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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风化之雨

    好吧。

    依罗承认,在身旁有个叽叽喳喳的人形麻雀真的会另人厌烦,正如他现在仍然处于卡伦口沫的横飞中一样。

    卡伦乐此不疲地表演着他阿谀奉承的技艺,只能说是炉火纯青,但依罗可受不了他的追捧。

    卡伦笑意不断,“哦,少爷,你知道吗……”

    依罗拿他是没有办法了,只能加快些脚步,这害的他身旁肥硕的先生,累的是气喘吁吁,但就算他会低头喘气,抬头看向依罗的时候,仍然笑脸相迎。

    依罗仿佛理解了,如果说,招生办公室不是原本就存在于这个走廊的尽头的话,那卡伦被安排在那里就非常合理了。

    但这一切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在这个学校里,并不是全部老师都是为了教书育人,为了学术研究,有的人就是走后门进来的,也就是想谋到一个肥美的差事。

    他们的任务就只是往上爬罢了。

    在依罗快速的行步间,卡伦突然想起了一事,“对了,少爷,之前我们不是聊的索罗小姐了吗?我想起来了,索罗小姐也是今年入学才对。”

    “嗯?”依罗放慢了脚步,他对于这件事明显是表现出了好奇,“柏希居然还收贵族小姐的吗?”

    作为人精,卡伦也是听出了“贵族小姐”的别意,他连忙解释着,“少爷您可不能这么说,人家索罗小姐可与您一样,也是被举荐进来了,至少在学识这一块,她可不是那些贵族小姐能比得上的。”

    举荐?依罗看着现在的卡伦,他都不得不怀疑,在这层系统里有多少弄虚作假的成份了。

    依罗怀疑性地看着卡伦,卡伦自然是感受到了依罗怀疑的目光,他继续说道:“鄙人知道,少爷是看着鄙人弄虚做作的样子,怀疑其了举荐的份量,但鄙人可以保证,举荐绝非胡来。若非少爷天资聪慧,通过了柏希的考核,鄙人有多大的胆子也不敢擅自举荐您。毕竟这可是格特兰斯教授,也就是柏希的副院长亲自审察把关,一不小心,鄙人好不容易得来的职位就没了!”

    “考核?”依罗一听,顿时停下了脚步,驻足在了原地。

    “少爷?”

    依罗看着疑惑的卡伦,脸色严肃地问道:“卡尔尼先生,你知道考核的是什么内容吗?对我的考核,又是多久开始进行的呢?”

    “嗯?少爷不知道考核吗?”

    “我还以为我能进来,真的多亏你的举荐呢?在外界的说法上,不是你们这些招生老师进行调察,对学生能力、品德做出评估后,才会有资格被柏希录取吗?”

    “哦哦,鄙人倒是忘了,外界的确都是这么传的,少爷出自科森菲尔家,我差点以为少爷会知道呢!毕竟这考核方法与科森菲尔家还有着极大的渊源。原来如此!若是少爷知道考核的话,您刚才也就不会怀疑我们的举荐了。”

    与科森菲尔家的渊源?《科森菲尔秘史》可没告诉过依罗这层关系。

    依罗有所考虑性的问道:“审视时间的眼晴?”

    卡伦笑了笑,“看来少爷是已经猜到了,那就由少爷自己去了解吧,毕竟鄙人也不太合适在少爷面前去讲科森菲尔家的这些事,鄙人只能告诉少爷,在您入学前的前三个月,考核就已经开始了。”

    前三个月?

    依罗快速的思考着这三个月他做了些什么,虽然他的生活基本是枯燥乏味的重复,但是在这场考核面前,保不准在什么时候,他就已经接受了暗示。

    审视时间,依然代表着替时间去选择,时间流动时,这场审视就已经在预估的方向开始了,如果说考核模式与之类似的话,那便一定采用了相关心理暗示的奇术。

    这场考核及是审视,以三个月的时间线,考察着依罗的行为准则,他大概猜得到,考核应该是透过科森菲尔家的人安排在自己身上的。

    就现状而言,依罗十分清楚科森菲尔家是一直将叶业当做隐形人处理的,他们藏拙工具,但也不介意展示于外,反而是这种似是而非的做法,无论如何都会保全家族利益。

    因此,就算外界已经知道了叶业的存在,对科森菲尔家来说也无关大碍,但是,对依罗来说,他与叶业的关系便是最大的底牌,这是不能暴露于外的。

    依罗深知如果有一天由于自己所做发生巨大变故,敌对方将刀刃指向了叶业,科森菲尔家一定会抛弃棋子,他自己也只能束手就擒。

    好算计!

    依罗怎么也没想到,科森菲尔家竟也对他做出了极大的限制,仅凭一场未曾通知过他的考核,他与叶业便在还没开使制衡住家族的干涉时,他自己就已经受到了威胁。

    依罗敢去赌一个机会,却绝不敢去赌失去叶业的可能,去赌考核时有没有从他身上发现叶业的可能。

    依罗看向了窗外阴霾下的银杏树,随口说道:“外面的银杏叶在秋天落下时应该会很看吧。”

    卡伦同样看向了窗外,虽然他不知道依罗为什么会突生感叹,但他还是迎合着说道:“少爷,您已经是这里的学生了,等到秋天您便能自己看看了。”

    秋天……有些人,已经不想等待秋天了。在原本有所预料的状况下,落幕已经被提前安排好了。

    依罗与叶业当然也预想过,他们其中任意一方受到危害的情况,但绝对也是入局之后的事情,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在入局之前,科森菲尔家竞然就已经把这种情况,大大方方地摆在了依罗的面前。

    入局者,还差一位……

    依罗突然想起了叶业教过的一段言语,即为“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已经帮叶业找到了,那一位入局者的合适人选。

    “卡尔尼先生,我们还是快些去找弗兰克老师吧。”

    “好的,好的……”

    ……

    找到人选了?这么快?依罗应该也才到导师那里报告完吧,莫非他想把他导师拿上贼船?

    在我听完依罗有新的入局者人选之时,我又从书架上坐了起来,一激动就又碰上了高一侧的墙灯。

    痛死了!

    唉!我今天都不知道被依罗说话弄起身几次了,为了安全起见,这上面的墙灯肯定是留不得了。

    看来我得找个时间,背着伊丽丝,把我头上这玩意儿拆了!

    拉导师上贼船吗?这……也不是不行!亲上加亲岂不更好?反正以后这导师肯定是熟人了,这坑起来就更无忧无虑了!

    基于这一想法我就不得不问问他:你不会是想把你导师拉入伙吧,他在上面有着什么身份吗?合适的话,我们不妨开始制定制定客户方案?

    依罗迟疑了一会儿,大概是没想到我已经真接聊到制定方案这一步了,片刻后,他说道:不是我的导师,据我所观察的,我的导师弗兰克先生应该只是一位兢兢业业的学者,人选我指的是另一位柏希的老师,格特兰斯教授,我想你应该也对这位也使用过“读”了,他是柏希的副院长。

    我有些困惑:格特兰斯?你一个在安德塞校区的学生,应该碰不到王畿区的这位院长大人吧,你怎么忽然想选择他了?

    依罗严肃说道:柏希在我入学前对我进行了考核,考核方法,应该是心理暗示的奇术,足足三个月。你,有可能会被暴露出来。

    心理暗示?时间短暂我还能理解,足足三个月,这么长的时间是怎么施展过来的?莫非……

    正当我心有所想之时,依罗便给出确立的对象:这个奇术,与科森菲尔家有所相关,在我做考核前,他们可没透露过一点消息。

    好家伙!卸磨杀驴,借刀宰羊吗?这下得嘞,我不仅得当窝边草,还得当驴和羊吗?你们科森菲尔家是真清高,真了不起,你们现在可以把我当垃圾抛了,他奶奶的!本大爷帮你们做事,被你们压榨的时候,你们咋不这么玩!

    你们科森菲尔家的没一个好东西,总有一天我也要压榨回来,我要褥羊毛褥死你们!

    我在心中刚吐糟完,我便听见了依罗打喷嚏的声音,我权当我的辱骂诅咒到位了,总比我天天辱天还没个反应要好。

    同时,我也明白了这位人选的重要意义,现在他在上面的位置已经不是首要考虑因素了,毕竟更重要的是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

    这场游戏活着才能继续玩下去,我现在可以躺书架,但绝对不能去躺棺材板板!

    我在心中如是想到后,就准备拟定针对方案了:依罗,你得找个机会去王畿区一趟,最好是因为学术问题,也可以是……代替你父亲的拜访!名义上就去拜访院长,实际上就奔着副院长去。至于我,就看看能不能“读”到一些重要信息了,如此明确的去“读”一位大人物,我想想都刺激。

    奇术本身是不分高低贵贱,人人都是为了奔赴自己所认可的真理,但是每个人的视界范围却是有所不同的,由于这层客观原因的存在,术师便有了等级秩序的分明。

    依次从低排列,以物阶,以形阶,以色阶,以声阶,以鸣阶,以空阶共六大阶段,它们概括着一位术师对真理的献身程度。

    这不仅需要时光的堆积,更需要勇气与意志堆积,那不是简单的对真理的疯狂,就足以概括的程度,每一位术师都需要尽可能多的,去了解这个世界的可能性,如果思想不到位,那他所探求的观点本身也是多余的,这便是为何异端如此疯狂的原因所在。

    他们急切而又偏执。

    他们其中大多数,都止步在了以鸣阶之前,而现在的我与依罗,都仅是以形阶术师,我们学会了放下物体认识的基础,放下形状意识的升华,这已是我们现在的极限。

    拜托!抛下这些客观存在很掉san的好吧!到了以形阶,在我付出奇术代价的时候,我都不知道看了多少不可名状之物了,那是真的会吐的。

    至于格特兰斯教授,那可是所谓的以鸣阶术师,抛弃灵魂深鸣,连自我意识都可以放下的人,可不是我能轻易对付的,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再不想招惹也得去做,我只能在把握好分寸的程度下尽可能深入他的意识。

    达到灵魂共鸣状态后,如果产生过多恶意的臆想,先不说那狮子再荒乱急切也是可以乱咬人的,我就怕恰好咬到自己,他发现了我,我等于完蛋,就论深入以鸣阶灵魂后,我都有可能连臆想都走不出来,直接就挂在落地窗前。

    真是的!现在说是要保命,但在计划实施后,哪一步不是在玩命。

    这可能就是以后常过的生活了,如此枯燥乏味的……有意思?

    我慢悠悠地走下了书架,总感觉今天的时间异常漫长,我来到了那长长的书桌面前,并坐上了那其中靠近落地窗的一角,书桌一共12个位置,但也只会坐着一个人了。

    我这算是感觉到孤单了吗?

    于是我看向了落地窗外,阴沉沉的天气格外另人生厌,感到无聊的我对依罗说道:如果你现在不忙的话,陪我说说话吧,今天好歹也是我生日,现在的我可有点无聊了。

    依罗回答道:不忙,我现在正在宿舍。

    听着依罗的回答后,我明白了自己其实本身就挺无聊的,因为仅仅足这一问一答的方式,就足够我消遣无聊时光了,真是有够傻气的。

    但,我还是想让此继续下去……

    是单人间吗?

    单人间。

    那你应该感受不到十人间的快乐与痛苦了。

    十人间?你感受过吗?

    那是当然,我可深切的感受过三年时光呢,远的不说,就说我还没来到科森菲尔之前,也就是在孤儿院,我连二十人间都住过。

    为什么是快乐与痛苦并存?

    这讲起来,就挺复杂的了,这么说吧,痛苦的话,主要是体现在了刻苦的物质条件上,生活极为不方便,快乐的话,就主要是体现在了精神层面上,另外九个人多多少少,都将带来快乐。

    因为是朋友吗?

    对,因为是朋友。曾经我也觉得一个人挺好的,现在发现,人多的话,也不错。

    那我的单人间,应该很难体验到你说的感觉了,虽然我连朋友的这个前提条件都无法满足。

    依罗同学,面对人生你可要乐观一点,你会认识到朋友的,这么大的校园里,形形色色的人,总会有几个与你成为朋友,我称此为偶然的必然定理。不然全是偶然的人生,也会很乏味吧。

    乏味?我们过着必然的每一天,难道就不乏味吗?

    所以说,偶然与必然都是必要的。对了,你现在在干什么?呆坐在宿舍里面吗?

    他不是呆坐,我还……看着窗外。

    我笑了:呵呵,看来我们俩的习惯是改不了了。

    他随即问道:你也在看着窗外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沉默于我们两人同样的孤僻,最终,我还是回答说道:当然……

    当我说到此处时,或许外面阴沉的天也已然耐不住寂寞了,飘飘洒洒的落下了雨滴,轻轻摩沙在了窗户的外面,不成规则的纹路却另人舒心。

    感受着舒心的雨,我懒懒散散的说着:王畿区下雨了,依罗,安德塞应该也下起雨了吧。

    依罗回复着:嗯,下雨了。

    雨滴干净透亮,这已是上面那位的恩赐,若不是近些年列斯坦帝国的工业区从首都尢尔,迁往了远郊,这场干净的雨应当是落不下来的。

    人类如此野蛮,这个世界倒是如此优雅,它的谅解如此的轻易,显得人类是如此的蛮不讲理。

    但既然你已经能做到如此优雅了,那又为何不肯放过我呢?

    当我看着那一粒粒依偎着窗户的水滴时,我深受触动,不知为何,现在的我只想去屋檐下淋一场雨。

    这种感情,应该就像《肖申克的救赎》里面的那样,淋一场雨,感受一场身体与灵魂的解放。

    在此时此刻,我立下了一个独立于计划之外的小小目标——总有一天,我要离开这个阁楼。

    我没有将我的这个想法告诉依罗,毕竟这个实现起来应该不难,我权当这是我们计划实施后的彩头,我便只是有所感叹的说道:如果这个世界也有着奇术总序,如果我探索后发现不了,那我宁愿相信,“雨”即是它的真理,简单来说,这,即可滋润大地,亦能冲刷所有,它的代价便是温柔且悄无声息的腐朽了万物。

    依罗疑惑的问道:你所说的“雨”与它的代价之间,有何关系?这也能算作等价交换吗?

    我笑了笑:那你的“风”与你未曾拥有过的痛觉之间,又有什么关联吗?等价交换这件事,是上面那位定的,亦是这个世界定的,况且硬要说关联,也是有的,这就好像“没有守护,何来伤害”一样,明白了吗?依罗同学。

    依罗听完我所说的关联后,他仿佛灵光一闪,随即使说出了他的思考:这么说的话,那我的“风”与我失去了痛觉,也是你所说的“守护”与“伤害”之间的关系了。

    我愣了一会儿,毕竟我实在是没有想到,我就随口这么一说,居然都能被依罗直接用上,去做出大胆的联想。

    这……我实在是想象不到它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哎!异世界人就是麻烦,就是爱这么生搬硬套,哪像我,是能如此的“有理有据”。

    在我心生感叹之后,依罗便继续说道:风很轻的时候,随着时间,它足以将一颗飘浮空中的种子带去远方,但,当轻风是在戈壁缝隙里时,夜以继日之后,他将风化所有,而风很沉的时候,它既就将一艘船带到大洋的彼岸,它亦能将一艘船推到大海的深渊。

    呃……

    听完之后,我只能说依罗同学的联想描写能力十分强大,如果他说的是汉语,这不去当语文课代表着实可惜。

    但是,我还是对依罗说道:那其中“痛觉”的关系又在哪里?

    依罗对我说道:温柔且悄无声息的风化,这便是我失去的痛觉。

    很好,很有精神!

    我能说什么?反正我说过的话你都已经直接白嫖去用了,我还不是只能说你“干得漂亮”!算了,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不计较。

    我于是说道:你能想到也挺好的,多一层领悟,多一层滋补,我看少年你天资过人,想必不久之后,应该就能成为以色阶术师了吧,我看好你,我在精神层面与你同在。

    说完之后我也随即认真的想了想。

    风化吗?挺有意思的,结合到我上一个“雨”的观点,我也想到了一个奇妙的联想,就是不知道是雨腐蚀了风,还是风风化了雨。

    风化之雨。我想看到的,我所期待的,不就是这样的事能够有一天真实发生吗?

    这场雨竟然已经下过了,也是时候让风任意肆虐一会儿了。

    好了,聊够了,也是时候工作了,工作可是为了活着。

    于是,我向依罗说道:让我的回廊停下来吧,我也该去找找格特兰斯教授了,这大概会睡上很长一段时间。如果我的回廊在之后突然自己转动起来,你可千万别犹豫,我的身家性命可交付在你手上了。

    我与依罗都是异端,但也仅是站在异端的边缘线上,如果仅凭一次潜入臆想就让我陷入了疯狂,那我和真的异端也确实没什么两样了。

    我深入的想象绝非偏执,我渴望的远方也并非急切的幻想,我暗示着自己应当保持理智。

    此刻,依罗便已经断开了回廊的连接,我闭着眼睛,抚摸着落地窗,寻找着我那位确定的对象,并缓缓的走向了那一个我常常躺着的书架。

    如果现在,伊丽丝能替我端上来一杯咖啡提提神该有多好,最好是那种特别苦的咖啡,能让我的嘴里始终保持那种苦涩。

    但我想,身为我的管理员应该不会这么贴心,他们应该都与我保持着那般隐形的距离。

    可是生活的偶然仍是穿插在生活的必然之中。

    在我还未躺下的那一刻,我听到了阁楼的大门打开的悠长声响,它打破了我即将开始的长眠。

    我看着伊丽丝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向我走了过来,并且说道:“叶先生,请你换个地方躺吧。”

    她将咖啡不轻不重的放在了我的身旁,念叨着,“如果你犯困的话,就把这个喝了吧,罗罗尼亚特产,苦的非常提神,若你不犯困了的话,也算是从侧面帮我解决了你躺在书架上的难题。”

    我很难想象我现在的脸上是如何表达出惊讶与崇敬的表情,但我知道一定很难看。

    伊丽丝看着我,不知道她又想了些什么,只见她愁着眉眼,从托盘下拿出一袋白色的方糖。

    伊丽丝大概是一直放在手上与托盘之间的,她大概也想过,不把方糖拿出来,但她此时还是把它放在了那杯苦咖啡的旁边,并说道:“若是嫌苦的话,自己放糖。”

    说完之后,她便嫌弃的离开了。

    我看着方糖,也看着那杯咖啡,恍惚许久,还是决定带着它们换个地方躺躺。

    我也是许久没有躺过阁楼里那个简陋的木板床了,这次算是个例外。

    我在心中想着,如果生活的偶然都如此不可思议,风化之雨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