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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情愫

    既然听静静说起,张镇和二富他们隔天还要接着筑篱笆,三平大早从鱼塘里就直接去了玉篱家。

    玉篱已经先三平一步进城去了。

    白婶,张镇他们正在灶房吃早饭。

    三平站在灶房门口看着大家伙挠头,

    “还想着早些过来帮帮忙,后晌才去我姐家。”

    严姐笑起来,给三平也捞了碗面条,

    “玉篱既然去了顺道带回来也一样。就是你这玉篱姐脾气太倔!虽然忙点,也不过才几天功夫,她就这么心细!”

    白婶笑道:

    “早点弄妥当也好!明后天静茹家小子不是办满月酒吗?弄妥当了,玉篱也好去搭把手,她俩交情又不同些!”

    张镇接口道:

    “说得是!说是孩子的爸酒席前一天才赶回来?家里就静茹拖着个奶娃,她公公再强,也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严姐见两人都这样说,也跟着笑笑,不再言语。

    三平却“噗”一声笑出来。险些将嘴里的面条喷出去,挂在张镇脸上。张镇抡起筷子敲了三平一下,

    “小兔崽子!什么好笑!”

    一听“小兔崽子”几个字,严姐和白婶都忍不住笑起来。三平瞬间涨红了脸,偷偷瞟了一眼坐在张镇旁边的静静,见静静也低头忍俊不禁的样子,梗着脖子对张镇嚷道:

    “您也笑话我!”

    张镇放下碗,看着三平气急的样子哈哈大笑,

    “那不是你笑我在先?”

    三平气呼呼地,

    “谁笑话您了!”

    张镇伸手捋着垂到下巴的大胡子,

    “那你笑什么?说出来大家伙都乐乐?”

    三平瞟眼静静,气嘟嘟地说道:

    “我是觉得他们家贝贝都小半岁了,才办满月酒怪那个的......”

    静静一听,跟着奇怪的问白婶,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干嘛拖那么久?”

    三平听静静问,立马来了劲儿,

    “是啊是啊,贝贝都那么大了,要我就干脆免了了事!”

    白婶笑道:

    “你们这些小人儿不懂!谁家不这样?到了钢子就只这么一个男丁,再到贝贝,只能有一个孩子。这一下生了个儿,是多大的喜事!”

    三平瞥瞥嘴,一晃眼,目光扫过静静,

    “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封建!要我,就喜欢女孩儿,又漂亮又懂事。”

    张镇笑起来,

    “臭小子,真要那样,你说说你还能到这个世上吗?”

    三平一下子刹住车,表情尴尬至极。犹自不甘心地说:

    “反正,我以后就喜欢女儿!”

    理直气壮的样子,逗得大家又笑起来。

    张镇乐呵呵地,

    “你小子倒是想得远。先把你爸你妈那关过了再说吧。再者,跟冬子似地,自己撑起来,想娶谁娶谁,想生啥娃生啥娃。”

    张镇三言两语就戳中三平的要害,三平不再开腔,愤愤地瞪着张镇不说话。张镇浓浓的眉头一抬,

    “咋啦?不服气?不服气你做给我看看!”

    静静旁边看两人斗嘴,看着三平脸色有些不对。静静是知道张镇脾气的,话越说得难听,其实越对这个人抱着期望。这就是所谓“激将法”。可静静也知道,王凤羽的事后,三平比以往更敏感了。

    静静看看一旁还一脸笑意跟着附和的严姐,佯装一副生气的样子,对自己的母亲说道:

    “三平很不错了!才去没多久就期中考试,三平考得比他们班大半同学都好呢!”

    然后冲张镇撒娇道:

    “伯伯您也不能老把人看扁。三平他已经很努力啦!”

    张镇看着坐在身边的静静,十六七的小姑娘,笑靥如花,一双眼睛清灵灵的,比从窗户里射进来的冬阳还透亮。

    张镇满脸慈爱,笑眯眯地一个劲儿点头,

    “好,好,咱们静静说什么就是什么。伯伯错了!”

    转头扬眉问三平,

    “要不给你道个歉?”

    从静静开口,三平就目不转睛地盯着静静看。静静清亮的声音,袒护三平的话,早就如同无形的一场及时雨,将三平熊熊烧起来的怒火,一下子给浇得无影无踪。

    三平听张镇问自己,脸上立马溢满虚心的笑容,

    “张叔说得对!以后我会加倍努力!”

    想了想,忽地又蹦出一句,

    “反正,我肯定不让我媳妇儿受气!”

    众人哄堂大笑。严姐擦着眼泪,

    “三平谋划得可真早!也不知道以后谁有这福气被三平娶了去!”

    吃过早饭,二富,王冬儿,连带二富的对象秀秀都跟过来帮忙。听静静说起刚才的事,二富和秀秀都乐得不行。唯独王冬儿,黑了脸瞪着三平看。

    三平摸头不着脑,狐疑了一会儿,想到静静刚才这么帮自己,哪还来得及跟王冬儿计较。屁-颠屁-颠地跟在张镇和二富屁-股后边,递这样,拿那样,几个人大上午的时间就把篱笆弄妥当。

    篱笆筑好,张镇又在院墙下用砖和泥给大黑砌起个巴巴适适的小窝。几个年轻的,吃完严姐做好的午饭,也等不及玉篱回来,一起就都到大棚里开始收菜。

    人都一哄而散。张镇在后院忙完,才到灶房坐下端起碗,静静却急匆匆地回来管张镇要酒又让严姐找创口贴。

    张镇三人看着神色焦急的静静,不知道她唱的哪一出。

    静静气哼哼地,

    “不知道冬子哥着了什么魔!三平去掰玉米,他偏让三平去摘辣椒!三平去了吧,他又跟过去说三平把辣椒都踩倒了!三平才说了两句,他就动手!结果两人就打起来了......”

    张镇一听,急得站起来,

    “没伤着菜吧?”

    静静急得脸发红,听张镇这么一问,怏怏地,

    “没呢。两人一动手,二富哥就把他们拖到大棚外边了。”

    张镇点头,重新又坐下来吃自己的饭,

    “还是二富知事,像个要成家的人了!”

    乐呵呵地问白婶,

    “听说年底就快了?”

    白婶说“是”。可不敢跟张镇似的不当回事。急急忙忙找了消毒用的药酒,又从玉篱房里翻出专门包裹伤口的绷带。

    张镇喊道:

    “您这也太隆重了些!都是愣头青,不褪几回皮怎么成形?”

    白婶嘟哝,

    “又不是蛇!褪什么皮。”

    着急地问静静两人伤得重不重,立马就要赶过去看。

    张镇犹自笑着,见白婶要出门,赶紧拦住。

    “大下午日头强,您不用去!他们壮得什么似的,就算伤了几天就好!”

    严姐也说是,从白婶手里接过东西,跟静静去了大棚。

    严姐和静静走了,白婶扶着桌子坐下来,手还扶着胸口。对着张镇自言自语道:

    “自从凤羽出了事,管他哪里,只要一听伤了人,我就心慌心跳。”

    张镇沉默了一会儿,叹口气,

    “冬子八成是因为小夏。被三平那傻小子几句话刺到心坎上了!打一架,借机出了这口气,兴许这小子能清醒些。”

    白婶默然。

    王凤羽出事那阵儿,夏彩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当时白婶没顾上,后来事情慢慢缓下来,白婶才恍然惊觉。

    白婶怕玉篱知道了心里别扭,悄悄跟静静打听。一打听,这才将前因后果弄明白。

    夏彩大闹了王凤羽和玉篱的新房后,王冬儿跟家里赌气,跑到工地上不着家。王冬儿妈历来也是个麻利精明的人。哪里肯让自己宝贝心肝般供着长大的儿子就这么治住?没几天,王冬儿妈就提了礼信亲自找到夏彩家。也不知道跟夏彩妈两人商量好了什么,客客气气地从夏家告别出来,才没多久,王冬儿去找夏彩就找不着人。王冬儿急得什么似地,夏彩妈却跟王冬儿说:夏彩去省城了,以后就在省城安家。

    张镇端起杯子抿口酒。

    “常言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夏家虽然跨了,也还是小有底子的。要是两小孩儿都有意,要是冬子家心诚些,勉勉强强能去试试。可这两样,冬子都没占到。”

    舒口气,

    “小夏这孩子好,直肠直肚,一点儿也不像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娇贵人。可毕竟年纪在那里,

    内里还是小孩子脾性呢!冬子跟小夏较真,也只能怪他自个儿多心。”

    白婶摇头,

    “依您的话,当初凤羽和小夏不也不配?我不信!您看着吧,冬子跟小夏完不了!”

    张镇一晒,

    “凤羽跟小夏,是您多心!”

    白婶噎住。张镇又乐呵呵地说起来,

    “不过这对冬子也是好事。看看冬子,一天比一天像个样子,以后找个门当户对的好姑娘还难?”

    白婶听了,点点头,

    “也算吧。”

    两人正说话,大门响了一声,大黑从廊下站起,一溜跑到院门前使劲儿摇尾巴。

    两人一看大黑这架势,都知道是玉篱回来了。

    白婶赶紧站起身,去给玉篱拿碗拿筷。

    “凭她那性子,铁定大早出去一滴水都没沾就回来!”

    “谁说的,我在双平家吃过了!”

    说话,玉篱一手各提了个大包走进灶房。

    白婶一拍头,这才想起来,

    “可不!到了双平家哪还能空着肚子!被他们一闹,我倒把这事忘了!”

    仍旧盛了碗饭,让玉篱赶紧放下东西再吃点儿。

    玉篱笑笑,将东西放下,拍了拍大黑的头,依言坐到桌边端起饭碗。

    张镇跟玉篱说起篱笆的事来,末了问道:

    “收菜的人联系好了?”

    半天了,却没听到玉篱答话。张镇和白婶看去,玉篱嘴里含了口菜,嚼啊嚼地,那神情却是早已经神游天外的样子。

    白婶咳了声,倒杯水递给玉篱,

    “张叔跟你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