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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寒霜军突袭天都,北虞来使到青川】

    东线司徒杭绝尘而去之后,整个辖地便临时进入待命。

    夜幕刚刚降临。

    南圩,覃州,临双三城,城门悄悄打开,大批着甲胄士兵从城内出发,向北而行,从东北方第一城常春城,向护国山进发,从护国山向前行进。如此行军除了绕开东北方布防外,也是为了避开各城天擎的眼线,其实早在出兵之前天擎眼线便已经撤下。护国山背面如同刀身,跟本无落脚的地方,整个包起了从牡丹城附近到整个天都,所以叫护国山。临双城又出现了大量骑兵,纵马向前,这些骑兵,马鞍上一把细长的刀,后背背着一杆长矛,甲胄均是银色,这支便是寒霜军,也是西线上最出名的一只骑兵,这支军队越是天气恶劣越是骁勇善战,常能出其不意从各处杀出扭转战场乾坤,传闻当年西线未统一时候,正是这支寒霜军,奇袭各大部落,最快一炷香不到便可完胜一支千人部落,长枪冲锋,柳叶刀厮杀,从不畏惧,可以一敌百,这边是寒霜军,只是今日这支骑兵去的方向正是天都。一行军队,行至东北第一城,常春城,原以为会有一场恶战,因为此城是进入天都主路的狭隘山口第一大城,依护国山而建,如果这些人在度过山口时,城内进行长弓拦截,那这些人将会损失惨重,但此时司马离开已大半日,时间紧迫,寒霜军主帅,命军队持盾登山,一边布防,一边将火油准备,随时对城内发起进攻,只是整个常春城静悄悄的。

    常春城头

    “王大人,如此大的军士过境,连寒霜军也来了,我们城中真不动吗?如果天都怪罪下来一众将士都会受罚”

    王大人转身理了理身边韩校尉的佩刀“韩校尉,司徒王去了东线,新王未到,没有军令常春城不能动,动就是违反军令”

    “是”

    王大人在城楼上看着眼前大军度过山口,小声嘀咕“楼主放你们一马,不然这口岂是如此好过”说完头也不回,下了城楼。

    大军仍在继续行进,主帅要赶在天亮前抵达天都,突袭天都,天都周围有大量护国军队,烽火一旦点燃,天都便攻不下来,行军之中还有几位城主,还有几位大人物。这番只能成,不能败。

    天都

    柴九州深夜还在东台阁,手里拿着书细细看着。突然他放下书,看了一眼身后天擎山。“来了吗,自作聪明”

    云凉城外

    已经可以在远处看到那恢宏的天都。寒霜骑兵统领看着眼前天都,其实他知道为什么要打天都,也知道今天来的所有人都有可能死在这里,只是军令之下,只有服从。

    “要下雪了”

    天都又开始飘雪,统领伸出手,好像那颗六边形的雪里花片里,能看到自己的故乡,自己的爱人,还有那光芒万丈的青翠遍野。

    “杀!……”

    当号角响起,雪花已融化在掌心。统领抽出剑随大军向天都冲去。

    柴云亭猛然从梦里惊醒,看着窗外慢慢变淡的夜色,他知道天快亮了。他下床走到窗边,此刻整个羊城一片寂静,只是这时柴云亭却有些心悸,难以控制的心悸。

    大战终于开场了。

    城头的哨兵刚准备吹响号角,一声呼啸,长矛穿过胸膛,哨兵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瞪大双眼便倒了下去。于是城头的兵便看到一条地平线越来越近。号声终于响起,箭矢迎着雪花满天飞去,城头也燃起了红色的烽火滚滚烟云飘向远方。整个战场只有震耳欲聋吼声,云凉的士兵知道她们守得是天都,而来着只是因为军令如山。

    寒霜军速度极快片刻离城楼已经大约百步,一声令下众人取下长矛向楼台掷出,一声声呼啸,那矛头涂了火油,比那箭矢更有压迫力,片刻城楼满是尸体到处是血与火的交融,血满城楼。第二批士兵马上补上,继续射出箭矢。攻城的军队趁着片刻空隙,已经到了城下,纵云梯已经架好,不畏生死的士兵用身体死死抵着梯子,后面的士兵踩着也不知是尸体还是梯子,只是红着眼向城楼爬去。

    远处的车撵里,几人坐着看着这场战事,“一个时辰进不了天都,那我们便会都死于此处,勤王的军队很快便会过来。”

    一人听后,下了车撵,捡起一把长矛,便向天都奔去。箭矢一遍遍洒满战场,只见他步伐轻盈连续闪躲,到了城下纵身一跃,别飞到云梯半程,以极快速度登上了楼台,长矛一片横扫便倒下一大片,一人之力竟逼得守军死伤无数,压住了后续的来兵,下面大军也趁此接连上了城楼,整个天都已然处于劣势之中。大军片刻涌上城头,不顾一切冲杀,一直杀到皇宫前。

    一行人站在宫门口,为首是一个让人叛军中那几位十分眼熟的人。

    “韩擒虎,我有点不太懂你,明明一切荣华都在眼前,却不懂珍惜。难怪所有人都说不能同你们天擎卫做买卖,养熟的狗罢了”

    “呼延城主,临双的寒霜军都带了,这番一定是势在必得了?三大城主联盟,携了如此多的叛军,怕那完颜城也想不到,自己的辖地三城作乱,只不过陛下罚他在天都学院磨炼心性呢,他可能也看不到这番景象了”

    “行了,韩擒虎,我也没时间和你浪费了,战吧”

    那一人登楼扫退众兵的男子,从军中而出直冲那韩擒虎而去。此番韩擒虎带的是天擎金羽卫,也向着叛军发起了冲锋,这边的寒霜军也从中和金羽卫交织起来,三处宫门涌出大量禁军,两方人马开始了厮杀。宫内的百姓听着外面震耳欲聋的嘶吼大气都不敢出。柴云亭已先一步将皇城部分百姓暂安于皇宫一处,年轻力盛的便在城中自行躲藏。两军相持不下,寒霜军损失惨重,金羽卫的甲胄如同铜墙铁壁,完全砍不透,而金羽卫好像知道寒霜军的弱点专攻四肢的连接处,只刺不砍。神秘男子和那韩擒虎战于一处,两人周围形成真空圈,只因劈砍之下的气浪让人不得靠近,两人打的是难舍难分。男子使矛,韩擒虎用刀。韩擒虎的刀势大开大合,劈砍速度之快,而那男子的矛虽然长却在手中上下飞舞一时韩擒虎也砍不进去。

    随着叛军越来越少,呼延喜着急了,柴云亭在众人簇拥之下出现在宫门口,“呼延喜,朕打下云凉从未亏待过百姓,人人有饭吃,不用担心牛羊被抢,也不用担心外部落来犯,朕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反朕”

    “人人都想做皇帝,我父亲和你打了一辈子仗,十役打了九役,最后丢了命,你却偏偏只给我一个城主?你说你没亏待任何百姓,可偏偏知道大司农的伎俩还是屠了合真,司马杭无功无过,你偏偏要动他王位,柴九州你满口仁义道德,不过区区如此罢了”

    呼延喜双目通红痛骂柴九州。

    柴九州微微叹了口气,挥了挥手。

    金羽卫同禁军又扑了过去,呼延喜也持了一把刀,大喝一声,同他们厮杀起来。

    韩擒虎不再浪费时间,一刀劈下,男子横挡,韩擒虎握住长矛,又松开手,只听一声响,长矛短成两节,韩擒虎又一刀劈下,男子交叉格挡,只是那把刀从手中飞出刀柄绑着一条铁链,男子退了一步,铁链随刀卡在了断矛之中。韩擒虎突然近身,又退推了一下刀身,那刀尖下转,没入了男子的胸口,男子看向韩擒虎,慢慢跪下,倒地后没了生气。

    三位城主也在围剿之下而亡,那呼延喜至死不曾瞑目,乱刀之下未曾退一步,也算有种。

    柴九州转过身去,从那宫门向正殿走去,那身后是一片血海,尸身成山。云凉的的黑夜终于透进一束光,太阳从山上升起,天都撒在光中,那血红瞬间镀上了一层金黄。

    柴云亭醒后便没有再睡,心悸了很久,直到日出才慢慢平静下来。说不出的感觉。又回卧榻眯了一会。太阳升起后,一众人来到了新城,已经慢慢垒起了城墙,新城只有羊城一半大,羊城太过鱼龙混杂,之后新城会成为西线的明灯,这里将大兴学府,让更多学子可以入朝堂,而且凡想进新城着,必须有云凉十年以上的户凭,且没有违反过云凉律法。如此一来西线上便有了一颗云凉史上第一座文人的城市。

    柴云亭还在操心青川学者的事,待新城除成轮廓便要去一趟青川。突然一人起马飞驰而来,十步之外,此人下马,来到云亭面前跪地行了礼。

    “殿下,我王来信”

    柴云亭接过信,是王直来信。信中言

    “殿下,黑衣人应是原暮云城武将,具体原因还在调查,阿结部落众人已妥善安葬。青川有报,大致查清“玄土”位置,为青川青苍天门之上,那里是光氏先祖之地,一直有重兵把守,还未能接近”

    赏了信使,几人便又回了瑞香楼。再有些日子,新城的雏形便出来了,到时候会交由羊城城主监工,朝廷拨银已经送达,物资方面会由几处城池共同运送过来。柴云亭回天都后,便要开始准备青川之行,不过在此之前,他会由东线到呼兰威看看兰弘再回天都。

    “柴公子,你说呼兰威是不是很大很漂亮,天都是不是更大更漂亮……”

    “是啊,天都比呼兰威更大更漂亮……”

    柳铃铛刚想说话,看到涂衡看着他,便冷哼了一声把头转了过去。

    “你俩这是怎么了”柴云亭并不知道那晚的事

    “没事,不喜欢老鼠……”

    ……

    闹剧之后,几人回了楼,柴云亭还在心心念念司马琉璃,上楼还时时看看楼上。

    承光青川城

    橘色黄袍的男子在众人陪同下向那青苍天门走去。

    “你说父皇今日要见什么人”光肆说到

    “好像是北虞来的人,陛下让所有人都离开了”

    “北虞,我们和北虞没什么大的交情吧,最近父皇有些不一样,好像很急似的,承光还算安稳,百姓安定,丰年,你陪父皇的时间最长,有什么不妥,还请告知我”

    “殿下多虑了,光郁帝心系承光,最近天罡星辰图现世,可能急了点,殿下还是安心,若有危及陛下和承光的事,鱼丰年一定第一个站出来”

    光肆哈哈一笑,几人入了祖庙。

    青川皇宫

    一人站在大殿中,光郁站在案子前像是在想着什么。

    “陛下,北虞一直以来都是和承光交好的,天罡星辰图现世,还请陛下想一想,如果北虞的机密院能和承光一起探寻,是不是事半功倍,机密院有着全北虞最多的人才。而且如果陛下同意,北虞也愿意将敦煌城以北的水域给承光,聊表诚意”

    光郁若有所思,御龙江从承光一直到敦煌城,能控制整个水域自然是光郁所要的,因为整个承光地势高,多山林,易守难攻,御龙江是承光唯一的破绽。所以这点光郁有些动摇。

    “和你们皇帝说,如果想合作就要多一些诚意,以北水域,真当是君子协定吗,有一日北虞出尔反尔,我承光又该如何”

    “陛下多虑了,承光可在江口建一处水关,这样一来便可无忧”

    光郁想了想,以江口宽度,确实可行。

    “回去和申屠说,机密院只能一人,我可和北虞共解”

    那人抱拳,“谢过陛下了,稍后便让机密院的人来。还请陛下不要食言,御龙江以北北虞双手奉上,陛下可以安排了”说完便退出大殿离开了。

    光郁坐了下来,承光在他的经营下,民生安定,也算富饶,唯一就是青川城中各国间谍十分猖獗,很多年前,天应开院之时,北虞机密院和南越月桂阁,在城中大大出手,当时多人乱斗,神机处的人马上赶到,因为牵扯他国,皇宫无人出面,当时是神机校尉陈洞带人处理,陈洞假意不知情,对现场进行诛杀,共诛杀十七人,随后于城中大肆逮捕,连同云凉碟子一一斩杀。这段事闹得沸沸扬扬,被人成为“云雀之祸”,各国心里有愧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不过自从承光先和南越交好后,大开水路,往来货物变多了,城里的碟子似乎又开始多了起来,只是不像之前那样明目张胆,承光国小,就像下一盘棋,承光棋子少之又少,别的棋子下过来了,承光也只能以有限的棋子去抗衡,只是近几年九州隐隐战事又要起了,安稳了许多年,总会有蠢蠢欲动的。所以承光夹缝求生,怎么让承光延续,已经让光郁想破了脑袋。

    当这九州四处都是紧张感十足时,远在羊城柴云亭,却是轻松了许多,似乎还不知昨天天都的战事。

    只是今日那日的疯疯癫癫的,叫纪昀的男子突然拜访,和那日判若两人。扎好了发髻,刮了脸,穿上一身黑衣华服,这番看来,虽是肤色黑了点,但却棱角分明,一脸坚毅。几人见到了纪昀无不咋舌。

    “你……你……你……你是那个小乞丐?”

    “弥儿姑娘见笑了,那日纪昀有些失态了”

    盛弥儿绕着纪昀看了一圈。

    “你别说,这衣服穿上,真是……”

    “英俊?”

    “……”

    “纪昀兄这次不是来蹭酒的吧”

    “云亭兄,这次是来和诸位告别的,那日想通了一些事,刚好出门太久了回家看看,有机会定会还上这场酒”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只是两人不知道再见面,已经物是人非了。

    纪昀骑上南去的马,云亭也没问过纪昀的事,甚至不知道这位疯子一般的人,全名叫做“申屠纪昀”。是那北虞皇帝申屠劫唯一儿子,镇国神武隆骑和天下最强重骑沙屠引的未来主人。柴云亭也不知道未来她们会在沙场相对,共饮一壶酒,谈风花也谈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