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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客人们

    秦溯坐在椅子上低头思考。

    他奔波了一天,没吃过一点东西,早就饿得不行了。他面前的长桌上就摆了不少秦溯认识和不认识的美食,色泽香味诱人,但坐在桌子旁边的四个人却没有一个人动。

    他们的脚下是在疾风骤雨下保持了诡异平静的湖面,但却统一保持了压抑的沉默。

    但荒谬的是,他们的脚下虽然是湖水,但身边却是木质结构的建筑,屋顶被掩盖看不到天空,也让他们难以想象湖的另一边“天空”会是什么样子。

    这里像是完全不沾湖水,却偏偏带了一股久被雨水腐蚀的陈朽味,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外表好像仅有十六七岁的少女环视一周,她做学生一般的青春打扮,但却带着这个年纪少有的银链眼镜,上衣的口袋中隐约能看到一个怀表的影子,率先道:“大家都是被邀请来的客人,要不要彼此认识一下?”

    话是这么说,但她自己也什么实质信息都没说。

    这种没诚意的做法没得到一个人回应。

    少女耸耸肩,“你们还真小气,好吧,我先来做自我介绍,我是‘预言家’。”

    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人看了她一眼,“先刀‘预言家’?”

    他的五官较为立体,被眼镜遮住的眼睛也有隐藏的幽蓝色,应该是带了别国血统。手边没有拿别的行李,只随身带了一本不厚的书,上面用极不规整的笔迹写着某种小语种文字,注视久了便会产生一股无因由的厌憎感。

    “你大可以试试,看是谁先刀谁。”“预言家”像是开玩笑,却又没人真的敢以为这是个单纯的玩笑,“反正名字也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叫什么都无所谓,大家都不可能把真名摆出来不是吗?”

    “我其实是不介意说自己真名的,但既然你先开了这个头,那就叫我‘教授’好了。”

    “嚯,你还是老师?”

    “当过一段时间,后来不做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一个用‘教授’做代号的,应该还是《福尔摩斯探案集》里的莫里亚蒂吧,你还真会选名字啊。”

    “教授”对“预言家”报以礼貌的微笑,就像是完全不在意她不客气的问题,“就像你说的,代号只是称呼的一种,无所谓叫什么,更何况我对犯罪也不感兴趣。”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呢?”

    “我是个学者,自然要将全身心都投入到对知识和永恒的真理的求索之中。”

    不提这边开始了书友的“友好交流”,另一边坐在椅子上的女性已经闭上了眼,看上去昏昏欲睡,无论是话题还是美食似乎都无法勾起她的兴趣。在半梦半醒间勉强听到了“代号”“名字”的一类词,才断断续续道:“唔,随便你们怎么叫我.......实在不行就‘懒羊羊’好了......”

    她的头上带着宽大帽檐的帽子,口罩更是几乎把她整个脸都遮了进去,让人根本无从判断她现在的状态。

    大概是因为困意,声音也模模糊糊的,几乎让人费了一番劲才明白她在说什么。

    “预言家”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下文,“她可能......睡着了?这是有多困啊。”

    能在这种环境下睡着,不是心真的大就是困意根本挡不住。

    三个人都已经表态,秦溯也没有只是稍微沉默就报出了名字,“秦溯。”

    “哦呀,是真名吗?”

    秦溯没有回答。

    “预言家”讨了个没趣,也就没继续纠结这些小问题。

    其实名字对于他们的影响不大,千星湖内部是无法通过常规手段和外界取得联系的,真实身份根本无关紧要。何况就算真的搞到了其他人的亲属关系,能被邀请来这里的人会在意这个才怪。

    至于在东瀛广为流传的那句“名字是最短的咒”,和华夏民间一直有的“不能随便回应别人叫名字”的说法,其实针对的也不是真名,而是“回应”这一行为。真名不是必然条件,只是更容易被人应而已。

    不过实际上,如果时机找的好,就算叫的是声“喂”成功的概率也很大。

    “预言家”和“教授”针对名字展开的争论,更大程度走的是心理战的路线,也能从侧面看出这几位“客人”之间的性格差异。

    “预言家”行为大胆自我,只是不知道她是天生性格如此还是有多依仗;

    “教授”性格温和,但对“预言家”的应答太过自然,就好像是早就等着一样;

    “懒羊羊”精神不振,但具体的原因并不清楚,也不排除是不想和他们交流的原因;

    而秦溯不愿意多说,现在的性质不定,只能推测他是在用减少交谈的方式来保全信息。

    “嗒”、“嗒”、“嗒”......

    完全没有放轻的脚步声让他们本就不热烈的谈话声归于寂静,脚下原本平静的湖面也掀起波澜,唯一的好消息是这些波浪是在湖的另一边兴起,影响不到他们。

    “看来我的客人们都到了啊。”外表好似孩童的“长生者”笑着对他们鞠了一躬,但只要看到他一如既往平静的眼眸,就知道他的开心只当客套就好。

    陈尤跟在他后面,对这种分裂的行为视而不见,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秦溯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但没有说话。

    “你们不是第一批来到我葬礼的客人。在九百年前,我邀请了很多我看好的人来到葬礼,但他们却辜负了我的好意,没有看到最后,有的人跑了出去,有的人破坏了最后的仪式。这其中就有你们的祖先。”“长生者”的话顿了一下,嗤笑一声,“当然,偶尔也会出现没受到邀请而来的‘热情’客人,我也不会拒绝。”

    举办过葬礼,却活到现在?

    那你办葬礼是为了什么?追求娱乐效果吗?

    “预言家”暗自翻了个白眼,但还没傻到直接把这话说出来。

    同样属于“没被邀请的热情客人”的陈尤完全没有自己也被内涵其中的自觉,很不见外的找了个位置坐下了,轻易打破了两边对峙的格局,“那看来你的人缘真不怎么样,连愿意看完你葬礼的人都找不出来。”

    “长生者”虽然看上去是人,但对“人”缘好不好完全不放在心上,只是葬礼对他的意义又有所不同,虽然不能直接对陈尤发火,但表情却是阴沉了下来。

    “我相信,这次的客人会听话很多。”“长生者”轻飘飘的说,“毕竟,葬礼只会承认听话的客人。”

    就好像葬礼是活着的一样。

    陈尤平静的把目光从他身上挪开,“长生者”现在就好像是在炫耀这次的葬礼有内幕一样,但却没引起任何人的异议。

    只是他是这么容易表露出自己情绪的人吗?

    还是说葬礼是他的爆点?又或者是那场葬礼给他留下了在情感上的后遗症?

    “所以你们两个谁才是‘长生者’?还是说‘长生者’有两个人?”“预言家”眼睛在“长生者”和陈尤之间转了一圈,才慢悠悠道。

    “我对办葬礼不感兴趣。”陈尤没有在活着的时候躺棺材的特殊爱好。

    “谁的葬礼都无所谓,你们只是被邀请来的而已,当然,你们要想自己躺进棺材里我也不是很介意。”“长生者”阴阳怪气了一通,才把陈尤和自己区分开,“这位阁下也是客人,但不会参与到葬礼的进程中。放心吧,他对争夺‘遗产’不感兴趣。”

    其实到现在也很少有人能说清,“高维观测者”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只是没人会反抗他们要求旁观的要求,无论是什么场合。

    “长生者”以前虽然不说,但多少有些不放在心上,知道真正看到陈尤才明白是为什么。

    无法违抗这一命令。

    他们根本无法拒绝为“高维观测者”展现所谓的“故事”。

    “长生者”不知道原因,也不需要知道。

    但他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教授”所有所思,陈尤属于在葬礼之外的“特殊客人”,在自己的葬礼上“长生者”不会允许意外发生,而陈尤就属于流程之外的意外情况。

    除非这个意外对“长生者”来说属于不可抗力。

    更高层面的存在,还是别的什么?

    “我应该怎么称呼你?”“教授”对着陈尤笑道。

    “你可以叫我‘小说家’。”陈尤听到了他们之前的讨论,但没有任何表示,反而环视一周,才意味深长道,“看来你的客人果然都很有意思。”

    “长生者”没露出任何骄傲或是意外的神色,“我也不是为了有趣才选他们,不过如果阁下认为有趣的话,那也算是意外之喜。”

    陈尤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或许吧。”

    “预言家”:

    【所属势力:第九科/非自然事务管理科】

    【已开启:长生者的葬礼邀请】

    【已开启:时空跳跃者的不祥预言】

    “教授”:

    【所属势力:密斯卡托尼克大学】

    【已开启:长生者的葬礼邀请】

    【待开启:万能许愿所】

    “懒羊羊”:

    【所属势力:黑山羊教团】

    【已开启:长生者的葬礼邀请】

    【已完成:黑暗小姐的礼物】

    陈尤本来以为,陈尤能被邀请过来已经够不正常了,但看到他同行们都是什么水平,又觉得他才是最正常的一个。

    不过与其他人相比,身上只有“长生者的葬礼邀请”一个故事的秦溯到底是没有问题,还是问题最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