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事后
杨林渐渐转醒，耳边传来院外阵阵交谈声，杨守震的声音夹杂其中。
“父亲？父亲，他果然还活着，我成功了！”
那镜中人所言非虚，他心中一松，按下激动，目光渐渐适应后，斜看到一位丫鬟的背影，似乎收拾桌上饮具，闻着味道，猜测为温神补气的药物。
此时肚子咕咕作响，浑身没有力气，想来昏迷这阵子，除了汤药、稀食，并未有其他下肚，可是苦了五脏庙。
脑中存储一段段回忆，就彷如不久前梦幻般真实的经历，有这方世界中的少年，也有梦中那位饱含学识的历史精英。
两种人生轨迹重叠，融合，杨林是重生二十年的杨家子，也是梦中异界的华夏人。
“这位小姐姐，我父亲可在房外？”
声音沙哑，有些虚弱，杨林挣扎着问道。
“呀！”那丫鬟惊喜叫道：“公子醒了，公子醒了！”托起莲花裙，蹦跳着跑了出去。
院外一阵嘈杂。
“大侄子！两天了，总算醒了。”田峰风风火火当先冲了进来，其后刘虎、于奎，几个小辈，估计是刘虎家人，相继涌入，杨守震则是最后沉稳的迈步进屋，眼中饱含关切，却不显露，冲着杨林点头。
“无事就好，林儿，你这方修养几日，恢复些就与我回家，莫让你母亲担忧。”杨守震坐在床头，掖掖被角，点头道。
他新晋突破，体内大药燃尽反哺，伤势好的最快，此时已经无恙。
于奎也是点头，称赞一句：“了不起！”
“好小子，生生死死，这都过来，将来保不齐又是一位举人。”刘虎拄着拐，嘿嘿笑道，说完还冲着身后小辈笑骂：“赶紧来看看你们林哥哥，好好学学，这可是和你们老爹同生死的人物。”
一位十三四的少女，有些微胖，脸颊透着嫣红，身着粉色花裙，巧手牵着两个虎头虎脑，垂髫的男孩，靠近床前，言语有些羞赧：“林弟弟，姐姐名为刘烟烟，这两位是我家弟弟，朝儿，阳儿，赶紧给你们哥哥行礼。”
“俺不！”个子稍高的男孩，噘嘴嚷道：“他占了俺的大床，这两天俺都和哥哥挤在一起，不爽利，凭啥给他行礼。”
“就是，天天睡觉，弟弟口水流了俺一身，都怪这人，该他跟俺道歉，”另一位小胖墩很是同意。
哥俩来回数落杨林的不是，可把杨守震，田峰弄得哭笑不得，杨林也是回过味，这是刘府刘虎家中，这房间精致贵气，原来是刘府大少爷的卧室。
“反了！”刘虎拉出马脸，气的单腿直跳，向屋外一喊：“王老婆子，把这俩不知好歹的狗东西拉下去，给我往死里打！”
外间冲来一位锦衣富贵相的半老徐娘，手脚有些粗糙，却是刘家大妇，笑着和杨守震、田峰等人招呼一声，对杨林道：“林哥儿好好休息，我家这小豚不知礼数，却是见笑了，这就收拾，使劲收拾。”
话音一落，两手各自拎起两兄弟的耳朵，就往屋外拽，刘朝、刘阳兄弟疼的哭叫。
“娘亲，俺再也不敢了！”
“都是弟弟撺掇的，他最坏，轻点，要坏了。”
杨林苦笑，心中急转，此时刚刚醒来，必须抓紧弥补先前行事漏洞，刚刚已经想好一番理由，但是却有些牵强。
他喝了一口热水，嗓子感觉好些，对着杨守震说道：“父亲，那小鼓有些古怪，当时瘴气一起，那鼓中传来阵阵阴冷。”
“却是为父走眼，那小鼓为妖鬼所附，未曾激发，除非用灵眼查看，不然分辨不出的，不想这般巧合，受邪灵所激，小鼓有所反应也为正常。”杨守震笑着，摸摸儿子头发，幸运的是小鼓和邪灵，都在同一时间爆发。
“那两件法器？”看着儿子有些憔悴的面孔，他斟酌词语，问道：“烛台法器，黄道长与你细说来历否？”
“未曾，我昏迷前，见得急切，我力气微薄，别无他法，曾见那烛针寒芒带血痂，联想底部字迹，只能死中求活，舍命一试了。”杨林含糊回过。
前世中，黄老道能糊弄过那位朝廷的白浪候，想必父亲即便去询问，也是无妨的，黄老道必有解释。
“嗯，”杨守震还要关怀几句，见杨林有些乏累，便和众人出房。
杨林适应片刻，整理脑中记忆碎片，念头纷杂。
......
县衙后宅，官员公制住所中。
“县尊！不能犹豫了！吕主簿，冯县丞，曹县尉三位，这两日不见上衙，必是在与那杨举人联络。”
这位幕僚急的脑门冒汗，手中折扇连续敲了几下桌子，起身道：“今时不同往日，县衙中出了这等大事，在籍官吏、在押嫌犯、罪人死亡二十余人，这怎么压的下去？被刺史府知道，大人丢官都是小事，极有可能下语文最啊。”
“不错！”刘牢舟捋下胡子，品品桌上清茶，咂嘴摇头道：“大人还在犹豫？已经两日，先机已失！再不决断，恐有大祸矣！”
陶如戚如今头发半白，两日间心力憔悴，看上去苍老了七八岁，此时再听劝告，依旧彷徨，犹豫道：“要不再向州城那边使使劲？砸他五千两，马长史路子已死，要不去拜访沈司马？师爷再想想，这可是八千两官银啊！”
刘牢舟摇头，他作为平水师爷，虽然当初文举落第，但操守还是有的。
唐制府库管理极为严格，想要挪用库银根本不可能，先不说库银剩余多少，连吕主簿那关就过不去，人家可是盯着县令大位的，这笔钱如今就只能从陶如戚的小金库来出。
“大人！”刘牢舟组织说词，斟酌道：“主簿与县丞，必然已经上禀刺史府，这等大事，失去先机，涉及县尊大位，已不再金钱范围之内，不可在压，索性不如做大！”
“还做大？刘师爷，有何妙策，速速道来。”陶如戚眉头紧皱。
“户房刘录事，当时就在大堂，今日我去见过他，”刘牢舟眯起眼睛，胸有成竹道：“他又叙述一番当时情形，紧迫时刻，那杨举人曾言‘超脱气血’，‘踏入仙道’等等，种种迹象看来，杨举人可能突破了气血境界。”
“这、这不太可能吧？他才多大？”那位幕僚有些吃惊。
“有什么不可能？前衙毁坏程度，你我都见了。”刘牢舟此刻反而更加坚定，“有哪位气血举人能有如此声势？那县尉曹随，和于官人是姻亲，此时就在刘家，已经住了两日，他必然是得了准确消息的。”
他站起身，踱步分析：“能由侠者位才能解决的事情，本就已经超出我等掌控，这非调度之罪啊，刺史那边也能说得过去，我们必须将事情大大宣扬。”
幕僚也是反应过来，续道：“不错，那邪祟我等描述的越强大，反而于我等有利，能铲除这等威胁，大人于孟园统筹全局，功大于过，只要杨举人配合，此事必成！”
“可，可那是八千两啊！”陶如戚虽然有些认同，但毕竟这可是他的银子，辛苦十几年，为他人做嫁衣。
“大人，想的浅了，”刘牢舟毫不客气，笑道：“杨举人如果真的突破气血，等朝廷降下爵位，是必然被调往州城的，只要我等与他有这份患难之谊，大人这位子便稳了。”
“可是，”陶如戚有些为难。
“大人，不能在犹豫了。”那位幕僚都急了，两天不上门去拜访，此时还犹豫不决，这不是瞎子上称，不知轻重吗。
陶如戚见幕僚和刘师爷极力规劝，讪讪的将孟园算计杨守震等人的事说了。
“哎呦！大人糊涂啊！”幕僚急的跺脚。
“无妨，”刘牢舟倒是有些把握，笑道：“杨举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直说此事，可见在他心中，这钱财，是重于大人的颜面的，大人再多加些银子，以示诚意。”
“还要加？”陶如戚一拍脑门，痛苦问道。
“加！不然大人极有可能下狱。”
“加多少？三百两？”陶如戚思量一番，说出一个他都感觉不好意思的数字。
“县尊大人马上筹钱，立刻去拜访，算上八千两酬劳，就直接一万两整吧。”
陶如戚看到了刘牢舟狰狞的笑容，不由眼前一黑。
“父亲？父亲，他果然还活着，我成功了！”
那镜中人所言非虚，他心中一松，按下激动，目光渐渐适应后，斜看到一位丫鬟的背影，似乎收拾桌上饮具，闻着味道，猜测为温神补气的药物。
此时肚子咕咕作响，浑身没有力气，想来昏迷这阵子，除了汤药、稀食，并未有其他下肚，可是苦了五脏庙。
脑中存储一段段回忆，就彷如不久前梦幻般真实的经历，有这方世界中的少年，也有梦中那位饱含学识的历史精英。
两种人生轨迹重叠，融合，杨林是重生二十年的杨家子，也是梦中异界的华夏人。
“这位小姐姐，我父亲可在房外？”
声音沙哑，有些虚弱，杨林挣扎着问道。
“呀！”那丫鬟惊喜叫道：“公子醒了，公子醒了！”托起莲花裙，蹦跳着跑了出去。
院外一阵嘈杂。
“大侄子！两天了，总算醒了。”田峰风风火火当先冲了进来，其后刘虎、于奎，几个小辈，估计是刘虎家人，相继涌入，杨守震则是最后沉稳的迈步进屋，眼中饱含关切，却不显露，冲着杨林点头。
“无事就好，林儿，你这方修养几日，恢复些就与我回家，莫让你母亲担忧。”杨守震坐在床头，掖掖被角，点头道。
他新晋突破，体内大药燃尽反哺，伤势好的最快，此时已经无恙。
于奎也是点头，称赞一句：“了不起！”
“好小子，生生死死，这都过来，将来保不齐又是一位举人。”刘虎拄着拐，嘿嘿笑道，说完还冲着身后小辈笑骂：“赶紧来看看你们林哥哥，好好学学，这可是和你们老爹同生死的人物。”
一位十三四的少女，有些微胖，脸颊透着嫣红，身着粉色花裙，巧手牵着两个虎头虎脑，垂髫的男孩，靠近床前，言语有些羞赧：“林弟弟，姐姐名为刘烟烟，这两位是我家弟弟，朝儿，阳儿，赶紧给你们哥哥行礼。”
“俺不！”个子稍高的男孩，噘嘴嚷道：“他占了俺的大床，这两天俺都和哥哥挤在一起，不爽利，凭啥给他行礼。”
“就是，天天睡觉，弟弟口水流了俺一身，都怪这人，该他跟俺道歉，”另一位小胖墩很是同意。
哥俩来回数落杨林的不是，可把杨守震，田峰弄得哭笑不得，杨林也是回过味，这是刘府刘虎家中，这房间精致贵气，原来是刘府大少爷的卧室。
“反了！”刘虎拉出马脸，气的单腿直跳，向屋外一喊：“王老婆子，把这俩不知好歹的狗东西拉下去，给我往死里打！”
外间冲来一位锦衣富贵相的半老徐娘，手脚有些粗糙，却是刘家大妇，笑着和杨守震、田峰等人招呼一声，对杨林道：“林哥儿好好休息，我家这小豚不知礼数，却是见笑了，这就收拾，使劲收拾。”
话音一落，两手各自拎起两兄弟的耳朵，就往屋外拽，刘朝、刘阳兄弟疼的哭叫。
“娘亲，俺再也不敢了！”
“都是弟弟撺掇的，他最坏，轻点，要坏了。”
杨林苦笑，心中急转，此时刚刚醒来，必须抓紧弥补先前行事漏洞，刚刚已经想好一番理由，但是却有些牵强。
他喝了一口热水，嗓子感觉好些，对着杨守震说道：“父亲，那小鼓有些古怪，当时瘴气一起，那鼓中传来阵阵阴冷。”
“却是为父走眼，那小鼓为妖鬼所附，未曾激发，除非用灵眼查看，不然分辨不出的，不想这般巧合，受邪灵所激，小鼓有所反应也为正常。”杨守震笑着，摸摸儿子头发，幸运的是小鼓和邪灵，都在同一时间爆发。
“那两件法器？”看着儿子有些憔悴的面孔，他斟酌词语，问道：“烛台法器，黄道长与你细说来历否？”
“未曾，我昏迷前，见得急切，我力气微薄，别无他法，曾见那烛针寒芒带血痂，联想底部字迹，只能死中求活，舍命一试了。”杨林含糊回过。
前世中，黄老道能糊弄过那位朝廷的白浪候，想必父亲即便去询问，也是无妨的，黄老道必有解释。
“嗯，”杨守震还要关怀几句，见杨林有些乏累，便和众人出房。
杨林适应片刻，整理脑中记忆碎片，念头纷杂。
......
县衙后宅，官员公制住所中。
“县尊！不能犹豫了！吕主簿，冯县丞，曹县尉三位，这两日不见上衙，必是在与那杨举人联络。”
这位幕僚急的脑门冒汗，手中折扇连续敲了几下桌子，起身道：“今时不同往日，县衙中出了这等大事，在籍官吏、在押嫌犯、罪人死亡二十余人，这怎么压的下去？被刺史府知道，大人丢官都是小事，极有可能下语文最啊。”
“不错！”刘牢舟捋下胡子，品品桌上清茶，咂嘴摇头道：“大人还在犹豫？已经两日，先机已失！再不决断，恐有大祸矣！”
陶如戚如今头发半白，两日间心力憔悴，看上去苍老了七八岁，此时再听劝告，依旧彷徨，犹豫道：“要不再向州城那边使使劲？砸他五千两，马长史路子已死，要不去拜访沈司马？师爷再想想，这可是八千两官银啊！”
刘牢舟摇头，他作为平水师爷，虽然当初文举落第，但操守还是有的。
唐制府库管理极为严格，想要挪用库银根本不可能，先不说库银剩余多少，连吕主簿那关就过不去，人家可是盯着县令大位的，这笔钱如今就只能从陶如戚的小金库来出。
“大人！”刘牢舟组织说词，斟酌道：“主簿与县丞，必然已经上禀刺史府，这等大事，失去先机，涉及县尊大位，已不再金钱范围之内，不可在压，索性不如做大！”
“还做大？刘师爷，有何妙策，速速道来。”陶如戚眉头紧皱。
“户房刘录事，当时就在大堂，今日我去见过他，”刘牢舟眯起眼睛，胸有成竹道：“他又叙述一番当时情形，紧迫时刻，那杨举人曾言‘超脱气血’，‘踏入仙道’等等，种种迹象看来，杨举人可能突破了气血境界。”
“这、这不太可能吧？他才多大？”那位幕僚有些吃惊。
“有什么不可能？前衙毁坏程度，你我都见了。”刘牢舟此刻反而更加坚定，“有哪位气血举人能有如此声势？那县尉曹随，和于官人是姻亲，此时就在刘家，已经住了两日，他必然是得了准确消息的。”
他站起身，踱步分析：“能由侠者位才能解决的事情，本就已经超出我等掌控，这非调度之罪啊，刺史那边也能说得过去，我们必须将事情大大宣扬。”
幕僚也是反应过来，续道：“不错，那邪祟我等描述的越强大，反而于我等有利，能铲除这等威胁，大人于孟园统筹全局，功大于过，只要杨举人配合，此事必成！”
“可，可那是八千两啊！”陶如戚虽然有些认同，但毕竟这可是他的银子，辛苦十几年，为他人做嫁衣。
“大人，想的浅了，”刘牢舟毫不客气，笑道：“杨举人如果真的突破气血，等朝廷降下爵位，是必然被调往州城的，只要我等与他有这份患难之谊，大人这位子便稳了。”
“可是，”陶如戚有些为难。
“大人，不能在犹豫了。”那位幕僚都急了，两天不上门去拜访，此时还犹豫不决，这不是瞎子上称，不知轻重吗。
陶如戚见幕僚和刘师爷极力规劝，讪讪的将孟园算计杨守震等人的事说了。
“哎呦！大人糊涂啊！”幕僚急的跺脚。
“无妨，”刘牢舟倒是有些把握，笑道：“杨举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直说此事，可见在他心中，这钱财，是重于大人的颜面的，大人再多加些银子，以示诚意。”
“还要加？”陶如戚一拍脑门，痛苦问道。
“加！不然大人极有可能下狱。”
“加多少？三百两？”陶如戚思量一番，说出一个他都感觉不好意思的数字。
“县尊大人马上筹钱，立刻去拜访，算上八千两酬劳，就直接一万两整吧。”
陶如戚看到了刘牢舟狰狞的笑容，不由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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