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旧友
【灾难后25年，十一月六日，巴克拉特湖沿岸】
【萨加罗文】
哦，朋友，我的朋友啊！你可曾会想到今天？可曾会想到，自己会被如此彻底的背叛？
从陆海传来的消息令你很是心惊，或许你怎么也不曾想到，我们的愤怒竟爆发的如此突然。
巴克拉特湖啊，这孕育了多少代魔法师的宝地，如今也终于要失去她本该庇护的孩子们了——但无须担惊受怕，魔法师们的时代如今也翻开了新的一页。
高文啊，我曾经的朋友，我曾经的导师啊，你还想要活在郁金香夫人的阴影之中吗？夫人早已离世，现在正是要翻开历史新篇章的时刻，你怎么可以一直沉溺在过去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荣耀”之中？
我的朋友啊，这是你自作自受！是你，你背叛了我们所有人！你也背叛了这个世界！
我看着自己眼前的尸体，轻吐了一口气。手中的刺剑上血液滑落，但更多的血液被刺剑本身所吸收——它们也将被转化为我手中的魔力的一部分。
我也不能在这里久留了——特里克杀死狩神者联盟成员的事情已经败露，但是我们所需的“东西”却逃掉了。如今的开局并不能算是绝对良好，但我们依然有机会。
特里克他们会先去冰刺半岛，在那里的秘密实验室里还有“存货”，按道理来说我也要跟着过去，但是拉丹却给了我选择的机会。
“你的心里应该已经有所选择了，就按照你所期盼的去做吧！”
是的，我很向往那里——在极西荒土的中心地带，那座不断垂死挣扎的城市之中，我主正呼唤着我前往。
啊，我们都会行伟大之举，为我们这卑微的人生铭刻上那么一点点的辉煌。夫人，您还活着的话，肯定是无法容许这等做法的吧？但那无所谓了，您也老了，您早该退场了。
但是，高文，我的朋友啊……你还没有退场吧？你怎么会甘心摸摸离开这舞台？总有一天我们会再次相见的吧，只要我的心意没有改变，那我们终有一天会再次针锋相对。
到那个时候，朋友啊，我……会清算你所有的卑劣！
【灾难后30年，十月十日，4:08，斯莫克，地下平台】
到达这片水泥浇筑的底下平台时，法洛尔被自己眼前所见震惊了，对于能够一定程度上越过物理障碍看到灵魂的他而言眼前的景象确实始料未及——
数以百计的灰袍信使双膝跪地，俯卧在这片地下平台上。他们的身上连那一点点的灵魂碎片都已经没有，只剩下了一副空壳，即他们已经确定死亡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法洛尔抬起头，看向平台之上，“我想在那里的那位先生，能给出回答的吧！”
从平台前方的台阶上走下来的，是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如剃刀般锋利的目光正直视着来到此处的三人。他身上的袍子大半是墨绿色的，但是有一截由绿色逐渐变为灰色的部分；他的右手边，一把粗大的、表面布满鲜红色肉块般凸起的刺剑正插在地上，“肉块”似乎是在蠕动，如同活物一般；在他背后，使原本应该装着什么东西的木箱，但此时木箱上纹有什么花纹的部分在中心被捅出了一个大洞，从破洞往里面看，什么都没有。
不，原本有东西在那里的……只是现在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法洛尔记得很清楚，在不久之前自己看到的，疑似是浓烟恶鬼的灵魂碎片的存在，就在那里。
但是那灵魂碎片如今却不见了踪影，法洛尔的眼睛往四下寻找着，但是却没有看到那本该在这里的灵魂碎片。
“那位阁下，最好不好继续做无用功了，”中年男子开口道，“若您是想要找到那您幻想中的超凡存在的话，那么那位，已经不在此处了。”
法洛尔愣了一下，问道：“你这家伙，已经把浓烟恶鬼的灵魂喂给你的主子了吗？”
“不，还没有，”高文说着，走到了最前面，抬起头看着中年男子，问道，“现在浓烟恶鬼的生杀大权，就掌握在你的手中吗，萨加罗文？”
“啊，高文，果然还得是你……能够理解这些事情啊！”
萨加罗文轻笑了两声，右手抓住了重刺剑的剑柄，将其从地面上拔出，将剑身竖在了自己面前，仿佛在行那过去的骑士礼节一般。
“还是老样子，那么喜欢装模作样啊，萨加罗文，”高文笑了两声，“但是我是知道的，你手中的刺剑所具备的力量，那曾经也是狩神者联盟赠予老师的武器。”
狩神武装？法洛尔心中咯噔了一声。
“我想我不必被你来说教过去的事情，高文，”萨加罗文的话语中带了几分奚落，“夫人看走了眼，要你这等废物来继承衣钵，你不仅没能给予我们一个满意的答案，反而想把我们推入无尽的深渊之中，你……怎么有资格说出关于‘过去’的话的？”
听上去像是转移话题一样，法洛尔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表面上没有怎么显山露水，但实际确实是在发泄着怒气。
那个，高文……这家伙过去对萨加罗文，。以及他口中的“我们”，做了些什么呢？
“我很抱歉，最终没能够给出一个让大家统一起来走下来的路线方针，是我的过失，”高文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无奈，“但是我也无法容忍你们如此误入歧途——即便是反对狩神，也不可助纣为虐！”
“那也不过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萨加罗文的声调升高了，“你，明明完全给不出我们想要的结果，却只是一味要求我们隐忍妥协；不能从道理上压倒我们的理念，就只是一直逃避问题，你怎么配得上说出这话来！”
“但无论如何，我不会饶恕制造了如此残酷的屠杀的你！”高文似乎是放弃了说服，语气强硬了一些，“我知道我很对不起老师对我的信任，对不起纳吉曾经对我的帮助，也对不起你们所有人，终究没能够尽到我所应该尽的职责……但现在，我也会尽我所能阻止你的所作所为！”
“啊，不必如此卑微，我的旧友，你恐怕连卑微的资格都没有！”
萨加罗文说着，缓缓端平了重刺剑，将剑尖朝向下方——并非是朝向高文，而是朝向了特里克。
“让我等曾经的同志变成了如此亵渎的生命，你又能有什么资格装出卑微来？”
“哦，你这是在挑衅我吗？”特里克说着，往前方走过去，“不过也没有关系，在听你说了那么些东西我已经决定把你给杀死了！”
“特里克，不要轻举妄动！”高文喊了一声。
“我并不是总会听你的命令，高文，而且说到底，”特里克说着捏了捏拳头，发出咯咯响声，“我的目的，本来就是要杀死所有的魔法师！”
“哦，这就是你新生于此世，所坚信的价值准则吗？果然‘寄生者’都是足够单纯的存在，”萨加罗文摇了摇头，“特里克，我的旧友啊，你可曾看到你的意志被如此肮脏之物给玷污？让我来完成对你的安葬吧！”
“如果曾经的特里克得到了安葬的话，我也不会站在这里了！”特里克说着，将墨镜摘掉，扔在了地上，“你们魔法师真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此时，法洛尔才看到，特里克左眼位置到眉心有一处巨大的疤痕。那伤口的大小对于一般人来说恐怕是致命伤了。
之前的特里克，是受了那种伤后死亡的吗？虽然法洛尔无法一时间弄明白特里克对于魔法师的仇恨为何如此强烈，但他觉得，或许现在在这里的寄生者，并没有完全背叛生前的特里克。
但是，萨加罗文出现在这里的话，是真的要以一敌三吗？亦或是目的已经达成，准备慷慨赴死？
不对，不对……那家伙的模样不像是会觉得自己会输的样子。
“愚蠢的宣誓，现在在我手上的力量，即便是化为怪物的你，也无法逾越！”
“闭嘴吧！”
特里克说着迅速加快脚步，冲上了阶梯，朝着萨加罗文扑了过去。萨加罗文猛然瞪眼，向后闪身的同时，端着刺剑的手也向身体一侧收缩，以一个看起来甚至可说是优雅的后撤躲开了特里克的扑击，随后立刻闪身向前，刺向特里克的头部。
“铛”的一下金属碰撞般的声音响起，特里克用手臂挡开了萨加罗文的刺击，但是手臂却被划破，鲜血从衣袖中流出。
萨加罗文后退了两步，饶有兴趣地看着特里克，说道：“你的手臂上似乎有之前便添上的伤口，看来也是挨了不寻常的武器的打。”
特里克看了眼自己手臂上的伤，似乎不以为意：“看来你对我的身体了解的不少。”
“当然，曾是第一位‘钢骨’改造魔法的受改造者的你，一般的武器可伤不了你分毫，不过，那也不是真的属于你的东西。”
“这身体现在属于我的，那就是我的东西！”特里克指着萨加罗文，说道，“你和你的神现在都该被我撕成碎片才对！”
萨加罗文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那你就来试试，看看能不能将我撕碎……我的旧友啊！”
说罢，萨加罗文手中的刺剑突然间剧烈抖动起来，特里克本想要靠近，刺剑中猛然间喷出大量的烟雾来，瞬间笼罩了整个地下平台。
“什么？怎么回事？”
法洛尔迅速退后了几步，但是在这个时候，他的耳边传来了其他的动静——大量的人的脚步声。
令法洛尔惊讶后退的，并非是突然间喷出的烟雾，而是突然间增加的灵魂——就在萨加罗文的刺剑抖动的瞬间，大量的灵魂碎片从那把刺剑之中涌出，而在刺剑的中心，则是一团灰暗的大块灵魂碎片。
浓烟恶鬼，竟然是在那把重刺剑之中！法洛尔慌张地从腰间拔出左轮手枪，对准了自己眼中所见的灵魂碎片的位置。
“信使的生杀大权，大多掌握在其主手中，”萨加罗文缓缓说道，“若是其主陨落，那信使的生命也就不复存在。在此苟延残喘的灵魂，显然已经失去了为‘主’的资格，所以现在……由我代行其事！”
“萨加罗文，你这家伙……你真的要利用神族的力量来战斗吗！”高文一边大喊着，一边将手伸向背包，“你所崇拜的到底是什么？拥有了如此强大的力量的你，怎么可以甘心臣服？”
法洛尔知道，高文的话是毫无意义的激将法，高文自己应该也清楚吧。
“看到如此力量就觉得强大，那不过只是因为尔等眼界狭小，”萨加罗文的语气更加高昂了，“因为尔等未曾与我主会面，自然更乐意被那愚蠢的力量认知所引导，最后得出的全都是错误的结论。那我来告诉你们——蝼蚁自诩强力，以为自己可以撼动巨树，然而其眼中所见的‘巨树’不过只是枯枝败叶。未曾见识过真正伟大的存在，你们又怎么可以肆意下出结论！”
“那不过也只是你的一厢情愿。你拜倒在自己眼中看来完全无法战胜的力量面前，将其尊为真理，但最后引导你前行的道路，必然会踏入毁灭——要知道，神族不会真的瞧上我们人类的，即便是魔法师，也不行！”
“蝼蚁竟然还需要伟大的目光看上自己一眼？真是不自量力！”
下一瞬间，重刺剑划破了烟雾，直指高文的胸膛。然而高文迅速一挥手，手中的玻璃瓶中迸发出的火光一瞬间炸开了整片厌恶的弥漫，将周围重新站起身的信使，也一并炸开，但位于爆炸中心的高文却毫发无伤。
萨加罗文后退了几步后，再一次潜入到雾气之中。
“就该这样，就该这样啊！高文！拿出你好战的一面来，如果只是在你那毫无意义的抱歉中把你轻易杀死的话，我……又怎么能感到畅快！”
“我从来都不喜欢暴力，更何况是对于等径的同伴使用，”高文说着，将左手手套缓缓摘下，“来吧，旧友啊，让我为你的执迷不悟，画上句点吧！”
【萨加罗文】
哦，朋友，我的朋友啊！你可曾会想到今天？可曾会想到，自己会被如此彻底的背叛？
从陆海传来的消息令你很是心惊，或许你怎么也不曾想到，我们的愤怒竟爆发的如此突然。
巴克拉特湖啊，这孕育了多少代魔法师的宝地，如今也终于要失去她本该庇护的孩子们了——但无须担惊受怕，魔法师们的时代如今也翻开了新的一页。
高文啊，我曾经的朋友，我曾经的导师啊，你还想要活在郁金香夫人的阴影之中吗？夫人早已离世，现在正是要翻开历史新篇章的时刻，你怎么可以一直沉溺在过去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荣耀”之中？
我的朋友啊，这是你自作自受！是你，你背叛了我们所有人！你也背叛了这个世界！
我看着自己眼前的尸体，轻吐了一口气。手中的刺剑上血液滑落，但更多的血液被刺剑本身所吸收——它们也将被转化为我手中的魔力的一部分。
我也不能在这里久留了——特里克杀死狩神者联盟成员的事情已经败露，但是我们所需的“东西”却逃掉了。如今的开局并不能算是绝对良好，但我们依然有机会。
特里克他们会先去冰刺半岛，在那里的秘密实验室里还有“存货”，按道理来说我也要跟着过去，但是拉丹却给了我选择的机会。
“你的心里应该已经有所选择了，就按照你所期盼的去做吧！”
是的，我很向往那里——在极西荒土的中心地带，那座不断垂死挣扎的城市之中，我主正呼唤着我前往。
啊，我们都会行伟大之举，为我们这卑微的人生铭刻上那么一点点的辉煌。夫人，您还活着的话，肯定是无法容许这等做法的吧？但那无所谓了，您也老了，您早该退场了。
但是，高文，我的朋友啊……你还没有退场吧？你怎么会甘心摸摸离开这舞台？总有一天我们会再次相见的吧，只要我的心意没有改变，那我们终有一天会再次针锋相对。
到那个时候，朋友啊，我……会清算你所有的卑劣！
【灾难后30年，十月十日，4:08，斯莫克，地下平台】
到达这片水泥浇筑的底下平台时，法洛尔被自己眼前所见震惊了，对于能够一定程度上越过物理障碍看到灵魂的他而言眼前的景象确实始料未及——
数以百计的灰袍信使双膝跪地，俯卧在这片地下平台上。他们的身上连那一点点的灵魂碎片都已经没有，只剩下了一副空壳，即他们已经确定死亡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法洛尔抬起头，看向平台之上，“我想在那里的那位先生，能给出回答的吧！”
从平台前方的台阶上走下来的，是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如剃刀般锋利的目光正直视着来到此处的三人。他身上的袍子大半是墨绿色的，但是有一截由绿色逐渐变为灰色的部分；他的右手边，一把粗大的、表面布满鲜红色肉块般凸起的刺剑正插在地上，“肉块”似乎是在蠕动，如同活物一般；在他背后，使原本应该装着什么东西的木箱，但此时木箱上纹有什么花纹的部分在中心被捅出了一个大洞，从破洞往里面看，什么都没有。
不，原本有东西在那里的……只是现在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法洛尔记得很清楚，在不久之前自己看到的，疑似是浓烟恶鬼的灵魂碎片的存在，就在那里。
但是那灵魂碎片如今却不见了踪影，法洛尔的眼睛往四下寻找着，但是却没有看到那本该在这里的灵魂碎片。
“那位阁下，最好不好继续做无用功了，”中年男子开口道，“若您是想要找到那您幻想中的超凡存在的话，那么那位，已经不在此处了。”
法洛尔愣了一下，问道：“你这家伙，已经把浓烟恶鬼的灵魂喂给你的主子了吗？”
“不，还没有，”高文说着，走到了最前面，抬起头看着中年男子，问道，“现在浓烟恶鬼的生杀大权，就掌握在你的手中吗，萨加罗文？”
“啊，高文，果然还得是你……能够理解这些事情啊！”
萨加罗文轻笑了两声，右手抓住了重刺剑的剑柄，将其从地面上拔出，将剑身竖在了自己面前，仿佛在行那过去的骑士礼节一般。
“还是老样子，那么喜欢装模作样啊，萨加罗文，”高文笑了两声，“但是我是知道的，你手中的刺剑所具备的力量，那曾经也是狩神者联盟赠予老师的武器。”
狩神武装？法洛尔心中咯噔了一声。
“我想我不必被你来说教过去的事情，高文，”萨加罗文的话语中带了几分奚落，“夫人看走了眼，要你这等废物来继承衣钵，你不仅没能给予我们一个满意的答案，反而想把我们推入无尽的深渊之中，你……怎么有资格说出关于‘过去’的话的？”
听上去像是转移话题一样，法洛尔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表面上没有怎么显山露水，但实际确实是在发泄着怒气。
那个，高文……这家伙过去对萨加罗文，。以及他口中的“我们”，做了些什么呢？
“我很抱歉，最终没能够给出一个让大家统一起来走下来的路线方针，是我的过失，”高文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无奈，“但是我也无法容忍你们如此误入歧途——即便是反对狩神，也不可助纣为虐！”
“那也不过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萨加罗文的声调升高了，“你，明明完全给不出我们想要的结果，却只是一味要求我们隐忍妥协；不能从道理上压倒我们的理念，就只是一直逃避问题，你怎么配得上说出这话来！”
“但无论如何，我不会饶恕制造了如此残酷的屠杀的你！”高文似乎是放弃了说服，语气强硬了一些，“我知道我很对不起老师对我的信任，对不起纳吉曾经对我的帮助，也对不起你们所有人，终究没能够尽到我所应该尽的职责……但现在，我也会尽我所能阻止你的所作所为！”
“啊，不必如此卑微，我的旧友，你恐怕连卑微的资格都没有！”
萨加罗文说着，缓缓端平了重刺剑，将剑尖朝向下方——并非是朝向高文，而是朝向了特里克。
“让我等曾经的同志变成了如此亵渎的生命，你又能有什么资格装出卑微来？”
“哦，你这是在挑衅我吗？”特里克说着，往前方走过去，“不过也没有关系，在听你说了那么些东西我已经决定把你给杀死了！”
“特里克，不要轻举妄动！”高文喊了一声。
“我并不是总会听你的命令，高文，而且说到底，”特里克说着捏了捏拳头，发出咯咯响声，“我的目的，本来就是要杀死所有的魔法师！”
“哦，这就是你新生于此世，所坚信的价值准则吗？果然‘寄生者’都是足够单纯的存在，”萨加罗文摇了摇头，“特里克，我的旧友啊，你可曾看到你的意志被如此肮脏之物给玷污？让我来完成对你的安葬吧！”
“如果曾经的特里克得到了安葬的话，我也不会站在这里了！”特里克说着，将墨镜摘掉，扔在了地上，“你们魔法师真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此时，法洛尔才看到，特里克左眼位置到眉心有一处巨大的疤痕。那伤口的大小对于一般人来说恐怕是致命伤了。
之前的特里克，是受了那种伤后死亡的吗？虽然法洛尔无法一时间弄明白特里克对于魔法师的仇恨为何如此强烈，但他觉得，或许现在在这里的寄生者，并没有完全背叛生前的特里克。
但是，萨加罗文出现在这里的话，是真的要以一敌三吗？亦或是目的已经达成，准备慷慨赴死？
不对，不对……那家伙的模样不像是会觉得自己会输的样子。
“愚蠢的宣誓，现在在我手上的力量，即便是化为怪物的你，也无法逾越！”
“闭嘴吧！”
特里克说着迅速加快脚步，冲上了阶梯，朝着萨加罗文扑了过去。萨加罗文猛然瞪眼，向后闪身的同时，端着刺剑的手也向身体一侧收缩，以一个看起来甚至可说是优雅的后撤躲开了特里克的扑击，随后立刻闪身向前，刺向特里克的头部。
“铛”的一下金属碰撞般的声音响起，特里克用手臂挡开了萨加罗文的刺击，但是手臂却被划破，鲜血从衣袖中流出。
萨加罗文后退了两步，饶有兴趣地看着特里克，说道：“你的手臂上似乎有之前便添上的伤口，看来也是挨了不寻常的武器的打。”
特里克看了眼自己手臂上的伤，似乎不以为意：“看来你对我的身体了解的不少。”
“当然，曾是第一位‘钢骨’改造魔法的受改造者的你，一般的武器可伤不了你分毫，不过，那也不是真的属于你的东西。”
“这身体现在属于我的，那就是我的东西！”特里克指着萨加罗文，说道，“你和你的神现在都该被我撕成碎片才对！”
萨加罗文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那你就来试试，看看能不能将我撕碎……我的旧友啊！”
说罢，萨加罗文手中的刺剑突然间剧烈抖动起来，特里克本想要靠近，刺剑中猛然间喷出大量的烟雾来，瞬间笼罩了整个地下平台。
“什么？怎么回事？”
法洛尔迅速退后了几步，但是在这个时候，他的耳边传来了其他的动静——大量的人的脚步声。
令法洛尔惊讶后退的，并非是突然间喷出的烟雾，而是突然间增加的灵魂——就在萨加罗文的刺剑抖动的瞬间，大量的灵魂碎片从那把刺剑之中涌出，而在刺剑的中心，则是一团灰暗的大块灵魂碎片。
浓烟恶鬼，竟然是在那把重刺剑之中！法洛尔慌张地从腰间拔出左轮手枪，对准了自己眼中所见的灵魂碎片的位置。
“信使的生杀大权，大多掌握在其主手中，”萨加罗文缓缓说道，“若是其主陨落，那信使的生命也就不复存在。在此苟延残喘的灵魂，显然已经失去了为‘主’的资格，所以现在……由我代行其事！”
“萨加罗文，你这家伙……你真的要利用神族的力量来战斗吗！”高文一边大喊着，一边将手伸向背包，“你所崇拜的到底是什么？拥有了如此强大的力量的你，怎么可以甘心臣服？”
法洛尔知道，高文的话是毫无意义的激将法，高文自己应该也清楚吧。
“看到如此力量就觉得强大，那不过只是因为尔等眼界狭小，”萨加罗文的语气更加高昂了，“因为尔等未曾与我主会面，自然更乐意被那愚蠢的力量认知所引导，最后得出的全都是错误的结论。那我来告诉你们——蝼蚁自诩强力，以为自己可以撼动巨树，然而其眼中所见的‘巨树’不过只是枯枝败叶。未曾见识过真正伟大的存在，你们又怎么可以肆意下出结论！”
“那不过也只是你的一厢情愿。你拜倒在自己眼中看来完全无法战胜的力量面前，将其尊为真理，但最后引导你前行的道路，必然会踏入毁灭——要知道，神族不会真的瞧上我们人类的，即便是魔法师，也不行！”
“蝼蚁竟然还需要伟大的目光看上自己一眼？真是不自量力！”
下一瞬间，重刺剑划破了烟雾，直指高文的胸膛。然而高文迅速一挥手，手中的玻璃瓶中迸发出的火光一瞬间炸开了整片厌恶的弥漫，将周围重新站起身的信使，也一并炸开，但位于爆炸中心的高文却毫发无伤。
萨加罗文后退了几步后，再一次潜入到雾气之中。
“就该这样，就该这样啊！高文！拿出你好战的一面来，如果只是在你那毫无意义的抱歉中把你轻易杀死的话，我……又怎么能感到畅快！”
“我从来都不喜欢暴力，更何况是对于等径的同伴使用，”高文说着，将左手手套缓缓摘下，“来吧，旧友啊，让我为你的执迷不悟，画上句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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