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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死斗

    “姑娘,你也看上这个了?”江心不解道。

    姑娘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凡事讲究一个眼缘,你既然喜欢,那这物件就跟你有缘,万一等下你回家拿钱回来之后,它被卖出了,我觉得对你来说是一种遗憾,所以说,我先借给你。”

    “在下江心,在此谢谢姑娘了,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

    “我叫岳周周。”

    “多谢岳姑娘,等会你和我一起回家,额,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等下回家拿钱还给你,你在外面等我便好……”

    岳周周只是看了江心一眼,便笑了起来,说道:“我倒是不急,你可还有其他相中之物?”

    江心摇了摇头,刚准备说还准备看看,但是刚才的那个葫芦已经让他囊中羞涩,于是说道:“没有了,我不太会挑这个,那个葫芦也只是看着顺眼罢了。哎,岳姑娘,你也是来看外面的死斗吗,据说这次来的人份量很重,等会要一起去看看吗?”

    岳周周摇了摇头,说道:“不了,我得随我爹他们去看。”说着站起来接过摊贩老板包好递过来的盒子,给过银子之后,便将那个葫芦拿出来递给江心。

    江心看着她一点也不在意他欠她钱这件事,便着急了起来,再次说道:“岳姑娘,要不你在这等会,我马上回家拿钱,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跑掉。”

    看着周围越发吵杂的声音和开始顾涌的人群,岳周周说道:“这样好了,你看见应天楼了吧,旁边有家铁匠铺,你到时候还钱的话,就说岳山来还打剑钱,那铁匠就知道了。我爹以前在那打了把剑,当时没来得及付钱就匆忙离开益州,后来好一走便是好多年,现在恰巧回回到故地。就想还上当年的债,不过他在乎脸面,让我去还这把剑钱,本来还想着我爹让我一个女孩子去还怎么开口,不过现在看来我也不用给我爹道来这个歉了。”

    岳周周说完便走向了应天楼那边,江心看着岳周周离开的背影,越发觉得她纤细的身子很美。他虽然不是说见一个爱一个,可是这种少年时候,心里总有对美丽女子的热烈想法。不过他自己心里也有数,绝不会高攀。

    他看向不远处的应天楼,从下往上扫视了那些打开的窗户,那些窗户都黑漆漆的,看不出所以然来,他又看向人群,岳周周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于是他将葫芦别在腰间,顺着来时的路,往那个擂台处走去。

    越是走近,声音就越是吵闹。江心好不容易挤进去,马上又被人群挤出来,擂台周围已经是水泄不通,骂人的,嚎叫的不在少数,擂台上还没有开始,底下的已经开始推推搡搡,颇有一副马上上台决一胜负的模样。

    江心怕等下被踩死,就想着换个地方去看,最好找个高一点的位置,不过找了半天也没有看见,只看见一棵树,树上此时也坐了几个人,江心没有再犹豫,马上撸起衣服,朝着树上爬去。

    江心很快爬到了一个树杈上,这个位置刚好能看见擂台上,坐稳当的他看向了旁边树杈上的少年。少年摇晃着双腿,也瞟了一眼江心,双方都觉得陌生,一时间也没有搭话,只是盯着台子上。

    过了一段时间,台子上还是空无一人。江心等的无聊,就伸手摘下旁边的树叶,放在嘴上衔着,时不时的吹出来声音来。旁边的少年见状,也有模有样的摘下一片叶子,只是他明明学着江心的样子,轮到自己,却只发出嘟嘟的口水声。江心余光看见他又摘了几次叶子,不过还是没有成功,少年好像知道江心在看他,就悄悄的把那些叶子全抛下树去。

    他来益州时间不是很长,在次之前他呆的最久的地方是青州,青州戏班子很出名,名声在整个大渊都很响亮。那些唱戏的戏子好像什么都会,毕竟走南闯北,有时候手活好也不奇怪,他以前就喜欢和一些小伙伴们跟在那些在台上唱完戏,到幕后喝酒的花脸屁股后面。他们高兴了会时不时的搞出一些小把戏,就比如用手吹口哨,用黄纸折东西之类。其实类似于这种的小把戏还有很多,他以前也会不少,只是后来家一直搬来搬去,就忘了很多。

    他看着少年的小动作觉得有点好笑,于是他摘下几片叶子,轻轻喂了一声,看见少年转过脸来之后,就把其中一片叶子递给那个少年,又正了正身子,防止掉下去。

    江心把叶子放在嘴里,示意少年也这样做,少年把叶子放到嘴巴上,江心又简单教了一遍,少年有模有样的学过之后,果然吹出了声音。

    江心赞叹他学的很快,少年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回了句谢谢。两人此刻便熟络了起来,开始聊起天来,两人年纪相仿,性格也都不错,一来一回,好像认识多年的老友一般。

    “我叫江心,江湖的江,开心的心。”

    “我叫玄珍,玄妙的玄,珍贵的珍,听起来有点像姑娘名字,但是家里人取得,也没办法。”

    江心笑着说道:“我猜你家里肯定是缺个姑娘,然后才给你取了个姑娘名字。”

    玄珍点了点头,说道:“我家里兄弟四个,我是最小的,我爹一直想要个女孩,结果连着几个都是男孩,最后到我出生之前名字都取好了,结果生下来之后,看见还是个男孩,不过后来名字也没改,我以前还和我爹闹过……”

    江心正准备打趣玄珍的名字,却看见擂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立着一个男子,身着黑衣,面容凶煞,手上还拖着一把长刀,环视了一周之后,发现自己的对手还没有露面,便将刀用力一贯,刀身对穿了擂台,只留下刀柄还在外面摇晃,男人用手止住摇晃以后,便依靠着刀柄,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人群里这个时候也是沸沸扬扬,江心侧过脸问道:“这是谁?”

    玄珍挪了挪屁股,把刚才在手边挪动的小虫一指弹飞,说道:“好像是叫周毕,从中州那边来的,他的对手是益州本地人,李自攻。”

    江心觉得有些奇怪,问道:“现在离约好的时辰已经过了,李自攻不会临阵脱逃了吧?”

    玄珍摇了摇头,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死斗这种事,毕竟不是小孩过家家,即使临阵脱逃也只是丢了脸,总比丢了命好,再说他是本地人,不太可能逃跑,应该是有点事耽误了吧。”

    江心点了点头,又看向那个闭目养神的男子。

    周围的人群已经开始议论起李自攻的缺席,指责起他贪生怕死,没有契约精神,更有甚者,已经提前开始庆祝周毕的胜利。

    此时已经快到午时,饶是台上人心态再好,也抵不过有人放鸽子般的拖延。底下的人群有一部分也已经回家吃饭了,毕竟谁知道能不能打起来,要命的玩意跑了也正常。还有更多离开的心理无非几种:一看不了热闹,二在这杵着没银子拿,三热。

    江心和玄珍虽然坐在树上,但是还是大汗淋漓。

    台子上的周毕此时也睁开了眼睛,如同铁塔一般的身子离开刀柄之后,刀柄回弹与木板之间发出吱呀的声音,听的人牙齿发酸。周毕转身将那把刀慢慢抽出来,眯着眼睛斜了眼头顶,便提着那把刀对着天举了起来,像是想透过刀身,将头顶那个发热的圆形物体劈开。

    江心看着周毕奇怪的举动,将头偏向玄珍那边,打趣问道:“他咋了,是不是拿刀遮凉。”玄珍也莫名其妙:“这人虽然看起来面相凶煞,但是脾气还真的可圈可点。你看他这么长时间都没等到人,居然一点不生气。”

    他们俩还天真的以为周毕的举动是在遮阳,丝毫没察觉到空气中传来的淡淡杀气,应天楼的窗户此时也打开了几扇,江心刚才时不时的盯着那边,此时看见窗户开的就往那边看去,果然看见岳周周就站在其中一扇窗户后面。

    江心摆了摆手,只是岳周周却没有往这边看过来,他只好悻悻然放下手,装作在扣头发。玄珍看的奇怪,正准备问他和谁打招呼的时候,台子那边传来一声巨响,差点把两人吓掉下去。

    台子上的周毕已经不在刚才的位置,擂台上还拖着一条长长的划痕,周毕站在划痕尽头,双臂交叉,袖口上被踢出来的脚印清晰可见。江心看过去的时候,只看见周毕缓缓站起来,他对面站着一个白衣男子,周毕袖口上的脚印,应该就是拜这位所赐,但奇怪的是周毕并没有跳脚骂娘,死斗的两人此时互相注视着,并不言语。

    此时气氛也越来越紧张,周围的群众看见两人模样,刚才说李自攻临阵脱逃此的某些人此时更恐惧了,生怕等下顺手算自己帐,赶紧往旁边挪动,生怕波及了自己。

    江心看着擂台上的俩人剑拔弩张的模样,非常激动,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高手之间的对决。此时距离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超了半个时辰,许多吃完饭的人听到消息马上又赶了回来,人群又是密密麻麻的聚集在台子周围,看着台上沉默的俩人叽叽喳喳。

    不过没等到两人打起来,便听见远处由小变大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人群闻声都回头看向那边,待到看清楚了之后,便自觉的退开到两边,江心看着这一群人的装扮,一水的制服铠甲,为首之人虽然身着便服,不过胸口上的飞蟒纹却很扎眼。

    不过穿这种衣服的人多数应该在中州,益州这个小地方会来一个实在是奇怪。江心看着看着,那个飞蟒袍眼睛便如同有感应一般看了过来,江心看着这个眼神犀利,犀利中又透着一种阴暗的男人只觉得有点心跳加速,不过好在两人都只是对视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不过江心没有发现的是,当他头转过去的时候,那个飞蟒袍又重新看向了他。

    玄珍知道江心是外来户,对益州的了解不多,于是贴心说道:“这是新上任的益州府统领郭会,据说早些年便是五阶,现在估计六阶也说不定,实力在整个益州城都可圈可点,不过这个人一看就不是善茬,你看见他的眼神了没有,我说真的,一看见他那眼神,我腿就哆嗦。”

    那群甲卫兵走到擂台前停住,刚才站在飞蟒袍男子旁边的人走出来说道:“你们两人死斗本来不是大事,只是郭大人今天有雅兴,想要过来瞧瞧。不过来的路上,郭大人对你们俩倒也是有一个要求,意思也很明确,今天在这里,只能有一个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