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尘嚣之上

    4区的街道依旧人来人往，重建工作进行得很顺利，世间桎梏仅容生者喘息，除了已经死去的人，没有人还记得梦想家曾带来的阴霾。

    巷子里一家不起眼的咖啡馆门口挂着“Close”的告示牌，一群面色不善的男女候在门前，虽然他们都穿着咖啡馆侍者的衣服，但凡是有路过的人多打量这边一眼就会被他们冷眼注视，犹如被狼盯上的感觉很快便会驱散多余的好奇心。

    咖啡馆内的装潢简单淡雅，一切都收拾得整整齐齐，晨曦般的黄色灯光充盈着这处朴素的空间，一丝丝沁人心脾的香气从桌上热气腾腾的咖啡中溢散而出，坐在桌前的黑发少女迫不及待地将杯具端起，涂着黑色唇膏的柔软嘴唇将杯中咖啡一饮而尽，随后满足地靠在椅背上长舒一口气：

    “啊~满足满足。”

    少女背上的两只义体翅膀也随着她的动作舒展开来，顶翻了旁边的座椅，发出叮铃哐啷的声音。

    解下围裙的中年男人阴沉着脸从柜台后走出，满头乱糟糟的白发下墨绿的眼睛死死盯着坐在桌前的少女，脸上狰狞的疤痕也抽动着表示他的不满，嘶哑的声音打断了少女惬意的享受时光：

    “白凰院，你来这有什么目的？”

    黑发少女黝黑的眼珠转了转，一只手指轻点在吹弹可破的嘴唇上，颇有些俏皮地说道：

    “难道就不能是任务途中路过这里，想跟同僚续续旧所以过来了吗？你总是把我们的互动说得那么有目的性，扬羽酱好伤心呢。”

    “……”

    芬里厄没有理会她的调笑，只是摆出了赶人的架势：

    “没有什么事的话就赶快离开，不要打扰我们休假。”

    白凰院被芬里厄的话语逗笑，义体翅膀卷起一阵旋风，将芬里厄刚刚扶起的椅子再度吹倒：

    “休假？是惩罚吧，那群秃子研究员回去以后大倒苦水，据说你把几个奇怪的家伙带进了实验区，还在里面大肆破坏，公司因此赔了zeta不少钱，现在董事会也对你们颇有微词呢。”

    芬里厄黑着脸，表情一直都没有好看过：

    “如果你只是来这里嘲笑我的，那你已经达到目的了，现在你可以走了。”

    白凰院突然收起了那副飞扬浮躁的姿态，脚下的木屐重重跺了一下，将之前轻松愉快的气氛全部踩碎：

    “郊狼犯下的过错就是被宰杀也无可厚非，但你不好奇为什么司令只是让你们来4区度个假吗？”

    作为芬里厄的同事，“渡鸦”小队的队长白凰院扬羽说得一点也没错，按照公司规章，芬里厄这次行动造成的后果郊狼就算没被问责宰杀，也不会只是将他们从近期行动日程中除名那么简单。

    “还是说，你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处罚结果才那么做的？”

    白凰院瞳孔中的浓黑骤然缩小成一团，露出大片的深蓝，就这样静静盯着芬里厄带着疤痕的脸，试图从中找出些什么端倪。

    芬里厄面无波澜，没有因为白凰院的话语产生任何多余的表情：

    “郊狼服从公司的安排。”

    白凰院盯着芬里厄看了许久，最终略显无趣地移开了视线，瞳孔也恢复了原样。

    “虽然你不说话，但你的眼睛已经告诉我了。”

    白凰院戴上背后的兜帽，兜帽的前端是一个覆盖她整张脸的鸟嘴面具，她起身来到咖啡馆门口，身后的义体翅膀一节节展开，顷刻间就遮住了射向咖啡馆的阳光，飓风将她黑色的短发吹起，露出藏在下面的一层白发，那张鸟嘴面具最后回头看了芬里厄一眼，听不出感情的话语从尖尖的鸟喙下传出：

    “那双闪闪发光（glittery）的眼睛。”

    白凰院展翅飞翔的剧烈风压吹得门前的狼群众人睁不开眼睛，只有芬里厄默默看着那个在天边越来越小的黑影，眼瞳再也压抑不住地颤动起来。

    关于自己和格利塔（glittery）的交易她知道多少？还是说她就是格利塔？以白凰院恶劣的性格，有些事情就算问她也得不到答案吧。

    带着猫面具的少女，带着鸟面具的少女，年过半百的自己怎么老和这些小姑娘扯上关系，芬里厄疲惫地捏了捏鼻梁，招呼门外的狼群队员们进来，他们现在是咖啡馆“翡翠”的员工，老是这样杵在门外这里很快就会没有生意了。

    在众人回到工作岗位后芬里厄再次看了一眼白凰院离去的方向，默默将牌子翻成了“Open”。

    3区吗……

    ……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