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旧剑新人
“这里，就是您的铁匠铺么？”
“嗯，是啊，是不是感觉很小啊？毕竟这里干活的人就我一个，所以肯定不会弄得太大。”
“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很好奇……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到过铁匠铺呢，刀剑、农具和其他的各种铁器，都是从这里生产出来的吗？”
“啊啊，真幸福啊，不用接触这一切的人……咳咳，是的，都是从这里生产出来的。”
走了十几分钟之后，两个人终于到了延森家的铁匠铺。
正如羽月所见，这是个并不大的铁匠铺：毫无疑问，这个地方并不是能够大量生产各种装备之处，仅仅是供应街坊邻居的生活所需的小铁匠铺罢了。不过，这里的一切仍然让日本的少女感到新奇，她没见过风箱和锻炉，也没见过生铁成型的沟槽，她虽然是贵族的后代，但在这样多的未知面前，她就像是一个第一次进城的乡下少女一样，除了微张着嘴轻声感叹之外，几乎做不出别的反应了。
“那……那个是什么？是剑吗？”
“啊，是的，而且很旧了——别碰它，万一被划个口子，八成会得破伤风。”
这看看那看看的羽月，不久便被墙角一柄锈迹斑斑的剑吸引了注意力——和羽月那把断了的刀一样，这把剑同样也是延森家里传下来的东西，只不过它……实在是太锈了，根本没办法用，而且没有上战场杀敌的必要的情况下，自然也用不上，所以就一直被遗忘在角落里。
以前，延森的父亲也和他说过，这把剑是某个传说中的大英雄留下的宝剑，只是延森一直觉得这种说法离谱到无意义：若是大英雄的剑，早就被留在哪个贵族的宫廷里或是哪个大教堂之中了，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小铁匠家收下来……因此，虽然没有把这个他心目中的“破伤风隐患”给扔掉，但延森也一直没有把它当回事。
“这个也是您的爸爸妈妈给您留下来的吗？”
“是……当然和你那把刀没法比，这玩意拿到当铺都当不了几个子，所以还是那句话，别碰它就成了。”
“好的……”
*
少年不由得叹了口气。
在父亲生前，这把剑几乎是他最喜欢夸耀的东西了，只要是铁匠铺来了顾客或者客人，他都要拉上对方，好好讲一讲这把剑的来历；每当这个时候，延森要么就会一个人到后面去工作，要么就会到外面去溜达溜达，总之不会留在原地听自己的父亲在那里唠唠叨叨，毕竟他一说到这把剑的话题，不聊上个一个小时都不会罢休，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跑去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呢……
当然了，偶然的一次机会，他还听到父亲说过，这把剑是斩杀过邪恶的巨龙的圣剑——这话扯淡到比大英雄的剑还要离谱，而且现实之中真的会有龙吗？《启示录》里面的确提到过，但反正延森从来没有见到过那玩意，甚至连形象相近的蜥蜴都没见过多少，最大的不超过十几公分……算了，还是把它当成传说，或者真的到了末日的时候才能看到的东西吧。
“话说你有没有饿？如果饿了的话，我拿点东西给你吃？”
“嗯嗯，那个，有、有一点……啊，但是麻烦的话就算了！”
“麻烦倒是不会有多麻烦，毕竟我几乎不会点火做饭，煤炭什么的能省一点就省一点。”
对于铁匠来说，煤炭是不可或缺，且消耗量巨大的物资，哪怕对于延森的这种小铁匠铺来说也是一样的。为此，如果能节省的话，那还是多省下一点比较好。
“喏，这是猪肉的肉干，刚才跑了那么久累了吧，吃一点补充体力吧。”
“那个、抱歉，我其实不太吃陆地上动物的肉……不，不过，谢谢您，我先吃一点就是了！”
“啊……算了，别勉强自己了，这里有面包。”
不，怎么会有不吃动物肉的人呢……
对于异国他乡文化丝毫不了解的延森，虽然重新拿出了面包，但心里确实有点犯嘀咕——铁匠可是消耗体力很高的职业，为此，他在家里储备的食物，基本上都是肉干这一类的，能够快速补充体力的食物，至于蔬菜水果之类的，他这里还真的几乎没有……
“你如果想要吃蔬菜的话，明天我去买吧，现在这里还真的没有什么蔬菜了，我还得去干活。”
“嗯嗯，感激不尽！”
*
眼看羽月吃起了面包，延森把断刀拿到了作坊里，内心有点犯起了嘀咕。
的确，他是一名铁匠，而且不是什么新人学徒工，是眼看着父亲工作了十年，又自己动手工作了好几年的熟练工，并且他也打造过刀剑之类的兵器，但是看这把刀的用料，明显是好钢啊……先不说材料的问题，这玩意让他这种普通人来重铸，真的可以么……
归根结底，不是金刚钻，不揽瓷器活，这件事让他碰上算是倒霉，但是又狠不下心拒绝羽月小姐进一步的要求，自己把断刃拿回来重铸，就可以说是自讨苦吃了。
嗯，怎么办呢……
愁眉苦脸的他，只好先把断刃投入炉中，尝试一下了。
“算了，反正这个活是她欠我的，我弄成什么样子，那个叫羽月的女生都不能怪我，应、应该吧……”
然后。
“卧槽！怎么回事啊！”
没过一会，铁水如同接触到了水一般，从炉中迸射出来；幸亏这时候延森正在一旁哼着小曲，没有守在炉边，不然他估计也要着火了。
这个时候，延森脑海中闪过了一条思绪——别忘了，就在不久之前，这把刀还曾经让它的持有者自燃起来呢，现在自己如此轻率地把它投入炉中，简直就是比自寻死路还要自寻死路嘛。
但，现在他非但不能跑回去做些什么，还只能撤回到门口：铁水的威力可不是吹出来的，自己贸然走进去的话，没准就没命了。
“可恶——啊，真的，怎么就这么不小心……”
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反常的是，铁水接触到地面后，并没有迅速凝固，而是保持着炽热而鲜红的状态，一路流到了墙角，流到了那把延森的父亲屡次夸耀的宝剑所在的地方；只见，剑上的铁锈就像是撞在悬崖峭壁上的浪花一样崩落成碎片，随即整把剑都像之前落入炉子的断刃一般，熔化在了铁水里面。
紧接着，就是一声巨响。
“嗯，是啊，是不是感觉很小啊？毕竟这里干活的人就我一个，所以肯定不会弄得太大。”
“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很好奇……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到过铁匠铺呢，刀剑、农具和其他的各种铁器，都是从这里生产出来的吗？”
“啊啊，真幸福啊，不用接触这一切的人……咳咳，是的，都是从这里生产出来的。”
走了十几分钟之后，两个人终于到了延森家的铁匠铺。
正如羽月所见，这是个并不大的铁匠铺：毫无疑问，这个地方并不是能够大量生产各种装备之处，仅仅是供应街坊邻居的生活所需的小铁匠铺罢了。不过，这里的一切仍然让日本的少女感到新奇，她没见过风箱和锻炉，也没见过生铁成型的沟槽，她虽然是贵族的后代，但在这样多的未知面前，她就像是一个第一次进城的乡下少女一样，除了微张着嘴轻声感叹之外，几乎做不出别的反应了。
“那……那个是什么？是剑吗？”
“啊，是的，而且很旧了——别碰它，万一被划个口子，八成会得破伤风。”
这看看那看看的羽月，不久便被墙角一柄锈迹斑斑的剑吸引了注意力——和羽月那把断了的刀一样，这把剑同样也是延森家里传下来的东西，只不过它……实在是太锈了，根本没办法用，而且没有上战场杀敌的必要的情况下，自然也用不上，所以就一直被遗忘在角落里。
以前，延森的父亲也和他说过，这把剑是某个传说中的大英雄留下的宝剑，只是延森一直觉得这种说法离谱到无意义：若是大英雄的剑，早就被留在哪个贵族的宫廷里或是哪个大教堂之中了，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小铁匠家收下来……因此，虽然没有把这个他心目中的“破伤风隐患”给扔掉，但延森也一直没有把它当回事。
“这个也是您的爸爸妈妈给您留下来的吗？”
“是……当然和你那把刀没法比，这玩意拿到当铺都当不了几个子，所以还是那句话，别碰它就成了。”
“好的……”
*
少年不由得叹了口气。
在父亲生前，这把剑几乎是他最喜欢夸耀的东西了，只要是铁匠铺来了顾客或者客人，他都要拉上对方，好好讲一讲这把剑的来历；每当这个时候，延森要么就会一个人到后面去工作，要么就会到外面去溜达溜达，总之不会留在原地听自己的父亲在那里唠唠叨叨，毕竟他一说到这把剑的话题，不聊上个一个小时都不会罢休，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跑去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呢……
当然了，偶然的一次机会，他还听到父亲说过，这把剑是斩杀过邪恶的巨龙的圣剑——这话扯淡到比大英雄的剑还要离谱，而且现实之中真的会有龙吗？《启示录》里面的确提到过，但反正延森从来没有见到过那玩意，甚至连形象相近的蜥蜴都没见过多少，最大的不超过十几公分……算了，还是把它当成传说，或者真的到了末日的时候才能看到的东西吧。
“话说你有没有饿？如果饿了的话，我拿点东西给你吃？”
“嗯嗯，那个，有、有一点……啊，但是麻烦的话就算了！”
“麻烦倒是不会有多麻烦，毕竟我几乎不会点火做饭，煤炭什么的能省一点就省一点。”
对于铁匠来说，煤炭是不可或缺，且消耗量巨大的物资，哪怕对于延森的这种小铁匠铺来说也是一样的。为此，如果能节省的话，那还是多省下一点比较好。
“喏，这是猪肉的肉干，刚才跑了那么久累了吧，吃一点补充体力吧。”
“那个、抱歉，我其实不太吃陆地上动物的肉……不，不过，谢谢您，我先吃一点就是了！”
“啊……算了，别勉强自己了，这里有面包。”
不，怎么会有不吃动物肉的人呢……
对于异国他乡文化丝毫不了解的延森，虽然重新拿出了面包，但心里确实有点犯嘀咕——铁匠可是消耗体力很高的职业，为此，他在家里储备的食物，基本上都是肉干这一类的，能够快速补充体力的食物，至于蔬菜水果之类的，他这里还真的几乎没有……
“你如果想要吃蔬菜的话，明天我去买吧，现在这里还真的没有什么蔬菜了，我还得去干活。”
“嗯嗯，感激不尽！”
*
眼看羽月吃起了面包，延森把断刀拿到了作坊里，内心有点犯起了嘀咕。
的确，他是一名铁匠，而且不是什么新人学徒工，是眼看着父亲工作了十年，又自己动手工作了好几年的熟练工，并且他也打造过刀剑之类的兵器，但是看这把刀的用料，明显是好钢啊……先不说材料的问题，这玩意让他这种普通人来重铸，真的可以么……
归根结底，不是金刚钻，不揽瓷器活，这件事让他碰上算是倒霉，但是又狠不下心拒绝羽月小姐进一步的要求，自己把断刃拿回来重铸，就可以说是自讨苦吃了。
嗯，怎么办呢……
愁眉苦脸的他，只好先把断刃投入炉中，尝试一下了。
“算了，反正这个活是她欠我的，我弄成什么样子，那个叫羽月的女生都不能怪我，应、应该吧……”
然后。
“卧槽！怎么回事啊！”
没过一会，铁水如同接触到了水一般，从炉中迸射出来；幸亏这时候延森正在一旁哼着小曲，没有守在炉边，不然他估计也要着火了。
这个时候，延森脑海中闪过了一条思绪——别忘了，就在不久之前，这把刀还曾经让它的持有者自燃起来呢，现在自己如此轻率地把它投入炉中，简直就是比自寻死路还要自寻死路嘛。
但，现在他非但不能跑回去做些什么，还只能撤回到门口：铁水的威力可不是吹出来的，自己贸然走进去的话，没准就没命了。
“可恶——啊，真的，怎么就这么不小心……”
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反常的是，铁水接触到地面后，并没有迅速凝固，而是保持着炽热而鲜红的状态，一路流到了墙角，流到了那把延森的父亲屡次夸耀的宝剑所在的地方；只见，剑上的铁锈就像是撞在悬崖峭壁上的浪花一样崩落成碎片，随即整把剑都像之前落入炉子的断刃一般，熔化在了铁水里面。
紧接着，就是一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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