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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来客

    “圣王历123年,76个年轻人手大开拓运动的感召从二环的边界出发,经由东大道,一路攀山越岭,最终于东域的群山之间发现了一片水草丰茂,矿藏丰富的土地,并在此建立了一个营地,而这便是大理石城的开始……”

    辉煌的大堂角落,穿着得体的青年正用优美的调子哼唱着大理石城的开拓历史。青年黑发白肤,碧蓝的瞳孔里倒映着厚厚的史诗书籍,清晨的阳光透过华美的窗子照在青年的半边身体上,气尘飘扬,光波微动。让人不禁想到那映刻在教堂壁上的宗教画,圣洁而庄严。

    然而,这圣洁庄严的气氛很快就被打断了……

    “哥,开拓史我早就听腻了,讲点其他的呗!”一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萝莉杵着下巴,用一副无聊的语气嚷着“在建立营地的第一年里,风暴,洪水,野兽,邪魔不断冲击着这初生的聚落,29位开拓者倒下了,而剩余的人们凭借着自己的勇气,智慧与毅力加上洛族朋友的帮助,最终在这个片土地上站稳了脚跟,而剩下的47人在日后开支散叶,最终形成了大理石城最初的35个家族……哥,你看连我都会背了。”

    黑发的青年看着有些不耐烦的小女孩无奈地笑了笑,轻轻合上手中的史诗,摸了摸小萝莉的头,用好听的嗓音问道“丽芙•格尔曼小朋友,那你要听些什么呢?”

    “战争!”小萝莉双眼放出金光,仿佛连头发都随着这个话题兴奋地飞舞了起来

    “第一次东域统合战争、十次东北战争、两次东南战争,还有……还有南域镇压战争!”丽芙掰着手指数着,冲着青年嚷嚷道“伊缇哥,多讲讲这些呗!明明弗曼家参与过的伟大战役那么多,哥,你咋尽挑那些没劲的讲勒?”

    伊缇•弗曼看着眼前这位热衷于战争的小萝莉感到了分外头疼,他都揉了揉额头,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战争毕竟不是文明的主题,唯一有发展和建设才是一个文明不断向前的原动力。别跟你那将军老爸学坏了,要知道战争……”

    “战争是罪恶,战争是可怕的,记述战争是为了维护和平。”小萝莉瞪着大眼满脸不耐烦说道“这些丽芙都知道,进了大理石城,你们每一个人都要跟丽芙讲一句这个。”

    小萝莉突然溜到了伊缇面前,双手叉腰装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嘿,小孩,战争是很可怕的哟,不是你应该接近的啦!”丽芙捏着嗓子说“这是那个门卫大爷跟我说的。”

    “门卫大爷?葛东老先生?人家可是前任安保署长,语气要尊重点!”

    “还有,还有——“小女孩应该围绕在诗和画里,而不是整天想着打打杀杀“这是楼上那个白袍子老头说的”

    “殷老先生是圣王陛下直接指派的东域总督,称呼他需要加敬称。”

    “还有,还有,伊缇哥,你知道最让最气人的是什么吗?”小萝莉气鼓鼓的像一只可爱的小兔子“最气人的是弗曼叔叔。”

    “弗曼,我家老头子?”伊缇•弗曼听到这个名字,突然正经危坐了起来“我家那位怎么惹着你了?”

    “我跟你说呀。叔叔老坏了,但是昨天晚上。我刚进城里就去拜访大哥哥。可惜哥你当时不在,叔叔接待的我们。拜访完后爸爸和妈妈先回去了,留我一个人跟弗曼叔叔大眼瞪小眼。我当时就跟他说了,门卫老大爷和白胡子老爷爷的事,你猜他怎么着?”小萝莉突然凑近,故作悬疑的说道“他就在那边等着我。我们俩就互相看了两分钟。后来我实在憋不下去了,我就问他。叔叔。你咋不说话嘞?不慢,叔叔那个气人的。他说:“反正我要说的话,伊缇都会纠正你的,那还说什么?“我当时就不信,跟他打赌我说伊缇哥哥通情达理怎么会计较这些小细节?叔叔就坏极了,说哥哥你肯定会不厌其烦的纠正我的。”

    “结果嘞,伊缇大哥哥你让我输的好惨呀。”小萝莉对伊缇使出了连环打击。用小拳头狠命地捶着伊缇的手臂,表明着自己的失望。最后故作成熟的长啸一声“果真是知子莫如父呀!”

    说罢,便遭到了伊缇的揉头攻击“人小鬼大的家伙,我和我家老头子的关系还由不得你说呢。”

    “伊哥儿和弗曼老爷子的关系那是全城公认的和睦啊。嘿嘿……”

    正当这边两人打闹之时,被隐藏在阴影下的大厅入口处走出了一个人影,一头浅红的短发,戴个眼镜。穿着工作的正装,看起来还斯斯文文的样子。可惜一声怪笑就暴露了这人多多少少有些无赖的个性。

    “啧…”丽芙听到伊缇微不可察地啧了一声,面对这不速之客微微的向后退了两步。

    “你别怕呀。你伊缇哥哥不能给你讲战争史诗,你查古哥哥可以呀。”新来者走到丽芙面前,弯下腰,拧出一副微笑“当年杀那些北域渣滓的时候。我们穆恩家族也是没少出面。”

    丽芙连连后退,此时伊缇也站了起来一只手搭在丽芙的肩膀上,挺身向前。

    “小查古先生,格尔曼老将军身为边境的大军阀这方面懂得比你多多了。而罗曼•弗雷第一次反攻北域的时候,穆恩家族还在中域呆着呢。”伊缇冷眼看向眼前的不速之客,轻声说道。

    “那是自然,咱这泼皮破落户哪敢跟伊哥儿比资历勒。”眼见着伊缇对自己不太待见,小查古倒也不恼,反而发挥了他的无赖劲头带着些火药味的捧了一捧。

    “只是丽芙小姐毕竟是出生边境,以后打打杀杀的桥段必是不会少见。你可不要像某些人一样给这城里的繁华生活给慢了心气,他日里遇上那些北域崽子都提不动刀咯。”

    “道不同不相为谋,丽芙我们走。”眼见这小查古这无赖,想把丽芙往歪路上引,伊缇也不客气,拉上丽芙就想往外走去。

    “伊哥儿,这回你怕是走不溜了。”只见小查古突然说道。

    伊缇停下脚步,叹了口气,在望向小查古时已然带了一些可怖。

    “小朋友该回家了,你还想拦着不成?”

    小查古连忙装出一副慌乱模样一边缩着身子,一边摆起两手叹道:“这您可就冤枉我了,大小姐回家,我自然管不着。可这回却是伊哥儿您有事儿了。城门口来了两个北域人,也懒得交通行证只是嚷嚷着就要见弗曼家的人。我正好去那儿给二队接风洗尘回来。顺着路,就自作主张的来管一管这事儿。可您说这点事儿还是俩北域人,我也不好意思直接找我弗曼老爷子。这才过来叨唠伊哥儿您。”

    伊缇盯着小查古的眼睛一会,在判断他也没理由在这事上说谎后,语气也一变软。只问“西口?”

    “那可不。”小查古答道。

    听此,伊缇也点了点头“有劳您了,我将小姐送去便去那一趟。”

    “那便是了,不然怎么说伊哥儿高风。今儿还是我给您卖个乖,也多少叫伊哥儿看我顺眼点。”小查古还是用他那副贱样样奉承道。

    伊缇也懒于与他说话,携了丽芙便往门外走去。

    他们原在大理石城会馆的宴会大厅里,格尔曼家的手下也便在门外候着。伊缇一出去便将丽芙交给了格尔曼家的下人,对着领头的叮嘱了几句提醒他近日时事正乱,小心护卫着她家小姐离某些泼皮落魄户远点,便自个儿打着东门走了。

    清晨的阳光伴着朝露点缀着石头的街巷,马车飞驰而过带起石缝里杂草的涟漪。

    自人类用火焰和精钢征服这片土地已过了五个百年,自南域兴起的动力革命也尚只在这座古老城市的外墙区留下了窄窄的两道运货铁路和一道直通内层军事管制区的铁路。大理石城议会厅的《城区马匹管制法案》更注定了马车在大理石城宽广的内城区注定只能是专供少数上层阶级享用的特权道具。

    伊缇•弗曼纵使为权贵家族的一员,但在弗曼家强调勤俭节约的家风下自然不可能专门备着一辆马车供自己通行。所幸从会馆到东门的短短路程也不太需要代步工具。每个十几分钟,伊缇便到达了目的地——西大门安保室。

    大理石城是一座传奇一般的城市自从它建立以来一共抵御了两次大型邪魔潮,15次泰坦邪魔的进攻以及两次东域军阀的进攻和四次北域军队的侵略。而这一切的丰功伟绩与大理石城那精巧的结构是密不可分的,在大理石成建设城区的初期东裕的。各个家族花费了重金。邀请了中域参与了王城第四次扩建的大建筑师伊万来进行城区的建设规划,使其在一开始就有了超高的防御力而这一特点,更在接下去的数百年的战争与灾祸中不断的强化最终成就了如今大理石城八个内城区的不败放线。

    而分割外城区与内层居民区,毗邻直通管军事管制区的铁路的西口在整个大理石城防御体系内,无疑具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常规便有百人的城防大队戍卫在此,以严格的规章制度保证着内城区的稳定与和谐。在这群忠诚的卫士面前,一切有着各式人脉,但是没有携带特殊通行证或内城居民身份证的人都只能在求索无望后来到西大门安保室,等待自己的人脉为自己办理一张临时通行证,方可入内。

    在于看守的守卫打过招呼之后,绕过重重的卫墙,经由那厚重的铁门,伊缇终于看到了那两位不速之客。

    那是一个一男一女的组合,男的留着一头与东域风格截然不同的淡金短发,戴个帽子,面孔年轻而深邃;而女的则是一头紫色长发披肩,五官精致,皮肤细嫩如同长期居于城内的大家闺秀。两者都穿着着典型的荒野旅行服饰。而他们身上那零碎的骨质装饰品与蕃牛披风则彰显着他们身为北域中人的特色。

    “伊缇•弗曼先生,这便是宣称要见您的两位旅客了。”一丝不苟的带路卫兵用平缓而沉稳的语调为伊缇引见了两位之后便自觉的立侍在门旁,锐利的眼神死盯着桌旁的三人戒备着。

    “那么两位来拜访弗曼家族是有何贵干呢?”伊缇•弗曼一边沉声问道,一边用他那宝石般的蓝眼睛细细打量着这两位不速之客。

    紫发的女子低眉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而那男子则从一开始便将那极富进攻性的目光锁定在伊缇身上。

    “想打听我们有何贵干,那要取决于阁下又是什么身份了?”男子轻佻的说道,然后便翘起二郎腿,故意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等待伊缇的回答。而男子的语气和动作,无疑都让伊缇分外讨厌,让他不禁想起方才见过的那位泼皮破落户——这初看来两者都是一般的无赖心气。

    不过,事有轻重缓急。对待这种成外来的客人,与对待城内那位泼皮的态度毕竟还是要不一样的。受过良好家教的伊缇强忍下心中的厌恶,露出一副模式化微笑说道:

    “本人的名字叫伊缇•弗曼是“改革家“劳埃德•弗曼的儿子,如果两位有什么事情需要告知弗曼家族,与我说便是了。”

    “哦——原来您就是老爱得大人的儿子呀,伊……伊利先生?”男子故作惊讶道。

    “伊缇•弗曼。”伊缇又重申了一遍自己的名字。这人是故意的,伊缇想道。

    “啊——这可真不好意思了。你们东域的这些家族啊,人名弯弯绕绕的,人又多,怪叫人记不清的。真是不好意思了,伊缇先生。”男人仍是那一副轻佻模样。

    呼,这人绝对是故意的,其他家族还另说,在当今时代,人丁凋零的弗曼家,除了嫁过来的洛族公卿之女李伊(伊缇之母,弗曼家并没有改姓的传统因而仍保持着原姓)以及两位异姓家人,拢共也就伊缇自己和老爷子两个姓弗曼的。这俩人自称为弗曼家族而来,事先又怎么可能没有打听过弗曼家的情况?这可不就是妥妥的下马威吗?伊缇心中不喜,也不好直接表露也就挂着自己模式化的微笑随便奉承了两句。

    “我,罗恩•里缇。那边那位你叫她柯丽塔就好。”像是玩够了似的男人的表情终于是严肃了点,自我介绍了一遍便进入了正题“这次来是奉的家父诺曼•里缇的指示为改革家劳埃德•弗曼送一封信。交代务必要亲手送达,还请伊缇先生通融一下,带我们进去看看老爷子。事情急迫,万不敢开玩笑。”

    你开的玩笑还少吗?伊缇在内心吐槽道。不过看样子事情紧急,纵使有些疑惑如今也只能先去跟老爷子商量商量,至于这两人……伊缇撇了撇那边没个正型的罗恩两人——让他们等着去吧!还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把你放进城去?

    伊缇正想要与两人解释,正在这时候,大门洞开,一位英姿飒爽的白发青年走入室内。

    “哟,这不罗恩嘛,有空也来东域玩了。”只见那白发青年腰间一边配着。把黄铜手枪就那么挂在枪套上,一边则是挂着柄长刀,肃杀十足,一副风尘仆仆的军官打扮,正挥着手与罗恩打着招呼。

    第二巡猎大队第三小队小队长,劳埃德.弗曼的义子,伊缇的异姓家人之一——诺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