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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找到现场

    博士在堂讲,助教在一旁盯纪律。

    宛轻歌偷偷瞄了一眼上面,悄悄的在桌子底下打开了那个盒子,用手肘撞了撞秦翌,低声道:“你要不要吃?好吃的。”

    秦翌睇了她一眼,道:“你自己吃吧,我吃过,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

    轻歌拿起一粒梅子塞进自己嘴里,又引诱他道:“客气什么呀,你看,无毒的。”

    “没出……”秦翌想说她没出息,然后嘴巴就被堵住了。

    轻歌二话不说直接塞了一只进他嘴里,眨眼,冲他笑了笑说:“怎么样,没骗你吧?”

    秦翌一时之间愣住不动,也不知道说什么,更加不好吐出来,就这么着了。

    助教见他们二人课上开小差,便敲了敲戒尺,大声警示道:“有的人上课不认真,摸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最好注意自己的言行,否则等着挨罚吧!好了,继续上课!”

    “这个助教有点凶。”宛轻歌又小声的对秦翌说话。

    他说:“宛轻歌,上课比我还不认真,你全都会了吗?”

    “这科法制很简单,我早就看过类似的旧书,那本比这个还全面。”

    秦翌莞尔一笑,看来某人在他的藏书馆边吃鸡腿边看书,也算是小有成效的,居然把课上的内容提前预习并熟知了。

    忽然,他一转头,吓一跳。

    面前是宛轻歌的大眼睛,在盯着他。

    她目不转睛的瞅着秦翌的脸,疑惑说:“王爷,你是怎么长的呀,笑起来怎么这么好看?”

    秦翌心里一暖,忍俊不禁,被她逗笑。

    这个宛轻歌,真是……

    秦翌老觉得宛轻歌眼睛跟蝴蝶似的,扑棱扑棱的在勾引他。

    一个男的,屡屡让他产生错觉,真是见了鬼了!

    学后,两名官差找了来,说找宛公子。

    宛轻歌猜,他们肯定已经找着闹市抛尸案的线索了,便问:“你们找到死者身份,以及他上工的地方了?”

    官差小哥答道:“是的。郑大人让我们过来请你一起去现场。”

    想不到京兆府的效率还挺高的,这才第二天,就已经摸到眉目了。

    “那好,我们走吧!”轻歌正要跟他们一起走,走了两步,又忽然看着其中一个官差道:“我怎么觉得你那么眼熟呢?”

    那人憨笑着说:“记得吗,你们刚来长京的时候,就是我和董捕头送你到这儿来的。”

    “哦,我想起来了。”

    “你叫啥名儿来着?”

    “小的王三。”

    “不错,这名字好记。现在我们去哪儿?”

    王三说:“去城郊西市的郊岭,那是规模最大的官窑。”

    宛轻歌跟两名官差熟络了起来,三人一起并排往外走。

    他们说着说着,走着走着,眼前出现一道白色幻影,未看清脸,先是衣袂飘飘,如梦如幻,如谪仙降临,春日之光忽然乍现,甚是一道香风刮来。

    待看清了脸,轻歌开口提醒道:“云兄,你挡住我们的去路了。”

    云漠风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热忱的对他们说:“我闲着也是闲着,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

    宛轻歌介绍了一下:“这位是东晓国镇国公世子,云漠风。”

    然后转头看着王三。

    王三先是问候了一声世子,再说:“郑大人请了宛公子当此次凶杀案的侦探,我们正要去勘察现场——城郊一处官窑。听瓷窑管事的说,现烧制的瓷器,是礼部提议,鸿胪寺拍板,皇帝印鉴,同东晓国有交易的一批,正在如火如荼赶制,没想到就出了杀人事件。云世子去看看,应该也是可以的,就是不能干涉我们查案。”

    东晓国需要引进南楚的瓷器,并欲学习烧瓷技术,却苦于人才缺乏,以至于连世子都要送来南楚学习国学等知识,东晓的综合实力,这五年八年间,也还是无望赶超南楚。

    云漠风温文尔雅的道:“当然,你们查你们的。我就想去看看,若查案当中出现什么问题是我能懂的范围,我还可以帮到你们。”

    他这副诚恳的样子,就很容易说服人。

    “既如此,大家也都无异议,那我们就走吧!”轻歌说。

    从国子学到郊岭官窑,不到两刻钟的脚程。

    京兆尹郑合民已经等在那里,一身水青色双桃巾鹤氅,头戴巾帽,在门口踱过来踱过去。

    宛轻歌已经到了,走过去,做了个揖,跟他打招呼:“郑大人久候了。”

    “宛兄弟,你可算来了。”郑合民欣喜道:“只要你能来,多久都能候。”

    自昨天一事过后,郑大人觉得让宛轻歌参与查案是非常明智的选择,说的话很有条理,很准确,按照她的思路去查,果然事半功倍,不到一天时间就查出了死者身份,并且找到了案发现场。

    宛轻歌说:“郑大人叫我轻歌就好,往后或许还有许多照面的机会,就不必如此生疏了。”

    “嗯,也是。”郑合民说:“那我们就开始吧?”

    她问:“杀人现场在哪里?”

    查案子,永远都是先找第一案发现场,从而根据环境,以及尸检判断死亡时间,继而推测出死者是怎么死的。

    官差分守在院子各处,众人来到一间存放干柴的储存间。

    进门可见,柴房里的柴散落一地,靠右的墙壁上有一滩血,从墙面高约五尺之处集中喷溅往下流,血迹已干,呈红黑色,有些苍蝇围绕,怎么也赶不走。

    轻歌走近了看,这里的墙是泥砖堆砌的,是民间造墙常用的方式,顶顶大块的垒趸砖,所以墙是有缝隙的。其中那干了的血渍喷溅中心点这一处墙有些磨粉,像是被什么薄薄的东西嵌入摩擦而成的痕迹,痕迹很新,绝对是最近才弄的,若是没猜错的话,知道这处的痕迹是如何造成的,就能知道凶手杀人的方式。

    所以,在此提出第一个问题:凶手在这处杀人,是怎么杀的?因何而杀?

    郑合民皱了皱眉道:“这儿怎么这么乱呢?轻歌,你看出什么蛛丝马迹了吗?”

    “还不好说。”轻歌说道:“先把管事的叫来,我有话问他。”

    郑合民向外面喊了一嗓子,吩咐道:“来呀,把人给我带来!”

    “出去说。”宛轻歌率先走出了柴房。

    董懂带了人过来。

    此人是个矮子,身长不过五尺,面容干净,身穿九品司务制服。

    “你就是管事的?”宛轻歌问道。

    他答道:“回大人,我就是郊岭一号瓷窑的司务吴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