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呼……呼……”
颓废地坐在地上的延森，满脸都是不甘心。
被羽月拉来做魔鬼训练什么的，他其实并不在乎，毕竟平时整日挥舞铁匠锤所消耗的体力比这个要高多了；但是，就算这样练手了一个多礼拜，他依然还是在对练的时候胜不过羽月，这就让他有些沮丧了。
“我怎么感觉过了这么久，还是一点用都没有啊……”
“很正常嘛，延森先生，您要知道，只有勤学苦练才能有结果，现在这种程度的锻炼还差得远呢……我想想，真正的训练的话，每天绕着阿姆斯特丹城跑个三十圈算是起步吧？”
“起步？！”
现在的问题不是起步与否，问题在于再这么练习下去，延森连起床都要起不来了。
“原来我以为士兵们赚钱是很轻松的，会挥舞武器就可以了，没想到竟然这么难吗……？”
“不是哦。”
延森刚想感慨一番，又被羽月打断了。
“如果是普通的士兵的话，哪怕不会挥舞武器都可以，只要能把手中的竹枪握紧了都可以当士兵。但是，‘取法于上，仅得为中，取法于中，故为其下’，这是老道理了，如果延森先生以普通士兵的角度要求自己的话，恐怕连一般的士兵都做不成了呢。”
“那对付猛……啊，还好，我只是练习一下而已，不是真的要去做士兵。”
果然是因为不擅长说谎么，延森又差点说漏嘴了。
“就算是那样，平时也应该严于律己，而不是轻易降低标准或者放弃什么，不是么？”
“……啊，嗯，好吧。”
“怎么比我爸爸要求我还要严格啊”——延森这样想着，拿自己放在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汗，又捡起了刚才被打落在地上的木剑。
“啊，说起来，听说前两天，城北边的那个有名的混混诺德曼被收拾了呢。”
“混混？”
“是啊，那家伙经常到处找茬，据说还有不少小弟呢。”
延森回想了一下诺德曼平时的诸多“事迹”，这个人平时大的坏事不干，小的坏事做的不少，而且专挑那些弱势的，无人关心的人欺负，因此一直以来竟然也没有得到过应有的制裁。
“这次据说他一个人跑去收‘保护费’，结果不知道是被谁揍了一顿，浑身上下除了鼻子被打出血了以外一道伤口都没有，但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趴在地上不省人事了，被小弟救起来之后，嘴里还在不停念叨什么‘黑披风’什么什么‘贼’之类的，真是恶有恶报……呜啊！你怎么又突然袭击！”
“突然袭击，突然袭击，如果不突然的话又叫什么突然袭击呢。”
被用力来了一下的延森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巨大的疼痛甚至分散了他的注意力，全然没有发现羽月的双颊已经红得彻底。
“我之前已经和您说过，要练习您应对突发事件的注意力，结果您一开始滔滔不绝地讲故事，就全然没有注意到我的动作了，目前来看，还是完全不合格哦，不合格。”
“这也太严格了吧？！”
延森刚才在对练中没有发出的感慨，如今确实地传达出来了。
“算了算了，别管那些了，继续，继续对练吧！”
*
“茱莉安娜？你在做什么呢，祈祷吗？”
“啊……维吉尔先生，是的。”
双手紧握十字架的少女跪坐在地上，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才慢慢站起来，向名为维吉尔的夜巡队长施礼。
“不必这样，我只是来看一下你的，对我不需要这么拘谨。”
“一切都好，一直以来都承蒙您照顾了，维吉尔先生。”
“喂喂，不用这样，这是我应该做的啊。”
看着少女又朝着自己鞠了一躬，维吉尔也不好意思了。
“以当年我和你父母的关系来说，我不这么做才显得我不够意思啊。”
当初，维吉尔和茱莉安娜的父母曾经是很要好的朋友，茱莉安娜的父亲是个成功的商人，而维吉尔不过是个普通的巡逻队员，只是因为他在某次巡查过程中，不惜自己受伤，解决掉了向茱莉安娜的父亲找茬的家伙，二人才成为了朋友。后来，茱莉安娜的父亲在出海经商时不幸遭遇海难身亡，母亲也因为过度悲伤而去世，孤寂的少女便捐出了大半财产，自己也在遁入修道院的同时加入了巡逻队，接受维吉尔的照顾。
“我年轻穷困的时候，受到过你爸爸很多帮助，现在能回报的不过是万分之一罢了。”
“并不是，爸爸去世之后，我把他的大部分财产都捐了出去，很多之前因为金钱和爸爸交朋友的人也就都离开了，但您还在一直照顾我……在人间，我最需要感谢的人就是您了。”
“还是那句话，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男人清了清嗓子，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少女——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是躺在摇篮里的幼儿；在她父亲去世的时候，她仍是个只知道哭泣的孩童。如今的她，已经长成一个亭亭玉立，文静典雅的女孩子了。
“不过说起来，我真的没想到你会想进入修道院啊，你喜欢这样的生活么？”
“嗯，应该说，这才是最适合我的生活方式吧。我不喜欢金钱、荣誉这些东西，只是想过安安静静的，还能帮助到他人的生活……所以现在的这个样子是最好的，平时生活在修道院里，然后在周末巡逻的时候还能够帮到您们。”
“真好啊，之前你说的时候我还感觉有些惊讶，现在一想，或许就是这样才最适合你吧……啊，你刚才是在祈祷对吧？我似乎又打断你了呢，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的，维吉尔先生，他们不会在意的，有您这样善良的人在我的身边，想必他们也可以安息吧。”
“安息？”
“嗯嗯，这些是这两周在前线阵亡的士兵，其中家乡在阿姆斯特丹的人就运了回来，由我来为他们祈福……”
“阵亡的，士兵，么……”
维吉尔倒吸了一口凉气，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那些的确都是士兵，而且其中大半都是没有比弗兰基大几岁的青年，大概率连婚都没有结，就已经殒命沙场。一想到这里，就算是见惯了这些的他，也不由得感到悲伤。
“唉，只是不知道，这场快要八十年的战争，到底还要多久才能结束啊……”
颓废地坐在地上的延森，满脸都是不甘心。
被羽月拉来做魔鬼训练什么的，他其实并不在乎，毕竟平时整日挥舞铁匠锤所消耗的体力比这个要高多了；但是，就算这样练手了一个多礼拜，他依然还是在对练的时候胜不过羽月，这就让他有些沮丧了。
“我怎么感觉过了这么久，还是一点用都没有啊……”
“很正常嘛，延森先生，您要知道，只有勤学苦练才能有结果，现在这种程度的锻炼还差得远呢……我想想，真正的训练的话，每天绕着阿姆斯特丹城跑个三十圈算是起步吧？”
“起步？！”
现在的问题不是起步与否，问题在于再这么练习下去，延森连起床都要起不来了。
“原来我以为士兵们赚钱是很轻松的，会挥舞武器就可以了，没想到竟然这么难吗……？”
“不是哦。”
延森刚想感慨一番，又被羽月打断了。
“如果是普通的士兵的话，哪怕不会挥舞武器都可以，只要能把手中的竹枪握紧了都可以当士兵。但是，‘取法于上，仅得为中，取法于中，故为其下’，这是老道理了，如果延森先生以普通士兵的角度要求自己的话，恐怕连一般的士兵都做不成了呢。”
“那对付猛……啊，还好，我只是练习一下而已，不是真的要去做士兵。”
果然是因为不擅长说谎么，延森又差点说漏嘴了。
“就算是那样，平时也应该严于律己，而不是轻易降低标准或者放弃什么，不是么？”
“……啊，嗯，好吧。”
“怎么比我爸爸要求我还要严格啊”——延森这样想着，拿自己放在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汗，又捡起了刚才被打落在地上的木剑。
“啊，说起来，听说前两天，城北边的那个有名的混混诺德曼被收拾了呢。”
“混混？”
“是啊，那家伙经常到处找茬，据说还有不少小弟呢。”
延森回想了一下诺德曼平时的诸多“事迹”，这个人平时大的坏事不干，小的坏事做的不少，而且专挑那些弱势的，无人关心的人欺负，因此一直以来竟然也没有得到过应有的制裁。
“这次据说他一个人跑去收‘保护费’，结果不知道是被谁揍了一顿，浑身上下除了鼻子被打出血了以外一道伤口都没有，但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趴在地上不省人事了，被小弟救起来之后，嘴里还在不停念叨什么‘黑披风’什么什么‘贼’之类的，真是恶有恶报……呜啊！你怎么又突然袭击！”
“突然袭击，突然袭击，如果不突然的话又叫什么突然袭击呢。”
被用力来了一下的延森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巨大的疼痛甚至分散了他的注意力，全然没有发现羽月的双颊已经红得彻底。
“我之前已经和您说过，要练习您应对突发事件的注意力，结果您一开始滔滔不绝地讲故事，就全然没有注意到我的动作了，目前来看，还是完全不合格哦，不合格。”
“这也太严格了吧？！”
延森刚才在对练中没有发出的感慨，如今确实地传达出来了。
“算了算了，别管那些了，继续，继续对练吧！”
*
“茱莉安娜？你在做什么呢，祈祷吗？”
“啊……维吉尔先生，是的。”
双手紧握十字架的少女跪坐在地上，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才慢慢站起来，向名为维吉尔的夜巡队长施礼。
“不必这样，我只是来看一下你的，对我不需要这么拘谨。”
“一切都好，一直以来都承蒙您照顾了，维吉尔先生。”
“喂喂，不用这样，这是我应该做的啊。”
看着少女又朝着自己鞠了一躬，维吉尔也不好意思了。
“以当年我和你父母的关系来说，我不这么做才显得我不够意思啊。”
当初，维吉尔和茱莉安娜的父母曾经是很要好的朋友，茱莉安娜的父亲是个成功的商人，而维吉尔不过是个普通的巡逻队员，只是因为他在某次巡查过程中，不惜自己受伤，解决掉了向茱莉安娜的父亲找茬的家伙，二人才成为了朋友。后来，茱莉安娜的父亲在出海经商时不幸遭遇海难身亡，母亲也因为过度悲伤而去世，孤寂的少女便捐出了大半财产，自己也在遁入修道院的同时加入了巡逻队，接受维吉尔的照顾。
“我年轻穷困的时候，受到过你爸爸很多帮助，现在能回报的不过是万分之一罢了。”
“并不是，爸爸去世之后，我把他的大部分财产都捐了出去，很多之前因为金钱和爸爸交朋友的人也就都离开了，但您还在一直照顾我……在人间，我最需要感谢的人就是您了。”
“还是那句话，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男人清了清嗓子，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少女——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是躺在摇篮里的幼儿；在她父亲去世的时候，她仍是个只知道哭泣的孩童。如今的她，已经长成一个亭亭玉立，文静典雅的女孩子了。
“不过说起来，我真的没想到你会想进入修道院啊，你喜欢这样的生活么？”
“嗯，应该说，这才是最适合我的生活方式吧。我不喜欢金钱、荣誉这些东西，只是想过安安静静的，还能帮助到他人的生活……所以现在的这个样子是最好的，平时生活在修道院里，然后在周末巡逻的时候还能够帮到您们。”
“真好啊，之前你说的时候我还感觉有些惊讶，现在一想，或许就是这样才最适合你吧……啊，你刚才是在祈祷对吧？我似乎又打断你了呢，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的，维吉尔先生，他们不会在意的，有您这样善良的人在我的身边，想必他们也可以安息吧。”
“安息？”
“嗯嗯，这些是这两周在前线阵亡的士兵，其中家乡在阿姆斯特丹的人就运了回来，由我来为他们祈福……”
“阵亡的，士兵，么……”
维吉尔倒吸了一口凉气，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那些的确都是士兵，而且其中大半都是没有比弗兰基大几岁的青年，大概率连婚都没有结，就已经殒命沙场。一想到这里，就算是见惯了这些的他，也不由得感到悲伤。
“唉，只是不知道，这场快要八十年的战争，到底还要多久才能结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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