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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雀翎

    萧揽倾坐在鸿胪寺的庭院里喝着茶,手里拿着一本《昭明文选》[1]。林成玉站在树荫下,佩刀环抱在胸前,他知道自己不该多嘴,但还是忍不住想问。

    “殿下,您当真要娶赵清一?”

    萧揽倾道,“你只管放风声出去,后面的事还轮不到你过问。”

    “是属下逾矩了。”

    萧揽倾把书倒扣在了石桌上,林成玉被看得心里发毛,虽然他与萧揽倾一同长大,但他仍拿不准这位太子殿下的喜怒哀乐。

    “殿下,有何吩咐?”

    “闲着也是闲着,陪我去趟定北侯府。”

    “是。”

    赵清一一身劲装,正打算去校场练箭术,小厮将马牵了过来,她隔着马一眼就看到了萧揽倾。

    赵清一翻身上马,迎了过去,“太子殿下今日好雅兴啊,我记得鸿胪寺还挺远的,不累吗?”

    萧揽倾呵呵一笑,“可不,定北侯府叫我好找啊。马倒是不累,我累了,不知道二小姐肯否赏光,请我吃酒呢?”

    “我与殿下并无私交,还不至于到请客吃酒的地步。我今日没空,来日也不会有空。”

    “二小姐日后可是要做太子妃的人,怎地与本宫还如此见外。”

    “我早有婚约在身,太子妃这种身份实在不敢要,太子殿下还是不要想太多为好。”

    萧揽倾一把折扇在指间转着,忽的停下,抬起了赵清一的下巴,哼笑了一声,轻飘飘的一句话,使得赵清一僵住了身子。

    “婚约抵得过一道圣旨吗?”

    赵清一恨恨的看了过去,抬手拍开了扇子,“太子殿下若是这么感兴趣,我倒是不介意陪您玩玩儿。”

    说罢,驾着马疾驰而去。萧揽倾看着她消失的身影,喃喃自语,“娶回去倒还挺有趣的。”

    月明星稀,春日的深夜寒意料峭,墙角处一抹身影走了出来,唐刀悬挂在腰侧,飞鱼服衬得他更加挺拔,只是隐在暗处,看不清模样。

    “殿下,一切顺利。”

    萧揽倾手里还是那本《昭明文选》,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洒在了书面上,他未曾抬眼,只应了一声。

    那人身手敏捷,不沾夜色,消失在了暗处。

    次日,萧揽倾一身正装进了宫,高芝鸥已在宸明殿外,见了他,匆匆迎了去。

    “请太子殿下安,皇上已等候多时了。”

    “有劳高公公通传。”

    萧揽倾再见到天圣帝,发觉他精神大不如前,强撑的身子,堪堪倚靠在椅背上,还未开口就先咳了起来,高芝鸥连忙奉上茶盏,捧着锦帕在身侧伺候。

    “还望皇上保重龙体。”

    “咳、咳,太子殿下有心了。”

    “本宫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还望皇上能下道圣旨。”

    天圣帝眉头紧促,问道,“什么圣旨?”

    “赐婚。”

    “太子殿下该知道,这件事朕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何况,不是朕不下圣旨,而是定北侯府的二小姐当真愿意与殿下结亲?两国联姻,岂能如此草率。”

    “哈哈哈哈——”萧揽倾大笑起来,“皇上怕是误会了,这道圣旨不是替我求的,而是替本宫妹妹求的。她仰慕世子已久,想嫁入定北侯府,与政治无关,只是情意。”

    天圣帝愣了一下,“这......世子还在孝期,谈婚论嫁确有不妥。”

    “这么说,皇上是不应允了?”萧揽倾也不等天圣帝回答,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不为难皇上了,此事再议。”

    说完,径直向殿外走去。天圣帝呼吸沉重了起来,猛的一拍桌案,“竟敢!竟敢......”

    话音未落,一口血喷在了折子上,在墨迹间晕染开来,眼睛瞪圆了,整个人向后倒去。

    高芝鸥高声呼喊道,“传太医!快传太医!”

    不过说来也奇怪,只将养了几日,天圣帝病陡然之间就好了,身子骨更胜往日。

    “这次你功不可没。”天圣帝指着高芝鸥大笑道,“想要什么奖赏,尽管提来。”

    高芝鸥连忙跪下谢恩,“奴婢怎敢邀功。皇上乃真龙天子,什么病见了您不都得绕着走?”

    “你这张嘴啊!说吧,该赏还是得赏的。”

    高芝鸥思忖片刻道,“皇上病了的这几日,奴婢日夜不安,生怕出了什么差错脑袋就搬了家。往日里有皇上护着,这几日提心吊胆,真真的如履薄冰。皇上于奴婢而言是天,也是唯一的靠山。奴婢......奴婢真的是怕了。所以奴婢斗胆,求个恩典,望皇上看在这么多年伺候的份上儿,赐奴婢一个保命的东西。”

    “朕当是什么呢,允了你了。那朕便赐你一道金牌,指表圣意。”

    “谢皇上恩典。”高芝鸥俯身谢恩,眼里得逞的笑意藏了起来,再抬头时,饱噙泪水,只剩满眼的感恩。

    三月春围,旌旗猎猎,队伍浩浩荡荡的从燕京出发了。过了永城就到了围场,锦衣卫已先行检查了周围,确保环境安全。

    李建兴看到了远处的沈逸翀,一路小跑了过去。

    “表哥,今日围猎你得帮我。”

    “我负责皇上安全,怕是脱不开身。”

    “我不管,你得安排好,我可不想再丢人了。”

    沈逸翀没忍住白了一眼,恨铁不成钢,“你也知道丢人?那还不勤加练习,早知今日,当初干什么去了,我给你擦一辈子屁股啊。”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表哥,你最好了。”

    沈逸翀经不住他缠,不耐烦道,“去去去去去,知道了,知道了。”

    李建兴笑着跑开了,回头喊了一声,“谢、谢、表、哥!”

    沈逸翀见沈逸忻从帐篷里走了出来,上前问道,“怎么出来了?围猎还没开始,待会儿我喊你。”

    沈逸忻自始都是一副淡淡的模样,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不了,我就不参加了。我随便走走。”

    “逸忻……”沈逸翀心脏一阵抽疼,他更想念那个小时候在他身边插科打诨,对他依赖万分的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