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蜀地青蛇
李祜见他们前怕狼后怕虎的拿不定主意，心里不由暗暗好笑，但面上却装得一本正经，在那儿捻须摇头地端着架子，一言也不发。
还是刘老儿出来止住了众人的议论，他对李祜说道：“法师，小老儿给你见礼了，鄙姓刘，在这镇上年岁是最大的，想请教一下法师你来自哪座仙山啊？”
李祜早有准备：“好说好说，贫道俗名李全卦，道号‘玄虚散人’，是秦凤路凤翔府宗圣宫的前代掌教，如今将教务交给了徒子徒孙们，自己好做个游方道人，行走四方去降妖除怪。”
他编得是像模像样，让刘老儿越发地恭敬了：“哦，原来是北边有名的大法师，幸会幸会！来，来，大家快来给老法师行礼！”
这伙子百姓也是远倨近恭，一群人各说各的，瞎嚷了一通，就算是行礼拜见了。李祜哪里在意这些，他只将串铃一摇作为回应，之后便仍是微笑着不讲话。
刘老儿等他把谱摆得差不多了，这才问道：“不知大法师可有收拾这条毒蛇的法子？要是能替本镇除去这一害，大伙儿一定重重地酬谢，绝不能怠慢了。”
李祜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捋着白须浅笑道：“老道我在楼观台修行了大半辈子，专会降妖除魔。这大蛇原本是修炼千年的赤练蛇精，毒倒不怎么毒，就是十分的淫邪……若是让它跑了出来，那可不得了！必会害了此间所有青壮男子的性命！”
先前那个瘦高的后生又站了出来：“老法师，你老人家怕是个半路出家的吧？这明明是条青竹蛇，你却说是赤练蛇？再说它就算是个妖魔，又怎会只害我们男子？”
李祜捻须笑道：“竖子无知，可笑也！它是千年的蛇精，自然早就由赤转青了，你小小年纪懂得什么？连它是条雌蛇都看不出来！”
刘老儿怕那后生再多嘴，连忙喝退了他，他招呼了几位老者一起请李祜尽快施法降妖。
李祜见火候差不离了，这才勉强地同意了，但他又提出个条件，说是抓到蛇精之后，要让他带走炼药，到时镇里人不能与他相争。那伙人哪敢留下妖精，齐齐摆手说不要不要。
李祜让大家都往外退开，他也不先做什么法事，径直就往那旱厕里去了，围观的人众都忍不住想跟上去看热闹，还是刘老儿醒悟得快，连忙站出来阻止住。
老道士李祜走进茅厕，见大青蛇果然是半截身子悬在那儿，它一发现李祜进来，就张开血盆大口对着他。
李祜倒不慌不忙的，他单手捏个随意诀，口里念念有词：“有蛇青青，命犯煞星，一不小心，东司被禁。尿里寻银，屎里淘金，发财不成，反被人擒。不听我言，扒皮抽筋，若听我言，噩梦立醒……”
他声音放得很低，口里又故意含混不清，外边根本听不清他在胡诌什么，就有耳尖的叫道：“老道士开始念咒做法了！”那个多嘴的后生也在外面叫喊：“老法师当心啊，别掉进粪坑里了。”听那刘老儿等几个老者出言呵斥，外面才又静了下来。
李祜念了两遍后，就朝大蛇走过去，也怪，那蛇不但没有吹他，还乖乖地把头别到另一边去了。他走到近处，两手握住大蛇的脖颈向前一拉，蛇的身子一下子就缩小了，他左手一带，右手刚好钳住蛇的“七寸”之处，将它全身都从土墙里抽了出来。
这蛇垂在空中一动也不动，李祜就拎着它回到外面的院坝里，这时金风吹过，众人见他白眉白髯随风飘动，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都打心底佩服他的神通，一个个都欢呼起“老神仙”来。
刘老儿招呼着要给他准备席面，李祜摇摇手制止了：“贫道还有大事要办，先前路过贵宝地时遥见妖气冲天，所以特地留步降妖，现下既已功成，自然该去办正经事了，酬谢那是一概不要的。”众人哪里肯放他走，都当他是在客套，一再要留下他来吃酒席。
李祜一面听着，一面将还在不断变小的青蛇换到左手捏住了，他从衣襟里掏出个几寸长的紫竹管，也不知那是装茶的还是装药的。只见他随手将竹管向上一抛，它就旋转着定在了空中，又将手中的蛇精向上一送，那已经变得很小的青蛇就被吸了进去。他再一招手，那竹管便从空中掉了下来，李祜左手接住，右手从怀里摸出一小块药饼，用它把口子封住了。
他这一套弄完，围观的都看傻了眼，李祜微笑着说道：“感谢各位乡亲的盛情，贫道还要赶往南边办一件大事，这就要出发了。降妖除魔乃是我辈本分，区区微劳，何足挂齿？改日路过贵宝地，贫道再来讨碗水喝。”言罢掏出串铃一摇，分开人群，三步并作两步地去了。
众人舍命追赶，一晃眼却不见了他的踪迹，有人高喊：“定是往南去了！”大伙儿一起哄，都扶老挈幼地往镇南头撵。这时李祜却从一棵大树上跃下，他换回了本来的面目，高高兴兴地往镇北走去。
出了镇子，李祜将竹筒揣进了怀里，他刮风般地从镇北进到山里，左拐右拐地来到一处很隐秘的山洞。
他先是拂开了洞口的绿色毒雾进到洞里，又熟门熟路地穿过一个前厅，来到了后面的洞窟，这里有两三个洞室，洞顶上都开了孔，里面是既不黑又不闷。他走进左手边第一个洞室，里边儿床柜桌椅齐全，布置得像是个女子的闺房。
他把竹筒里的小青蛇放了出来，那蛇还没落地，便化作了一个颇有姿色的妙龄坤道。这女子也不打话，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得李祜满眼金星，不等他回过神来，又捏住了他的耳朵狠命地拧起来，李祜疼得发急：“唉哟，唉哟！死鬼，手轻点，你轻点！”
坤道顺手又打起了耳光：“谁是死鬼？谁是赤练蛇精，谁淫邪害人？”她问一句就打一个耳光，打到最后一下，自己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个骚狐狸，你才最爱淫邪害人。”
还是刘老儿出来止住了众人的议论，他对李祜说道：“法师，小老儿给你见礼了，鄙姓刘，在这镇上年岁是最大的，想请教一下法师你来自哪座仙山啊？”
李祜早有准备：“好说好说，贫道俗名李全卦，道号‘玄虚散人’，是秦凤路凤翔府宗圣宫的前代掌教，如今将教务交给了徒子徒孙们，自己好做个游方道人，行走四方去降妖除怪。”
他编得是像模像样，让刘老儿越发地恭敬了：“哦，原来是北边有名的大法师，幸会幸会！来，来，大家快来给老法师行礼！”
这伙子百姓也是远倨近恭，一群人各说各的，瞎嚷了一通，就算是行礼拜见了。李祜哪里在意这些，他只将串铃一摇作为回应，之后便仍是微笑着不讲话。
刘老儿等他把谱摆得差不多了，这才问道：“不知大法师可有收拾这条毒蛇的法子？要是能替本镇除去这一害，大伙儿一定重重地酬谢，绝不能怠慢了。”
李祜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捋着白须浅笑道：“老道我在楼观台修行了大半辈子，专会降妖除魔。这大蛇原本是修炼千年的赤练蛇精，毒倒不怎么毒，就是十分的淫邪……若是让它跑了出来，那可不得了！必会害了此间所有青壮男子的性命！”
先前那个瘦高的后生又站了出来：“老法师，你老人家怕是个半路出家的吧？这明明是条青竹蛇，你却说是赤练蛇？再说它就算是个妖魔，又怎会只害我们男子？”
李祜捻须笑道：“竖子无知，可笑也！它是千年的蛇精，自然早就由赤转青了，你小小年纪懂得什么？连它是条雌蛇都看不出来！”
刘老儿怕那后生再多嘴，连忙喝退了他，他招呼了几位老者一起请李祜尽快施法降妖。
李祜见火候差不离了，这才勉强地同意了，但他又提出个条件，说是抓到蛇精之后，要让他带走炼药，到时镇里人不能与他相争。那伙人哪敢留下妖精，齐齐摆手说不要不要。
李祜让大家都往外退开，他也不先做什么法事，径直就往那旱厕里去了，围观的人众都忍不住想跟上去看热闹，还是刘老儿醒悟得快，连忙站出来阻止住。
老道士李祜走进茅厕，见大青蛇果然是半截身子悬在那儿，它一发现李祜进来，就张开血盆大口对着他。
李祜倒不慌不忙的，他单手捏个随意诀，口里念念有词：“有蛇青青，命犯煞星，一不小心，东司被禁。尿里寻银，屎里淘金，发财不成，反被人擒。不听我言，扒皮抽筋，若听我言，噩梦立醒……”
他声音放得很低，口里又故意含混不清，外边根本听不清他在胡诌什么，就有耳尖的叫道：“老道士开始念咒做法了！”那个多嘴的后生也在外面叫喊：“老法师当心啊，别掉进粪坑里了。”听那刘老儿等几个老者出言呵斥，外面才又静了下来。
李祜念了两遍后，就朝大蛇走过去，也怪，那蛇不但没有吹他，还乖乖地把头别到另一边去了。他走到近处，两手握住大蛇的脖颈向前一拉，蛇的身子一下子就缩小了，他左手一带，右手刚好钳住蛇的“七寸”之处，将它全身都从土墙里抽了出来。
这蛇垂在空中一动也不动，李祜就拎着它回到外面的院坝里，这时金风吹过，众人见他白眉白髯随风飘动，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都打心底佩服他的神通，一个个都欢呼起“老神仙”来。
刘老儿招呼着要给他准备席面，李祜摇摇手制止了：“贫道还有大事要办，先前路过贵宝地时遥见妖气冲天，所以特地留步降妖，现下既已功成，自然该去办正经事了，酬谢那是一概不要的。”众人哪里肯放他走，都当他是在客套，一再要留下他来吃酒席。
李祜一面听着，一面将还在不断变小的青蛇换到左手捏住了，他从衣襟里掏出个几寸长的紫竹管，也不知那是装茶的还是装药的。只见他随手将竹管向上一抛，它就旋转着定在了空中，又将手中的蛇精向上一送，那已经变得很小的青蛇就被吸了进去。他再一招手，那竹管便从空中掉了下来，李祜左手接住，右手从怀里摸出一小块药饼，用它把口子封住了。
他这一套弄完，围观的都看傻了眼，李祜微笑着说道：“感谢各位乡亲的盛情，贫道还要赶往南边办一件大事，这就要出发了。降妖除魔乃是我辈本分，区区微劳，何足挂齿？改日路过贵宝地，贫道再来讨碗水喝。”言罢掏出串铃一摇，分开人群，三步并作两步地去了。
众人舍命追赶，一晃眼却不见了他的踪迹，有人高喊：“定是往南去了！”大伙儿一起哄，都扶老挈幼地往镇南头撵。这时李祜却从一棵大树上跃下，他换回了本来的面目，高高兴兴地往镇北走去。
出了镇子，李祜将竹筒揣进了怀里，他刮风般地从镇北进到山里，左拐右拐地来到一处很隐秘的山洞。
他先是拂开了洞口的绿色毒雾进到洞里，又熟门熟路地穿过一个前厅，来到了后面的洞窟，这里有两三个洞室，洞顶上都开了孔，里面是既不黑又不闷。他走进左手边第一个洞室，里边儿床柜桌椅齐全，布置得像是个女子的闺房。
他把竹筒里的小青蛇放了出来，那蛇还没落地，便化作了一个颇有姿色的妙龄坤道。这女子也不打话，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得李祜满眼金星，不等他回过神来，又捏住了他的耳朵狠命地拧起来，李祜疼得发急：“唉哟，唉哟！死鬼，手轻点，你轻点！”
坤道顺手又打起了耳光：“谁是死鬼？谁是赤练蛇精，谁淫邪害人？”她问一句就打一个耳光，打到最后一下，自己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个骚狐狸，你才最爱淫邪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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