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当天帝玄光看着面前那万万年都清心寡欲的赫连此刻满腹心事的模样心中万分好奇，见他举着一子白棋迟迟未下，忍不住叹了声：“你这模样，我倒是从未见过！”回过神来的赫连微微抬了抬眼，将手中的棋子放到棋盘之中，并未理会他。
天帝扬了扬眉，一边下棋一边继续说道：“你主动来找我下棋，这似乎也是头一次。”说着不怀好意地笑了笑，知道赫连不会轻易回话，便又自顾自地说道：“你今日不用教导你殿中的那位小仙子么？”
赫连看了他一眼，果然是要开口了，不料他却轻飘飘地说了三个字：“你输了”
天帝看向棋盘，果然，自己的黑子已然全部被他吃死，哀叹道：“我见你今日神思不宁，本想着能赢上你几局，竟然还是输了，可惜可惜！果然，你这种活了亿万年的老天神是不容小觑的。”
“说的好像你有多年轻一般！”与赫连斗嘴玄光从来都未占得过便宜，此刻他笑了笑，叹道：“哈哈，那是。不过我也常常觉得不公，明明你比我大上许多，可从这容貌上看竟差不太多，平白让你讨了些便宜去，哎！”
说着，便开始收拾棋子，口中念到：“再来一局，再来一局，定把你杀得片甲不留！”
赫连却幽幽起身，走向窗边。玄光叹道：“诶，你不下了？”
立于窗边的那灰色的身影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静静地看着窗外，许久，才开口问道：“那个叫缉熙的小天神，你可熟悉？”
初见青叶时，她在迷迷糊糊之间提过这个名字，后来，她又提起了两次半，那半次是她想说，但不知为何又收了声，尽管如此，赫连却很在意，这份在意源于什么，他此时还未想通透。
“怎的好端端的问起他来？”玄光放下手中的正在收拾的棋子，也起身来到赫连身边，继续说道：“缉熙倒真是个年轻的小天神了，细算下来左右不超过三万岁吧。好像是于凡世之中集天地灵气所化的仙胎，在飞升天神之前一直是跟在父神身边的，直到一万五千年历劫飞升，父神封了个太恭元君，又赐了太恭殿，他便算是自立门户了。”
“那，他与那常青将军府有何关系？”赫连依然望着窗外这般问道。
闻言玄光只觉得好笑，明白赫连所指何意，便无情地拆穿到：“你是想问他与那青叶小仙是何关系吧？”见赫连嘴角动了一动，玄光继续说道：“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听说青叶小仙幼时幸得他救了一命，这以后便时常跟在他的身边，一来二去，这太恭殿便与常青将军府相熟起来。”见赫连的神情并未有半分意外之色，玄光又补充道：“话说，这次的泽承礼上，若不是凭空冒出个你来，日后与那青叶小仙泽承的说不定就是这缉熙了。”
赫连冷哼一声，依旧没有理会他。
玄光脸上出现一抹诡谲的笑容，打趣道：“想来这缉熙昨日方回，今日你便这番模样。莫非你在担心他将你殿中的小仙给拐了去？”
他的笑方到一半便僵在了脸上，只因赫连转过头定定将他看着，看得他心中发毛，随即宽慰道：“你且不必担心，他即刻又要返回天外天的。那青叶小仙一时半会还是拐不去的。”说着又想笑。
赫连面色沉了沉，随即问道：“我听青叶说，这数十载来，缉熙倒是时常去往天外天的。”你可知为何？
玄光收了笑容，摇了摇头。忽然又像是想起什么，正色说道：“你可知他此次回来，是为何故？”
赫连想起昨日缉熙与青叶的对话，便说道：“说是回来取个东西”，见玄光看向自己的眼神之中似有深意，他又说道：“看你的样子，他所取之物并不寻常。”
玄光点了点头，说道：“昨日来一回来便到我这处，向我讨了……乾坤锁。”
赫连眉头瞬间拧紧，问道：“他要这乾坤锁做什么？”
玄光摇了摇头，说道：“并非他要，是父神让他找我取的。”
这乾坤锁本是老天帝的随身法器，只是老天帝传位与玄光后，在他与天后去到天外天之前，便将这乾坤锁交给了小天帝玄光，却不知为何这时又命缉熙来取回此物，赫连心有疑惑，又问道：“这么说，缉熙在天外天，皆是与老天帝在一处了？”
玄光深吸一口气，叹了句：“也许吧！”
站在曷訧殿门前，赫连摇了摇头，似乎要将心中关于缉熙的种种疑惑抛诸脑后。抬手推门的瞬间，又抬头看了看月色，想着青叶那小家伙该回了吧，待他走近院中，果然，在梨树之下，那抹碧色的身影正无精打采的趴在竹榻之上。
借着月光，看见她虽闭着眼，却依然一副神思倦怠的样子，赫连的心微微一沉。轻轻走到青叶的身边，因着青叶正蜷着腿，他便在竹榻上空出来的地方坐了下来。
青叶觉察到动静，缓缓睁开眼，见着赫连，有气无力地说了句：“师父，你回来了。”
赫连并未回应她，只是轻声问道：“缉熙走了？”
青叶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所以你便这副黯然神伤的模样？”赫连问得般云淡风轻。
不料青叶却摇了摇头，揉了揉眼睛回道：“缉熙时常离开天界，有时一去就是十年八载的，我呢，大多数时候也是没有跟在他身边的，要是他一离开我就伤怀，那早就重伤而亡了。”
“那你这副模样又是为何？”赫连虽的神情没有变化，但他的声音却略微听出了些明快的意思。
青叶从竹榻之上挣扎着坐了起来，但还是那般无力的颓着，只见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许久，才缓缓开口说道：“师父，你说我到底是不是我父母亲生的啊？”
听她忽然这么没由头的冒出一句，赫连不知如何作答，只好将她望着，青叶抬起头来，看着赫连，这才将她如此萎靡不振的原因给道了出来，“我此次回家才知道，父母数日前带着清漪表姐去看了灵语花，却并未想到我。”
原来如此，这灵语花便是先前提到的灵雨海处生长的一种奇花，此花三千年绽放一次，花开时一片幽蓝且闪烁着点点荧光，又因此花生于水面之上，远远看去，灵雨海依旧是一片蓝色的海洋，待走近了，现于眼前的又是一片一片的花簇，这其中透出的静谧之美，只有亲眼见过才能体会一二。
因着此花花期不定又是在夜间开放，且是一夜尽数开放待到天明就花落飘零，落于水中化为无形。好在母亲掌百花，能在此花开放时感知到，所以上一次花开之后，她便由父母领着连夜赶去了灵雨海。但，因着她那时不过四千岁，也就是稚子年岁，顶不住瞌睡，只有中途在祥云之上被耳畔呼呼而过的风吵醒了一次，然后便又沉沉地睡了去，待到醒来之时已是第二日天明，至于那灵语花嘛，自然是半叶花瓣都未见着。
本以为七千岁的自己定能见到灵语花开的壮观景象，不料父母竟撇下了自己。错过了这次花期，还得再等三千年！
“三千年啊！”青叶高声叹道：“竟然还要等上三千年！万一……万一那时有个什么变故，灵语花不再开放了，可怎么办，那我可不是永远都见不着了！”青叶越说越悲愤，“我连一朵灵语花都没见过，怎好说自己是百花仙子的女儿！师父你说，父母这般，是不是心里已经没有我了！”
看她这副委屈模样，赫连轻声问道：“那你母亲可有说为何不来我这处寻你一同去？”
青叶瘪着嘴点了点头，要哭了一般：“母亲说，因着是夜里，怕扰了师父清净。”
赫连笑着叹道：“如此，倒是我连累了你。”
青叶泪眼朦胧的看了赫连一眼，诺诺地说道：“我有表达出这个意思吗？”
赫连点点头，嗯了一声，说道：“很明显啊！”
青叶的嘴瘪的更厉害了，低着头不再说话。
赫连呼了口气，叹道：“如此，若我不补偿一番，今后岂不是日日都要见着你这副模样了？”
青叶瞬间抬起头，一双眼睛睁得老大，惊喜地说道：“师父可以让我见着灵语花？”
赫连摇了摇头，说道：“你也知道，这灵语花三千年方开一次，且一夜之后便尽数凋零，我也无计可施。”见青叶眼中微弱的光彩又黯淡下去，赫连接着说道：“不过我倒是可以带你见一见别的奇景！”
说着，他便牵起了青叶的手，待青叶回过神来的时候，竟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奇幻的空间。
他们身处一片蓝紫色的星海之中，一闪一闪的星辰仿佛触手可及，轻轻一抓凉凉的雾气在手中散发出晶莹的流光，更为神奇的是，他们每走一步，脚下就有红橙黄白蓝靛紫各色的鲜花绽放；远处，一片朦朦胧胧之中隐隐有潺潺的流水声传来；眼前，是来回飞舞的小精灵，相似的精灵青叶在和铃殿时见过，只是这里的小精灵，手中提着的，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琉璃罐子，从琉璃罐子里，透出的是炫彩缤纷的霞光，随着小精灵的飞舞，琉璃罐在空中划出七彩的流光。忽明忽暗的霞光在青叶的眼中不断闪烁着，她不可思议地看向身旁的赫连，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补偿，你可满意？”兴是霞光的关系，赫连的眼中，似有点点柔情。
青叶心满意足的点点头，这时，正好有一只小精灵从青叶眼前飞过，她情不自禁地想要去追，赫连顺势放开她的手，目光一直追随着那个已然奔向远处的碧色身影，脸上绽放出缠绵的笑意。
先前未想通透的问题，此刻却清明了起来。原来，不知何时，她已驻进了自己的眼里，甚至是心里。
许久，青叶提着一个琉璃罐子跑了回来，待跑近了，看着赫连似有深意地将自己望着，青叶也停下脚步，将赫连打量了一番，片刻之后，她声音婉转地问了声：“师父，我这定是在做梦吧？”
见赫连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将自己给望着，青叶又往前走了几步，一直到赫连面前，又抬起头问了声：“师父在看什么？”
赫连依旧没说话，看着眼前的青叶，缓缓抬起手来，当他的指尖滑过青叶的脸颊时，却听见他轻声叹道：“绿兮衣兮，美目清兮……”
他指尖淡淡的温热好似一团燃烧的火焰，将青叶的脸烧得绯红，她羞涩地往后退了几步，娇嗔地说道：“师父这是在夸我吗?”
赫连嗯了一声，声音很低，却让青叶听得心神荡漾。尽管此刻觉得很是清明，她却喃喃低语道：“这定是在做梦了……师父他，他才不会这般夸我，且师父素来清冷，也不会像这般冲着我笑，在他眼中，我不过是个扰了他清净的糊涂小仙。我常常担心，哪日师父不高兴了，便会毫不留情的将我赶回去，那时，我该如何是好……”
赫连站在原地，看着垂着头低语的青叶，不曾想自己在她心里竟是这般模样，看来她平日在自己面前的乖巧克制皆是源于此。此刻，他忽然很想把她拥入怀中，不料他刚欲抬脚，几步开外的青叶小仙却忽地抬起头来，目光流转，下一刻，她便飞奔而来将赫连牢牢地抱住了。赫连愣了片刻，随即笑着伸手环住了怀中的人儿。
许久，青叶抬起头来，看她的神情，定是又在酝酿什么鬼主意，只听她说道：“既是在我梦里，那我就不客气！”一抹坏笑在她脸上漾开。
“你欲如何不客……”一个“气”还未说出口，便被青叶的双唇给封了回去。
这个情景，倒是似曾相识，那时，她便是这般凑了上来，那时，她也是这般傻傻地贴着自己的双唇。赫连的嘴角上扬，那一次，自己是如何做的？
当赫连的吻重重地袭来时，青叶不由得身体一紧，琉璃罐从手中滑落跌到了地上，绽放开来的七彩流光之中，两个身影紧紧拥吻着……
天帝扬了扬眉，一边下棋一边继续说道：“你主动来找我下棋，这似乎也是头一次。”说着不怀好意地笑了笑，知道赫连不会轻易回话，便又自顾自地说道：“你今日不用教导你殿中的那位小仙子么？”
赫连看了他一眼，果然是要开口了，不料他却轻飘飘地说了三个字：“你输了”
天帝看向棋盘，果然，自己的黑子已然全部被他吃死，哀叹道：“我见你今日神思不宁，本想着能赢上你几局，竟然还是输了，可惜可惜！果然，你这种活了亿万年的老天神是不容小觑的。”
“说的好像你有多年轻一般！”与赫连斗嘴玄光从来都未占得过便宜，此刻他笑了笑，叹道：“哈哈，那是。不过我也常常觉得不公，明明你比我大上许多，可从这容貌上看竟差不太多，平白让你讨了些便宜去，哎！”
说着，便开始收拾棋子，口中念到：“再来一局，再来一局，定把你杀得片甲不留！”
赫连却幽幽起身，走向窗边。玄光叹道：“诶，你不下了？”
立于窗边的那灰色的身影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静静地看着窗外，许久，才开口问道：“那个叫缉熙的小天神，你可熟悉？”
初见青叶时，她在迷迷糊糊之间提过这个名字，后来，她又提起了两次半，那半次是她想说，但不知为何又收了声，尽管如此，赫连却很在意，这份在意源于什么，他此时还未想通透。
“怎的好端端的问起他来？”玄光放下手中的正在收拾的棋子，也起身来到赫连身边，继续说道：“缉熙倒真是个年轻的小天神了，细算下来左右不超过三万岁吧。好像是于凡世之中集天地灵气所化的仙胎，在飞升天神之前一直是跟在父神身边的，直到一万五千年历劫飞升，父神封了个太恭元君，又赐了太恭殿，他便算是自立门户了。”
“那，他与那常青将军府有何关系？”赫连依然望着窗外这般问道。
闻言玄光只觉得好笑，明白赫连所指何意，便无情地拆穿到：“你是想问他与那青叶小仙是何关系吧？”见赫连嘴角动了一动，玄光继续说道：“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听说青叶小仙幼时幸得他救了一命，这以后便时常跟在他的身边，一来二去，这太恭殿便与常青将军府相熟起来。”见赫连的神情并未有半分意外之色，玄光又补充道：“话说，这次的泽承礼上，若不是凭空冒出个你来，日后与那青叶小仙泽承的说不定就是这缉熙了。”
赫连冷哼一声，依旧没有理会他。
玄光脸上出现一抹诡谲的笑容，打趣道：“想来这缉熙昨日方回，今日你便这番模样。莫非你在担心他将你殿中的小仙给拐了去？”
他的笑方到一半便僵在了脸上，只因赫连转过头定定将他看着，看得他心中发毛，随即宽慰道：“你且不必担心，他即刻又要返回天外天的。那青叶小仙一时半会还是拐不去的。”说着又想笑。
赫连面色沉了沉，随即问道：“我听青叶说，这数十载来，缉熙倒是时常去往天外天的。”你可知为何？
玄光收了笑容，摇了摇头。忽然又像是想起什么，正色说道：“你可知他此次回来，是为何故？”
赫连想起昨日缉熙与青叶的对话，便说道：“说是回来取个东西”，见玄光看向自己的眼神之中似有深意，他又说道：“看你的样子，他所取之物并不寻常。”
玄光点了点头，说道：“昨日来一回来便到我这处，向我讨了……乾坤锁。”
赫连眉头瞬间拧紧，问道：“他要这乾坤锁做什么？”
玄光摇了摇头，说道：“并非他要，是父神让他找我取的。”
这乾坤锁本是老天帝的随身法器，只是老天帝传位与玄光后，在他与天后去到天外天之前，便将这乾坤锁交给了小天帝玄光，却不知为何这时又命缉熙来取回此物，赫连心有疑惑，又问道：“这么说，缉熙在天外天，皆是与老天帝在一处了？”
玄光深吸一口气，叹了句：“也许吧！”
站在曷訧殿门前，赫连摇了摇头，似乎要将心中关于缉熙的种种疑惑抛诸脑后。抬手推门的瞬间，又抬头看了看月色，想着青叶那小家伙该回了吧，待他走近院中，果然，在梨树之下，那抹碧色的身影正无精打采的趴在竹榻之上。
借着月光，看见她虽闭着眼，却依然一副神思倦怠的样子，赫连的心微微一沉。轻轻走到青叶的身边，因着青叶正蜷着腿，他便在竹榻上空出来的地方坐了下来。
青叶觉察到动静，缓缓睁开眼，见着赫连，有气无力地说了句：“师父，你回来了。”
赫连并未回应她，只是轻声问道：“缉熙走了？”
青叶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所以你便这副黯然神伤的模样？”赫连问得般云淡风轻。
不料青叶却摇了摇头，揉了揉眼睛回道：“缉熙时常离开天界，有时一去就是十年八载的，我呢，大多数时候也是没有跟在他身边的，要是他一离开我就伤怀，那早就重伤而亡了。”
“那你这副模样又是为何？”赫连虽的神情没有变化，但他的声音却略微听出了些明快的意思。
青叶从竹榻之上挣扎着坐了起来，但还是那般无力的颓着，只见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许久，才缓缓开口说道：“师父，你说我到底是不是我父母亲生的啊？”
听她忽然这么没由头的冒出一句，赫连不知如何作答，只好将她望着，青叶抬起头来，看着赫连，这才将她如此萎靡不振的原因给道了出来，“我此次回家才知道，父母数日前带着清漪表姐去看了灵语花，却并未想到我。”
原来如此，这灵语花便是先前提到的灵雨海处生长的一种奇花，此花三千年绽放一次，花开时一片幽蓝且闪烁着点点荧光，又因此花生于水面之上，远远看去，灵雨海依旧是一片蓝色的海洋，待走近了，现于眼前的又是一片一片的花簇，这其中透出的静谧之美，只有亲眼见过才能体会一二。
因着此花花期不定又是在夜间开放，且是一夜尽数开放待到天明就花落飘零，落于水中化为无形。好在母亲掌百花，能在此花开放时感知到，所以上一次花开之后，她便由父母领着连夜赶去了灵雨海。但，因着她那时不过四千岁，也就是稚子年岁，顶不住瞌睡，只有中途在祥云之上被耳畔呼呼而过的风吵醒了一次，然后便又沉沉地睡了去，待到醒来之时已是第二日天明，至于那灵语花嘛，自然是半叶花瓣都未见着。
本以为七千岁的自己定能见到灵语花开的壮观景象，不料父母竟撇下了自己。错过了这次花期，还得再等三千年！
“三千年啊！”青叶高声叹道：“竟然还要等上三千年！万一……万一那时有个什么变故，灵语花不再开放了，可怎么办，那我可不是永远都见不着了！”青叶越说越悲愤，“我连一朵灵语花都没见过，怎好说自己是百花仙子的女儿！师父你说，父母这般，是不是心里已经没有我了！”
看她这副委屈模样，赫连轻声问道：“那你母亲可有说为何不来我这处寻你一同去？”
青叶瘪着嘴点了点头，要哭了一般：“母亲说，因着是夜里，怕扰了师父清净。”
赫连笑着叹道：“如此，倒是我连累了你。”
青叶泪眼朦胧的看了赫连一眼，诺诺地说道：“我有表达出这个意思吗？”
赫连点点头，嗯了一声，说道：“很明显啊！”
青叶的嘴瘪的更厉害了，低着头不再说话。
赫连呼了口气，叹道：“如此，若我不补偿一番，今后岂不是日日都要见着你这副模样了？”
青叶瞬间抬起头，一双眼睛睁得老大，惊喜地说道：“师父可以让我见着灵语花？”
赫连摇了摇头，说道：“你也知道，这灵语花三千年方开一次，且一夜之后便尽数凋零，我也无计可施。”见青叶眼中微弱的光彩又黯淡下去，赫连接着说道：“不过我倒是可以带你见一见别的奇景！”
说着，他便牵起了青叶的手，待青叶回过神来的时候，竟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奇幻的空间。
他们身处一片蓝紫色的星海之中，一闪一闪的星辰仿佛触手可及，轻轻一抓凉凉的雾气在手中散发出晶莹的流光，更为神奇的是，他们每走一步，脚下就有红橙黄白蓝靛紫各色的鲜花绽放；远处，一片朦朦胧胧之中隐隐有潺潺的流水声传来；眼前，是来回飞舞的小精灵，相似的精灵青叶在和铃殿时见过，只是这里的小精灵，手中提着的，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琉璃罐子，从琉璃罐子里，透出的是炫彩缤纷的霞光，随着小精灵的飞舞，琉璃罐在空中划出七彩的流光。忽明忽暗的霞光在青叶的眼中不断闪烁着，她不可思议地看向身旁的赫连，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补偿，你可满意？”兴是霞光的关系，赫连的眼中，似有点点柔情。
青叶心满意足的点点头，这时，正好有一只小精灵从青叶眼前飞过，她情不自禁地想要去追，赫连顺势放开她的手，目光一直追随着那个已然奔向远处的碧色身影，脸上绽放出缠绵的笑意。
先前未想通透的问题，此刻却清明了起来。原来，不知何时，她已驻进了自己的眼里，甚至是心里。
许久，青叶提着一个琉璃罐子跑了回来，待跑近了，看着赫连似有深意地将自己望着，青叶也停下脚步，将赫连打量了一番，片刻之后，她声音婉转地问了声：“师父，我这定是在做梦吧？”
见赫连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将自己给望着，青叶又往前走了几步，一直到赫连面前，又抬起头问了声：“师父在看什么？”
赫连依旧没说话，看着眼前的青叶，缓缓抬起手来，当他的指尖滑过青叶的脸颊时，却听见他轻声叹道：“绿兮衣兮，美目清兮……”
他指尖淡淡的温热好似一团燃烧的火焰，将青叶的脸烧得绯红，她羞涩地往后退了几步，娇嗔地说道：“师父这是在夸我吗?”
赫连嗯了一声，声音很低，却让青叶听得心神荡漾。尽管此刻觉得很是清明，她却喃喃低语道：“这定是在做梦了……师父他，他才不会这般夸我，且师父素来清冷，也不会像这般冲着我笑，在他眼中，我不过是个扰了他清净的糊涂小仙。我常常担心，哪日师父不高兴了，便会毫不留情的将我赶回去，那时，我该如何是好……”
赫连站在原地，看着垂着头低语的青叶，不曾想自己在她心里竟是这般模样，看来她平日在自己面前的乖巧克制皆是源于此。此刻，他忽然很想把她拥入怀中，不料他刚欲抬脚，几步开外的青叶小仙却忽地抬起头来，目光流转，下一刻，她便飞奔而来将赫连牢牢地抱住了。赫连愣了片刻，随即笑着伸手环住了怀中的人儿。
许久，青叶抬起头来，看她的神情，定是又在酝酿什么鬼主意，只听她说道：“既是在我梦里，那我就不客气！”一抹坏笑在她脸上漾开。
“你欲如何不客……”一个“气”还未说出口，便被青叶的双唇给封了回去。
这个情景，倒是似曾相识，那时，她便是这般凑了上来，那时，她也是这般傻傻地贴着自己的双唇。赫连的嘴角上扬，那一次，自己是如何做的？
当赫连的吻重重地袭来时，青叶不由得身体一紧，琉璃罐从手中滑落跌到了地上，绽放开来的七彩流光之中，两个身影紧紧拥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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