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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界外荒原与巨木之森(上卷)

    遣散其他家族的念力者后,就和自己家族的族人和受赐者门客汇合,向着北境结界最边缘的最后一个堡垒走去。虎牢堡北境最边缘的堡垒是关隘和堡垒一体的城堡,也是北境出结界的唯一关口,驻守堡垒由教廷五名念术师、北境乐正家族一名族人三十位受赐者以及北境军队组成共五千人的城堡守备。

    北境最边缘结界,主要作用是保护教廷国北边疆免受龙族联盟和念兽的袭击。金色的结界犹如挂在云端下垂的黄金天幕,对龙族联盟的敌人和念兽有强制抵御的作用,强大而充满念力的结界使接触到的龙族联盟敌人和念兽遭受到致命的念力袭击,也可以抵御念力的袭击,是不可接触不可逾越的防护型念力屏障。而虎牢堡是北边境出入结界的唯一关口,像虎牢堡这样的关隘堡垒共有四个,由四位边境王家族和教廷共同守护,他们负责各个边境结界的出入守护的职责。

    沿着金色的结界看去,一座圆形城堡出现在众人眼前,金色的结界从中间横穿而过,走近才看清这个堡垒一半在结界内侧一半在结界外侧,因为结界无法逾越所以堡垒被分为两部分。接近虎牢堡城内守军出来迎接将军一行,跟着一起来迎接将军的还有一位教廷的念术师,和守备的五位念术师一样是老教皇的弟子。他把将军一行人带到虎牢堡与外界堡垒连接的通道,当众人行进至结界穿过内外堡垒的地方时,早在此处等候的另外两个念术师使用手中的念杖结界撑开,金色的结界就行窗帘一样被两名念术师拨开一道可供众人穿过的空洞。

    第一次来的皓轩一脸茫然的问大鸠:“结界是可以打开的吗?为什么只有虎牢堡这里可以,别的地方不行吗?”

    “虎牢堡建立在结界念力比较薄弱的地方,别的地方念力防护太强了不适合做关隘。而且接触到结界的人或物都会在一瞬间被结界的强大念力摧毁。”

    大鸠说道。

    在路过虎牢堡与外界间的结界时,皓轩看到堡垒的一半与另一半之间是薄薄的结界,而两边的堡垒因为物品无法触碰的原因没有与结界接触,之间都有一道很小的间隙。而结界与地面接触的地方在结界的内侧环绕着一条百米高度的石砌城墙,全教廷的边境结界都被内侧的城墙隔开,而城墙上并无守军看护只有虎牢堡这样的出入口有人看管。据说建立城墙的目的是为了防止教廷国的子民接触到结界而发生意外,至于城墙是何时建立的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城墙和结界一样都充满了谜团无人知晓。

    众人穿过结界来到虎牢堡的界外部分,驻守虎牢堡的念力者告别将军后众人就来到了北境荒原,结界外的景象倒没有皓轩想象的那般荒凉,植被灌木郁郁葱葱,草地茂盛依稀可见三五头牛羊。在广阔茂盛的大草原上将军的军队显得也不那么庞大,皓轩是第一次随父亲巡视领地,更是第一次来到结界外的世界。感受着与北境结界内完全不同的景象,就想策马在大草原上奔腾。将军可能意识到皓轩的想法,或许是看到皓轩扬起的软鞭,大概知道皓轩的兴奋,因为他第一次带大鸠出来结界外时,大鸠的反应就和现在的皓轩一样。

    “皓轩,界外不比界内,没有结界的保护到处都有潜在的危险,不管是现在处于休战期的龙族联盟还是拥有未知力量的奇特念兽,都有可能对我们造成威胁。不要离开队伍。”

    将军严肃地说道,原因自然是昨天巡视时遭遇的念兽了。

    皓轩见将军如此也不敢有其他的动作了。

    巡视马队声势浩大,在结界外还零星分布着大小十几二十个村镇,自打现任教皇继任以来教廷全境以及结界外的村落都免于战乱得以和平,在北境王的庇护下也只有少量野兽进村伤人的事件。近年来发生的最严重的就是同一天发生的皮甲村覆灭事件和王妃遇袭事件。

    自打这天的事情发生后将军七年里每天都亲自带队巡视北境疆域。一面是为了防止类似的事件再发生,一面是调查当年来历不明的袭击者,再就是威慑日渐强大的妄图取代乐正家族的其他北境家族。其实将军一直怀疑王妃的遇袭和这些北境家族有关系,可是凭借他们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是当时王妃车马队中乐正暴雪的对手,何况王妃还是被称为金色厄运的强大女念术师,被袭击后王妃和暴雪竟然连袭击者的手段都不清楚,仅一人就能对抗车队中多名念力者还将车队跟随尽数灭口只剩身受重伤重伤的暴雪、王妃和她怀中的皓轩,要不是我带队及时赶到他们可能就遭遇不测了。

    界外巡视非常顺利,途经的所有村镇一切正常,下一个巡视的地点也就是本次巡视的最后一个村落也是昨天遭受狼群袭击的村落。进入村落,村民夹道欢迎,昨天遭到破坏的房屋也逐渐修复起来,将军把昨天带走的巨狼尸体上取下的皮毛,拿到啸风城后做出的皮毛袄和兽皮等物资送到这个村落后就带队继续深入荒原了。

    最后的村落再往北走是一片生长着巨大树木的原始森林——巨木之森,繁华生长的大树每一棵树都要十多人联手环抱,遮天蔽日的巨大树木直插云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冠无数道光柱刺入森林。林中偶尔有一两棵巨木轰然倒下,茂盛生长的巨树又会迅速占领来之不易的空间,倒下的巨木很快又会被更具生命力的同类取代。在古籍中记载,教廷国建立之前巨木森林的规模还没有现在这样庞大,森林的边缘有一个靠木材而生的国家。自从人类退居结界内以后停止了对森林的砍伐,他们开始肆无忌惮地生长起来。因为森林的茂盛生长,为野兽提供了优良的生存环境,其中也盘踞了不少强大的念兽,因为远古文明在常年的各方势力交战中被毁灭,在教廷国虽然已有数千年历史但是对结界外的认知还是很稀少。

    这次的目的地并不是巨木森林深处,将军一行只需要从边缘进入森林并穿过就可以了。而且森林深处盘踞着一只实力强大的念兽也是巨木森林的主人,将军年轻时和伙伴游历进入过森林深处,冒犯到这只念兽后险些丧命。所以将军没打算深入其中,只是从边缘穿过要去昨天遇到四目四翼圆吻兽的山峰。森林一路还算顺利,途中巨木森林里倒是有几道目光在盯着路过的巡视马队,因为没有攻击的意图只是生活在森林里的野兽罢了,所有将军一行也没有在意继续赶路了。直到出了巨木森林一直安然无恙又继续向目的地前进了。

    继续前进一座山进入众人视线,那是一座被削去顶峰的百米小山,山上原本生长的树木全都朝着顶峰向外折断倒地,也有的被连根拔起,被吹到山脚下的。来的路上也看不到昨天昏迷的猛兽和部分念兽,应该是昨天醒过来就离开了。将军指挥军队山下警戒待命,留下一部受赐者门客,带着五名族人和剩下的受赐者上山了。山顶昨天就已经失去生命的四目四翼圆吻兽倒在干涸的血泊中,洁白的翅膀沾染着自己的鲜血,紧凑肌肉的身躯叙述着这只念兽生前的强大,嘴中沾血的利齿足有破甲穿膛的力量。

    “这里原本是不少野兽出没的地方,因为这只念兽的原因现在一只也见不到了。”

    将军看着自己手中的羊皮卷地图说道,这个地图上详细的标注了北境荒原的各种野兽、念兽、物质资源的分布。

    大鸠也注意到了这张羊皮卷,上前也要看地图。

    “父亲大人,这是地图吗,教廷不是对结界外的探索很少吗,为什么会有这么详细的地图。”

    皓轩也注意到了,不过他的目光一直在那只死亡的四目四翼圆吻兽身上。

    “这是为父年轻时结交的朋友画的,一个游历世界希望记录出完整世界的志向远大的……人……吧。这也是教廷国唯一北境结界外的荒原地图。”

    将军说到“人”字时明显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这是念兽吧,是父亲击杀的吗。”

    皓轩看着死亡的念兽说道。

    “这是念兽,在我结果它之前它就已经重伤了,这是四目四翼圆吻兽一个强大稀少的念兽,据说还具有比较高级的智慧。这是我们此行需要确定的事情之一。”

    将军说道,随即下令跟随上山的众人:“大家都离念兽远一点,山顶继续警戒。”

    说完在场众人应声而动,大鸠皓轩离开四目四翼圆吻兽来到将军身旁,跟随上山的念力者四散警戒。将军上前来到念兽身边,举起左手食指,手中佩戴的银白色镶嵌透明宝石的戒指闪动一下,从戒指宝石上散发的白色光芒照耀包裹住死去的四目四翼圆吻兽,只见它的尸体逐渐被戒指光芒包裹,被照耀的部位也逐渐消失。直到地面只剩一滩血迹,四目四翼圆吻兽的尸体被将军收入储物戒指中。

    “任务结束,收队回城。”

    将军说道。

    所有人听令整队集合,下山调离驻扎警戒的军队按原路撤离,撤离途中也异常顺利,将军一行由虎牢堡进入结界,皓轩和大鸠以及乐正家其他五位族人紧跟将军身后。巡视队伍极速行驶直到啸风城门口,军队自行回营,将军和念力者队伍在将军府门前分开,念力者回到城内住所或者将军安排的岗位中,族人也回到自己在啸风城的住所。将军、大鸠、皓轩三人回府,自此今天的北境领土巡视告一段落。

    巨木之森,三道身影在巨大树木的树冠飞速穿梭。两大一小,其中一个大人背上还背着一个六岁人类大小的小孩,小孩和其他三人一样穿着厚厚的黑色斗篷,看大人背上的小孩依稀可见金色的短发和略显稚嫩的面庞,没错背上的小孩就是乐正皓轩。在林冠飞速穿梭的其他几个黑衣人正是北境将军乐正骤雨,北境王世子乐正鸠,背着皓轩的是将军的七大暗鹰卫中的一个。而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就是巨木之森的中心。

    至于将军、大鸠、皓轩和暗鹰卫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巨木之森,百里之外的回到啸风城将军府的人又是谁呢。原来,在今早巡视队伍出发之前将军就安排了四名暗鹰卫潜伏在巡视的队伍中。早在四目四翼圆吻兽死亡的山顶就和将军三人交换了身份,暗鹰卫用奇特的念力变化成三人的模样和巡视队伍回城了。而真正的三人一直留在山顶没有回城,等到队伍走远后剩下的暗鹰卫与将军汇合,带上不会念力的皓轩向着巨木森林深处驶去。

    此时日近黄昏,使用念力前行的三人不由地加快脚步,催动念力三道蓝色身影脚边隐约可见的电弧使其再次提速。

    “要快点了,夜晚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东西。”

    将军说道。

    “将军大人,身后有群东西跟着。”

    背着皓轩的暗鹰卫说道。皓轩也向后看去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现。皓轩又看了看背着他的暗鹰卫,他被厚厚的黑色斗篷包裹着就连面部也带着只留眼睛的铁质面具。皓轩在他的背上竟然察觉不到一丝气息,若不是实实在在的接触到他,皓轩甚至会怀疑背他的这个暗鹰卫到底存不存在。

    暗鹰卫,一共七人是乐正骤雨的私人卫兵,除了乐正家族和将军完全信任的人外没人知道他们的存在,家族的人除了乐正骤雨外没人知道他们的念力,更没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和面貌。家族的人只知道他们实力强大对将军绝对忠诚,连他们是哪一类念力者都不清楚,见过的人更是寥寥无几,而将军对七个暗鹰卫也只是以代号相称。

    “天枢,后面的东西有攻击的意图吗。”

    将军向背着皓轩的暗鹰卫问道。

    “暂时没有发现攻击的意图,那些东西跟着有一段时间了。”

    暗鹰卫说道。

    “那就让它们跟着吧,不到森林中心,能不出手就不出手。”

    将军说道。将军这么说的原因自然是忌惮森林中心的那只念兽罢了,因为那只念兽是巨木之森的主人,庇护着森林里的一草一木,是一个具有高级智慧的强大念兽。它控制着比教廷国全境面积还大的巨木森林,没人知道人类退居结界后原来属于人类的大陆到底发生了什么,更没人知道这个属于念兽的巨木之森又有多少强大的念兽存在。从全人类退居结界内开始,这片大陆就不属于人类了。

    日落西山,星辰罗布。皓轩看着漫天星海,思绪也被吸引不知不觉中已经进入森林中心。暗鹰卫放下背上的皓轩,回过神来的皓轩又被眼前奇特的景象所震惊,一个湖泊出现在四人眼前,湖中倒映着星空,星月皎洁湖天一色。与巨木森林的沉寂压抑截然不同,偶尔一两头小兽在湖边大肆饮水,舔舐湖水泛起微波,倒映的星辰斑驳陆离好似天神撒下的碎银。湖面泛起青烟似的薄雾,远望安详宁静。饮水的小兽看到四人,疑惑凝望一阵,听到身后传来的兽鸣就离开湖边向林中跑去。

    “将军大人,身后跟着的东西停下了。”

    暗鹰卫天枢说道。

    将军回头,双眼微泛蓝光,本就犀利的双眼变成犹如游隼猎鹰般的瞳孔,大鸠随将军视角看去来时的森林依旧十分寂静,虽然有几点零落的星光洒在巨木森林,但森林依旧被夜幕笼罩一片漆黑。于是大鸠也使用父亲使用的手段向来时的森林看去,至于皓轩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将军和大鸠使用的也是乐正家族特有的念斗技之一——风脉鹰瞳。大鸠看见百米之外有十多只狼型生物,一动不动地匍匐在巨树下茂盛的灌木中盯着他们四人所在的方向。只是看着却不敢有任何举动。将军停止使用风脉鹰瞳,又看向湖泊的另一边并握紧了手杖,随时准备拔出手杖中的刺剑鼓点雨。

    “将军大人,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靠近了。”

    暗鹰卫天枢也看着湖泊的另一边说道,并将皓轩拉到自己的身边。

    “父亲大人,一直跟着咱们的十多只狼型生物跑开了,就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样。”

    大鸠说道,他一直用风脉鹰瞳盯着的十多只狼型生物竟然像受到惊吓一样落荒而逃了。

    将军四人都向湖泊的另一边看去,只见对岸漆黑的巨木林中泛起微微白光,湖泊水平如镜却随着林中白光的出现泛起阵阵波澜。白光越来越亮也越来越大,众人察觉到那个暗鹰卫天枢口中不得了的东西越来越近了,将军和天枢只是警戒起来。大鸠和皓轩因为感受到强大的力量在不断靠近自己,正要召唤出自己雷鹰剑以便应对接下来的状况。

    “鸠儿,皓轩不要轻举妄动。”

    将军感受到大鸠的念力波动和皓轩的动作连忙制止两个孩子说道。

    湖对岸白光的中一道黑影呼啸而来,那道黑影径直穿过湖面,飞跃带起的气流在湖面激起道道涟漪,在皎洁月光的照耀下看清那人也是穿着厚厚的黑色连帽斗篷,也将面部遮得严严实实,高大到夸张的身躯将肥大的斗篷也撑地满满。将军和天枢见到来人倒是放松了警惕,看来这个黑衣人他们认识。

    黑衣人来到四人面前,和四人相比显得更加高大,即使是人类中高大魁梧的将军在黑衣人面前也矮了半个脑袋。虽然黑斗篷被撑的很大,但是皓轩和大鸠感觉到斗篷下那人的身躯并不肥大反而觉得十分强壮,斗篷肥大的原因好像是那人背后有什么东西将斗篷撑住了。因为皓轩年龄小个子也小,而黑衣人高大异常皓轩从他面部斗篷的缝隙中隐约可见一缕缕长长的金色发丝,透过缝隙金色的发丝好像发散着零星的金光。黑衣人好像注意到眼下这个小孩正在打量自己,而看着早已经摘下斗篷帽子的皓轩先是一愣,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便没再看着皓轩转而看着将军。

    “骤雨,这么久没联系,突然收到你让天枢传来的消息真是让我感到意外呢。”

    黑衣人低沉的男性声音响起看着将军和天枢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