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善意的谎言
回明城后她和肖老板的事没被提起但母亲准了她的圣诞夜杭中行。
她和胡同学提前二十分钟到的时候体育场已经满了，这是她第一次看演唱会，几万人翘首企盼一个人的壮观景象让她也有点小兴奋。在舞台前特设了VIP区，他们被安排在第三排正对着舞台，明城话叫“正厅位子”。TT和老公先到了，TT转让的显然是自己之前买的票。
“和你商量个事，”TT等她坐下后神秘地说，“我有个朋友现在坐后面，也在这一块，你能不能考虑和她换一下？她补你钱，反正这位也不是你的最爱。”
“她坐哪？”
“这片倒数第二排，比看台好多了。补你八百。”
“一千。”胡同学说。
“你要多少？”TT问她。
“让你朋友过来吧。”她说。
“八百？”
“一万，到底换不换？”
“别呀，她就等你这句话。八百，我和你朋友换。”胡同学对TT说。
“空手套白狼好意思吗你？”
“你情我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少掺和。”
“别扯了你们。倒数第二排是吧，我过去了，票我先留着。”不知道为什么谢仲琳指定了她的座位，也许能抽到大奖，她不想辜负男神的一番好意。坐她旁边的女士腾地方让她出去，女士五十上下风韵犹存，她不知道是粉丝还是什么演艺公司的高管。
她在新位子上坐了下来，隔壁两个女粉在聊跨年晚会上她们的偶像要和肖煜合作。
“想看他拉小提琴，他很久没拉了。”
“肯定是他唱歌肖煜弹琴，肖煜除了弹琴也干不了别的。”
“怎么不是他拉琴肖煜跳舞……”
“你能想象肖煜跳舞吗？”
“老年迪斯科，要么广场舞。”
两个人笑起来。
“我觉得他应该把小提琴坚持下去，”她自来熟地凑上去说，“说不定也能拿个格莱美。格莱美啊，肖煜能拿他为什么不能？”
“肖煜就是弹弹人家的曲子，一个是原创音乐，不一样的。”一个说。
“老外的奖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中国现在多牛。”另一个说。
算她自讨没趣，所幸她们把话题转到了买买买上。没过多久演出开始了，两个小时候后她感动于谢仲琳帅气的舞姿她成了他的半个粉。
（分隔符）
肖老板像感应到了什么来问她的观后感。
“挺好的”
“怎么个好”
“你会跳舞吗”
“不会”
“唱歌呢”
“不会”
“一点都不会？”
“你要我会多少”
“除了弹琴你还有别的特长吗”
“我学过作曲”
“你会作曲？”
“在我作出比“锤子键”更好的曲子以前这项技能可以忽略不计”
“你能作出比“锤子键”更好的曲子吗”
“不能”
“那为什么学作曲？”
“为了有朝一日做指挥原创不是我的强项我更擅长诠释”
“并非原创不是你的强项，而是你想做完美的音乐”
“我追求完美但我不是个完美主义者”
“有什么区别”
“完美主义者相信完美是个努力努力再努力就有可能得到的结果而我认为对不完美的人来说完美永远是一个追求的过程”
“人有多不完美？”
“本来能掌控的事就不多还要自寻烦恼”
“比如？”
“舍近求远喜欢你”
“你承认我们之间有距离”
“我在暗示你不在身边我感觉不到你”
“要我辞了工作跟着你吗”
“你不用围着我转”
“说得好听”
“我是为我们的可持续发展考虑”
“真想结婚？”
“第一眼看到你就想”
“为什么”
“你让我觉得踏实”
“像贤妻良母”
“我喜欢女儿你呢”
“差点忘了，我见到了谢仲琳的妈妈”
“？？？”
“在演唱会上，他们说是谢仲琳妈妈”
“她和你说话了？”
“没有，我本来坐她旁边后来我坐后面去了”
“票是你同事请的？”
“她有钱”
沉默了十来分钟后他要求语音通话。“票是不是谢仲琳给你的？”他的语气近乎严厉。
“他怎么会给我票？”她机械地抵赖道。
“我问了毕妈，谢仲琳问过他我对你有多认真。”
“他问毕妈？毕妈给了他我的地址？”
“票是他给的？”
“他寄给我的。”
“寄给你就收？”
“我应该退回去？”
“你们很熟吗？你不觉得收他的票很可笑？”
“他说谢谢我，我想我明白他的意思。”
“我的演奏会你不来他给你票你就去。”
“我不是故意不去你的演奏会。”
“至少你可以和我说一声！”
“我已经向你道歉了。”
“我不喜欢你骗我。”他失望地说。
她也不喜欢他的自我中心，但眼下她有个更紧迫的问题。“怎么联系毕妈？”她冲进书房问骆思洁。
“有他电话。”骆思洁注意到她脸上的SOS。
第一次没人接，第二次秒上线。“我正要给你打过去——”
“我骆佳，肖煜问你谢仲琳了？”她无情地打断了“鹏飞”的温柔。
“问我？一点破事用吼的就行了。”毕妈没好气地说。
“你怎么和他说的？”
“到底怎么回事？”
“谢仲琳给了我几张他演唱会的票。”
“吃醋了？谢仲琳为什么要给你票？”
“谢我见了沈歆。”
“真去找你了？”
“你那时不知道我叫什么？”
“混蛋把你的名字跟天机似的捂着，你们来的那天早上才告诉我。”
“谢仲琳问你肖煜对我是不是认真的？”
“问过。”
“什么时候？”
“忘了，十一月底吧。”
“你说我的地址是你给谢仲琳的？”
“谢仲琳说他找私家侦探查的。”
“他找过谢仲琳？”
“不然他怎么知道谢仲琳问过我。”
“他认识谢仲琳？”
“他说不定还认识邹节仑。”
“也就是说谢仲琳没告诉他去找过我。”
“你想让他知道？”
“不想。沈歆会告诉他吗？”
“她为什么要说？”
“能给我她的的电话吗？”
“你担心什么？不想让肖煜知道的人应该是他们。”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搪塞道，“我挺喜欢你外甥女的。”
“她不会说的，她一定和谢仲琳说好了所以谢仲琳没说。”
“我不会把号码泄露出去的，”她恳求道，“我还想和她说点别的。”
“行吧，我发你小姑微信。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
“你小姑在？”
“能不能先给我号码你们再聊……”
她回到房间拨通了沈歆的电话。
“应该是我请你别说，怎么反倒你来拜托我了？”沈歆的不解里夹着一丝嘲讽。
“上次你问我有没有人欺负我，我没说实话。”
“哈——”
“我不想让他知道我知道了。”
“你凭什么肯定救你的人是他？”
“不然他不会对我感兴趣的。”
“没听说救人的一定会爱上被救的。”
“你能替我保密吗？”
“拜托我有点冒险。”
“这是他的秘密。”
“你早就知道了？”
她故意沉默，也许沈歆会为了他合作。
“你怎么知道的？他说让公安保密。”
“我有个联想能力特别强的小姑，她问公安是不是，公安没说不是。”
“你觉得他为什么不告诉你？”
“他不想让我知道我就当不知道。”
“别告诉我你和他在一起是为了报恩。”
“我喜欢他，但是……他是远方。”
“你这叫得了便宜卖乖，你无所谓是他缠着你，看在他救了你的份上你就让他缠，还不能让他怀疑你是在配合他，免得他伤心，是这个意思吗？”
“我不是在配合他。”
“那你还怕被他知道？你们的感情就那么脆弱？”
“我就是感觉他不希望我知道。”
“我不说问过你那事就行了。”
“我怕他会想开去，他很敏感。”
“他没跟我这儿敏感过。”
“你爱他吗？”
“我不是他的诗。”
“我能拜托你吗？”
“等他来问我了再说吧。”
为什么不直接说他问了谢仲琳？为什么谢仲琳跟毕妈打听让他这么生气？她承认她给自己塑造的脑缺氧形象确实不咋的，但他的反应是不是过于激烈了？如果这是真正的他，自大、蛮横、偏执、暴躁，怎么办？
她和胡同学提前二十分钟到的时候体育场已经满了，这是她第一次看演唱会，几万人翘首企盼一个人的壮观景象让她也有点小兴奋。在舞台前特设了VIP区，他们被安排在第三排正对着舞台，明城话叫“正厅位子”。TT和老公先到了，TT转让的显然是自己之前买的票。
“和你商量个事，”TT等她坐下后神秘地说，“我有个朋友现在坐后面，也在这一块，你能不能考虑和她换一下？她补你钱，反正这位也不是你的最爱。”
“她坐哪？”
“这片倒数第二排，比看台好多了。补你八百。”
“一千。”胡同学说。
“你要多少？”TT问她。
“让你朋友过来吧。”她说。
“八百？”
“一万，到底换不换？”
“别呀，她就等你这句话。八百，我和你朋友换。”胡同学对TT说。
“空手套白狼好意思吗你？”
“你情我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少掺和。”
“别扯了你们。倒数第二排是吧，我过去了，票我先留着。”不知道为什么谢仲琳指定了她的座位，也许能抽到大奖，她不想辜负男神的一番好意。坐她旁边的女士腾地方让她出去，女士五十上下风韵犹存，她不知道是粉丝还是什么演艺公司的高管。
她在新位子上坐了下来，隔壁两个女粉在聊跨年晚会上她们的偶像要和肖煜合作。
“想看他拉小提琴，他很久没拉了。”
“肯定是他唱歌肖煜弹琴，肖煜除了弹琴也干不了别的。”
“怎么不是他拉琴肖煜跳舞……”
“你能想象肖煜跳舞吗？”
“老年迪斯科，要么广场舞。”
两个人笑起来。
“我觉得他应该把小提琴坚持下去，”她自来熟地凑上去说，“说不定也能拿个格莱美。格莱美啊，肖煜能拿他为什么不能？”
“肖煜就是弹弹人家的曲子，一个是原创音乐，不一样的。”一个说。
“老外的奖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中国现在多牛。”另一个说。
算她自讨没趣，所幸她们把话题转到了买买买上。没过多久演出开始了，两个小时候后她感动于谢仲琳帅气的舞姿她成了他的半个粉。
（分隔符）
肖老板像感应到了什么来问她的观后感。
“挺好的”
“怎么个好”
“你会跳舞吗”
“不会”
“唱歌呢”
“不会”
“一点都不会？”
“你要我会多少”
“除了弹琴你还有别的特长吗”
“我学过作曲”
“你会作曲？”
“在我作出比“锤子键”更好的曲子以前这项技能可以忽略不计”
“你能作出比“锤子键”更好的曲子吗”
“不能”
“那为什么学作曲？”
“为了有朝一日做指挥原创不是我的强项我更擅长诠释”
“并非原创不是你的强项，而是你想做完美的音乐”
“我追求完美但我不是个完美主义者”
“有什么区别”
“完美主义者相信完美是个努力努力再努力就有可能得到的结果而我认为对不完美的人来说完美永远是一个追求的过程”
“人有多不完美？”
“本来能掌控的事就不多还要自寻烦恼”
“比如？”
“舍近求远喜欢你”
“你承认我们之间有距离”
“我在暗示你不在身边我感觉不到你”
“要我辞了工作跟着你吗”
“你不用围着我转”
“说得好听”
“我是为我们的可持续发展考虑”
“真想结婚？”
“第一眼看到你就想”
“为什么”
“你让我觉得踏实”
“像贤妻良母”
“我喜欢女儿你呢”
“差点忘了，我见到了谢仲琳的妈妈”
“？？？”
“在演唱会上，他们说是谢仲琳妈妈”
“她和你说话了？”
“没有，我本来坐她旁边后来我坐后面去了”
“票是你同事请的？”
“她有钱”
沉默了十来分钟后他要求语音通话。“票是不是谢仲琳给你的？”他的语气近乎严厉。
“他怎么会给我票？”她机械地抵赖道。
“我问了毕妈，谢仲琳问过他我对你有多认真。”
“他问毕妈？毕妈给了他我的地址？”
“票是他给的？”
“他寄给我的。”
“寄给你就收？”
“我应该退回去？”
“你们很熟吗？你不觉得收他的票很可笑？”
“他说谢谢我，我想我明白他的意思。”
“我的演奏会你不来他给你票你就去。”
“我不是故意不去你的演奏会。”
“至少你可以和我说一声！”
“我已经向你道歉了。”
“我不喜欢你骗我。”他失望地说。
她也不喜欢他的自我中心，但眼下她有个更紧迫的问题。“怎么联系毕妈？”她冲进书房问骆思洁。
“有他电话。”骆思洁注意到她脸上的SOS。
第一次没人接，第二次秒上线。“我正要给你打过去——”
“我骆佳，肖煜问你谢仲琳了？”她无情地打断了“鹏飞”的温柔。
“问我？一点破事用吼的就行了。”毕妈没好气地说。
“你怎么和他说的？”
“到底怎么回事？”
“谢仲琳给了我几张他演唱会的票。”
“吃醋了？谢仲琳为什么要给你票？”
“谢我见了沈歆。”
“真去找你了？”
“你那时不知道我叫什么？”
“混蛋把你的名字跟天机似的捂着，你们来的那天早上才告诉我。”
“谢仲琳问你肖煜对我是不是认真的？”
“问过。”
“什么时候？”
“忘了，十一月底吧。”
“你说我的地址是你给谢仲琳的？”
“谢仲琳说他找私家侦探查的。”
“他找过谢仲琳？”
“不然他怎么知道谢仲琳问过我。”
“他认识谢仲琳？”
“他说不定还认识邹节仑。”
“也就是说谢仲琳没告诉他去找过我。”
“你想让他知道？”
“不想。沈歆会告诉他吗？”
“她为什么要说？”
“能给我她的的电话吗？”
“你担心什么？不想让肖煜知道的人应该是他们。”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搪塞道，“我挺喜欢你外甥女的。”
“她不会说的，她一定和谢仲琳说好了所以谢仲琳没说。”
“我不会把号码泄露出去的，”她恳求道，“我还想和她说点别的。”
“行吧，我发你小姑微信。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
“你小姑在？”
“能不能先给我号码你们再聊……”
她回到房间拨通了沈歆的电话。
“应该是我请你别说，怎么反倒你来拜托我了？”沈歆的不解里夹着一丝嘲讽。
“上次你问我有没有人欺负我，我没说实话。”
“哈——”
“我不想让他知道我知道了。”
“你凭什么肯定救你的人是他？”
“不然他不会对我感兴趣的。”
“没听说救人的一定会爱上被救的。”
“你能替我保密吗？”
“拜托我有点冒险。”
“这是他的秘密。”
“你早就知道了？”
她故意沉默，也许沈歆会为了他合作。
“你怎么知道的？他说让公安保密。”
“我有个联想能力特别强的小姑，她问公安是不是，公安没说不是。”
“你觉得他为什么不告诉你？”
“他不想让我知道我就当不知道。”
“别告诉我你和他在一起是为了报恩。”
“我喜欢他，但是……他是远方。”
“你这叫得了便宜卖乖，你无所谓是他缠着你，看在他救了你的份上你就让他缠，还不能让他怀疑你是在配合他，免得他伤心，是这个意思吗？”
“我不是在配合他。”
“那你还怕被他知道？你们的感情就那么脆弱？”
“我就是感觉他不希望我知道。”
“我不说问过你那事就行了。”
“我怕他会想开去，他很敏感。”
“他没跟我这儿敏感过。”
“你爱他吗？”
“我不是他的诗。”
“我能拜托你吗？”
“等他来问我了再说吧。”
为什么不直接说他问了谢仲琳？为什么谢仲琳跟毕妈打听让他这么生气？她承认她给自己塑造的脑缺氧形象确实不咋的，但他的反应是不是过于激烈了？如果这是真正的他，自大、蛮横、偏执、暴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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