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谁在意
午夜时分，结束了最后一趟巡逻的巴雅尔和于和来到酒店大厅，他们在3区有自己的居所，但zeta公司还是为恸哭事务所准备了房间，本着让于和多接触一些其他代理人的想法，伊露哀让巴雅尔带着于和在飨宴期间和代理人们住在一起，于和对这里的豪奢啧啧称奇，巴雅尔却是嗤之以鼻。
“巴雅尔前辈，今天以后我们就不用去巡逻了吗？”
“飨宴期间‘渡鸦’会负责这些事情，至于飨宴后嘛，”
巴雅尔最后吸了一口手里的烟，在路过禁止吸烟的告示牌前将烟头扔进了垃圾桶，
“死亡每天都在上演，这本就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若不是在这个关头，又有谁会在意呢。”
巴雅尔和于和交谈的声音不大，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可硬是有一道强横的声音插入进来，打断了巴雅尔的话，
“我在意！”
声音的主人冷冷地盯着巴雅尔跟于和，门外吹来的夜风让她风铃一般的耳发微微摇晃，于和在巴雅尔给的资料上见过她，猎人事务所的伊达越女，往里走的两人正好碰上了往外走的她。
巴雅尔前辈跟她关系似乎很不好，资料中伊达越女的名字被红笔圈出，在旁边写了一个大大的“脑残”。
想到此处，于和的嘴角上升了一个弧度，这一点微不可察的表情变化被伊达越女敏锐地捕捉到，她的面色变得不善起来，
“小子，你在笑什么，我看起来很好笑吗？”
尖锋利刃般的杀气向于和压来，让他有点喘不过气，
“不是，我……”
就在于和进退维谷之时，巴雅尔挡在他身前，周身的压力瞬间消散，于和如释重负地喘了一口气。
“脑残女，你在对我的后辈发什么疯。”
巴雅尔和伊达越女四目相对，危险的气息以两人为中心扩散开来。
周围的代理人们安静下来，纷纷向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乐子是这帮人最喜闻乐见的东西。
在听见后辈二字时伊达越女的瞳孔颤抖了一下，看向于和的眼神更加凶狠，
“后辈是吧，我就看看你是不是能像刚才说的一样不在意。”
伊达越女人随声动，带着鞘的武士刀向于和劈来，虽是无锋之刃，可于和丝毫不怀疑这一下能把自己劈成两半。
巴雅尔眉头一皱，同样用未出鞘的太刀迎了上去，两兵相碰时于和只觉呼吸一滞，似乎自己面前的空气都被斩开。
斩击被架住，伊达越女转劈为刺，武士刀刀头直冲于和面门戳来，巴雅尔也不含糊，太刀上挑卡住伊达越女的刀柄，再次将她的攻击路线封住。
“脑残女，发生的事情就是发生了，你再怎么折腾也无济于事。”
被巴雅尔言语刺激的伊达越女牙关紧咬，突然将被架住的刀向前一递，大厅中寒光一闪，她腰间的另一把武士刀已然出鞘，反射着森森白光的刀刃袭向巴雅尔腰腹。
目睹这一幕的于和怎可能让伊达越女得逞，他将两把铳剑十字架起，堪堪锁住了伊达越女的挥砍，巴雅尔趁此机会高举太刀，准备给这个疯女人一点教训，不退反进的伊达越女双手握刀推进，于和持剑的手颤抖不止，只需一息之间伊达越女的刀锋就能将他连人带剑拦腰斩断。
“哧~”
血溅厅堂的事情并未发生，一个庞大的身影横在了剑拔弩张的两方中间，一只义体手臂挡住了巴雅尔下劈的太刀，另一只捏住了伊达越女的武士刀，圆圆的脑袋上红光闪烁，身上冒出的丝丝白烟融入微凉的夜里。
“越女，你过界了。”
见伊达越女还想发狠，獒变得严厉起来，愠怒的声音从他球形的脑袋里传来，
“再不住手的话，我就要带你回去见艾德加先生了。”
“切！”
伊达越女收刀入鞘，一脸不服不忿地退到獒身边。
獒弯下高大的身躯向巴雅尔和于和鞠了一躬，圆脑袋上也出现了一个鞠躬的小人，
“对越女的行为我十分抱歉。”
圆脑袋转了一圈，以一个愤怒的表情看着伊达越女说道：
“越女，你也一起道歉。”
伊达越女脑袋一偏，完全不理睬獒。
“我们会告诉老大的。”
巴雅尔的这句话比獒的警告好用百倍，伊达越女紧紧攥住了和服下摆，咬碎银牙向两人鞠了一躬，从喉咙里艰难挤出几个字：
“对不起，是我的错。”
阴鸷的目光自下而上瞪着于和，比起请求，更像是警告地说道：
“请不要告诉伊露哀大人。”
面对巴雅尔的解围獒的头上出现一个感谢的表情，随后环视了一圈周围，围观的代理人们都很自觉地散开，冲突已经结束，再留下来不但看不到乐子，还可能会得罪恸哭和猎人两家事务所。
“原来你在啊獒，我还说绅士怎么会把这个脑残单独放出来乱跑。”
虽然争斗已经结束，但巴雅尔还是逮着机会就明嘲暗讽一番伊达越女。
“各位应该知道列车里发生了什么，死去的代理人叫罗威，是才加入猎人事务所的新人，越女是带他的前辈。
这是越女第一次负责新人，罗威的死对她打击很大，大家对此都很难过，但我们能做的事情有限。
今晚艾德加先生让我陪同越女出来，也是想找恸哭事务所的各位了解一下情况，你们跟zeta公司有合作，可能会知道更多的内幕。”
“够了！”
伊达越女打断了獒的解释，似乎对獒所说的一些情况颇有微词。
“你们在意过吗？！艾德加那个混蛋看见zeta送来的赔偿后胡子都笑歪了，你难道没听见他说的话吗！什么叫‘人死了就是垃圾’！在他眼里你我都只是行走的钞票，随时等着他提款！”
一口气说完这段话的伊达越女胸口剧烈起伏，脑后的高马尾也配合着她的愤怒抖动不止，情绪激动的她声音有些过大，好在獒先前已经清了场，除了有几个代理人略显疑惑的看过来外这段对话并没被其他人听见。
“越女，还记得猎人事务所的座右铭吗？
我们既是猎人，也是猎物。狩猎者就要做好被狩猎的准备，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适用于所有人。”
獒的话让伊达越女安静下来，握着刀的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过度用力让她手心发白。
“我回去了，告诉艾德加，再敢让你来监视我，我就揪掉他恶心的胡子。”
撂下冷冰冰的话语后伊达越女扭头走回酒店，只留下有些苦恼的獒，圆球状的脑袋上又开始留下赛博汗水。
看着渐渐消失的伊达越女，于和心中突然生出一个疑问：如果我死了，巴雅尔前辈也会这样吗，恸哭事务所的大家又会怎样呢？
申韶娜前辈应该会为我流泪吧，毕竟她那么温柔；伊露哀前辈天天都在哭，大概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巴雅尔前辈……于和偷偷看了一眼巴雅尔，他实在想象不出这位前辈哭泣的样子。
“你不跟过去吗？”
獒圆圆的脑袋转了一下，中间的红点对准了提问的巴雅尔，
“我还没得到想要的答案。”
“……”
这个奇怪的大家伙想要什么，是他刚才说的事件内幕？于和并不知道有什么不一样的内幕，当时巴雅尔前辈和伊露哀前辈一起去了现场，难道说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巴雅尔沉默了一阵，她其实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死亡现场，心中也隐约对凶手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想，这个猜想她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包括伊露哀。
“很抱歉不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但绅士是对的。”
獒圆脑袋上的红点闪了闪，再次对二人鞠了一躬，
“足够了，请让我再次对今晚的事道歉。”
巴雅尔和于和很有默契地没有和獒挤同一个电梯，看着因为超重而不得不出来的代理人们的苦瓜脸，巴雅尔难得对于和露出微笑，
“代理人，很神奇吧。”
“叮～”
只有两人的空旷电梯开始上升，于和鬼使神差地问出了之前想到的问题：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有一天死去了，恸哭事务所的大家会在意吗？”
一向能言善辩的巴雅尔被于和这句话噎住，微笑也僵在了脸上。
于和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只能不停偷瞄电梯显示屏，期盼上面的数字能跳动得快一点。
“叮～”
电梯门开启，如蒙大赦的于和刚想出去，巴雅尔却先他一步离开了电梯，走廊上同样穷奢极侈，各种华贵典雅的饰品点缀装潢，巴雅尔的背影遁入其中，被繁华淹没。
“死亡时刻都在发生，面对这一切也是代理人的工作。”
于和虽早有准备，但实际听到巴雅尔的回答后，心中难免还是有些空落落的。
“就像我不喜欢吃甜食一样，我们每个人都有不愿面对的东西，有不想做的工作。”
于和惊喜地抬起头，巴雅尔并未转身，只是脚步有所放缓。
“你是我的后辈，一定要死的话，就死在我后面，听懂了吗？”
虽然不知道巴雅尔能否看见，于和还是使劲点了点头，努力追向那片繁华中的背影。
“巴雅尔前辈，今天以后我们就不用去巡逻了吗？”
“飨宴期间‘渡鸦’会负责这些事情，至于飨宴后嘛，”
巴雅尔最后吸了一口手里的烟，在路过禁止吸烟的告示牌前将烟头扔进了垃圾桶，
“死亡每天都在上演，这本就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若不是在这个关头，又有谁会在意呢。”
巴雅尔和于和交谈的声音不大，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可硬是有一道强横的声音插入进来，打断了巴雅尔的话，
“我在意！”
声音的主人冷冷地盯着巴雅尔跟于和，门外吹来的夜风让她风铃一般的耳发微微摇晃，于和在巴雅尔给的资料上见过她，猎人事务所的伊达越女，往里走的两人正好碰上了往外走的她。
巴雅尔前辈跟她关系似乎很不好，资料中伊达越女的名字被红笔圈出，在旁边写了一个大大的“脑残”。
想到此处，于和的嘴角上升了一个弧度，这一点微不可察的表情变化被伊达越女敏锐地捕捉到，她的面色变得不善起来，
“小子，你在笑什么，我看起来很好笑吗？”
尖锋利刃般的杀气向于和压来，让他有点喘不过气，
“不是，我……”
就在于和进退维谷之时，巴雅尔挡在他身前，周身的压力瞬间消散，于和如释重负地喘了一口气。
“脑残女，你在对我的后辈发什么疯。”
巴雅尔和伊达越女四目相对，危险的气息以两人为中心扩散开来。
周围的代理人们安静下来，纷纷向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乐子是这帮人最喜闻乐见的东西。
在听见后辈二字时伊达越女的瞳孔颤抖了一下，看向于和的眼神更加凶狠，
“后辈是吧，我就看看你是不是能像刚才说的一样不在意。”
伊达越女人随声动，带着鞘的武士刀向于和劈来，虽是无锋之刃，可于和丝毫不怀疑这一下能把自己劈成两半。
巴雅尔眉头一皱，同样用未出鞘的太刀迎了上去，两兵相碰时于和只觉呼吸一滞，似乎自己面前的空气都被斩开。
斩击被架住，伊达越女转劈为刺，武士刀刀头直冲于和面门戳来，巴雅尔也不含糊，太刀上挑卡住伊达越女的刀柄，再次将她的攻击路线封住。
“脑残女，发生的事情就是发生了，你再怎么折腾也无济于事。”
被巴雅尔言语刺激的伊达越女牙关紧咬，突然将被架住的刀向前一递，大厅中寒光一闪，她腰间的另一把武士刀已然出鞘，反射着森森白光的刀刃袭向巴雅尔腰腹。
目睹这一幕的于和怎可能让伊达越女得逞，他将两把铳剑十字架起，堪堪锁住了伊达越女的挥砍，巴雅尔趁此机会高举太刀，准备给这个疯女人一点教训，不退反进的伊达越女双手握刀推进，于和持剑的手颤抖不止，只需一息之间伊达越女的刀锋就能将他连人带剑拦腰斩断。
“哧~”
血溅厅堂的事情并未发生，一个庞大的身影横在了剑拔弩张的两方中间，一只义体手臂挡住了巴雅尔下劈的太刀，另一只捏住了伊达越女的武士刀，圆圆的脑袋上红光闪烁，身上冒出的丝丝白烟融入微凉的夜里。
“越女，你过界了。”
见伊达越女还想发狠，獒变得严厉起来，愠怒的声音从他球形的脑袋里传来，
“再不住手的话，我就要带你回去见艾德加先生了。”
“切！”
伊达越女收刀入鞘，一脸不服不忿地退到獒身边。
獒弯下高大的身躯向巴雅尔和于和鞠了一躬，圆脑袋上也出现了一个鞠躬的小人，
“对越女的行为我十分抱歉。”
圆脑袋转了一圈，以一个愤怒的表情看着伊达越女说道：
“越女，你也一起道歉。”
伊达越女脑袋一偏，完全不理睬獒。
“我们会告诉老大的。”
巴雅尔的这句话比獒的警告好用百倍，伊达越女紧紧攥住了和服下摆，咬碎银牙向两人鞠了一躬，从喉咙里艰难挤出几个字：
“对不起，是我的错。”
阴鸷的目光自下而上瞪着于和，比起请求，更像是警告地说道：
“请不要告诉伊露哀大人。”
面对巴雅尔的解围獒的头上出现一个感谢的表情，随后环视了一圈周围，围观的代理人们都很自觉地散开，冲突已经结束，再留下来不但看不到乐子，还可能会得罪恸哭和猎人两家事务所。
“原来你在啊獒，我还说绅士怎么会把这个脑残单独放出来乱跑。”
虽然争斗已经结束，但巴雅尔还是逮着机会就明嘲暗讽一番伊达越女。
“各位应该知道列车里发生了什么，死去的代理人叫罗威，是才加入猎人事务所的新人，越女是带他的前辈。
这是越女第一次负责新人，罗威的死对她打击很大，大家对此都很难过，但我们能做的事情有限。
今晚艾德加先生让我陪同越女出来，也是想找恸哭事务所的各位了解一下情况，你们跟zeta公司有合作，可能会知道更多的内幕。”
“够了！”
伊达越女打断了獒的解释，似乎对獒所说的一些情况颇有微词。
“你们在意过吗？！艾德加那个混蛋看见zeta送来的赔偿后胡子都笑歪了，你难道没听见他说的话吗！什么叫‘人死了就是垃圾’！在他眼里你我都只是行走的钞票，随时等着他提款！”
一口气说完这段话的伊达越女胸口剧烈起伏，脑后的高马尾也配合着她的愤怒抖动不止，情绪激动的她声音有些过大，好在獒先前已经清了场，除了有几个代理人略显疑惑的看过来外这段对话并没被其他人听见。
“越女，还记得猎人事务所的座右铭吗？
我们既是猎人，也是猎物。狩猎者就要做好被狩猎的准备，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适用于所有人。”
獒的话让伊达越女安静下来，握着刀的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过度用力让她手心发白。
“我回去了，告诉艾德加，再敢让你来监视我，我就揪掉他恶心的胡子。”
撂下冷冰冰的话语后伊达越女扭头走回酒店，只留下有些苦恼的獒，圆球状的脑袋上又开始留下赛博汗水。
看着渐渐消失的伊达越女，于和心中突然生出一个疑问：如果我死了，巴雅尔前辈也会这样吗，恸哭事务所的大家又会怎样呢？
申韶娜前辈应该会为我流泪吧，毕竟她那么温柔；伊露哀前辈天天都在哭，大概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巴雅尔前辈……于和偷偷看了一眼巴雅尔，他实在想象不出这位前辈哭泣的样子。
“你不跟过去吗？”
獒圆圆的脑袋转了一下，中间的红点对准了提问的巴雅尔，
“我还没得到想要的答案。”
“……”
这个奇怪的大家伙想要什么，是他刚才说的事件内幕？于和并不知道有什么不一样的内幕，当时巴雅尔前辈和伊露哀前辈一起去了现场，难道说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巴雅尔沉默了一阵，她其实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死亡现场，心中也隐约对凶手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想，这个猜想她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包括伊露哀。
“很抱歉不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但绅士是对的。”
獒圆脑袋上的红点闪了闪，再次对二人鞠了一躬，
“足够了，请让我再次对今晚的事道歉。”
巴雅尔和于和很有默契地没有和獒挤同一个电梯，看着因为超重而不得不出来的代理人们的苦瓜脸，巴雅尔难得对于和露出微笑，
“代理人，很神奇吧。”
“叮～”
只有两人的空旷电梯开始上升，于和鬼使神差地问出了之前想到的问题：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有一天死去了，恸哭事务所的大家会在意吗？”
一向能言善辩的巴雅尔被于和这句话噎住，微笑也僵在了脸上。
于和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只能不停偷瞄电梯显示屏，期盼上面的数字能跳动得快一点。
“叮～”
电梯门开启，如蒙大赦的于和刚想出去，巴雅尔却先他一步离开了电梯，走廊上同样穷奢极侈，各种华贵典雅的饰品点缀装潢，巴雅尔的背影遁入其中，被繁华淹没。
“死亡时刻都在发生，面对这一切也是代理人的工作。”
于和虽早有准备，但实际听到巴雅尔的回答后，心中难免还是有些空落落的。
“就像我不喜欢吃甜食一样，我们每个人都有不愿面对的东西，有不想做的工作。”
于和惊喜地抬起头，巴雅尔并未转身，只是脚步有所放缓。
“你是我的后辈，一定要死的话，就死在我后面，听懂了吗？”
虽然不知道巴雅尔能否看见，于和还是使劲点了点头，努力追向那片繁华中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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