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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去丽江,去见想见的人

    从苏州回来后,我和周逸有一段时间没有再联系。

    我们很默契的对那晚的事只字不提,事后也像没事人一样,在她同学面前扮演一个合格男朋友的角色。

    但我不得不承认,那晚我的心,是很乱的。

    我甚至记得她手心温度的触感,还有她睁大眼睛洞察一切的神情。如果再对视一会儿,我想我会亲上去。

    我已经鬼事神差地凑近了,她的眼睫毛我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但她没有给我继续下去的机会。

    很慌乱地逃走了。

    在她关上房门而我对着掌心的余温心跳不已时,我确定,我喜欢上周逸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动心的,也许是在丽江,被她身上若有若无的神秘吸引;也许是在分别后,空窗期时因忙碌而产生的思念;也可能就在那一天,她对着新婚的同学感动落泪、被前夫和情敌气的浑身发抖,却努力保持冷静和体面的时候。

    我关心她,心疼她,想照顾她,不想让她为了不在前任面前丢人而找一个假男友。

    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心生怜惜,就说明这个女人,在他心里已经有了份量。

    我事后才想明白这个道理。

    当时,我只是凭着本能,想抱抱她,亲亲她,安慰她。

    但很显然,周逸比我保守的多,也冷静的多。

    第二天,那位新婚的女同学撇下她的丈夫,又和周逸呆了一上午,在房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悄悄话。吃过午饭,在长辈的催促下,恋恋不舍地与我们道别。

    周逸把我送去高铁站,一直到我下车,她都保持着疏离的客套。

    我知道,那晚的举动冒犯了她。我很担心,她会不会以为我是个登徒子,想说点什么挽回一下,但她似乎猜到我的意图,每次在我开口前,总是抢白堵住我的话头。

    我一句抱歉甚至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没过几天,她就回丽江了。我看着客栈的朋友圈每天更新,依旧是蓝天白云的祥和安宁,可是她自己的账号,却始终安安静静。

    我们好不容易建立的友好和信任,因为我的一时的失态,又回到了原点。

    过了正月十五假期结束了。我闷闷不乐回公司上班,很快就忙碌起来,短暂忘却了内心的失落。

    我努力工作,努力克制想要联系周逸的冲动。我想,她应该不是那么喜欢我。所以,才会拒绝的那么明显。

    也许,她需要的不是热烈的感情,而是能让她的人生稳定的灵魂。

    但是显然,我不适合。我对未来没有明确的规划,学识学历甚至家境,都无法和她相提并论。

    在嘉茵身上的那种自卑,又周而复始的环绕。我的内心越来越空,除了工作,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转眼快到五一,我因为工作表现突出,又肯吃苦耐劳,被调去摄制组A组,这一组主要负责电影电视节目广告片的拍摄,面对的客户群体相对统一,工作强度也更大,但前景更好。有很多广告需要结合影视作品的人物和情节,有很多机会直接接触一线的制作团队,才华被发现的可能也更大。

    我很感激,也很珍惜。顺顺拍着我的肩膀说:“你小子又踏实又稳重,也不功利,好好干,还能走的更远!”

    我笑着点点头。

    除了感情,似乎一切都朝着好的一面发展。

    期间,那位张姓的相亲对象约过我几次,例行工作一般吃饭看电影,发个合照到家族的朋友圈交差,然后友好分别。

    只是近来,她开始催促我赶快找女朋友,将分手的事提上议程。

    因为她的小女友快毕业了,要回老家桂林去做村官,为建设家乡发光发热,她要跟着一起回去。

    “那为什么要我提分手啊!你就说谈了这么久,发现我们不合适不就行了!或者说,你要去桂林搞事业,距离太远不想耽误我也行啊!”我有点不解。

    “怎么可能!当时在老家见完面,我可是把你一顿猛夸,现在说不合适,那不是打我的脸!再说,我去桂林我爸妈本来就不同意,我要是拿这个当借口,他们更不会让我去了!”她大言不惭。

    张姓小姐其实性格很好,这么久以来,我们几乎处成了战友。跟她接触我才发现,现代女性其实思想正在发生巨大的改变,也许大多数年轻女性,比起精神追求,对物质反而看的没有那么重。

    我们也时常探讨两性关系,我觉得我的思想境界都升华了。但眼下,她没有心情与我讨论男主内还是女主内。

    “我不管,这么久以来,每次你姑姑伯母她们来,我都是很配合的。这件事无论如何,必须由你提分手!我限你一个月之内搞定!我们应该六月底就要动身了!”她给我下最后通牒。

    我很头疼。

    “一个月的时间,我上哪里给你变一个女朋友出来!要是真的这么快,我还用得着和你相亲吗?”

    张小姐顿了顿,恍然大悟:“好有道理!要不,你直接坦白吧,就说你没看上我!”

    我摇摇头:“算了吧!我前脚跟你吹,后脚她们肯定又要安排别的女人!还不如跟你演戏,起码不用违心制造话题!”

    张小姐笑笑,塞了一把爆米花到嘴里:“你既然知道长辈催,还不抓紧找女朋友!唉,你不是有个意中人吗?干嘛不把窗户纸捅破,说不定人家就同意了!那我们岂不是省事了!”

    “没有啊!谁说我有意中人了?”我极力否认,其实马上想到的是周逸。可是她,应该不会喜欢我吧!

    “咦,你这个态度,变化得很快哦!自从过年回来我就发现了,你总是心不在焉,还总跟我探讨女性心理,老实说,是不是寒假在家发生了什么事?”

    我想了想,张小姐虽然性格大大咧咧,但毕竟是女性,也许知道周逸这种回避状态到底是为了什么,便一五一十跟她说了。

    “你帮我分析分析,为什么她一下子回避我呢!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我很紧张地转着面前的饮料吸管,十分真诚地向张小姐提问。

    她沉吟片刻:“你们后来一直没有联系?”

    “也联系,但微信上没说过话,就有一次我看到她朋友圈说,想吃青团了,我就寄了一些过去。然后她后来寄了一些茶叶给我作为回礼,还有就是偶尔朋友圈会给我点赞,除此之外,我们没说过一句话!”我很沮丧。

    张小姐一拍桌子,十分笃定:“我猜,她应该对你也是有好感的!只不过,这种好感,还没有到让她愿意毫无顾忌,和你谈一场恋爱的地步。”

    这个答案让我十分意外。

    “你的意思是,她其实不是因为讨厌我?”

    “如果真的是讨厌,当时差点被你轻薄,还会好心送你去车站?还会给你寄茶叶?还会给你朋友圈点赞?说明她一直在关注你啊!邵先生,你能不能长点心?我真的怀疑,你之前那场恋爱到底怎么谈的!”张小姐一针见血,毫不客气。

    我想了想,之前和嘉茵在一起,纯粹是年少轻狂,哪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写一封情书,抄一些情诗东拼西凑。她看我的眼神欲语还休,放学后一起走,就算答应了。

    后来就自然而然在一起了。

    可是,成年人的感情,却比年少时代,复杂得多。

    “可她当时为什么拒绝我?”我问出关键。

    张小姐思考了一下才说:“我想,前一段失败的关系,应该给她造成了不可逆转的心理伤害,所以她不是不喜欢,只是还没有做好准备!”

    “那怎么办?她一直没做好准备,是不是就一直不能开始新生活?”

    “这种女性,道德枷锁很重,你逼是不行的,上次你的举动,已经让她觉得心理不适了。可是因为对你的基本好感,让她没有立刻马上和你断绝来往,就说明,她其实是过不了自己那关!但一味等她自己想明白也不是一回事!我觉得你应该适当主动!”张小姐故作深沉地说。

    “怎么个主动法?”我十分好奇,能打破这种不冷不热的状态,才是当务之急。

    张小姐耸耸肩:“去找她咯!你至少应该当面把心里的想法说清楚,也可以了解一下她的态度!要是她真的没有进一步的想法,那你也可以死心对吧!”

    我沉默不语。她的话让我思考了很久。

    五一的时候,我休了入职后的第一个年假,坐上了去丽江的飞机。

    我很确定,我对周逸,不只是喜欢那么简单。但比起单相思,我更想确定她的心意。

    小长假是丽江最热闹忙碌的时候,几乎每家客栈快捷酒店都爆满,我背着背包,重新踏上古城的地砖时,心情十分复杂。

    古城的摆设没有任何变化,抬头依旧是湛蓝的天空,街道两边人来人往,叫卖声、议价声,还有各种音乐吆喝声,混合在一起,喧嚣又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