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春风不渡人自渡
这俩人正在大眼瞪小眼呢，徐宓缇插了句话：“听说了没有，下个月有个大型考试。”
许亦娇沉默了下，表示不能理解：“呃这不是很正常吗？”
在恒星哪个月没有考试才奇怪，题山题海是常态，大家都已经麻木了。
对于成绩，从最初的重视到后来漠视，生死早已看淡，人生的痛苦那么多，加上一个考试不及格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回不一样，”徐宓缇展颜一笑，像引诱白雪公主吃毒苹果的后妈一样邪恶：“考完要开家长会哦。”
“……”
上次开完家长会，被老师父母轮流谈心的程樾抬头看了眼时间，距离下课还有十三分钟，距离考试还有十六天。
抓紧时间做梦应该还来得及吧？晚上回去问问杨楠用什么姿势灵一点。
徐宓缇从不虚言，果不其然，班主任卡着最后几分钟进教室公布了这个消息。
——期中考试，集团出卷，恒星出品，必属精品。
原本精神抖擞的八班，听到要开家长会后个个如霜打的茄子，蔫头巴脑的。
考试时间近在眼前，大家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压力，不少人都把书打开认真复习了。
程樾这段时间一反常态，上课不再梦游或者睡觉了，认真听课做笔记，仿佛回到当初许亦娇故意整他的那段时间。
不过这次是他主动学习，不时问许亦娇政治怎么答题，历史选择题二选一的情况怎么办，语文作文容易跑题……
“其实呢作文很简单的，”许亦娇拿了只红笔圈材料上的关键词，“如果没有硬性要求，就按照议论文的模板来写，大体就是‘是什么’、‘为什么’、‘怎么样’或者依次从个人、社会、国家的角度来写……”
“高中嘛主要是让我们树立远大理想，让我们心系国家，把个人素质和社会发展国家发展紧密联系在一起，不能只凭感觉写，老师没有那么多时间看你的真情实感，能明白吗？”
许亦娇说完后静静看着他，眼神充满了怜爱，仿佛在看自己不争气的傻儿子。
“明白了……”程樾违心道。
“那就好，一会儿我拿几篇作文给你看看就明白了，”许亦娇满意地点头，“好，接下来我们看数学选择题……”
程樾平时怎么说呢，对于学习他真的很懒散，上课睡觉，作业靠抄，成绩对他好像一点都没有影响。
程樾上一次因为成绩被夸还是在小学，游戏不算。初中后，对他的评价变成了“长得挺俊的，就是脑袋瓜不太行”。高中基本上是听天由命了，只要能考三十分以上就行了。
这次要不是因为周女士刚跟他谈完心，这次考试也可能只是应付了事。
在距离考试还有五天时，许亦娇不知道从哪听到其他班有人准备组团去偷卷子。
据说某某同学昨天帮老师拿资料，在打印室看见这回考试的卷子了。不知道哪位大佬提议偷卷子，时间路线的规划好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
组队名单里有程樾。
“哎，二狗，沈某说他有好东西晚上让我们去找他，你去不去？”杨楠懒洋洋的伸手要搭着程樾的肩膀借力，他走不动了，对方毫不犹豫拨开了。
“是什么？”程樾把外套穿上，最近温度越来越低了。
“不知道啊，没告诉我。”杨楠不死心，又要搭上去，被躲开了。
“那晚上再说吧。”他理好衣领，大步向教室走去，懒得等磨磨蹭蹭的杨楠。
程樾刚训练回来，许亦娇拽着他衣角就问：“你也要跟他们一起去偷卷子啊？”
“哪来的消息啊？”程樾放下书包，面对她坐下。
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主动权完全掌握在他手里。
有些人对于说话的艺术无师自通，程樾大概也会那么一点皮毛。
不直接做答，先扔个问题回去判断对方的态度，权衡利弊后才给出对于自己来说相对无害的答案。
可惜许亦娇也不是好糊弄的，皱眉道：“程樾，你别这么敷衍行不行？我是在向你确认，不是让你跟我打太极，当然，你也可以不说。”
程樾没料到她这么严肃，立马开口道：“没有敷衍，我只是好奇你是听到什么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然而，对于第一个问题还是没有回答。
男生的通病之一：一般只看/听到最后一个问题/话，前面的东西会自动过滤掉。
许亦娇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现在是问你，是不是打算跟他们一起去偷卷子。”
“……没有啊。”
“这不就行了？非要给我扯。”许亦娇无语了，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不是她小题大做，而是上一届就有人真的去偷过卷子，还得手了，才考完就被举报。
学校把监控和成绩一查，结果就是望风的学生按规定直接开除了，带头的学生因为家里有关系，记大过处理。
但学校当时只通报了被记过的学生，导致有些人认为就记过而已嘛，反正后面会消的，却很少有人知道当时一起违规的另一个学生被开除了。
许亦娇是因为在上课时被喊去填表刚好撞见的，那个被开除学生的妈妈拉着儿子，在校长办公室门口声泪俱下，让人看着就心酸。
“我哪扯了？”非知情人士的程樾哪里知道这么多，见她又皱眉，只想快点把这件事翻篇：“好了好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可以不？。”
“……”
那一瞬间许亦娇心都凉了半截，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最近晚自习老师都不上课了，偶尔会讲个卷子。程樾和前几天一样自习写题，不懂的下课问后桌。虽然今天后桌和往常一样，认真的讲解了，可态度很冷漠，比老师还要正经。
程樾反思了一下，想来想去不觉得是自己的锅，于是问：“谁又惹你生气了？应该不是我吧？”
这话说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许亦娇有对爱生气，动不动就发脾气。
许亦娇在选项中打叉，语气平静：“我没生气啊，我生气什么啊？”
程樾不禁想到底是你高冷还是我高冷啊。
他说：“你还说你没生气，声音都冷得掉冰渣了。”
许亦娇抬手写了个答案，眼神半点也没有分给他，“你非要这样说，我也没办法。”
“……你平时不是这样的，又怎么了？”说实话，程樾总觉得这几句对话怪怪的，就是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没怎么啊。”
“有问题就解决，别这样。”
“没问题，也没什么好说的。”
“……”
明明沈某人也一直阴阳怪气，却没有这么让人有种上头的感觉啊。
“许亦娇，”程樾觉得她真的很莫名其妙，语气不自觉加重了：“我哪里又得罪你了？”
许亦娇停笔，抬眼与他对视，叹了口气：“程樾，求你了，上课已经很累了，我不想再和你进行这些无聊的废话。”
最后一句话不管对谁说，都有些扎心了，更不用说这段时间天天和她混在一起的程樾，说虾仁猪心也不为过。
泥人还有几分火气呢，程樾怎么说也是被捧惯了的主，许久没有受过这种委屈，脾气一下上来了。
程樾表情冷了下来，点头道：“行。”
这次才是真正的生气，之前那些不过是小打小闹。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在意的人，说话的时候越是言不由衷或者词不达意。
如果是别人许亦娇才懒得吵，不给对方第二次机会直接判死刑，爱怎么作死怎么作死。程樾更不用说了，这些年在人情世故上就没有得过差评。
然而，就这么两个人偏偏冷战了。接下来的两天，许亦娇和程樾非必要不说话，谁都没有半点要和好的意思，气压低到旁边的章平朗都能感觉到，冒死打听，可惜没人理他。
好在程樾没有把气撒在学习上，遇到难题直接问去老师。以至于八班的不少老师一致认为，程樾同学这个学期要崛起了。
这天大家都在安静的上晚自习，突然停电了，教室陷入一片漆黑。
几秒后——
“啊！！太好了停电了！”
“放学放学放学！”
“停！打住！”英语老师打开手电筒：“大家坐在座位上不要乱动，小声一点。”
八班安静没用，整栋教学楼吵翻天了都，一片鬼哭狼嚎。还听到隔壁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不要怕！有我在呢。”
接着是九班不给面子唏嘘：“咦！霸王你怎么变油腻了！”
八班的学生要笑死了，因为‘霸王’也是他们班的历史老师，姓项，平时说话有些霸道又搞笑，于是给他取了‘霸王’的外号。
老师在台上发消息问具体情况，学生就在下面撒欢聊天。杨楠甚至拿出一把小小的手电筒，对着脸照，压着嗓子讲鬼故事，“某一年京城外有一辆公交车开往……”
他周围一圈人忍不住屏住呼吸，竖着耳朵听。
许亦娇无事可做，就着从外面照进来的月光，在草稿本上涂涂画画。程樾突然回头，一只大手盖在她的本子上，语速飞快地说：“——许亦娇，我道歉。”
——许亦娇，我道歉。
黑漆漆的教室闹哄哄的，嘻笑打闹声不绝于耳，偏偏许亦娇把他的那句话听清楚了。
运动是绝对的，静止是相对的，但是这两者在此时达到了和谐的统一。周围的动静像是被屏蔽了一样，只听得见他的声音——
程樾低声说：“我道歉，我们别冷战了吧。”
没想到他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和好，许亦娇怔了：“道什么歉？”
因为上课，许亦娇带了眼镜，所以哪怕教室里的光线再弱，她还是能看清对方的目光。
程樾的眼睛像揉进了细碎的星光在里面，亮得出奇，他抿了抿唇，道：“许亦娇，其实我应该早点跟你道歉的，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学习上帮我，我却在快考试前惹你生气影响你心情，对不起。”
“……”
“我们冷战的导火线是什么我现在还是不知道，不过你这么理智的人不会随意发脾气的，所以，错的只会是我，对不起。”
“……”
“作为一个和担当的男生，我没有第一时间为自己的错误买单，对不起。”
许亦娇：……
等等！
这个人真的是来道歉的吗？他确定不是来找茬的吗？！！
一段一段的，靠，就这么几段话还背不利索，还屈着手指数一二三呢。
在他弯第四根手指前，许亦娇赶紧打断他：“大哥，你这是在跟我演电视剧呢？”
旁边有人看得入迷：“别呀，我开个会员让我看完呗，还怪有意思的。”
许亦娇：“……”
没看到程樾放在她桌子上的拳头都硬了么，真是不怕挨打。
这么欠的除了章平朗也没谁了，许亦娇憋着笑，同时要顾及前桌的面子，把他赶去和大家一起听故事去了。
程樾足足沉默了一分钟，认真道：“道歉是真的，不想冷战是真的……想和好也是真的。”
音量不高不低，却能感受到他话里的真诚，以及诚恳。
许亦娇看着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心想果然还是笑起来更好看。
她轻轻地说：“那，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突然阴阳怪气吗？”
--
《班级班规》第十二条：
“公平公正的学习环境需要共同努力，仁义礼智信是中学生必备的美德，诚信考试，人人有责。”
许亦娇沉默了下，表示不能理解：“呃这不是很正常吗？”
在恒星哪个月没有考试才奇怪，题山题海是常态，大家都已经麻木了。
对于成绩，从最初的重视到后来漠视，生死早已看淡，人生的痛苦那么多，加上一个考试不及格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回不一样，”徐宓缇展颜一笑，像引诱白雪公主吃毒苹果的后妈一样邪恶：“考完要开家长会哦。”
“……”
上次开完家长会，被老师父母轮流谈心的程樾抬头看了眼时间，距离下课还有十三分钟，距离考试还有十六天。
抓紧时间做梦应该还来得及吧？晚上回去问问杨楠用什么姿势灵一点。
徐宓缇从不虚言，果不其然，班主任卡着最后几分钟进教室公布了这个消息。
——期中考试，集团出卷，恒星出品，必属精品。
原本精神抖擞的八班，听到要开家长会后个个如霜打的茄子，蔫头巴脑的。
考试时间近在眼前，大家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压力，不少人都把书打开认真复习了。
程樾这段时间一反常态，上课不再梦游或者睡觉了，认真听课做笔记，仿佛回到当初许亦娇故意整他的那段时间。
不过这次是他主动学习，不时问许亦娇政治怎么答题，历史选择题二选一的情况怎么办，语文作文容易跑题……
“其实呢作文很简单的，”许亦娇拿了只红笔圈材料上的关键词，“如果没有硬性要求，就按照议论文的模板来写，大体就是‘是什么’、‘为什么’、‘怎么样’或者依次从个人、社会、国家的角度来写……”
“高中嘛主要是让我们树立远大理想，让我们心系国家，把个人素质和社会发展国家发展紧密联系在一起，不能只凭感觉写，老师没有那么多时间看你的真情实感，能明白吗？”
许亦娇说完后静静看着他，眼神充满了怜爱，仿佛在看自己不争气的傻儿子。
“明白了……”程樾违心道。
“那就好，一会儿我拿几篇作文给你看看就明白了，”许亦娇满意地点头，“好，接下来我们看数学选择题……”
程樾平时怎么说呢，对于学习他真的很懒散，上课睡觉，作业靠抄，成绩对他好像一点都没有影响。
程樾上一次因为成绩被夸还是在小学，游戏不算。初中后，对他的评价变成了“长得挺俊的，就是脑袋瓜不太行”。高中基本上是听天由命了，只要能考三十分以上就行了。
这次要不是因为周女士刚跟他谈完心，这次考试也可能只是应付了事。
在距离考试还有五天时，许亦娇不知道从哪听到其他班有人准备组团去偷卷子。
据说某某同学昨天帮老师拿资料，在打印室看见这回考试的卷子了。不知道哪位大佬提议偷卷子，时间路线的规划好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
组队名单里有程樾。
“哎，二狗，沈某说他有好东西晚上让我们去找他，你去不去？”杨楠懒洋洋的伸手要搭着程樾的肩膀借力，他走不动了，对方毫不犹豫拨开了。
“是什么？”程樾把外套穿上，最近温度越来越低了。
“不知道啊，没告诉我。”杨楠不死心，又要搭上去，被躲开了。
“那晚上再说吧。”他理好衣领，大步向教室走去，懒得等磨磨蹭蹭的杨楠。
程樾刚训练回来，许亦娇拽着他衣角就问：“你也要跟他们一起去偷卷子啊？”
“哪来的消息啊？”程樾放下书包，面对她坐下。
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主动权完全掌握在他手里。
有些人对于说话的艺术无师自通，程樾大概也会那么一点皮毛。
不直接做答，先扔个问题回去判断对方的态度，权衡利弊后才给出对于自己来说相对无害的答案。
可惜许亦娇也不是好糊弄的，皱眉道：“程樾，你别这么敷衍行不行？我是在向你确认，不是让你跟我打太极，当然，你也可以不说。”
程樾没料到她这么严肃，立马开口道：“没有敷衍，我只是好奇你是听到什么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然而，对于第一个问题还是没有回答。
男生的通病之一：一般只看/听到最后一个问题/话，前面的东西会自动过滤掉。
许亦娇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现在是问你，是不是打算跟他们一起去偷卷子。”
“……没有啊。”
“这不就行了？非要给我扯。”许亦娇无语了，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不是她小题大做，而是上一届就有人真的去偷过卷子，还得手了，才考完就被举报。
学校把监控和成绩一查，结果就是望风的学生按规定直接开除了，带头的学生因为家里有关系，记大过处理。
但学校当时只通报了被记过的学生，导致有些人认为就记过而已嘛，反正后面会消的，却很少有人知道当时一起违规的另一个学生被开除了。
许亦娇是因为在上课时被喊去填表刚好撞见的，那个被开除学生的妈妈拉着儿子，在校长办公室门口声泪俱下，让人看着就心酸。
“我哪扯了？”非知情人士的程樾哪里知道这么多，见她又皱眉，只想快点把这件事翻篇：“好了好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可以不？。”
“……”
那一瞬间许亦娇心都凉了半截，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最近晚自习老师都不上课了，偶尔会讲个卷子。程樾和前几天一样自习写题，不懂的下课问后桌。虽然今天后桌和往常一样，认真的讲解了，可态度很冷漠，比老师还要正经。
程樾反思了一下，想来想去不觉得是自己的锅，于是问：“谁又惹你生气了？应该不是我吧？”
这话说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许亦娇有对爱生气，动不动就发脾气。
许亦娇在选项中打叉，语气平静：“我没生气啊，我生气什么啊？”
程樾不禁想到底是你高冷还是我高冷啊。
他说：“你还说你没生气，声音都冷得掉冰渣了。”
许亦娇抬手写了个答案，眼神半点也没有分给他，“你非要这样说，我也没办法。”
“……你平时不是这样的，又怎么了？”说实话，程樾总觉得这几句对话怪怪的，就是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没怎么啊。”
“有问题就解决，别这样。”
“没问题，也没什么好说的。”
“……”
明明沈某人也一直阴阳怪气，却没有这么让人有种上头的感觉啊。
“许亦娇，”程樾觉得她真的很莫名其妙，语气不自觉加重了：“我哪里又得罪你了？”
许亦娇停笔，抬眼与他对视，叹了口气：“程樾，求你了，上课已经很累了，我不想再和你进行这些无聊的废话。”
最后一句话不管对谁说，都有些扎心了，更不用说这段时间天天和她混在一起的程樾，说虾仁猪心也不为过。
泥人还有几分火气呢，程樾怎么说也是被捧惯了的主，许久没有受过这种委屈，脾气一下上来了。
程樾表情冷了下来，点头道：“行。”
这次才是真正的生气，之前那些不过是小打小闹。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在意的人，说话的时候越是言不由衷或者词不达意。
如果是别人许亦娇才懒得吵，不给对方第二次机会直接判死刑，爱怎么作死怎么作死。程樾更不用说了，这些年在人情世故上就没有得过差评。
然而，就这么两个人偏偏冷战了。接下来的两天，许亦娇和程樾非必要不说话，谁都没有半点要和好的意思，气压低到旁边的章平朗都能感觉到，冒死打听，可惜没人理他。
好在程樾没有把气撒在学习上，遇到难题直接问去老师。以至于八班的不少老师一致认为，程樾同学这个学期要崛起了。
这天大家都在安静的上晚自习，突然停电了，教室陷入一片漆黑。
几秒后——
“啊！！太好了停电了！”
“放学放学放学！”
“停！打住！”英语老师打开手电筒：“大家坐在座位上不要乱动，小声一点。”
八班安静没用，整栋教学楼吵翻天了都，一片鬼哭狼嚎。还听到隔壁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不要怕！有我在呢。”
接着是九班不给面子唏嘘：“咦！霸王你怎么变油腻了！”
八班的学生要笑死了，因为‘霸王’也是他们班的历史老师，姓项，平时说话有些霸道又搞笑，于是给他取了‘霸王’的外号。
老师在台上发消息问具体情况，学生就在下面撒欢聊天。杨楠甚至拿出一把小小的手电筒，对着脸照，压着嗓子讲鬼故事，“某一年京城外有一辆公交车开往……”
他周围一圈人忍不住屏住呼吸，竖着耳朵听。
许亦娇无事可做，就着从外面照进来的月光，在草稿本上涂涂画画。程樾突然回头，一只大手盖在她的本子上，语速飞快地说：“——许亦娇，我道歉。”
——许亦娇，我道歉。
黑漆漆的教室闹哄哄的，嘻笑打闹声不绝于耳，偏偏许亦娇把他的那句话听清楚了。
运动是绝对的，静止是相对的，但是这两者在此时达到了和谐的统一。周围的动静像是被屏蔽了一样，只听得见他的声音——
程樾低声说：“我道歉，我们别冷战了吧。”
没想到他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和好，许亦娇怔了：“道什么歉？”
因为上课，许亦娇带了眼镜，所以哪怕教室里的光线再弱，她还是能看清对方的目光。
程樾的眼睛像揉进了细碎的星光在里面，亮得出奇，他抿了抿唇，道：“许亦娇，其实我应该早点跟你道歉的，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学习上帮我，我却在快考试前惹你生气影响你心情，对不起。”
“……”
“我们冷战的导火线是什么我现在还是不知道，不过你这么理智的人不会随意发脾气的，所以，错的只会是我，对不起。”
“……”
“作为一个和担当的男生，我没有第一时间为自己的错误买单，对不起。”
许亦娇：……
等等！
这个人真的是来道歉的吗？他确定不是来找茬的吗？！！
一段一段的，靠，就这么几段话还背不利索，还屈着手指数一二三呢。
在他弯第四根手指前，许亦娇赶紧打断他：“大哥，你这是在跟我演电视剧呢？”
旁边有人看得入迷：“别呀，我开个会员让我看完呗，还怪有意思的。”
许亦娇：“……”
没看到程樾放在她桌子上的拳头都硬了么，真是不怕挨打。
这么欠的除了章平朗也没谁了，许亦娇憋着笑，同时要顾及前桌的面子，把他赶去和大家一起听故事去了。
程樾足足沉默了一分钟，认真道：“道歉是真的，不想冷战是真的……想和好也是真的。”
音量不高不低，却能感受到他话里的真诚，以及诚恳。
许亦娇看着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心想果然还是笑起来更好看。
她轻轻地说：“那，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突然阴阳怪气吗？”
--
《班级班规》第十二条：
“公平公正的学习环境需要共同努力，仁义礼智信是中学生必备的美德，诚信考试，人人有责。”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