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支持谁
过得一日，杨林身体渐好，拄着拐杖，借着在刘府来回溜达之时，问过几个丫鬟，仆役衙门事情后续。
沈天一等小辈，已经停止游学，各自回家，此番平水大事，影响剧烈，像王习、杨真真等，那是无颜再见，而有了脸面的乔玉燕、房玉书等，则是急急回家禀报内情，希望争取利益最大化。
这里就得说沈天一，当天就告辞，乘坐快马，日夜赶回家中，甘州再出一位点灵，这甘州局势即将大变，家中需要早做准备。
高伤则是与沈天一一道，此番没有斩煞，养煞法未成，他着急武举，见杨守震等人安全，杨家弟弟无恙，也是急急进州城去寻其他门路，毕竟他还有几个叔叔在州城当差。
张家被封，全家下狱，县衙办公之处全部封锁修葺，与县衙相连的公宅只能走后门进出，那陶镇台也是如约，当天就从后门进了公宅住宿，与家小团聚。
一切当真是变了，前世平水城近千人遭难，这陶如戚直接被锁拿去了奉节府，被节度使砍了脑袋，全家充军。
县下主簿、县丞等等官吏，统统治罪，无一幸免。
而此时，杨林却在刘家花园外听到一番对话。
“老六，你怎么说？”杨守震声音传出，丝毫不避讳外人听去，他这个阶段，在平水已经无那必要。
“杨哥，你是咱们拿头的，我们几个都听你的。”田峰大大咧咧，杨林园门望去，他手上还包着厚厚的绷带。
“我寻思，此番陶如戚必然被治罪，吕主簿，冯县丞，两人合计拿了一万八千两，希望咱们将事情严重性压的低些，毕竟这邪灵属涉及前朝，怕上面深挖，撤出萝卜带出泥，牵连太广了。”
刘虎瘸腿分析，言罢对着于奎歉然一笑，另道：“当然，咱们也得考虑二奎兄弟，曹随毕竟是你姐夫，又是县尉之职，此番县衙大案，他干系太大，不好脱身。”
于奎低头，抱胸沉声道：“那日性命都是杨哥哥挣得，我于奎此番听杨哥哥，绝无二话。”
“父亲”杨林高声招呼，拄着拐杖走进花园。
“小麒麟来了，”刘虎见于奎沉闷，便笑着缓和气氛，打趣道：“这咋和俺一个德行了？”
杨林撇嘴，那能一样？我这脚即便被烛针扎个窟窿，最多八九日就行走无恙，刘仙长你这腿，是少时被打的吧，根儿都落下了。
“林儿，恢复如何？”杨守震坐在石凳上，招呼儿子上前问道。
“身体无碍，除了腿脚，基本是好了。”杨林当日除了烛针刺脚，也就精神损耗的严重，他本就年少，恢复的快些。
“瘸子，晚间做些补气的肉食，分量大些。”杨守震吩咐刘虎一声，转头看看杨林，笑道：“你个小子，来说说当日，怎的就知道张含烟发钗异状？”
杨林早就等着这段结尾问询，语言早已组装完毕。
“父亲可能想过那段戏曲声，”当下便把‘黄爷爷冤死风荡桥’‘遗腹女空门避祸’，‘小尼姑思春’简单介绍一番。
“那日当我思量之时，听到衙内传来苍老戏曲声，算是‘老妇被弃怨天人’，而且这段中听到了‘千目果’几个字，”杨林分析。
“对，我也听得，回想事发前一日，大侄子所说千目雀遗种，其中莫非有所关联，”田峰急急问道。
杨林一笑：“不错，从打听张含烟捕蛇杀蛇，我就上了心思，不过邪灵诡异莫测，不知载物，无法锚定其所在。”
“嗯，”杨守镇有些认同，他当日也分析过这些曲目，只不过先前已经归类妖鬼属、孽障妖类，路有些偏了。
“我们可做猜想，前朝黄须驼，受朝廷猜忌，被数道金牌召回京师，他的坐骑可能是为了他好，途中作乱，逼他造逆，结果被他斩杀，但大错已成，韬略公还是身死了。”
杨林有些可惜这位老英雄，文韬武略，惊骇世俗，世间史上诸国，唯独前汉，以强亡。
“可能他的后代，姑且猜测有一孕妇，奔波生活，避入空门，她身上必然是有韬略公遗物的，其中可能就是那‘千目果’，”杨林继续猜测。
“这妇人产下一女，长大后厌倦枯灯古佛，下山还俗成亲，这千目果就顺着血脉传了下来。”
田峰急急打断，哈哈大笑：“我来我来！想必这就是张家先祖吧，这千目雀遗种代代相传，到此时，不知怎么的觉醒，炼化张含烟的灵魂，开始作乱了吧？”
“田叔叔，你这故事八九不离十，不过不够精彩，我猜可能是她前夫身为捕蛇官，家中搜集蛇胆、蛇材，而千目雀幼种，本就寄蛇而生，这才刺激了它的爆发。那位捕蛇官之死想必也与这邪灵有些关系，但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好了好了，当事者身亡，如今也只能猜测，估计州城巡察使也快到了，咱们就这么报上去。”刘虎笑着摆手道。
田峰收起笑容，对杨守震使了颜色，问道：“杨哥，那咱们是报妖鬼属、还是邪灵属？”
来了，杨林精神一震，这番争利，必须最大化，这是家里起步阶段，后续诸多事宜，根基就在此时。
报妖鬼属，则属于较轻的邪祟作乱，能闹成这么大，伤亡如此之重，县令、县尉，必然干系重大，属于失职失察。
报邪灵属，则超出县级能力控制，这等损失，情有可原，甚至牵扯出前朝旧事，操作一番，也是有希望上达天听，这里就有无限可能了。
“父亲，不知各方都开出何等好处？”杨林颇为直接，开口就问。
不知不觉，他渐渐得到价位大人认可，逐渐建立形象，此时发问，也不见得突兀了。
杨守震喜欢这样干脆，拖泥带水，那是妇人之事，他叙述一番这几日见客，及托话的内容。
主簿吕焕，县丞冯一鸣，两人被陶如戚压制已久，此番想要趁势翻盘，州城那边也在走关系，希望巡察使来时，直接拿掉陶县令，下狱治罪。
两人合计出资一万八千两官银，附加八品开光法器一件，希望上报妖鬼属。
县尉曹随，于奎的姐夫，出资四千两，希望上报邪灵属，顺带上报与杨守震等人协作之功。
陶如戚，身价骤降，之前运作刺史之位，加上这次前期州城马家赔礼，干进去五千两，昨日拜帖，师爷刘牢舟出价一万两官银，要求上报邪灵属，并且加报妖鬼属，希望坐拥运筹之功。
可看做两方，刘主簿、冯县丞一方，陶如戚、曹县尉一方，但陶如戚和曹随也有矛盾。
比如总捕头梁久，体制上归曹随直属，但前几日看他鞍前马后为陶如戚效力，可知这陶老爷手伸得很长，权力放的太少，基本把曹随架空了。
杨林思忖片刻，断然道：“父亲，拿那一万两，支持陶如戚。”
沈天一等小辈，已经停止游学，各自回家，此番平水大事，影响剧烈，像王习、杨真真等，那是无颜再见，而有了脸面的乔玉燕、房玉书等，则是急急回家禀报内情，希望争取利益最大化。
这里就得说沈天一，当天就告辞，乘坐快马，日夜赶回家中，甘州再出一位点灵，这甘州局势即将大变，家中需要早做准备。
高伤则是与沈天一一道，此番没有斩煞，养煞法未成，他着急武举，见杨守震等人安全，杨家弟弟无恙，也是急急进州城去寻其他门路，毕竟他还有几个叔叔在州城当差。
张家被封，全家下狱，县衙办公之处全部封锁修葺，与县衙相连的公宅只能走后门进出，那陶镇台也是如约，当天就从后门进了公宅住宿，与家小团聚。
一切当真是变了，前世平水城近千人遭难，这陶如戚直接被锁拿去了奉节府，被节度使砍了脑袋，全家充军。
县下主簿、县丞等等官吏，统统治罪，无一幸免。
而此时，杨林却在刘家花园外听到一番对话。
“老六，你怎么说？”杨守震声音传出，丝毫不避讳外人听去，他这个阶段，在平水已经无那必要。
“杨哥，你是咱们拿头的，我们几个都听你的。”田峰大大咧咧，杨林园门望去，他手上还包着厚厚的绷带。
“我寻思，此番陶如戚必然被治罪，吕主簿，冯县丞，两人合计拿了一万八千两，希望咱们将事情严重性压的低些，毕竟这邪灵属涉及前朝，怕上面深挖，撤出萝卜带出泥，牵连太广了。”
刘虎瘸腿分析，言罢对着于奎歉然一笑，另道：“当然，咱们也得考虑二奎兄弟，曹随毕竟是你姐夫，又是县尉之职，此番县衙大案，他干系太大，不好脱身。”
于奎低头，抱胸沉声道：“那日性命都是杨哥哥挣得，我于奎此番听杨哥哥，绝无二话。”
“父亲”杨林高声招呼，拄着拐杖走进花园。
“小麒麟来了，”刘虎见于奎沉闷，便笑着缓和气氛，打趣道：“这咋和俺一个德行了？”
杨林撇嘴，那能一样？我这脚即便被烛针扎个窟窿，最多八九日就行走无恙，刘仙长你这腿，是少时被打的吧，根儿都落下了。
“林儿，恢复如何？”杨守震坐在石凳上，招呼儿子上前问道。
“身体无碍，除了腿脚，基本是好了。”杨林当日除了烛针刺脚，也就精神损耗的严重，他本就年少，恢复的快些。
“瘸子，晚间做些补气的肉食，分量大些。”杨守震吩咐刘虎一声，转头看看杨林，笑道：“你个小子，来说说当日，怎的就知道张含烟发钗异状？”
杨林早就等着这段结尾问询，语言早已组装完毕。
“父亲可能想过那段戏曲声，”当下便把‘黄爷爷冤死风荡桥’‘遗腹女空门避祸’，‘小尼姑思春’简单介绍一番。
“那日当我思量之时，听到衙内传来苍老戏曲声，算是‘老妇被弃怨天人’，而且这段中听到了‘千目果’几个字，”杨林分析。
“对，我也听得，回想事发前一日，大侄子所说千目雀遗种，其中莫非有所关联，”田峰急急问道。
杨林一笑：“不错，从打听张含烟捕蛇杀蛇，我就上了心思，不过邪灵诡异莫测，不知载物，无法锚定其所在。”
“嗯，”杨守镇有些认同，他当日也分析过这些曲目，只不过先前已经归类妖鬼属、孽障妖类，路有些偏了。
“我们可做猜想，前朝黄须驼，受朝廷猜忌，被数道金牌召回京师，他的坐骑可能是为了他好，途中作乱，逼他造逆，结果被他斩杀，但大错已成，韬略公还是身死了。”
杨林有些可惜这位老英雄，文韬武略，惊骇世俗，世间史上诸国，唯独前汉，以强亡。
“可能他的后代，姑且猜测有一孕妇，奔波生活，避入空门，她身上必然是有韬略公遗物的，其中可能就是那‘千目果’，”杨林继续猜测。
“这妇人产下一女，长大后厌倦枯灯古佛，下山还俗成亲，这千目果就顺着血脉传了下来。”
田峰急急打断，哈哈大笑：“我来我来！想必这就是张家先祖吧，这千目雀遗种代代相传，到此时，不知怎么的觉醒，炼化张含烟的灵魂，开始作乱了吧？”
“田叔叔，你这故事八九不离十，不过不够精彩，我猜可能是她前夫身为捕蛇官，家中搜集蛇胆、蛇材，而千目雀幼种，本就寄蛇而生，这才刺激了它的爆发。那位捕蛇官之死想必也与这邪灵有些关系，但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好了好了，当事者身亡，如今也只能猜测，估计州城巡察使也快到了，咱们就这么报上去。”刘虎笑着摆手道。
田峰收起笑容，对杨守震使了颜色，问道：“杨哥，那咱们是报妖鬼属、还是邪灵属？”
来了，杨林精神一震，这番争利，必须最大化，这是家里起步阶段，后续诸多事宜，根基就在此时。
报妖鬼属，则属于较轻的邪祟作乱，能闹成这么大，伤亡如此之重，县令、县尉，必然干系重大，属于失职失察。
报邪灵属，则超出县级能力控制，这等损失，情有可原，甚至牵扯出前朝旧事，操作一番，也是有希望上达天听，这里就有无限可能了。
“父亲，不知各方都开出何等好处？”杨林颇为直接，开口就问。
不知不觉，他渐渐得到价位大人认可，逐渐建立形象，此时发问，也不见得突兀了。
杨守震喜欢这样干脆，拖泥带水，那是妇人之事，他叙述一番这几日见客，及托话的内容。
主簿吕焕，县丞冯一鸣，两人被陶如戚压制已久，此番想要趁势翻盘，州城那边也在走关系，希望巡察使来时，直接拿掉陶县令，下狱治罪。
两人合计出资一万八千两官银，附加八品开光法器一件，希望上报妖鬼属。
县尉曹随，于奎的姐夫，出资四千两，希望上报邪灵属，顺带上报与杨守震等人协作之功。
陶如戚，身价骤降，之前运作刺史之位，加上这次前期州城马家赔礼，干进去五千两，昨日拜帖，师爷刘牢舟出价一万两官银，要求上报邪灵属，并且加报妖鬼属，希望坐拥运筹之功。
可看做两方，刘主簿、冯县丞一方，陶如戚、曹县尉一方，但陶如戚和曹随也有矛盾。
比如总捕头梁久，体制上归曹随直属，但前几日看他鞍前马后为陶如戚效力，可知这陶老爷手伸得很长，权力放的太少，基本把曹随架空了。
杨林思忖片刻，断然道：“父亲，拿那一万两，支持陶如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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