人,谁知南阳竟然又闯了进来,于是有些话不再适合开口。

    “回禀太后娘娘,那孩子一切都好。”

    提到孩子,陆挽君浅浅而笑,脸上温和的笑意不禁让人觉得生下孩子的人是她,而不是她丈夫的其他女人生下的。

    “嗯,好好照顾着,他是沈昶的第一个孩子,将来也是要袭爵的。”

    荀太后这话倒像是故意说给南阳听的,毕竟荀太后与陆挽君都十分清楚这孩子的真实来历。

    莫不是说姜还是老的辣,荀太后袭爵的话一落地,南阳脸色瞬时垮了下去。

    “母后,按理来说沈昶作为摄政王,他的长子的确该袭爵,不过他的母亲连沈王爷的妾室都不算,这爵位……”

    南阳话说到一半便停下声开始发笑。

    她这话说得倒是不假,身为摄政王的长子按律令确实是有承爵的资格,但前提是他的母亲必须是沈昶名下告祭宗庙的妇人。

    “这有何难,改日找个好日子,提了明月的名分就是了。”

    陆挽君出声道。

    “嗯,是这个道理。”

    荀太后闻声频频点头,她与陆挽君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对方的心意。

    只有南阳脸色不好看。但偏偏她还没有反驳的余地!

    “太后娘娘,听说索公公畏罪自杀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挽君在扫过南阳面上表情过后,又忽然计上心头。

    她倒要看看南阳三番四次出现在长寿宫到底是为何。

    “荒谬!他好好儿的,为何畏罪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