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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真正的贵族

    新历476年,提斯王国都城的征远将军府外,几辆颇为华丽的马车缓缓停下。为首的车厢上飘扬着一面蓝色旗帜,旗面绣着一条飞龙背后交叉竖立着刀,斧,枪三把武器的图案形象!这是一面典型的“贵族纹章旗帜”!

    府外铁木树带着一众仆人连忙迎上。车厢门打开,一位白发妇人走下马车,铁木树快步上前搀扶,满面笑容道:“恭贺老祖母,您可算到了,夫人昨夜已顺利诞下孩子,是位小少爷。幸运之神眷顾奥森家!”

    妇人闻言先是面上一喜,又心道:“你要是还活着知道有了孙儿,怕是要乐得傻笑了,唉!”

    天道轮回,先祖铁枪•奥森在战场上立下军功后才有了奥森家族,但后人也必奔赴于战场。上代飞龙战将铁邢•奥森更是陨落于战场,尸首被乱刀分割哄抢,成为了别人的功勋。

    这时只听车前几匹疾风马,惶恐的嘶叫起来,车上马夫连忙安抚。天空上有飞龙盘旋一圈后降下高度,那铁拓从龙鞍上跳下,稳稳的落于地面。

    “翡娜”朝马车方向昂头低啸一声算是打过招呼,便飞回将军府左侧自己的龙巢中,拉车的几匹疾风马儿则吓的屎尿横流。白发妇人眉头微皱低骂一声“这蠢货!”

    铁拓急步走到妇人面前,惊喜道:“阿姆来的正好,孩儿清晨便去狩猎了几只乌骨鸡,这就让厨房老渔头煲汤给阿姆尝尝。”

    “我儿这大将军亲自骑着飞龙去狩猎了啊!阿姆倒是要沾光了,比你死去的阿爹会疼婆娘!”

    铁拓略显尴尬笑道:“阿姆旅途劳累,我先带您先去休息。”说着就要牵起妇人的手。

    妇人却说道“当初岚丫头出生时早产了三旬,让我在格林城措手不及。这次我可算着上次岚丫头的生产时间,提前赶来的,还算及时。我带了不少东西过来,安排人去卸下来,光你这几只乌骨鸡能顶什么用。明秀身子太弱了,这次可别再饿着我的孙儿,奥森家需要一位健硕的继承人。你忙你的去把,不用管我,我自己去卧室看看孩子!”说完让过铁拓伸来的手,径直带着几位女仆向明秀房间走去!

    铁木树吩咐仆人们赶紧先将门前马匹的肮脏物清理掉,这片宫廷大道上可不止将军府一家贵族。又喊过铁木树:“阿树,待会儿将阿姆从格林城带来的货物卸下来。”

    铁木树答道“大人您放心,一会儿我都处理好。您早晨出去后,我已经安排人将翡娜的龙巢清理过了,一会儿我亲自去将龙鞍卸下来,把您的猎物送去厨房。”

    “额,好吧。”铁拓觉得好像没什么事可以吩咐,有铁木树这个随侍,什么琐碎事都不需要他自己操心。

    “大人,要是您觉得闷,可以去找家臣们聊聊。我把他们安排在后街的酒馆里了,不少格林城的老人,和您军中的将士们都下榻在那边,准备为您祝贺呢!”

    “阿树,还是你懂我啊!我这就去,当初把你带在身边果然正确。哈哈!”说着铁拓便快步走进府内,直奔府院后门而去。铁拓虽有心想去看看明秀和儿子,不过此时可不能去,每次明秀和阿姆刚见面时,少不了一些争辩,这时过去怕是里外都尴尬。

    见家主大人离开后,铁木树吩咐着仆人办事的同时,不禁感叹如今奥森家的强盛。这直通王宫的宫廷大道,位于宏伟的都城中心区域,住着的也都是王国的贵人们。平民和富甲一方的商人,哪怕虚有爵位的小贵族们,除了节日庆典是不能够随便进入这片区域的!

    真正的上层贵族,要有爵位,要有属于家族的私有领地,而纹章贵族更是要有稳固传承的血脉之力!

    实力强大才是根本!每家纹章贵族的当代主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传奇,在南极域四国中被人们口口相传。

    这条大道上住着的纹章贵族包括王室在内不超过双手之数,也可以说整个提斯王国的纹章贵族只有六家,而奥森家就是其中之一!

    铁木树是土生土长的格林人,算是奥森家的远支,也就是铁枪•奥森的大兄铁锤那一系的!说来这铁木树的祖上身份还有点曲折。

    那位先祖铁枪•奥森在坎达尔山脉立下奇功后,奇迹般的从平民晋升为一名三等男爵小贵族,由平民身份跨越到了贵族的阶级。

    其实战场上立功领主们可以赏赐金银,毕竟铁枪的那条命才值两金,再大的功劳二十金,二百金也够赏赐了!不过那位提斯大公多少存着要恶心帝国战神的心思。

    直接把一个平民晋升为了贵族,并将铁枪调任到了自己身边的护卫军中。这位提斯大公也确实多次在各种场合指着铁枪调侃那位大地重装骑士,后来还干脆赐予了“奥森”这个姓氏!

    在神话中幸运之神手中总是把玩着一枚奥森硬币,赌徒们很信奉这个,经常用来猜测正反面,从而证明自己运气的好坏!

    穆德王宫中哈斯塔一世为这事可没少砸坏各种器具!而奥森家的几代家主也用事实证明了提斯大公这个姓氏赐的好,奥森家确实不缺乏运气。

    铁枪大兄铁锤的手艺真的很好,倒也是格林镇上比较出名的匠人。四百多年间,他在这以前的格林小镇,现如今的格林大城的子孙后代也繁衍了近二十多代人了。有依然传承着老祖宗精湛手艺的铁匠,更多的是忙于各种营生。平民终究是平民,而整个格林城都属于奥森家,掌握着整个城邦芸芸众生的生杀大权。

    奥森家到如今才传承了六代,也许得算七代,因为铁拓有了儿女。四百多年也才传承了七代!用我们的眼光平民与贵族只是阶级差距,毕竟铁枪•奥森也只是战场凭借一点运气就成了贵族!

    其实不然,这个世界还有很多我们所不知的神秘,这里还拥有奥术,玄气,秘咒,圣光四大修炼体系。而一个纹章贵族的家族,必然是代代遗传着能修炼四大体系力量的天赋,也拥有着更久远的寿命,这与普通人天壤之别。

    铁枪•奥森男爵成为贵族后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在一次提斯大公与好友贝索尼闲谈时,作为护卫的铁枪就站在一旁,才听明白了什么是大地重装骑士,他也深感自己的侥幸。被称为帝国战神的哈斯塔必然就是一位纹章贵族,他的家族血脉传承的是烈炎玄气。

    有些话说了,当时的铁枪也是听不明白。能听明白的就是知道了普通重甲骑士全身铠甲由精铁打造重达800多斤,而身为大地重装骑士的哈斯塔一身史诗级重甲由玄铁打造达到了恐怖的4000多斤,并具有附魔属性!单那件“火翼巨盔”就有300~400斤!

    铁枪觉得自己的身体还是很强壮的,右手由于在铁匠铺时就常年锻炼,挥舞起100来斤的兵器也还是可以的。但是如果300斤的铁家伙放在他头上,恐怕他的脖子瞬间就会扭断!这真的还是人类能具备的力量么?而真正的纹章贵族已经不能简单的称之为“人类”了。

    这个世界普通民众活到六七十岁就算长寿了。生活富裕的商贾和大小贵族活到八九十岁也是可能的。常年修炼但无法突破血脉壁垒的人类强者极限寿命约在120岁左右!

    至于纹章贵族,就要看血脉之力的修炼程度了。有史可查最长寿的“人类”是一位强大的圣骑士,他活到了301岁!人类寿命长短这件事上,不确定因素太多。

    但是拥有强大的力量和更长的寿命,又必然会付出一种代价。这不光只是人类,在这个世界所有种族中都普遍存在着,越是强大的个体繁衍子嗣就越是艰难!

    当铁枪听闻提斯大公与贝索尼的聊天知晓了更多的秘闻后,心中感叹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会如此巨大!他心中却突然想起了“石头”,那日铁枪也是凭着心中一股怒气掷出狩猎刀后,并没有期待什么,大抵是知道自己活不了啦,发泄一番。

    在意外发生后,铁枪先是呆愣一时,脑中却突然如灵光乍现般。赶紧又向一侧奔跑,远离了骑兵冲锋路线,纵身跳进一处较深的乱石坑里。骑兵是不会轻易冲到这种地方的,而摔伤也总比被踩成肉泥要好。他耳边好像听到提斯大公兴奋的呐喊着亲自带兵从山腰上冲了下来。心中只想着大公应该不会把他当“逃兵”给砍头了吧。

    当然不会,战后他成了英雄,另类的传奇,还活着的战友将他举起欢呼。只是当时铁枪心中是有一股惆怅,他没有看到石头,在他们一起站着的地方只剩下一堆盾牌碎片,以及更多的碎肉烂骨!

    常年经历战场使得铁枪明白,石头这次怕是再也不能“装死了”!他真的死了!

    铁枪后来去过石头的家乡,也带走了一个女人。虽然并没有娶她,但两人也有过一段缠绵的岁月,那女人也替铁枪生下了一个孩子。

    铁枪心中明白,恐怕自己得对不起“石头”和和那女人了。他如今是一个“贵族”,而这样的“贵族”并不是他追求的终点。在古雷尔大人战死坎达尔山脉后,家中逐渐没落了!听说他孀居夫家的女儿也被赶了回来。

    世态本炎凉,战场上的人命如草菅,不想如石头那般没名没姓的长眠于坎达尔山脉里。铁枪想让奥森家族成为真正的贵族,他只能希望大兄能帮忙照顾好那对母子,而奥森家需要一位贵族出身的女主人!

    有些人生来便具有异于常人的旺盛欲望。求知,探索,占有……激进的,平庸的,善良的,邪恶的……人类一切行为绝大多数都可以归纳为自身的欲望!

    本是同根的兄弟,铁锤和铁枪迥异的人生轨迹,也造就了后世子孙的云泥之别,可能某些行为并不光彩,更多的时候生而为人,还是需要奋力一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