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再忆慈父

    送走陈健，毋兰收起离别之戚戚，马上赶回公司。别人的家属都陪着到BJ，送别到国际航班，她没有时间。虽然看到陈健挥别时强忍泪水，她还是果断转身离开。

    一个紧俏品种，陆续发现几家医院有串货，这是种很恶劣的扰乱市场现象，必须尽快处理。

    “看看，两个批次和代码呢！”孙成功已经让人从医院买回来了串货产品，正在生气。

    毋兰自然明白，这种方式的串货，绝对不全是利益，而是有人在使坏。批次和代码，代表了代理商的经营地域。难道两家代理商都要把自己的货来中原省卖，侵犯成健医药公司的地盘？如此不讲武德，可能吗？！

    她看着购药发票上医疗机构的章，不禁冷笑：这串货的始作俑者，太小瞧成健医药公司了！

    抬头看孙成功的脸冷得象一块黑铁，毋兰就学着时下正热播的电视剧《一代女皇武则天》，撩起大衣转了一圈，两手摊放在椅子扶手上，俾睨天下地说：“那么多人想害朕？！”

    孙成功哈哈大笑起来。放松了气氛，二人认真商量起对策。

    孙成功让毋兰以公司总经理身份，带业务员到各医院去备案代理授权书，请医院配合清退来路不明的货。

    “我们不能把医院牵扯进来。对医院来说，正规的医药公司供货，他们用谁的不是用？供货方不从我们代理商调货，走了别的渠道，是商业方的纠纷，和医院无关。我们去医院提要求，让院方看起来，狗咬狗一嘴毛，他们才不会管。”毋兰不赞成，“不是一地的串货，性质更恶劣。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取证，由厂家来追踪溯源。”

    孙成功皱眉：“如果让厂家来查，串货的代理商被处罚，货品和缴纳的保证金可能会被没收。这样太严厉了！周边几省医药圈哪个不是熟人？”

    毋兰沉思一会，“你觉得下绊子的人会感激你的宽容吗？试错如果没有成本，会不会继续错下去？一个品种这样，其他品种呢？从销售数据看，放任下去，我们合同所签的销量很大可能完不成，厂家的销售返点没有是其一，下年的代理权能不能保住还得另说。”

    “唉！都是他们逼咱们的！”孙成功拍了下桌子。“这件事我来处理。你盯紧昂来那边，把代理权的事尽快落实了。马伟峰给咱们投资100万已经到账，你看着办。”他长长叹了口气，“如今大大小小的医药公司，都在挖别人的墙角。咱们要被淹没了……只有拿下昂来的独家代理，成健医药才能出圈，显示实力。这件大事，你一定得办好！”

    “嗯，我已经和林强经理约了肖总，到GZ商谈。强敌环饲，我们靠昂来搏生死，我自会尽全力！”毋兰有点不放心，“老孙，串货这事你处理好。虽然背后黑手是你的老东家市医药公司，但不能怀妇人之仁，这是你死我活的争斗。别忘了，几个医院的人私下把钱借给咱，咱们要保证承诺的本息。一旦失败，再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我还有个建议，咱们聘请一位法律顾问。这样有什么事情，由法律顾问按法律法规来维护公司利益，更专业，也更权威。”毋兰想了想，“法律顾问按月给付一定工资，小事应该可以解决。真有大事，按人家行业内标准给报酬吧。”

    孙成功沉重地点头：“好，现在有律师证的人不多吧，我找找看。”

    回到自己办公室，毋兰给医院的私交联系，让业务员去取证。省三院的何会计直接让药库管理员腾了一个空箱子给业务员带回来。

    毋兰看着箱子上挖空的代码处笑：果然是做贼心虚！她联系了厂家的法务部，把串货的证据材料传真过去。之后把小曾叫来，交待了事项，又和汪玉打了电话沟通好。担心孙成功关键时刻心软，毋兰在出差之前把事情安排妥当。

    给成健新特药公司树名立威，在此一举！老牌大公司自以为在医药圈盘根错节，就可肆无忌惮、以势压人？那就作壁上观，让厂家来整治，看板子最后打在谁屁股上！成大事不拘小节，不把作弊者打痛，余毒难治！

    出差在外，毋兰仍不断给厂家施压，催促进展。

    “兰兰，真的象你预料的，市公司的副总来道歉求情，老孙心软了！”汪玉的电话证实了毋兰的猜测，“老孙把没收的药，让他们拉走了！他说，那两家代理商的罚款转嫁市公司，已经让市公司兜不住了。就让市公司把货退回去，还能找回点钱！”

    毋兰叹了口气：“但愿市公司能退货吧，别又出什么幺蛾子！”

    出差回来，毋兰又安排几个得力的业务员，没事到城乡结合部的小药店、小诊所转悠，留心有没有涉事批次药的踪迹。

    如果这药再流通到市面上，想免责肯定会把最小包装的代码、批号都抹掉，如此一来就是三无产品、贩卖假药了。举报到药政药监部门，违法事实成立，要依法论处责任人的！

    商战硝烟四起，界内无圣人。慈不掌兵，义不经商！毋兰倒要看看，谁有这个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管杀，也管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