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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神兵突现

    \ufeff建安五年七月十日,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巨野城南铁铺面目全新,一座新造的门楼冲天而立,高两丈,顶端悬挂的黑色牌匾上书“兵器署”三个金字,门楼下面挤满了人群,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笑颜。

    今天是兵器署正式成立的日子,前期约定的五十柄陌刀已如期交付。陈文清正式履职兵器署署长一职,顺带把周边一些技艺高超的铁匠擢升为兵器署正式官员,”一人成仙,鸡犬升天”的效应如惊涛骇浪在巨野城迅速蔓延。一时间,诸多形形色色的“奇人异士”纷纷跑到县衙毛遂自荐,搅得成无忧不胜其烦。

    我没有出席兵器署的成立典仪,特遣成无忧主持,只因今天也是我出行单县的日子。

    此刻我正在同仁堂的庭院,宗碧手持一枚小刀,正仔细修剪我的浓眉,刀走须落,高直的如剑双眉变成了长长的一字,眼神中的杀气陡然冲淡了许多,两颌和贴上了假须,并将头上发髻解散开来,随意披在肩上。

    从镜中望去,一个粗犷的西北大汉正直直瞪着我,让我倍感陌生。

    按成无忧的说法,我的身份过于敏感,长年四方征伐,外加名气显赫,曹营熟悉我面目之人不在少数,此行我和宗碧以西北商贾夫妇名义前往单县,改头换面轻装便行,方为稳妥。

    对成无忧的主意,我哭笑不得,但乔装出行确有必要,姑且同意先按照这个计划执行。

    宗碧笑眯眯望向我,不知是对自己的换妆之术感到得意,还是对成无忧的“精心”安排感到满意。

    一行八人两车,向着单县方向而去。

    除了我和宗碧、满宠,另从护城队挑选两名身手敏捷、头脑灵活的兵卒,假为仆役,外加成无忧安排的一名女婢和两名车夫。只有我和宗碧、满宠知道此行真实目的,其余人手均对后续安排一无所知。

    一车载满了同仁堂的药材,另一车则是宗碧和那名叫翠儿的女婢乘坐。我和满宠以及两名士卒策马伴行。

    两名士卒之中,一人生得一副娃娃脸,名叫陈小花,二十岁左右,却体形彪悍,浑身肌肉隆起,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气。其父原为巨野城有名的财阀,却殒于盗匪攻陷巨野之日。陈小花小时顽劣好动,好惹是生非,整日上蹿下跳,搅得邻里鸡犬不宁,父亲特地为其取个偏女性化的名字,指望能冲淡其彪猛的个性,现下看来改造应是失败了。

    另一人叫张文方,二十五岁上下,身材修长,略显文弱,眼睛不大,却总喜欢半眯半张,一副睡不醒的模样,额头正中生有一块枣核大小的红色胎记,恰好竖在两眉之上,远观好似面部多长了一只眼睛。由于其异乎常人的长相,常被人惊呼为“天赋异禀。”

    陈小花和张方原本就极为熟稔,一路上,张方总喜欢用一种怪怪的腔调呼唤陈小花,语气之中故带淫荡之意,调侃陈小花的意味显露无疑。陈小花回答倒是简单粗暴,“三只眼,有屁慢咽,别噎着!”两人如同耍宝一般,一唱一和,常常惹得众人腹笑不止。

    单县距离巨野二百余里,沿途多为山区,大汉帝国建有的官道早已年久失修。尤其最近几年,战乱频生,盗匪横行,单县和巨野城各自闭城抗匪,两城之间基本处于隔绝状态,官道之上人烟极为稀少,早已杂木丛生,碎石积堆,崎岖难行。

    一行人沿着官道逶迤而行,白天加紧赶路,夜间就地宿营,前方时有荆棘蓬生,或有残木横卧路面,免不得清理一番,颇费精力,三日下来,才勉强行进五十余里,按此速度,最快也得十日后方能赶到单县。

    我心中暗肘,他日若取下单县,务必要重修官道,方能把单县和巨野连成一片,否则一遇战乱,只能各自为战,无法相依。

    在官道上行进了十日,正值晌午,众人均已疲惫不堪,腿涨身麻,就连乘车的宗碧和翠儿,也感觉乏累至极。

    我心中揣度两三日内应该可以赶至单县,不如先行修整一日,待养足精神后再行赶路。

    众人对我的提议纷纷称好,陈小花和张方赶到前方寻了一片空地,一行人整顿车马,准备就地宿营。

    天空陡然暗昏起来,远方的天际遥遥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雷鸣声,声音由远及近,由弱变强,慢慢向众人逼近。

    我抬头向四周望去,我们寻到的空地地势开阔,左边一侧背靠大山,右边一侧紧临官道,原本是一个极佳的宿营之地,只是老天实不作美,若是下起大雨,山上泥流碎石一泄而下,此地反而成了死地。

    我忙招呼众人整车备马继续前行,只盼能及早觅到一个安全歇脚之地。

    陈小花一马当先往前驰去,提前打探路线,余人尾随而行。

    在混乱中前行了两里多路,来到一个山脚转弯处,只见官道左侧延伸出一条小道,小道仅有官道一半窄宽,道上却铺满碎石,比官道还要平整一些,此时却不见了陈小花踪迹。

    我心中奇怪,招呼众人暂且停止前行,仔细观察小道路面,隐约看清有一行马蹄印痕,正沿着小道向着远方而去,想必是陈小花顺着这条道往前去了。

    一行人在分岔路口等候了半柱香,听到一阵马蹄声从小道尽头急急传来,陈小花策马急驰而至,远远便张嘴喊道:“将军,前方有道观,可供休整!”

    众人气神一振,忙沿着小道加速前行。

    此时天空已是阴云密布,山间渐渐腾起一阵白雾,将远方的山脉和树木笼罩其中,难以视明。轰轰的雷鸣声在耳际此起彼伏,震得耳膜隐约生痛,间杂着几道闪电凌空劈下,昭示着一场磅礴大雨即将倾盆而至。

    所幸陈小花所述的道观距离不远,一行人匆忙冲至那道观,刚把车马整置完毕,大雨追着脚跟瓢泼而下,雨柱砸得地面“喳喳”作响,从地面扬起黄色的尘灰,转瞬被雨柱冲刷化为泥浆。空气中充盈着大片的雨雾,如同一层连绵不绝的薄纱,随着狂风飘摇晃悠,将远处的山谷草木尽掩其中,时隐时现,仿佛要将道观和外面的景象隔离为两个世界。

    若再晚得半分,只怕一行人都将被淋成落汤鸡。

    道观名曰“引仙观”,占地半亩,没有山门,唯有一座三丈高的木质观楼孤零零矗立在小道的尽头,屋顶设计形同三角,丈余高的拱形大门残破不堪,门框上的朱漆斑驳脱落,两扇大门已不知所踪,灰色墙体凹凸起伏,朽穿的孔洞随处可见。

    道观周围五丈之类,却是一大片空地,地势平整,半人高的杂草蓬生蔓延,却无一根树木,想必是建造之初已将周边树木全部伐去。

    我从未见过如此设计,心中感觉别扭怪异,且不说在这荒郊野岭建造一座道观用意何在,建造者开辟出近三亩的空地,却造了一个只有半亩的道观,粗看之下,给人一种比例极为失调的感觉,恰似一幅巨大的画幅上,只画了一条蚯蚓一般。

    观内仅有一个主殿,地面铺设着青色方砖,大殿正中有一个丈高的木制道人雕像,直立在一个半人高的案几之上。

    此人约四十岁模样,身着黄色道袍,面相儒雅,下颌短须,头部发髻挽成球状,插着一根金色发簪,右手持握一根黑色长棍,左手却是握着一卷经书,微微抬头,仿佛正在遥望远方的天际,唇角微张,仿佛正在和天神沟通交流。

    雕像上方横挂一副牌匾,上书四个大字:行天之道!金色字体在黑色牌木衬托下,异常醒目。

    满宠等人忙将大殿一角清理出来,安置行李卧具,我围着殿内游转一圈,心中感到一丝迷惑。

    三亩占地只建半亩道观,已让人感觉蹊跷,更为惊奇的是,偌大的道观除了供奉一尊雕像,竟再无它物!

    我再次踱步到了雕像面前,细细端详,心中的疑惑愈加浓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