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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蚃精和无面女 1

    白雾、遗像破碎四散,周围一亮,赵枫只觉四野开阔,转了一圈发现自己飘在一座矮山上,远处山下有错落的山村梯田,袅袅炊烟一派安然,背后是涛涛林浪,木香拂面。

    “阿肆,回家吃饭!”

    循声望去,一位微胖妇人正含笑朝他招手,容貌有七分像那闫清香,要更年轻些,三十出头的模样。

    “唔~”

    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儿从赵枫透明的躯体中穿过,他才意识到,妇人只是正好朝这边,不是能看见他。

    女孩儿背影伶俐可爱,红线扎着两个小揪揪,随着她走动一蹦一蹦。

    可她头上却包着布,严严实实,连眼睛和鼻孔也不曾露出来。

    跟着两人一路飘进村子,赵枫才发现这村子并不如他在山上看到那般淳朴和谐。

    至少对这对母女不是。

    原本还站在青石路的端着饭碗闲话的大娘大婶儿,远远的瞧见她们就散了,路过她们门前,赵枫看见门缝里露出来的眼神,嫌恶、鄙夷还有畏惧。

    有几个村口玩耍的皮孩子倒是不怕,远远的朝娘俩丢石子儿,妇人作势要打,几个孩子光着屁股跑远却还朝这边扮鬼脸。

    低矮的屋子,狭小的院子,院中一棵榆钱树。

    简朴甚至可以说简陋,但少数的家当却收拾的很干净整洁。

    “今天给咱们阿肆做了铜钱烧饼,诶~哈哈像不像?”妇人从锅里拎出块脸大的烧饼,中间掏出个方空,做成铜钱模样,露出妇人笑盈盈的嘴和鼻尖。

    “唔!唔!”女孩儿不会说话,拍着手欢喜的接了过去,撕了一块从布巾底下塞了进去。

    “在家里阿肆把布巾拿下来吧,阿娘已经把院门关上了,不会有人瞧见的。”妇人说着便要去摘那布巾。

    小姑娘丢了烧饼死死的捂住布巾,嘴里仍是发出简短的唔唔声。

    赵枫却从里面听出了惊慌的情绪。

    “好好,不摘,吃烧饼吧阿肆。”妇人重新拿了块干净热乎的铜钱烧饼递给女儿,自己把地上那块用水缸里的水冲了冲浮土,坐到桌边,母女两个五块烧饼两碗榆叶汤就是一顿饭。

    画面一转到了晚上,妇人放下补好的衣服,吹灭了油灯,赵枫飘出窗外才注意到,这个村子还没有电线,家家户户都是煤油灯和蜡烛橘黄色的光。

    “等再攒点药材拿去卖,就能给咱们阿肆做手术了,医生说,越早做恢复的越好呢。”妇人喃喃道,女孩儿似乎已经睡熟了,裹在被子里,脸上仍然包着布巾。

    这倒让他愈发好奇,到底是怎样的长相,能让这个村子这样排斥,又让女孩儿这么小的年纪就畏惧见人。

    夜晚没有快进,赵枫隐约觉得不对,果然不多时,院子里传来吱呀、吱呀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移动木栓。

    飘到门口,他发现那是一截锈迹斑驳的柴刀,院外一个头戴布巾的男人正在撬门,那布巾与女孩儿的不同,露着眼睛,在月光下闪着贼兮兮的光。

    贼男摸进了院子,瞧见屋里熄了灯,心中一喜,在屋外低声唤了两声“梅寡妇?梅寡妇?”。

    见屋里没有动静,他如法炮制打开了屋门,门栓落下的声音惊得他一哆嗦,看床上母女俩没有被吵醒这才松了口气。

    屋里陈设一目了然,最能引起男人注意的就是土床角落里盖着粗布的木箱子,上面挂着一把老旧的铜锁。

    简陋的屋子透进来的月光给男人提供了便利。

    他简单搜索了一阵子,在梅寡妇脖子上看到了挂着钥匙的红绳。

    心惊胆战的割断了绳子,锈钝柴刀的铁屑落在寡妇白嫩的脖颈上,男人咽了咽口水,但片刻后仍把目光投向了木箱。

    他也是听人说,寡妇给女儿攒了一笔钱,他需要这笔钱做聘礼,不然二丫和肚子里的孩子都得投河。

    一个残缺不全的孩子和他的女人孩子,他自然会选。

    晚上喝了几两浑酒壮胆,提着唯一的家伙他摸进了梅寡妇家。

    顺利打开了木柜,在里面小心翻动的一阵子,贼男只找到一只老银镯子,红布包着,没找到钱。

    把镯子往怀里一揣,他又盯上了寡妇头下枕的衣服,如果不在柜子里,那定然缝在衣裳里。

    可这样一来,就容易把人吵醒。

    赵枫盘坐在一边的桌子上看着那贼挣扎了一阵子,竟然眸中凶光一闪,把裤腰一解缓缓靠近了妇人的脖颈。

    浑酒壮胆,财帛动人,这贼人瞧着孤儿寡母没有依傍,竟然恶向胆边生要行杀人夺财之事。

    那裹满男人臭味的脏裤带往妇人脖子上一绕,贼男正要使劲,熟睡的妇人却倏忽睁眼,一道亮光闪过。

    贼男身子一僵,往后踉跄了几步,胸口插着把铜剪刀,血顺着剪刀滴落在地上,淋淋漓漓绵绵不绝,哐啷撞在桌子上,带倒木凳,往地上一躺,疼的直翻白眼。

    梅寡妇睡梦中忽然感觉屋里站着个男人,也是顺手,就把揣在手里防身的剪子给捅了出去,纯粹就是下意识的动作,任谁也想不到这贼这么倒霉,被正好捅中了胸口。

    见这一地的血,梅寡妇登时也是六神无主,小姑娘被动静惊醒扭了扭身子从床上坐起来。

    也不知她裹着布巾是如何视物的,可她望向地上的贼男,顿时吓得唔唔唔喊,缩在了她娘身后,小小的身子抖得厉害。

    “不怕不怕,阿肆不怕!”梅寡妇把女儿搂在怀里小声安抚,声音发颤。

    母女俩搂在一处冷静了一会儿,梅寡妇注意到自己脖子上缠的裤腰,顿时明白了这人的目的,气的咬住了唇,下床一把扯掉男人头上的布袋,发现竟是村里的老光棍儿麻三。

    麻三还没死,这会儿喘过一口气,血淋淋的手一把抓住了梅寡妇的胳膊。

    啊!

    妇人惊叫出声,伸手就拔出了麻三胸口的剪刀,连刺几下,那胳膊上的手慢慢没了力气,啪嗒,滑落在地上。

    寡妇第一次杀人,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丢了剪刀,冲到院里就着水缸冲洗身上、手上、脸上的血污。

    小小的阿肆就缩在床上看着这一切。

    都说为母则强,梅寡妇很快缓过神,擦了脸上的眼泪,整个人透出一股坚毅。

    快速收拾了家里的衣裳财物,把女儿绑在背上,锁好屋门院门,梅寡妇杵着木棍连夜带着女儿上了山。

    原本时辰尚早,麻三素日又无人在意,失踪一两天也没人管。

    母女俩只要能顺利翻过两座山,进入临县的地界儿,就能逃脱追来的村民。

    可天不遂人愿。

    梅寡妇的那一声叫唤正让邻家赖祥听见。

    寡妇生的细嫩,家里没男人,少不了被人惦记,若不是顾忌她那个天生妖邪的闺女,早有人摸上门了。

    可大晚上听见这动静,赖祥还是难免心痒,扒着墙根儿正瞧见寡妇月下冲凉,不过天黑,他瞧不清混着血的水,只注意到妇人沾了水后销魂的身子。

    直到寡妇背着女儿包袱连夜锁门出去,赖祥才觉不对,翻过墙进了小院儿,隔着漏风的门板往屋里一瞧,正对上麻三瞪得老大的死人眼,吓得连滚带爬的到村里喊人。

    寡妇还未翻过矮山,山脚下一道蜿蜒的火光已经迅速追了上来,伴随着人声和叫骂声。

    轰隆!

    雷电闪烁,山风呼啸,眼见倾盆大雨就要朝人间泼来。

    寡妇深一脚浅一脚往深林里钻,阿肆也懂事,明白眼下的处境,趴在娘亲身上不哭不闹。

    后头的人声越来越大,寡妇一咬牙顶着风钻进了一片刮着黑风的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