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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请家法

    家丁回应道:“此处是公子穆的别院!”

    赵穆?

    果然是此人,秦沐蓉毫不意外。若说这庐陵君府与谁结过怨,那就只有这赵穆了。

    “赵穆在何处?”赵恍环视了一圈。院子周遭的房门都敞着,未见人影。

    一个家丁颤颤巍巍的举起了手。

    赵恍看去,这家丁是负责赵穆平日里饮食起居的:“嗯?你知道他在哪?”

    家丁吞了一口口水,颤颤巍巍地指着会客厅:“那厅后还有一处暗房。”

    “嗯?暗房?老夫怎么不知道?”赵恍一脸惊讶。

    那家丁吞吞吐吐,仿佛不知道该怎么说。

    廉颇最恨这种说话不干脆的人。顺着家丁所指,直接进了会客厅:“在何处?”

    家丁又吞了一口口水,好像这样就能把恐惧尽数咽进肚子里:“在立柱边。”

    廉颇看向立柱,果然看见柱子边上有五尺见方的门。门缝与那木头的纹路浑然一体,若是不细看,根本看不出。

    廉颇一用力,推开了门,往里头看去,脸色忽然一边,往地上啐了一口。

    跟了进来的几人看了一眼,脸色也大变,神色各异。

    秦沐蓉和赵菡二女脸蛋变得绯红,回过头去,也是往地上啐了一口。三两步就走出会客厅,好像有谁在背后驱赶她们一样。

    赵恍和老夫人脸色更加青紫,赵恍连胡子都气得颤抖了起来。当真就应了那句吹胡子瞪眼。

    这暗房里,放置了两个大鼎。鼎里置上了沸汤,鼎下还燃着木柴。明明时值寒冬,房里却宛若暖春。房里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腥气,气氛有些许古怪。

    一男三女赤条条地躺在床上,男子胯下浑浊泥泞不堪,正是那赵穆!

    这白日宣淫不说,也不知行了多么荒唐之事,这么闹腾也不见这四人转醒。

    廉颇挤眉瞪眼地看了一眼那小虫,再低头似是瞅了自己一眼。嘴角微微一斜,摇了摇头,好像是在感叹着这不如自己。

    “孽畜!你在做什么滚蛋事!赵家的脸可算让你丢尽了!”赵恍脱下右脚的革靴,朝着赵穆的脸就砸了过去。

    这一下子,终于把这几人给弄醒了。赵穆幽幽睁开眼,一脸惊恐地看着眼前这几人。身边的三个美姬齐刷刷地一身尖叫,忙从地上捡起衣物,手忙脚乱地挡住身上的春光。

    “爷爷爷爷,孙儿这……”赵穆努力地想从脑子里找个理由来解释这发生的一切。却总觉得理亏词穷,无话可说。

    “孽畜!还解释做甚!穿整齐了,赶紧给我滚出来!”赵恍说罢,连鞋也不穿了,一甩衣袍走了出去。

    其余人也不想再在这房里看什么春宫图,都走出了这会客厅。

    ……

    这一天,赵穆其实过得也很难受。

    听说这唐蛟在海上失踪,赵穆等了很久也没有听说那唐蛟的消息。便觉得这唐蛟定然死在了海里,自己的机会来了。一定要把那秦姬弄到手!

    赵穆自打那日以后,其实就一直在打着秦沐蓉的主意。只是一直未曾找到机会。

    曾在那秦沐蓉和赵政一同出门时,向黑面郎指认过,让他寻机会把这人绑进府。

    黑面郎便日日往返在这胡坊和邯郸城,混个脸熟,还故意把自己弄得浑身猪血猪粪,让所有市掾嫌恶心,减少对他的检查。

    这次有了机会,便让那黑面郎把人绑来。谁知道那是个没长脑子的东西,直接把赵政给绑来了。

    赵穆一怒之下就把黑面郎给杀了。绑来的不是美姬,赵穆也没了兴致。也不知拿他如何,直接就摆在院子里不管了。

    今日好不容易让人找来了三个清倌人,在这暗房内与佳人幽会。却又被赵恍给撞见了。

    这暗房本就是用于赵穆用于私会,没有几个人知道,今天这可算是被吓狠了。

    ……

    赵穆随意穿上了绔褶,情急之下连前后正反都弄混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赵恍背着手,看着赵穆,右脚只着了足衣站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着,明显被气的不轻。

    二人就这般,一个低着头跪在地上,一个背着手看着。谁也没开口。

    廉颇来来回回看着这两人,没好气地道了一声:“你们俩一声不吭地,在这里做什么?今天这事,庐陵君可得给我一个交代!”

    “好!好!好!”庐陵君看向廉颇,连道三声好,“老夫给你一个交代!取家法来!”

    见没人动弹,庐陵君锤了几下后背,咳嗽了几声,又大喝了一声:“老夫还没死呢!这就喊不动人了!请家法!一等!”

    老夫人脸色大变,走到庐陵君身旁,哀求道:“穆儿犯错,这孩子取三等便可,要这一等做甚?”

    庐陵君不为所动,再喝一声:“还不快去!”

    这才有家丁向着大厅走去。

    秦沐蓉不解地看着廉颇,廉颇低声解释道:“这赵家,包括赵王。家法均为三等。其实就是三种粗细的木棍,一等为小腿粗细,二等为手臂粗细,三等为手指粗细。这一等,随意挥打几下,也免不得皮开肉绽。”

    秦沐蓉听了,点点头。

    片刻,那家丁平举着双手,托举着一根一头粗一头细的木棍,也不知放了多少年。常年被人细细擦洗,已经变成了黑红色,看不出原来的木质。粗的一头足有小腿粗细,另一端略微细了几分,便于拿握。

    赵穆的母亲也闻讯赶来,哭得梨花带泪,跑到赵恍边上噗通一声就跪下了:“穆儿还小,公公再给他一个机会吧!我保证管好穆儿,不让他再犯了!”

    老夫人也在一旁求情。

    赵恍一笑,看着赵穆之母,大声吼道:“我给他机会?那谁给我赵家名声的机会?谁给?你给吗?”

    那声音,把这女人吓懵了,直愣愣地看着赵恍,没有了丝毫哭声。

    赵恍回头看了一眼廉颇,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廉将军!你不是要交代吗,我赵恍给你个交代!”

    话音刚落,赵恍一脚把赵穆踹倒在地,手里的木棍重重落了下去,敲在赵穆右腿上,只听咔擦一声骨裂,右腿小腿朝一边扭曲过去。赵穆抱着小腿刚嚎了两声,就晕了过去。

    “廉将军!这个交代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