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古道热肠叶四公子
黄掌柜歉意地笑道：“这个……我还真的不清楚呢。他虽然是这里的常客，但也不好意思问这么多吧？”
“他这个人如何？”杨孤帆问道。
黄掌柜笑道：“叶四公子在西城地区住了十几年，待人接物还是很和善的，也没听说他欺压过谁，反而经常拿出自己的钱来救济家境贫困的学生，风评很不错的。”
杨孤帆有点意外，可是他也知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就算是叶家出一个另类的人也不稀奇。
于是他对黄掌柜道：“老黄，一会儿你做几个拿手小菜，我多弄些……鸡尾酒，你把他灌醉了，再唤我送他回家，我要默默他的底。”
黄掌柜点点头，可是有些为难地说道：“菜我可以做，不过那个鸡尾酒嘛……我还是不喝了——”
杨孤帆哑然失笑，然后拿了一个瓶子，偷偷溜到自己的寝室反锁。
一阵无氧呼吸之后，尿意袭来，散发着别样气味的刺激液体流到了瓶子里。
杨孤帆又找来活性炭简单过滤，冷却以后，就倒入了陶瓷酒壶里。
黄掌柜亲自端着托盘，上面摆着四个冷热荤素搭配的小菜，杨孤帆端着新鲜出炉的“鸡尾酒”到了店里面。
今天店里生意还不错，楼上楼下又八成的上座率，熊二、猴子都在殷勤地忙活着。
一楼大厅靠窗户的地方，坐着一个青衫斯文的年轻人，看起来也就三十岁上下，正望着外边的街道出神。
似乎是闻到了酒精的味道，青衫年轻人立刻吸了一下鼻子，转过头来笑道：“黄掌柜，城里的禁酒令还没解除，我就闹着要喝酒，给你添麻烦了。”
“哪里的话，叶公子什么身份，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找麻烦。您就是我们店的护身符啊！”
黄掌柜将酒菜上桌摆好，殷勤地说道。
谁知叶四公子听了摆摆手，淡淡地笑道：“叶家除了给了我这个身体和名字，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如果真要出了麻烦我可护不了贵店的周全。”
黄掌柜干笑两声，摒住呼吸给叶公子倒了一杯酒，笑着道：“看叶四公子愁眉不展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憋在心里可不好，不如和我说道说道？”
叶公子点点头，黄掌柜就在旁边坐下了，杨孤帆赶紧给他添了一副碗筷和一壶茶，然后就站在一旁伺候。
叶公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品味良久才赞叹道：“这酒虽然喝起来有些古怪，但比起工厂里勾兑出来的货色还是好得多，有一种别样的香味，黄掌柜你也来一杯——”
黄掌柜赶忙推辞，指着面前的茶水歉意地笑道：“多谢叶公子美意，只是我这肝不好，医生嘱咐我一年内不得饮酒，只能以茶代酒了。”
叶公子也不怪罪，一边吃一边打开了话匣子。
“前两天叶家的炼钢厂炉子炸了，死了将近一百人，其中就有我学生的家长。虽然听说州牧府连夜就让人送来了救济粮，可是家里没了顶梁柱，他们孤儿寡母根本活不下去，一下子就辍学了好几个！其中一个学生十分聪明机敏，稍加培养将来必是栋梁之材，可惜我能力有限，自己都快养不活了，又如何帮的了他们啊——”
看来叶公子对这些学生是下了大心血了，说到难过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杨孤帆在一旁看的有些奇怪，都说幼子得宠，叶四公子怎么就闹的跟叶家老死不相往来，就算是自己无助伤心的时候，也不肯向叶家开口。
这叶四公子果然有点奇怪，但也让杨孤帆有些期待。
这是个很不同的大族子弟，也许可以成为同志呢。
四个菜和一大壶酒都被叶四公子吃完了，整个人也晕晕乎乎，几乎站不稳了，抓着黄掌柜的肩膀大着舌头道：
“黄掌柜，你这手艺你的酒，一点儿也不比东城地区的酒楼差，我在这里比那里自由快活，自由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以后您常来。”
黄掌柜跟杨孤帆对了一下眼神，就高声喊道：“杨帆，叶公子喝多了，你送叶公子回家吧，就在这条街往东直走到头，门口有牌子‘第一子弟学堂’。”
杨孤帆赶紧大声应和道：“掌柜的放心，绝对将叶公子安全送到家！”
说着，杨孤帆就搀扶着摇摇晃晃的叶四公子往外走去。
店里其他的客人望着叶四公子离去的背影，纷纷问道：“黄掌柜，你这酒哪里来的？叶四公子都爱喝，一定挺不错的，什么价格，给我也来二两？”
黄掌柜内心苦笑一声，造酒的人出门了，你想喝眼下也没有啊！
而也有客人赞道：“你这新招的伙计我看不错，才几天时间招待客人就有鼻子有眼了，黄掌柜调教伙计的本事可不小啊。”
这话被伙计猴子听到了，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杨孤帆一手架着叶四公子，沿着并不算宽敞的街道往前走。
天还没有黑，街面上还没有放工时人山人海的盛况，但也有不少人在街上、在各家店铺门前晃荡，主要还是衣着肮脏、蓬头垢面的工人。
前面是一家水站，前面挤满了手提水桶的工人，他们愤愤不平地抗议道：“为什么水价又涨了！”
“还让不让人活了！我全家已经三个月没洗脸了！”
“黑心的资本家，你们非要把我们榨取干才算数吗——”
守在台阶上的保安一听这话，立刻怒道：“胡言乱语，给我狠狠地打！”
台上立刻冲下来几个全副武装的大汉，对着刚才抗议最激烈的几个人挥舞着棍棒就砸了过去，场面顿时乱成一团。
杨孤帆嗟叹道：“工人们辛辛苦苦劳作，到头来连生存最基本的水都用不起了，真的是可悲啊。”
叶四公子一听，也是面露悲愤之色：“东城地区那些人都是无耻的吸血鬼，可杀！”
杨孤帆赶紧捂住他的嘴，苦劝道：“叶先生，在外边可要慎言啊！”
幸好那边乱糟糟的，也没人注意这边，杨孤帆搀扶着他来到了街尽头的一处院子，门前种着两棵光秃秃的树，上面挂着一个牌子，写着“第一子弟学堂”。
院门口却蹲着一个男孩，浑身脏兮兮，单薄破旧的衣衫下瘦小的身躯瑟瑟发抖。
“陈小二？”叶四公子吃惊地问道。
“叶先生……”男孩看到叶以理顿时就哭了起来。
叶以理记得也顾不上自己还站不稳，赶忙上前询问。
原来陈小二爸爸在昨天的钢铁厂事故中去世，可是遗体已经被厂子第一时间运到发电厂给处理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陈小二妈妈和丈夫感情很深，曾今许下过死后埋在一起的誓言。
可是如今和其他死亡工人一起烧了，骨灰更是被当成肥料卖给鲜花配置基地和养殖场了。
悲痛欲绝的女人在工厂门口跟保安发生冲突，被打得头破血流。
在几个要好工友的帮助下简单进行了包扎，可是中午又发起了高烧，还大口地吐血，已经气若游丝了。
求了一圈的邻居，都是爱莫能助，还不到十二岁的陈小二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跑到学堂来找他敬爱的叶先生求助。
叶以理一听情况这么严重，神色也焦急起来，安慰了哭泣的学生道：“你别急，我这就想办法！”
叶以理连忙将自己的口袋翻了个底朝天，却只找到二十几块钱，他顿时面露苦涩而惭愧的神色。
学生陈小二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哭声中充满了绝望。
叶以理一跺脚，咬牙切齿道：“别哭，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你妈妈治好！等我去当铺——”
说着，他就要推开杨孤帆一个人进屋，却被杨孤帆一把拉住。
杨孤帆也没想到无双城第一大家族的小儿子竟然困窘到这个地步，心中唏嘘的同时，也被他热心肠给感动到了。
火凤凰说叶家人人该死，可是眼前这个四公子，就是个值得尊敬的好人啊！
杨孤帆叹息一声，一把拉住叶以理，在他错愕的目光中，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纸币。
“叶先生，我昨天刚提前预支了一个月工资，现在还剩一百五十块都在这里了，拿去给孩子他妈妈看病吧。”
“都给我了，你怎么办！”叶以理又惊又喜，连忙问道。
“我吃住都在酒店，平时也没什么花销。看到叶先生的举动十分钦佩，也愿尽绵薄之力！”
叶以理见杨孤帆态度诚恳而坚决，感动地连连点头：“谢谢，谢谢——”
事不宜迟，杨孤帆赶紧带着陈小二去西边的医馆找医生，醉醺醺的叶以理死活要跟着去，半路吐了两次都没有放弃。
此刻基本都已经打烊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还没关门的，可是也就只剩下一个中年大夫，正准备关灯锁门。
杨孤帆赶紧大声喊道：“医生，救人啊！”
医生吓了一跳，转头一看顿时怒道：“叫什么叫！没看我已经下班了吗？明天早晨再来吧！”
叶以理一听就怒道：“病情如火，就你这样漠视病人生命的，也配做医生吗！”
“混蛋！”医生大怒，可是当他看清楚叶以理的脸时，气焰顿时消散了大半，态度明显好转，可是依旧支支吾吾不肯出诊。
“这么晚了，家里还等我回去吃饭呢……”
待杨孤帆拿出近两百块的诊费时，
杨孤帆赶紧让陈小二上前叙述了一下他妈妈的病情，又交了将，医生这才答应。
“既然叶四公子都出面了，我何某人就走一趟，回家跪搓衣板也认了！”
带上医药箱，走了十几分钟路，终于来到了幸福苑。
这时正是下工的高峰期，熙熙攘攘的热闹极了。
工人们看到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出现在这里，都像看外星人一样，充满了好奇。
中年医生望着统一灰黑破旧衣服的工人，看着矮小漏风的窝棚区，忍不住自嘲道：“我从医二十年，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行医。也应该是我们医馆第一个到幸福苑的医生了。”
穿过密集的人流，终于来到陈小二的家，他家里面的破败简陋让何医生和叶以理都感到吃惊。
床上躺着一个头上缠着白布，浑身散发着浓烈血腥味的女人，已经奄奄一息。
陈小二上前流着泪握住女人的手道：“妈，叶先生把医生带回来了，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医生忍着难闻的气味，检查了女人的伤势，测了体温，从药箱里取出一个注射器、兑了一些药水，在女人的脖颈动脉处注射了进去。
又给女人喂了几颗药丸，还帮她伤口重新消毒包扎了一下。
十几分钟后，女人竟然缓缓醒了过来。
陈小二喜极而泣，对着叶以理三人就下跪磕头，杨孤帆三人也很欣慰。
叶以理专门嘱咐自己的学生，不要放弃读书学文化，有困难就来找自己。
陈小二坚定地点了点头，少年似乎突然间长大了不少。
告辞了陈小二母子，杨孤帆、叶以理三人走在回来的路上，叶以理望着万家灯火，感慨道：“我们费尽全力才能救下陈小二的妈妈，可是这里遭难的何止万千个陈小二呢？我们救得过来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杨孤帆意味深长的话，让叶以理顿时愣住了。
“有件事我需要你的帮忙。”
“他这个人如何？”杨孤帆问道。
黄掌柜笑道：“叶四公子在西城地区住了十几年，待人接物还是很和善的，也没听说他欺压过谁，反而经常拿出自己的钱来救济家境贫困的学生，风评很不错的。”
杨孤帆有点意外，可是他也知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就算是叶家出一个另类的人也不稀奇。
于是他对黄掌柜道：“老黄，一会儿你做几个拿手小菜，我多弄些……鸡尾酒，你把他灌醉了，再唤我送他回家，我要默默他的底。”
黄掌柜点点头，可是有些为难地说道：“菜我可以做，不过那个鸡尾酒嘛……我还是不喝了——”
杨孤帆哑然失笑，然后拿了一个瓶子，偷偷溜到自己的寝室反锁。
一阵无氧呼吸之后，尿意袭来，散发着别样气味的刺激液体流到了瓶子里。
杨孤帆又找来活性炭简单过滤，冷却以后，就倒入了陶瓷酒壶里。
黄掌柜亲自端着托盘，上面摆着四个冷热荤素搭配的小菜，杨孤帆端着新鲜出炉的“鸡尾酒”到了店里面。
今天店里生意还不错，楼上楼下又八成的上座率，熊二、猴子都在殷勤地忙活着。
一楼大厅靠窗户的地方，坐着一个青衫斯文的年轻人，看起来也就三十岁上下，正望着外边的街道出神。
似乎是闻到了酒精的味道，青衫年轻人立刻吸了一下鼻子，转过头来笑道：“黄掌柜，城里的禁酒令还没解除，我就闹着要喝酒，给你添麻烦了。”
“哪里的话，叶公子什么身份，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找麻烦。您就是我们店的护身符啊！”
黄掌柜将酒菜上桌摆好，殷勤地说道。
谁知叶四公子听了摆摆手，淡淡地笑道：“叶家除了给了我这个身体和名字，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如果真要出了麻烦我可护不了贵店的周全。”
黄掌柜干笑两声，摒住呼吸给叶公子倒了一杯酒，笑着道：“看叶四公子愁眉不展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憋在心里可不好，不如和我说道说道？”
叶公子点点头，黄掌柜就在旁边坐下了，杨孤帆赶紧给他添了一副碗筷和一壶茶，然后就站在一旁伺候。
叶公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品味良久才赞叹道：“这酒虽然喝起来有些古怪，但比起工厂里勾兑出来的货色还是好得多，有一种别样的香味，黄掌柜你也来一杯——”
黄掌柜赶忙推辞，指着面前的茶水歉意地笑道：“多谢叶公子美意，只是我这肝不好，医生嘱咐我一年内不得饮酒，只能以茶代酒了。”
叶公子也不怪罪，一边吃一边打开了话匣子。
“前两天叶家的炼钢厂炉子炸了，死了将近一百人，其中就有我学生的家长。虽然听说州牧府连夜就让人送来了救济粮，可是家里没了顶梁柱，他们孤儿寡母根本活不下去，一下子就辍学了好几个！其中一个学生十分聪明机敏，稍加培养将来必是栋梁之材，可惜我能力有限，自己都快养不活了，又如何帮的了他们啊——”
看来叶公子对这些学生是下了大心血了，说到难过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杨孤帆在一旁看的有些奇怪，都说幼子得宠，叶四公子怎么就闹的跟叶家老死不相往来，就算是自己无助伤心的时候，也不肯向叶家开口。
这叶四公子果然有点奇怪，但也让杨孤帆有些期待。
这是个很不同的大族子弟，也许可以成为同志呢。
四个菜和一大壶酒都被叶四公子吃完了，整个人也晕晕乎乎，几乎站不稳了，抓着黄掌柜的肩膀大着舌头道：
“黄掌柜，你这手艺你的酒，一点儿也不比东城地区的酒楼差，我在这里比那里自由快活，自由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以后您常来。”
黄掌柜跟杨孤帆对了一下眼神，就高声喊道：“杨帆，叶公子喝多了，你送叶公子回家吧，就在这条街往东直走到头，门口有牌子‘第一子弟学堂’。”
杨孤帆赶紧大声应和道：“掌柜的放心，绝对将叶公子安全送到家！”
说着，杨孤帆就搀扶着摇摇晃晃的叶四公子往外走去。
店里其他的客人望着叶四公子离去的背影，纷纷问道：“黄掌柜，你这酒哪里来的？叶四公子都爱喝，一定挺不错的，什么价格，给我也来二两？”
黄掌柜内心苦笑一声，造酒的人出门了，你想喝眼下也没有啊！
而也有客人赞道：“你这新招的伙计我看不错，才几天时间招待客人就有鼻子有眼了，黄掌柜调教伙计的本事可不小啊。”
这话被伙计猴子听到了，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杨孤帆一手架着叶四公子，沿着并不算宽敞的街道往前走。
天还没有黑，街面上还没有放工时人山人海的盛况，但也有不少人在街上、在各家店铺门前晃荡，主要还是衣着肮脏、蓬头垢面的工人。
前面是一家水站，前面挤满了手提水桶的工人，他们愤愤不平地抗议道：“为什么水价又涨了！”
“还让不让人活了！我全家已经三个月没洗脸了！”
“黑心的资本家，你们非要把我们榨取干才算数吗——”
守在台阶上的保安一听这话，立刻怒道：“胡言乱语，给我狠狠地打！”
台上立刻冲下来几个全副武装的大汉，对着刚才抗议最激烈的几个人挥舞着棍棒就砸了过去，场面顿时乱成一团。
杨孤帆嗟叹道：“工人们辛辛苦苦劳作，到头来连生存最基本的水都用不起了，真的是可悲啊。”
叶四公子一听，也是面露悲愤之色：“东城地区那些人都是无耻的吸血鬼，可杀！”
杨孤帆赶紧捂住他的嘴，苦劝道：“叶先生，在外边可要慎言啊！”
幸好那边乱糟糟的，也没人注意这边，杨孤帆搀扶着他来到了街尽头的一处院子，门前种着两棵光秃秃的树，上面挂着一个牌子，写着“第一子弟学堂”。
院门口却蹲着一个男孩，浑身脏兮兮，单薄破旧的衣衫下瘦小的身躯瑟瑟发抖。
“陈小二？”叶四公子吃惊地问道。
“叶先生……”男孩看到叶以理顿时就哭了起来。
叶以理记得也顾不上自己还站不稳，赶忙上前询问。
原来陈小二爸爸在昨天的钢铁厂事故中去世，可是遗体已经被厂子第一时间运到发电厂给处理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陈小二妈妈和丈夫感情很深，曾今许下过死后埋在一起的誓言。
可是如今和其他死亡工人一起烧了，骨灰更是被当成肥料卖给鲜花配置基地和养殖场了。
悲痛欲绝的女人在工厂门口跟保安发生冲突，被打得头破血流。
在几个要好工友的帮助下简单进行了包扎，可是中午又发起了高烧，还大口地吐血，已经气若游丝了。
求了一圈的邻居，都是爱莫能助，还不到十二岁的陈小二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跑到学堂来找他敬爱的叶先生求助。
叶以理一听情况这么严重，神色也焦急起来，安慰了哭泣的学生道：“你别急，我这就想办法！”
叶以理连忙将自己的口袋翻了个底朝天，却只找到二十几块钱，他顿时面露苦涩而惭愧的神色。
学生陈小二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哭声中充满了绝望。
叶以理一跺脚，咬牙切齿道：“别哭，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你妈妈治好！等我去当铺——”
说着，他就要推开杨孤帆一个人进屋，却被杨孤帆一把拉住。
杨孤帆也没想到无双城第一大家族的小儿子竟然困窘到这个地步，心中唏嘘的同时，也被他热心肠给感动到了。
火凤凰说叶家人人该死，可是眼前这个四公子，就是个值得尊敬的好人啊！
杨孤帆叹息一声，一把拉住叶以理，在他错愕的目光中，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纸币。
“叶先生，我昨天刚提前预支了一个月工资，现在还剩一百五十块都在这里了，拿去给孩子他妈妈看病吧。”
“都给我了，你怎么办！”叶以理又惊又喜，连忙问道。
“我吃住都在酒店，平时也没什么花销。看到叶先生的举动十分钦佩，也愿尽绵薄之力！”
叶以理见杨孤帆态度诚恳而坚决，感动地连连点头：“谢谢，谢谢——”
事不宜迟，杨孤帆赶紧带着陈小二去西边的医馆找医生，醉醺醺的叶以理死活要跟着去，半路吐了两次都没有放弃。
此刻基本都已经打烊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还没关门的，可是也就只剩下一个中年大夫，正准备关灯锁门。
杨孤帆赶紧大声喊道：“医生，救人啊！”
医生吓了一跳，转头一看顿时怒道：“叫什么叫！没看我已经下班了吗？明天早晨再来吧！”
叶以理一听就怒道：“病情如火，就你这样漠视病人生命的，也配做医生吗！”
“混蛋！”医生大怒，可是当他看清楚叶以理的脸时，气焰顿时消散了大半，态度明显好转，可是依旧支支吾吾不肯出诊。
“这么晚了，家里还等我回去吃饭呢……”
待杨孤帆拿出近两百块的诊费时，
杨孤帆赶紧让陈小二上前叙述了一下他妈妈的病情，又交了将，医生这才答应。
“既然叶四公子都出面了，我何某人就走一趟，回家跪搓衣板也认了！”
带上医药箱，走了十几分钟路，终于来到了幸福苑。
这时正是下工的高峰期，熙熙攘攘的热闹极了。
工人们看到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出现在这里，都像看外星人一样，充满了好奇。
中年医生望着统一灰黑破旧衣服的工人，看着矮小漏风的窝棚区，忍不住自嘲道：“我从医二十年，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行医。也应该是我们医馆第一个到幸福苑的医生了。”
穿过密集的人流，终于来到陈小二的家，他家里面的破败简陋让何医生和叶以理都感到吃惊。
床上躺着一个头上缠着白布，浑身散发着浓烈血腥味的女人，已经奄奄一息。
陈小二上前流着泪握住女人的手道：“妈，叶先生把医生带回来了，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医生忍着难闻的气味，检查了女人的伤势，测了体温，从药箱里取出一个注射器、兑了一些药水，在女人的脖颈动脉处注射了进去。
又给女人喂了几颗药丸，还帮她伤口重新消毒包扎了一下。
十几分钟后，女人竟然缓缓醒了过来。
陈小二喜极而泣，对着叶以理三人就下跪磕头，杨孤帆三人也很欣慰。
叶以理专门嘱咐自己的学生，不要放弃读书学文化，有困难就来找自己。
陈小二坚定地点了点头，少年似乎突然间长大了不少。
告辞了陈小二母子，杨孤帆、叶以理三人走在回来的路上，叶以理望着万家灯火，感慨道：“我们费尽全力才能救下陈小二的妈妈，可是这里遭难的何止万千个陈小二呢？我们救得过来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杨孤帆意味深长的话，让叶以理顿时愣住了。
“有件事我需要你的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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