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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游戏童年 义结金兰

    甜妹随母来到涝坝村,村校和茹梦是同学,三年后要到井水上学,有常的爸,将家里以前卖豆腐的一辆自行车收拾了一下,让有常带上甜妹一块上学。

    人生、有常、茹梦、甜妹、三顺、梅子等伙伴,冬去春来,在漫长的上学路上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他们一块上学,一块拔草拾柴,一块玩耍,一块掏麻雀放风筝,童年的生活丰富多彩。

    三个女孩子最喜欢玩的是娶新娘,当人生当新郎的时候,茹梦,甜妹争着当新娘,当有常当新郎的时候,只有梅子相当新娘,三顺当新郎的时候,没人当新娘,茹梦除了给人生当新娘,她再给谁也不当,如果抓阄抓到别人她就不完了,实在没办法,只好梅子当有常的新娘,甜妹当三顺的新娘。

    娶新娘这游戏很有趣,在那个性禁锢的年代,很受人们欢迎。

    这个游戏无需跟别人学习,但凡有了性别观念,加上看过大人们结婚热闹的场面,都会不由自主在游戏里过一把瘾。

    既然是娶新娘,那就至少需要两个主角新郎和新娘,这两个角色的选择是至关重要的,别看那时年龄小,但已经学会了“以貌取人”,新郎要选择面目清秀、身材高大的,新娘要选择长相漂亮、声音好听的。

    在农村,女孩是稀缺资源,于是她们自然成为男孩子们的争抢对象,使出浑身解数讨好女孩子,好争取她们能加入自己的队伍。

    选好了角色,下一步就是准备道具。

    先来打扮最重要的人——新娘,男孩子回家把自己母亲当年出嫁的红盖头和红衣服拿来,给新娘子穿上,现场气氛顿时高涨了起来,男孩子们纷纷拍手称赞,乐得手舞足蹈。

    对于新郎,找一根红绳系在胳膊上,娶新娘当然要大张旗鼓、热热闹闹的啦!找来一段麻秸秆儿,将其磨光打平,瞬间就变成了唢呐,放在嘴里,运气、吹奏、换气、变调……摇头晃脑,很是逼真。

    至于鼓,这有现成的,拨浪鼓或是大人给买的玩具小鼓,系在胸前,敲敲打打,随着鼓棍的一起一下,倒也挺像那么回事。接新娘子是一项庄重的任务,一点一滴都马虎不得,没有汽车,也没有马车,总不能让新娘走到婆家吧?没关系,只要有人就有办法,两个男孩子将手交叉,紧紧握住对方的胳膊,正好形成一个座位让新娘坐进去。装备齐全,终于可以出发了!选好良辰吉日,新郎在男孩子们的簇拥下一路吹吹打打来到新娘家门口,吹唢呐的扯开嗓门:“新娘子,俺们来接你啦,赶紧出来吧,要不让新郎进去抱你啦!”。

    新娘赶紧在娘家人的搀扶下出来了,于是将新娘子扶上“花轿”,一声令下“起轿”,乐队便呜哩哇啦演奏起来,惹得路上的大人们直笑。

    新娘子接回来,便在一个树荫下举行拜堂仪式。这时司仪,“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树),夫妻对拜……”,接下来就是最令人期待的入洞房,新娘爬在新郎的背上,新郎将新娘背到另一棵树边画好的“婚房”里,最后是婚宴,说是婚宴,其实就是每人从家里拿来些零食,一场完整的娶新娘就这样进入尾声……有常希望茹梦给他做一回新娘,甜妹想让人生给她做一回新郎,都因西藩牦牛似的茹梦,只认一座帐篷,导致都未能如愿,只有梅子如愿意尝,人生做了她的新郎。

    有一个周未,大家相约星期天玩娶新娘,于是人生有常三顺早早起来在西山上砍了一梱柴背回家,又一块去小黑沟里拔了一背篓猪草,争得大人们同意,找了道具开始玩游戏,这次是梅子扮新娘,有常扮新郎,大家玩的非常高兴,玩过后人生见大家还不尽兴,就提以大家下午去大会战玩,大家听说要到大会战去玩,高兴的手舞足蹈,商量好后都各自回家吃午饭。

    “大会战”运动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兴起的以平田整地、兴修水利、大搞农田基本建设为主要内容的农业大生产运动,全国各处搞全民动员,摆大战场,大干快上,虽然受当时历史条件下的思潮影响,存在生搬硬套外地经验、搞人海战术等弊端,但对于改善农村恶劣的生产生活条件,保持水土、增产增收发挥了积极的作用,也为后继解决“三农”问题奠定了农田水利基础。

    1964年2月10日,《人民日报》发表了新华社记者的长篇报道《大寨之路》和社评《用革命精神建设山区的好榜样》,介绍了SX省昔阳县大寨大队的事迹和经验,号召全国人民学习大寨精神,伟人也发出了“农业学大寨”的号召,从而使大寨成为全国农业生产方面的一面旗帜。

    在此后的几年时间里,全国农村普遍掀起了轰轰烈烈的“农业学大寨”运动热潮,各地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了无数“大寨村”、“大寨社”。

    黑川公社的会战点,经过涝坝村队长的跑前跑后,最后确定在涝坝村鱼山北侧展开,规划将原有的涝坝改扩建为大型蓄水池,涝坝的东南挖山填坑平整近百亩水浇地。

    会战已进行了半个多月了。

    下午人生和有常等如约来到大会战现场,却被背枪的青年民兵揽住,不让靠近,他们说他们要参加大会战,民兵说娃娃参加什么大会战,快回去,人生说他们想看一看,民兵说:鱼山头上修了参观平台,让他们上哪去看。

    于是人生他们就来到了鱼山头的参观平台,这儿原来是金华娘娘庙,破四旧的时候拆了,现在修成了平台,整个会战场地和涝坝村,一览无余。

    大家举目望去,大会战现场上到处都是飘扬的红旗,劳动的场面十分热烈,山坡上几面红旗“呼啦啦”的迎风招展,竖起在红旗间的红纸黑字的横幅木牌标语,写着“战天斗地,挖山造田!”,“大干一百天,平地一百亩!”的标语。

    会战指挥部的宣传队还在工地建立了火线广播站,高音喇叭里不停地播放鼓舞人心的革命歌曲和口号,那场面还真有点红旗飘、战鼓擂的感觉。

    虽然是寒冷的冬季,北风呼啸,寒风凛冽,时断时续飘舞着雪花,夹杂着阵阵风扬的黄土,让人难以睁眼,更谈何劳动了,但各小队的青年突击队干的十分起劲。

    你看,劳动的战线由南往北,足有两三百米长,十几个突击队一字排开,每队二三十辆架子车,你来我往,不停的从东边的山脚装上土,拉到西边的水沟里倒下。

    从东边的山脚上面,一部分队员挥舞着洋镐和镢头,从山坡上刨下土来,你刨累了刚要坐下缓一会儿,他缓好了就又抡起洋镐或镢头,一块一块的土被刨了下来,掉到地上摔碎了。

    下面站着的一部分队员们,则四五个人围着一辆架子车,用铁锨拍打碎大块土,将刨下来的土,一锨一锨的撤上,装进架子车里。

    土装满了车,就用铁锨拍打光架子车上装的土表面。

    一人将车拉绳套在右肩上用力拉车,左右两边各跟上一个人,向前倾身两手在车帮上用力推车,车快跑到沟边时停下,拉车的把车转个弯,将车头调过来,两边推车的一个人过来,取下车头前的闸板,拉车的转身换手,和两边车帮上推车的一齐,推着车向前猛跑到沟边,两手向上一托,把车子扬起来,车上装的土倒到了沟边土坎下面。

    沟边平土坎的人过来,把车上没倒下来的土,用铁锨㧏下来。

    拉车的将车拉上回去了。

    沟边平土坎的人,再将沟边土坎高的地方用铁锨㧏平了。

    看到这里小伙伴们都在摩拳擦掌,群情激昂,都恨自己的年龄小,不能参加这样的劳动,人生看着眼前这一副生动而又美丽的画卷,感慨万千,不由得问大家:“你们长大了想干什么?”大家说:“那你想干什么?”人生指着眼前的会战现场和安静的村庄说:“你们看,这是多么美妙的一幅景色啊,不久的将来村庄将被农田包围,出门看到的再不是荒山野岭,而是一块块平整的水浇地和绿油油的庄稼,长大后我要平整更多的水浇地,让家家能吃上白面,户户过年的时候有肉吃。”

    有常说:“庄子上的好多房子都破烂不堪,有好多家还是窑洞,长大后我们在水渠边栽上树,让家家户户的人们都有房子住。”

    茹梦说:“我要当一个营业员,让村上的人们就近买上东西。”

    甜妹说:“我没想好,但我相信你们。”杨三顺说:“我想去当兵,保家卫国”梅子说:“我想…”。

    大家七嘴八舌,说的正热,杨三顺忽然大声呼喊让大家静下来听他说,大家安静了下来后他说:“今天大家都立下志向,我提议为了记住这一天,我们学三国刘关张结拜金兰,好不好”。大家一致同意说:“好”。

    后经商量策划,便开始结拜。大家站成一排,双手抱拳举在胸前人生先说:“上天作证,我们八个伙伴,今天学习刘关张”然后人家齐声说:“义结金兰,立志向,建设家乡,手拉手”。结拜完毕,大家各自回家。

    人生没回家,茹梦问:“人生哥你不回去吃饭,是不是又要到麦草场上去,看姑奶奶”,人生说:“这一周上学回来,忙着打柴放羊,没去看过,不知姑奶奶,现在怎么样了,我们去看一下吧”,茹梦说:“我回家,端上些饭送过去吧”,人生说:“这更好”。

    于是两人到茹梦家去端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