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叶四公子
天渐渐亮了，西城厂区的街面上的店铺，陆陆续续开门了。
眼下是一天中生意最寡淡的时候，相隔较近的几个店铺，掌柜的凑在一起闲聊。
“都瞧见了吗，叶钢厂的三个夯货竟然不去上班，反而天不亮就在街上搬尸体，这操作我没看懂，你们给评价评价！”
“难道是官府给钱？”
“怎么可能，官府还管得到无双城吗？”
“那就是几大家族给钱？”
“就算给钱，这也是城管巡逻队的工作，他们几个凑什么热闹啊！”
“没钱，那干的什么劲啊，如果因为这丢了厂里的饭碗那可是亏大发了！”
“我看这几个后生有侠肝义胆，他们还买了不少凉席给尸首裹上了呢。”
“这叫侠义？屁，这叫傻！你就等着瞧吧，等他们丢了工作，也变成街上的冰块，看有没有可怜他们，给他们裹凉席下葬！”
“没错。这个年岁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财阀朝廷都不管的事情，他们连饭都吃不饱的苦哈哈，却操心别人的生死，我看已经不是傻，而是脑子有病了！”
“没错，这种人把自己作死了也是活该！”
他们情绪激动地喷着唾沫，品评着杨孤帆他们几乎脑残到家的举动。
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站在不远处，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谈天，面色很凝重。
当掌柜的们看见这男子以后，都赶紧闭嘴散开，神色很不自然地上前打招呼道：“叶四公子，早啊。”
男子苦涩地挤出笑容，还礼道：“各位早。”
亨通面霸的掌柜问道：“天这么冷，四公子这么早上街，不如先到小店吃点东西吧？”
叶四公子摆摆手谢绝了：“我听说我的一个学生前两天被彭家纺织厂给解雇了，我怕他没地方住就想过来让他搬到我的学堂那里，可是昨天找了一下午也没找到，你们看见他了吗？他叫庄小辉，总爱随身带着一个本子，高高瘦瘦的，挺腼腆的一个小伙子——”
面包店的老板突然叫道：“我好像有点印象，他当时在我这里买了两块黑面包，蹲在墙边自己吃了两口，见到一堆孤儿寡母可怜，就全给他们吃了。真是个心善的孩子——”
“他本人呢？”叶公子急忙问道。
面包店老板摇了摇头：“然后他就背着一床棉被，带着一个木箱子往西边去了。”
叶公子道了谢，就快步往西边而去。
这时一个蓬头垢面的人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了面包店身后，下了面包店老板一大跳。
“这个叶四公子是什么人啊？”说话的是一个很清脆动听的女孩子声音，正是昨晚在杨孤帆家门口抓猫当夜宵的朱小倩。
面包店老板看着浑身肮脏的女孩子，心里很是厌恶，不耐烦地说道：“无双城能有几个叶四公子？当然是第一家族叶家家主正房所生的四公子了！”
朱小倩笑嘻嘻地问道：“叶家的四公子？那他一定很有钱吧？可是怎么穿的这么寒酸呢？”
“有没有钱那是他叶家人的事，你打听这么多干什么？”
“不干什么呀，就想找个有钱人借点钱花花呗。你有钱吗，借我点儿？”
女孩子理直气壮的语气，让老板差点骂娘，指着她怒喝道：“哪里来的疯丫头，给我滚！”
女孩子也不生气，笑嘻嘻地说道：“本来还想着花钱买你的面包，鉴于你让本姑娘不爽，这钱就不给你了。”
然后，就见女孩子不慌不忙地上前搬起一大笼子面包，就要转身离开。
面包老板简直要气炸了，光天化日之下，强抢都不背人了，把自己当空气吗！
“给我放下，不然我要报官了！”老板一把抄起了店门口的一根木棍，声色俱厉地指着女孩子。
女孩子却一挥手，一股无色无味的细丝就将老板双手双脚给捆得结结实实，他刚一挣扎就跌倒在地，将蒸笼撞翻了，黑乎乎的面包滚了一地。
老板发出杀猪一样的哭嚎：“我的面包啊——！”
“小气鬼！”女孩子轻哼了一声，就抱着一大笼面包慢悠悠地走了。
其他店铺的老板伙计见状，也都从店门口探出脑袋默默地看着，气的面包店老板大声叫道：“各位街坊邻居，你们倒是帮忙抓住她啊！”
那些老板伙计听了，都默默地转身回到了自己店里面……
杨孤帆三人租了马车行的一辆拉煤的大卡车，将沿街发现的尸体都放到车上。
可是越往前走，发现倒毙的尸体越多，转眼间装了三十多具尸体以后，再也装不下了。
唐一飞已经累的汗流浃背，靠在马车上喘着粗气：“小帆，咱们就三个人呐，对这些素昧平生的人，已经仁至义尽了。送走这些人，咱就走吧——”
杨孤帆缓缓摇了摇头，唐一飞气闷地埋怨道：“你这个人啊——”
就在这时，叶四公子从身后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地问道：“敢问三位，有没有见过一位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叫庄小辉，高高瘦瘦的，总爱拿着一个本本——”
杨孤帆三人都是一愣，杨孤帆问：“敢问先生是庄小辉什么人？”
叶四公子一看就知道有线索，赶忙解释道：“在下叶以理，是西城育才学校校长，庄小辉是我的学生——”
然后他又将彭家纺织厂倒闭，希望庄小辉去学堂暂住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虽然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但他聪明好学，尤其是对画画很有天赋。我相信，他将来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画家，或者成为一个教穷人孩子画画的美术老师——”
裴铁牛眼睛有些发红，指着满满一车尸体哀伤地说道：“庄小辉已经死了，就在这里面……”
叶四公子如遭雷击，差点没站稳，杨孤帆赶紧一把扶住他，就将早晨发现庄小辉时的场景仔细说了一遍。
然后从怀里掏出那本日记本，感怀地说道：“庄兄弟将他未完成的心愿托付给我，我不会辜负他的。”
叶四公子用颤抖的双手接过那本黄皮笔记本，翻看了几页，就掩面嚎啕大哭起来。
“我来晚了，我来晚了啊！如果我能再早一天来找他，他就不会死了！”
就在这时，就见几个衣帽歪斜、吊儿郎当的城市管理员赶着马车来了，身后还跟着一群乞丐一样的工人，隔着老远就怒斥道：“城内的尸骨收殓是我们官府的事情，是你们屁民能管的吗，赶紧给我滚！”
杨孤帆当即怒怼回去：“你们的事？这几天城里冻死饿死这么多人，被野猫野狗啃的拖得到处都是，怎么不见你们露面？西城厂区这么多入室盗窃、拦路抢劫，怎么不见你们露面？现在我们把事情做了，你们倒是可以骂娘了，可以说这是你们的事情了？”
“你们对得起这身衣服吗！”
杨孤帆的话，顿时让几个管理员炸了毛。
“刁民！你是活腻了，看我今天不抽烂你的嘴，我就跟你姓！”
几个人拿出腰间的短棍，就气势汹汹地朝着杨孤帆冲了过去，可是裴铁牛如铁塔一样的身体往杨孤帆前面一站，几个人顿时就减缓了脚步。
待看到叶四公子以后，连忙陪着笑道：“四公子，您怎么也在这里啊——”
叶四公子走到前面，冷冷地看着几个城管，极尽嘲讽道：“这么多人就这样冻死在街头巷尾，我的学生竟然被人当街殴打抢劫，无一人救助导致他冻死！你们城管处真的是爱岗敬业，让人五体投地啊！”
几个城管立刻冷汗都下来了，弱弱地辩解道：“都督府那边拖欠我们两个月薪水了……实在是——”
“如果四公子您能去叶公那里说几句好话，给我们拨一些钱粮——”
杨孤帆几人这才恍然大悟
我靠，这个衣着朴素、文质彬彬的男人，竟然是无双城第一大族的四公子！
可是跟传闻中，富可敌国、权势滔天的叶家，实在是无法联系在一起啊！
杨孤帆看到平日里在邻里街坊面前耀武扬威的城管队员，被叶四公子讽刺的大气都不敢出，心里感到几丝快意。
杨孤帆劝道：“人死不能复生，还望叶先生节哀。时候不早了，我们得找地方帮他们入土为安了。”
城管连忙面露难色道：“这个怕是有点难。各位应该都知道的，去年夏天以来，为了防止疫病传播和节约土地空间，官府就颁布命令，城里死去的人必须都要送到发电厂火化——”
“什么狗屁命令！”
叶四公子根本不听城管的话，本来斯斯文文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此刻却仰天咆哮道：
“说不准土葬，那彭家上个月死了一房小妾，火葬了吗？
上周梁家老太太死了，火葬了吗？
还有西城地区、北城地区、南城地区的权贵富人，哪个不是在城内城外找地方安葬的？
他们不是担心疫病传播吗，他们不是倡导节约土地空间吗？
那你们哪个人跑过去秉公执法，把那些权贵家庭的死人拉到你们发电厂燃烧发电，骨灰再当做肥料卖给邱家种植园了！”
没想到叶四公子怼人技术这么强悍，怼的几个城管队员哑口无言，脸上的脸色也是青一块紫一块，别提多精彩了。
杨孤帆听得那叫一个酸爽啊，心里暗暗给他点了一个大大的赞。
“可是——”城管头目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刚想再劝一下，
就被叶四公子给打断了：“没什么可是！既然你们的所谓命令别人都可以践踏，我叶以理难道就不能违背一次了？难道我的弟子死了，还要敌人一等，还要被你们再榨取骨灰里的价值？！”
城管头目都快哭了，哀求道：“四公子，小的真没这个意思啊……您实在想土葬，你还是到城外找个地方吧，城内埋下去看如今这情形，怕也要被饥民和野兽给挖出来糟蹋了——”
叶四公子总算是点了点头，斩钉截铁地对杨孤帆道：“年轻人，有没有胆量跟我出一趟城？报酬绝对不少你们的。”
杨孤帆慨然道：“怎么不敢！我做此事只是出心安，报酬这事休要再提！”
裴铁牛也朗声道：“俺也一样！别的做不了，挖机个坑，打一打野兽还是能干的！”
唐一飞也急忙道：“我是唐一飞，愿跟四公子同行！”
叶四公子见到三人如此表态，既感动又振奋，连声说道：“好，好，好啊！仗义每多屠狗辈，叶某人谢谢你们！”
说完，叶四公子就要下跪，杨孤帆赶忙将他扶起来。
“使不得，使不得！”
叶四公子深吸一口气，对几人交代道：“你们只管跟紧我，谁敢当我们的路，只管棍棒伺候！出事算我的！”
有担当！
杨孤帆心里暗自佩服，高声喝道：“出发！”
眼下是一天中生意最寡淡的时候，相隔较近的几个店铺，掌柜的凑在一起闲聊。
“都瞧见了吗，叶钢厂的三个夯货竟然不去上班，反而天不亮就在街上搬尸体，这操作我没看懂，你们给评价评价！”
“难道是官府给钱？”
“怎么可能，官府还管得到无双城吗？”
“那就是几大家族给钱？”
“就算给钱，这也是城管巡逻队的工作，他们几个凑什么热闹啊！”
“没钱，那干的什么劲啊，如果因为这丢了厂里的饭碗那可是亏大发了！”
“我看这几个后生有侠肝义胆，他们还买了不少凉席给尸首裹上了呢。”
“这叫侠义？屁，这叫傻！你就等着瞧吧，等他们丢了工作，也变成街上的冰块，看有没有可怜他们，给他们裹凉席下葬！”
“没错。这个年岁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财阀朝廷都不管的事情，他们连饭都吃不饱的苦哈哈，却操心别人的生死，我看已经不是傻，而是脑子有病了！”
“没错，这种人把自己作死了也是活该！”
他们情绪激动地喷着唾沫，品评着杨孤帆他们几乎脑残到家的举动。
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站在不远处，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谈天，面色很凝重。
当掌柜的们看见这男子以后，都赶紧闭嘴散开，神色很不自然地上前打招呼道：“叶四公子，早啊。”
男子苦涩地挤出笑容，还礼道：“各位早。”
亨通面霸的掌柜问道：“天这么冷，四公子这么早上街，不如先到小店吃点东西吧？”
叶四公子摆摆手谢绝了：“我听说我的一个学生前两天被彭家纺织厂给解雇了，我怕他没地方住就想过来让他搬到我的学堂那里，可是昨天找了一下午也没找到，你们看见他了吗？他叫庄小辉，总爱随身带着一个本子，高高瘦瘦的，挺腼腆的一个小伙子——”
面包店的老板突然叫道：“我好像有点印象，他当时在我这里买了两块黑面包，蹲在墙边自己吃了两口，见到一堆孤儿寡母可怜，就全给他们吃了。真是个心善的孩子——”
“他本人呢？”叶公子急忙问道。
面包店老板摇了摇头：“然后他就背着一床棉被，带着一个木箱子往西边去了。”
叶公子道了谢，就快步往西边而去。
这时一个蓬头垢面的人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了面包店身后，下了面包店老板一大跳。
“这个叶四公子是什么人啊？”说话的是一个很清脆动听的女孩子声音，正是昨晚在杨孤帆家门口抓猫当夜宵的朱小倩。
面包店老板看着浑身肮脏的女孩子，心里很是厌恶，不耐烦地说道：“无双城能有几个叶四公子？当然是第一家族叶家家主正房所生的四公子了！”
朱小倩笑嘻嘻地问道：“叶家的四公子？那他一定很有钱吧？可是怎么穿的这么寒酸呢？”
“有没有钱那是他叶家人的事，你打听这么多干什么？”
“不干什么呀，就想找个有钱人借点钱花花呗。你有钱吗，借我点儿？”
女孩子理直气壮的语气，让老板差点骂娘，指着她怒喝道：“哪里来的疯丫头，给我滚！”
女孩子也不生气，笑嘻嘻地说道：“本来还想着花钱买你的面包，鉴于你让本姑娘不爽，这钱就不给你了。”
然后，就见女孩子不慌不忙地上前搬起一大笼子面包，就要转身离开。
面包老板简直要气炸了，光天化日之下，强抢都不背人了，把自己当空气吗！
“给我放下，不然我要报官了！”老板一把抄起了店门口的一根木棍，声色俱厉地指着女孩子。
女孩子却一挥手，一股无色无味的细丝就将老板双手双脚给捆得结结实实，他刚一挣扎就跌倒在地，将蒸笼撞翻了，黑乎乎的面包滚了一地。
老板发出杀猪一样的哭嚎：“我的面包啊——！”
“小气鬼！”女孩子轻哼了一声，就抱着一大笼面包慢悠悠地走了。
其他店铺的老板伙计见状，也都从店门口探出脑袋默默地看着，气的面包店老板大声叫道：“各位街坊邻居，你们倒是帮忙抓住她啊！”
那些老板伙计听了，都默默地转身回到了自己店里面……
杨孤帆三人租了马车行的一辆拉煤的大卡车，将沿街发现的尸体都放到车上。
可是越往前走，发现倒毙的尸体越多，转眼间装了三十多具尸体以后，再也装不下了。
唐一飞已经累的汗流浃背，靠在马车上喘着粗气：“小帆，咱们就三个人呐，对这些素昧平生的人，已经仁至义尽了。送走这些人，咱就走吧——”
杨孤帆缓缓摇了摇头，唐一飞气闷地埋怨道：“你这个人啊——”
就在这时，叶四公子从身后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地问道：“敢问三位，有没有见过一位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叫庄小辉，高高瘦瘦的，总爱拿着一个本本——”
杨孤帆三人都是一愣，杨孤帆问：“敢问先生是庄小辉什么人？”
叶四公子一看就知道有线索，赶忙解释道：“在下叶以理，是西城育才学校校长，庄小辉是我的学生——”
然后他又将彭家纺织厂倒闭，希望庄小辉去学堂暂住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虽然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但他聪明好学，尤其是对画画很有天赋。我相信，他将来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画家，或者成为一个教穷人孩子画画的美术老师——”
裴铁牛眼睛有些发红，指着满满一车尸体哀伤地说道：“庄小辉已经死了，就在这里面……”
叶四公子如遭雷击，差点没站稳，杨孤帆赶紧一把扶住他，就将早晨发现庄小辉时的场景仔细说了一遍。
然后从怀里掏出那本日记本，感怀地说道：“庄兄弟将他未完成的心愿托付给我，我不会辜负他的。”
叶四公子用颤抖的双手接过那本黄皮笔记本，翻看了几页，就掩面嚎啕大哭起来。
“我来晚了，我来晚了啊！如果我能再早一天来找他，他就不会死了！”
就在这时，就见几个衣帽歪斜、吊儿郎当的城市管理员赶着马车来了，身后还跟着一群乞丐一样的工人，隔着老远就怒斥道：“城内的尸骨收殓是我们官府的事情，是你们屁民能管的吗，赶紧给我滚！”
杨孤帆当即怒怼回去：“你们的事？这几天城里冻死饿死这么多人，被野猫野狗啃的拖得到处都是，怎么不见你们露面？西城厂区这么多入室盗窃、拦路抢劫，怎么不见你们露面？现在我们把事情做了，你们倒是可以骂娘了，可以说这是你们的事情了？”
“你们对得起这身衣服吗！”
杨孤帆的话，顿时让几个管理员炸了毛。
“刁民！你是活腻了，看我今天不抽烂你的嘴，我就跟你姓！”
几个人拿出腰间的短棍，就气势汹汹地朝着杨孤帆冲了过去，可是裴铁牛如铁塔一样的身体往杨孤帆前面一站，几个人顿时就减缓了脚步。
待看到叶四公子以后，连忙陪着笑道：“四公子，您怎么也在这里啊——”
叶四公子走到前面，冷冷地看着几个城管，极尽嘲讽道：“这么多人就这样冻死在街头巷尾，我的学生竟然被人当街殴打抢劫，无一人救助导致他冻死！你们城管处真的是爱岗敬业，让人五体投地啊！”
几个城管立刻冷汗都下来了，弱弱地辩解道：“都督府那边拖欠我们两个月薪水了……实在是——”
“如果四公子您能去叶公那里说几句好话，给我们拨一些钱粮——”
杨孤帆几人这才恍然大悟
我靠，这个衣着朴素、文质彬彬的男人，竟然是无双城第一大族的四公子！
可是跟传闻中，富可敌国、权势滔天的叶家，实在是无法联系在一起啊！
杨孤帆看到平日里在邻里街坊面前耀武扬威的城管队员，被叶四公子讽刺的大气都不敢出，心里感到几丝快意。
杨孤帆劝道：“人死不能复生，还望叶先生节哀。时候不早了，我们得找地方帮他们入土为安了。”
城管连忙面露难色道：“这个怕是有点难。各位应该都知道的，去年夏天以来，为了防止疫病传播和节约土地空间，官府就颁布命令，城里死去的人必须都要送到发电厂火化——”
“什么狗屁命令！”
叶四公子根本不听城管的话，本来斯斯文文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此刻却仰天咆哮道：
“说不准土葬，那彭家上个月死了一房小妾，火葬了吗？
上周梁家老太太死了，火葬了吗？
还有西城地区、北城地区、南城地区的权贵富人，哪个不是在城内城外找地方安葬的？
他们不是担心疫病传播吗，他们不是倡导节约土地空间吗？
那你们哪个人跑过去秉公执法，把那些权贵家庭的死人拉到你们发电厂燃烧发电，骨灰再当做肥料卖给邱家种植园了！”
没想到叶四公子怼人技术这么强悍，怼的几个城管队员哑口无言，脸上的脸色也是青一块紫一块，别提多精彩了。
杨孤帆听得那叫一个酸爽啊，心里暗暗给他点了一个大大的赞。
“可是——”城管头目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刚想再劝一下，
就被叶四公子给打断了：“没什么可是！既然你们的所谓命令别人都可以践踏，我叶以理难道就不能违背一次了？难道我的弟子死了，还要敌人一等，还要被你们再榨取骨灰里的价值？！”
城管头目都快哭了，哀求道：“四公子，小的真没这个意思啊……您实在想土葬，你还是到城外找个地方吧，城内埋下去看如今这情形，怕也要被饥民和野兽给挖出来糟蹋了——”
叶四公子总算是点了点头，斩钉截铁地对杨孤帆道：“年轻人，有没有胆量跟我出一趟城？报酬绝对不少你们的。”
杨孤帆慨然道：“怎么不敢！我做此事只是出心安，报酬这事休要再提！”
裴铁牛也朗声道：“俺也一样！别的做不了，挖机个坑，打一打野兽还是能干的！”
唐一飞也急忙道：“我是唐一飞，愿跟四公子同行！”
叶四公子见到三人如此表态，既感动又振奋，连声说道：“好，好，好啊！仗义每多屠狗辈，叶某人谢谢你们！”
说完，叶四公子就要下跪，杨孤帆赶忙将他扶起来。
“使不得，使不得！”
叶四公子深吸一口气，对几人交代道：“你们只管跟紧我，谁敢当我们的路，只管棍棒伺候！出事算我的！”
有担当！
杨孤帆心里暗自佩服，高声喝道：“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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