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燃烧的剑
“断……断了……”
“是啊，断了。”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
刚才就已经被自燃的小偷吓得魂不守舍的日本少女，在注意到断成两截的刀刃之后，瞬间瘫坐在了地上；失魂落魄的她，手还颤颤巍巍地伸向断刀，若非延森反应够快，怕是在接触到刀刃的那一刻，她的手也会燃烧起来吧。
“你疯了？你没看见那个小偷是怎么死的吗？”
“可、可是，那个是我，是我妈妈交给我的宝物，如果没有它……“
“如果没有它的话，你妈妈会很伤心，还是会很生气？”
延森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如果没有你的话，你妈妈会更伤心；如果她知道你因为办了这样的傻事而丢了命，她也会更生气。”
*
“呜……”
虽然还在啜泣着，少女还是很识趣地缩回了手。
“主要是，这个对于我妈妈来说真的很重要啦，这是在她很小的时候，我外公最后一次上战场之前把自己的枪留给了她，叮嘱她以后把枪熔化之后重新打造成刀，然后他就战死了……我从来没见过我外公，但我知道，我妈妈每逢祭典，都要很隆重地拜祭这把刀，所以，它确实对于我妈妈很重要就是了……”
“……你说了这么多我也能理解，但是，这把刀对于你妈妈那么重要，你怎么还带着它来到这里了？我看你也不是欧洲人啊，莫非你妈妈和你一起来阿姆斯特丹了？”
“没有，我是日本人……我妈妈现在也还在日本，我是，是偷偷把这把刀拿出来的——”
“……你之前不还说这把刀对于你妈妈来说有多么多么重要么，结果现在你告诉我，这是你偷偷拿出来的……”
“因为，因为我自己一个人离家的话，唯一能使用的防身武器就只有它了，薙刀和太刀太长，火枪使用次数又有限，匕首又太短，所以……”
“所以你就把你外公留下的遗物，你妈妈最为珍视的宝物偷偷带出来了。”
怎么说呢，一开始被异国他乡的少女拉过来追小偷这件事情本身就已经非常非常无厘头了，结果出现的谜之自燃事件和紧接着少女天马行空的发言，让荷兰少年更加迷惑了。他现在在想要不要在这一系列事情结束之后去教会驱魔一下，不然这接二连三发生的怪事，很难让人不怀疑自己是被邪灵附身了。
“不对，比起这个，‘日本’什么的，我只在传说中听说过啊……你为什么要来荷兰啊？”
“因为现在从日本出发，除了明国和朝鲜之外，只能来荷兰了嘛。”
“呃……我的意思是说，看你的样子也不像什么逃难的穷苦人家，为什么要离开日本啊。”
“就是因为想来嘛……那个，好奇？”
“……”
该说这就是有钱人家孩子的烦恼么，延森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种发言了：就仅仅是因为闲的没事，或者说好奇，总之差不多的原因，就一个人跑到世界的另一头，完全陌生的地方……这种事情绝对比大部分作家所能编出来的故事还要离谱吧。
“那现在呢，你打算回去么？带着断了的刀回去？”
“嗯……但是，但是……其实日本现在是不许本土的人离开的，所以我其实也回不去……”
“我该说什么呢……”
怎么说呢，这估计就是所谓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吧。
从小就没有过母爱，之后又失去了父亲的荷兰少年，确实不知道此时此刻该说些什么好……就算是以自己的个人感受来教育对方一番，好像也不太合适——毕竟对方成长的家庭环境完全不一样，所以就算自己说了，她也不会理解吧。
“算了，既然回去很难，现在你就去找个地方把断刀重铸了吧，反正之后的事情就和我没关——”
*
“等、请您等一下！”
“又怎么了？”
“您，您是铁匠，对、对吧？也就是说，您可以帮我重铸这把刀，对吧！”
“我什么时候——”
刚想用“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来抵赖，延森就想起来了，自己刚才好像是说过“平时带着铁匠锤”之类的话……真是祸从口出，这种能够让持有者自燃的刀可是太邪门了，他压根就不想多接触相关的事情哪怕一分一秒，结果现在怕是又要被赖上了。
“——好吧，我确实是说过，但这和我也没什么关系吧？我都已经帮了你的忙了，帮你追到了偷走刀的小偷，之后的事情我也没有义务……”
“求求您了！我在这里也人生地不熟，找不到其他可以帮忙的人……您既然是铁匠，一定有办法能够帮我重铸它的，对吧？我、我一定会记住这个人情的，以后您提出什么要求都可以，哪怕说是让我用一辈子来偿还都可以！”
“不，用一辈子来偿还这种话，还是算了吧……”
“真的，真的多谢您了！”
“唉……”
对于十几年都在铁匠铺里度过，除了市场上卖东西的人之外没有接触过女性的少年来说，这次他绝对算是被“治”了——若是让他把从异国他乡来到荷兰还回不去的，无依无靠的少女扔在街上自生自灭，无论是从道德上还是个人感情上，他都不能接受。
“走吧，跟我去我家的铁匠铺吧。”
“谢，谢谢您了！”
听到延森的“走吧”，少女突然一个东方式的深鞠躬，把他给吓了一跳。
“……不用这样吧？”
“因，因为我的确非常感谢您呀，但我现在也没有其他表达谢意的办法……”
少女直起了身子，但不知是因为羞涩还是出于感谢，仍然微微颔首，脸颊也红红的。
“……那，那个，对不起，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呢，请问——”
“延森，我叫延森，你呢？”
“我叫羽月（Hazuki）……多谢您了，延森先生！我以后一定会报答您的恩德的！”
“嗯嗯，羽月……不对，怎么又是恩德这种词啊，这一路上我听到的感谢的话语的分量，足够把我压进地狱去了……”
面对无休止的感谢，延森现在也只能哀叹起来了。
看来自己，真的是惹上了一个非常大的麻烦啊。
“是啊，断了。”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
刚才就已经被自燃的小偷吓得魂不守舍的日本少女，在注意到断成两截的刀刃之后，瞬间瘫坐在了地上；失魂落魄的她，手还颤颤巍巍地伸向断刀，若非延森反应够快，怕是在接触到刀刃的那一刻，她的手也会燃烧起来吧。
“你疯了？你没看见那个小偷是怎么死的吗？”
“可、可是，那个是我，是我妈妈交给我的宝物，如果没有它……“
“如果没有它的话，你妈妈会很伤心，还是会很生气？”
延森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如果没有你的话，你妈妈会更伤心；如果她知道你因为办了这样的傻事而丢了命，她也会更生气。”
*
“呜……”
虽然还在啜泣着，少女还是很识趣地缩回了手。
“主要是，这个对于我妈妈来说真的很重要啦，这是在她很小的时候，我外公最后一次上战场之前把自己的枪留给了她，叮嘱她以后把枪熔化之后重新打造成刀，然后他就战死了……我从来没见过我外公，但我知道，我妈妈每逢祭典，都要很隆重地拜祭这把刀，所以，它确实对于我妈妈很重要就是了……”
“……你说了这么多我也能理解，但是，这把刀对于你妈妈那么重要，你怎么还带着它来到这里了？我看你也不是欧洲人啊，莫非你妈妈和你一起来阿姆斯特丹了？”
“没有，我是日本人……我妈妈现在也还在日本，我是，是偷偷把这把刀拿出来的——”
“……你之前不还说这把刀对于你妈妈来说有多么多么重要么，结果现在你告诉我，这是你偷偷拿出来的……”
“因为，因为我自己一个人离家的话，唯一能使用的防身武器就只有它了，薙刀和太刀太长，火枪使用次数又有限，匕首又太短，所以……”
“所以你就把你外公留下的遗物，你妈妈最为珍视的宝物偷偷带出来了。”
怎么说呢，一开始被异国他乡的少女拉过来追小偷这件事情本身就已经非常非常无厘头了，结果出现的谜之自燃事件和紧接着少女天马行空的发言，让荷兰少年更加迷惑了。他现在在想要不要在这一系列事情结束之后去教会驱魔一下，不然这接二连三发生的怪事，很难让人不怀疑自己是被邪灵附身了。
“不对，比起这个，‘日本’什么的，我只在传说中听说过啊……你为什么要来荷兰啊？”
“因为现在从日本出发，除了明国和朝鲜之外，只能来荷兰了嘛。”
“呃……我的意思是说，看你的样子也不像什么逃难的穷苦人家，为什么要离开日本啊。”
“就是因为想来嘛……那个，好奇？”
“……”
该说这就是有钱人家孩子的烦恼么，延森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种发言了：就仅仅是因为闲的没事，或者说好奇，总之差不多的原因，就一个人跑到世界的另一头，完全陌生的地方……这种事情绝对比大部分作家所能编出来的故事还要离谱吧。
“那现在呢，你打算回去么？带着断了的刀回去？”
“嗯……但是，但是……其实日本现在是不许本土的人离开的，所以我其实也回不去……”
“我该说什么呢……”
怎么说呢，这估计就是所谓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吧。
从小就没有过母爱，之后又失去了父亲的荷兰少年，确实不知道此时此刻该说些什么好……就算是以自己的个人感受来教育对方一番，好像也不太合适——毕竟对方成长的家庭环境完全不一样，所以就算自己说了，她也不会理解吧。
“算了，既然回去很难，现在你就去找个地方把断刀重铸了吧，反正之后的事情就和我没关——”
*
“等、请您等一下！”
“又怎么了？”
“您，您是铁匠，对、对吧？也就是说，您可以帮我重铸这把刀，对吧！”
“我什么时候——”
刚想用“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来抵赖，延森就想起来了，自己刚才好像是说过“平时带着铁匠锤”之类的话……真是祸从口出，这种能够让持有者自燃的刀可是太邪门了，他压根就不想多接触相关的事情哪怕一分一秒，结果现在怕是又要被赖上了。
“——好吧，我确实是说过，但这和我也没什么关系吧？我都已经帮了你的忙了，帮你追到了偷走刀的小偷，之后的事情我也没有义务……”
“求求您了！我在这里也人生地不熟，找不到其他可以帮忙的人……您既然是铁匠，一定有办法能够帮我重铸它的，对吧？我、我一定会记住这个人情的，以后您提出什么要求都可以，哪怕说是让我用一辈子来偿还都可以！”
“不，用一辈子来偿还这种话，还是算了吧……”
“真的，真的多谢您了！”
“唉……”
对于十几年都在铁匠铺里度过，除了市场上卖东西的人之外没有接触过女性的少年来说，这次他绝对算是被“治”了——若是让他把从异国他乡来到荷兰还回不去的，无依无靠的少女扔在街上自生自灭，无论是从道德上还是个人感情上，他都不能接受。
“走吧，跟我去我家的铁匠铺吧。”
“谢，谢谢您了！”
听到延森的“走吧”，少女突然一个东方式的深鞠躬，把他给吓了一跳。
“……不用这样吧？”
“因，因为我的确非常感谢您呀，但我现在也没有其他表达谢意的办法……”
少女直起了身子，但不知是因为羞涩还是出于感谢，仍然微微颔首，脸颊也红红的。
“……那，那个，对不起，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呢，请问——”
“延森，我叫延森，你呢？”
“我叫羽月（Hazuki）……多谢您了，延森先生！我以后一定会报答您的恩德的！”
“嗯嗯，羽月……不对，怎么又是恩德这种词啊，这一路上我听到的感谢的话语的分量，足够把我压进地狱去了……”
面对无休止的感谢，延森现在也只能哀叹起来了。
看来自己，真的是惹上了一个非常大的麻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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