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本纪（三）

    六月乙丑，商议讨饭明朝，令科尔沁、喀尔喀、扎鲁特、敖汉、奈曼诸部会师，并下令采集木材造船以用来转运军饷。丁卯，喀喇沁布尔噶戴青、台吉卓尔毕，土默特台吉阿玉石等派遣使节进入明朝朝贡。辛巳，土默特台吉卓尔毕泰等前来朝贡。

    秋七月辛卯，喀尔喀台吉拜浑岱、喇巴泰、满硃习礼自科尔沁出发前来朝见。甲午，孟阿图率兵征讨瓦尔喀。乙未，库尔喀部前来朝贡。

    八月庚午，颁布八旗临阵赏罚令。乙亥，上谕曰：“从古到今，文武并用，以文治世，以武克敌。今欲振兴文教，考录生员。诸贝勒府及满、汉、蒙古所有生员、全都令其赴考。考中者就给予奖励。”

    九月壬午朔，初试生员，选拔了二百人，分别赏赐了绸缎布匹，免除其差徭。癸未，贝勒济尔哈朗等人去明朝锦州、宁远诸路进行了掠夺，俘获回三千人。丙戌，阿鲁部杜思噶尔济农派遣使节前来交好。癸卯，喀喇沁布尔噶都前来朝贡。

    冬十月癸丑，太宗亲征明朝，蒙古诸部兵陆续前来会师。庚申，部队驻扎纳里特河，察哈尔五千人前来归降。壬戌，驻扎辽河。丙寅，科尔沁奥巴带着二十三贝勒前来会和。太宗将大家召集在一起商讨征讨明朝与征讨察哈尔哪个更好，大家都说察哈尔太远了，于是决定征讨明朝。辛未，军队驻扎在喀喇沁的青城。大贝勒代善、三贝勒莽古尔泰将诸贝勒拦在账外，入内密议退军。退军后、岳讬等入白诸将等在外等候意欲继续进军。太宗听后很不高兴，因此道：“两位兄长说我军深入，劳军赴远作战，如果粮匮马疲，被敌军围攻，就没法撤退了。如果看到这种状况，当初又为什么不说，朕既然决定远征，怎能因为这样的理由就放弃呢。我说的话尚且都能这样轻易更改，什么话又该坚信呢！”岳讬坚持继续前进。八固山额真下令代善、莽古尔泰商议、夜半时分方才商议妥当。上谕道：“朕承天命，兴师伐明，拒者戮，降者勿扰。俘获之人，父母妻子勿使离散。勿淫人妇女，勿褫人衣服，勿毁庐舍器皿，勿伐果木，勿酗酒。违者罪无赦。固山额真等不禁，罪如之。”（上谕原文）己亥，驻扎老河，命济尔哈朗、岳讬等率右翼兵攻大安口，阿巴泰、阿济格率左翼军攻龙井关。太宗与大贝勒代善、三贝勒莽古尔泰率大军做后援。丁丑，左翼军兵克龙井关，明副将易爱、参将王遵臣前来支援，皆战败身死。汉儿庄、潘家口守将具都投降。戌寅，太宗督军攻克洪山口。辛巳，太宗到达遵化。莽古尔泰率左翼军从汉儿庄前来相会。给明巡抚王元雅书信劝降。

    十一月壬午朔，右翼军诸贝勒率军前来相会。先是济尔哈朗等攻克大安口，五战皆捷，攻克马兰营、马兰口、大安营三城，明罗文峪守将李思礼投降。山海关总兵赵帅教以四千人前来支援，阿济格出迎将其斩杀。甲申，诸贝勒攻打遵化，正白旗小校萨木哈图先行进攻，大军后来支援，于是才攻克遵化城。明巡抚王元雅上吊自杀。太宗亲自斟酒于黄金酒杯赐给萨姆哈图，并提拔他为备御，世袭罔替，赐号巴图鲁，赦免一切过失，因为其家贫，还赏赐了抚恤金。蒙古兵侵扰罗文峪百姓。下令曰：“凡贝勒大臣有掠夺归降城堡财物的斩，擅杀投降百姓的抵罪，强取百姓东西的，估量所夺数目进行赔偿。”己丑，对攻城将士论功，将士们根据战功均获得了不同赏赐。壬寅，参将英俄尔岱、文馆范文程留守遵化，大军进逼燕京。有蒙古兵杀人夺衣，太宗下令将他们射杀。甲午，攻占蓟州。乙未，攻占三河。丙申，左翼贝勒赴通州视察渡口。明大同、宣府二镇援军到达顺义，贝勒阿巴泰、岳讬将其击败。顺义降。太宗到达通州，谕令明朝官民百姓：“我国素来以忠顺驻守边境，叶赫与我国乃是一个国家，明朝皇帝庇佑叶赫而欺凌我方，因此我有七大恨。我知终与明朝不能相容，因此昭告天下而起兵。上天对我国恩典，赐予我国河东诸地。太祖皇帝本欲与中原皇帝和好，给两方百姓以休养生息的机会。然而你们却不同意，于是，上天又赐给我河西诸地。朕即位以来，再次顺从你们的请求，于是打算去帝称汗，去掉国印，然而你们仍然不从。如今我兴师而来，顺者抚，逆者诛。是你们的皇帝好动干戈，是你们的皇帝杀了你们。天运循环，无往不复，有的天子是匹夫，而有的匹夫是天子。上苍既护佑于我，于是使我去帝号。上苍是何等明理啊！”辛丑，大军威逼燕京城。太宗驻扎在城北土城关以东，两翼驻扎在东北。明大同总兵满桂、宣府总兵候世禄屯驻德胜门，宁远巡抚袁崇焕、锦州总兵祖大寿屯驻沙窝门。太宗率领右翼大贝勒代善，贝勒济尔哈朗、岳讬、杜度、萨哈廉等领白甲护军、蒙古兵进击满桂、候世禄，派遣左翼大贝勒莽古尔泰、阿巴泰、阿济格、多尔衮、多铎、豪格等领白甲护军、蒙古兵迎击袁崇焕、祖大寿，将二者均打败了。癸卯，派遣明朝归顺的王太监带着文书与明朝议和。乙巳，屯驻在南海子。戌申，袁崇焕、祖大寿在城东南一隅驻扎，用树木做成栅栏守卫，我军夺营而占。太宗亲率轻骑前往视察。诸贝勒请命攻城，上谕：“道路狭隘且险阻，如果伤我方士兵，即使我们攻占了百余城却也是不够的。”因此阻止了攻打的打算。最初，俘获了两名明朝的太监，命副将高鸿中，参将鲍承先、宁完我等人密谋。于是，高鸿中、鲍承先座到二位太监身边对其耳语到：“如今撤兵乃是上策。刚才万岁爷就单枪匹马向着敌方而去了，然后敌方两位将领看着万岁爷商量了一会后就自行离去了。说是袁都堂有指令，此事就此作罢。”当时杨太监假装躺着在窃听。第二日放二位太监回去，将他们所听到的告诉了明帝，于是袁崇焕就被下了大狱。祖大寿害怕，率领部下撤往锦州，破坏山海关逃走了。诸贝勒大臣请求攻城，太宗说：“如果攻打倒也可以攻克，只是对我方良将劲卒不利，我不忍心安。”于是就做罢了。

    十二月辛亥朔，大军经海子向南走，一边走一边狩猎，到良乡，将其攻克。壬子，总兵吴讷格攻克固安。辛酉，派遣贝勒阿巴泰、萨哈廉以太牢祭祀金太祖、世宗的陵寝。丙寅，再次来到燕京，将明兵败于卢沟桥，歼灭其部众。明总兵满桂、孙祖寿、黑云龙、麻登云以四万兵力立栅栏驻扎在永定门以南。丁卯黎明，大军冲毁栅栏而入，斩杀满桂、孙祖寿及其副将以下三十余人，擒获黑云龙、麻登云、缴获马匹六千，分别赏赐给将士。戌辰，派遣达海带着赐书与明议和。壬申，贝勒阿巴泰、济尔哈朗奔赴通州，焚烧其舟，攻打并攻克张家湾。达海带着和谈书分别放在安定、德胜门外。己亥，再次遣人带着和谈书去安定门。都没有得到回信。丙子，大军驻扎在通州。丁丑，岳讬、萨哈廉、豪格率领四千兵力围攻永平。于是香河、马兰峪诸城被攻克，再次离去。己卯，大军奔向永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