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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血衣

    三人踏马飞奔,一路无话,一个时辰便到了江德福的家,那江德福早已恭候多时了,直言所有的东西都没动过。柳东成也没和他客套,直奔那江天明的房间而去,江德福一路尾随,而他那夫人,倒是没看见她出来。

    江天明的房间,原原本本地保留着,睡榻上乱糟糟的,还带着血迹,除了人已经不在了,其他的均和原先一样。柳东成过去拿起上面染血的衣服看了下,这是当时他身上穿的那件,因为江天明已下葬,早就给他换了体面的衣服,换下来的就都在床上放着。柳东成又去打开衣橱认真看了,柳月儿虽跟在身后,却是啥也没看出来。衣橱下还有两个小柜子,放着一些纱布和几个瓶瓶罐罐的药,右边还放着一套茶具。他的房间一面墙上原先挂着几幅画,其中最名贵的两幅画已让凶手拿走了,桌上也散落着一些画作,毛笔也掉落在桌上。另一边靠墙的架子上,原先是放着一些青花瓷器和一些玉器的,也遭到了洗劫,空了些地方。柳东成看着这个若有所思,柳月儿呢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除此之外,房间里还有一个雕花镂空横杆衣架,一个放在床边的铜制香薰炉。柳月儿好歹发现了些什么,赶紧打开那个香薰炉嗅了嗅,她记得当时江天明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和这个味道是一样的,看来并无异常,柳月儿有些失望,继续在房间里寻找着蛛丝马迹。

    三个人搜寻一番后,从江天明的房间出来,又问了江德福最后一次见他的情景和江天明的近况,但江德福信誓旦旦地说江天明并无仇家,他们家也没做让人招恨的事,而衙门对此案的定性也是偷盗杀人。

    柳东成看着他说道:“据我所知,贵公子风流成性,喜欢女人,会不会因此结怨?”

    柳月儿也在一边没好气地说道:“是啊,他是花花公子,见一个爱一个,是不是惹什么了风流债?”

    这江德福是连连摇头说道:“不会的不会的,我儿子虽然招姑娘喜欢,但还是有分寸的,虽然他确实有些花心,也有小姑娘找上门,但我都花钱摆平了”。这时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疲惫的脸上带着些无奈,接着说道:“我了解我儿子,他就是玩玩,不会真的欺负她们,他没那个胆的,本性也不坏,不信你可以找她们问问去。”

    “她们拿了钱,就没说什么?”柳月儿上前问道。

    “她们虽有怨言,可是毕竟也没发生什么,无非就是想嫁给我儿子,可是天明这个人也没想真心娶人家,我这个当父亲的也不好强迫他,只好赔钱了事,我给够钱的,对她们来说也不亏,不至于还纠缠不放的。”

    柳月儿听到这个有些无语,也庆幸自己及时发现了,原来那江天明,已经骗了这么多个,报应么?元琪在一边,抱着剑说道:“照你这么说,还真没什么可疑的了?”

    江德福急急看着柳东成,言辞恳切地说道:“柳老爷,你一定要帮我查出凶手,我不想天明死的这样不明不白的。我知道你就是当年大名鼎鼎的神探刘三保,我当时逼你也是实属无奈,我知道你早就退出江湖了,要是来求你你肯定不愿意帮我,所以才……”

    柳东成打断了他,摆了下手说:“江老板,既然我答应你了,定当尽力,令公子的事,希望你都能如实告知。好了,你去把家里所有的人都叫来吧,我有话要问。”

    江德福听他那么说也放心了,立即叫了所有人到前厅集合,柳东成一一问话。

    和江德福说的一样,那江天明除了拿感情不当回事,其他方面还挺正经的。对下人也挺礼貌,没什么公子哥的脾气,家里的下人对他也没什么不好的看法,相反还挺喜欢这个少爷的。据下人讲,江天明在家除了坐池塘边喂喂鱼也不干别的,没什么不良嗜号,因为痴迷画画,他很少在家里呆着,很多时候都在他开的那家画苑里。有时候他画起画来废寝忘食,江德福还差人去给他送饭,每次呢他也很客气,下人对他的死也很惋惜。

    柳月儿终于见到了他的娘,这一面让她很诧异,这江德福少说和她爹一样的年纪了,可这夫人还是挺年轻的,看起来也就30几岁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原配的,这不禁让柳对江天明的身世有些好奇。她看起来有些不舒服,频频捂着肚子,这让她脑海中闪过几丝疑虑。

    “江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柳月儿率先发问,此时他们几个也注意到了江夫人的异常,众人都将目光移向她。

    江夫人笑了下中气不足地说道:“胃疾犯了,有些痛。”她靠着椅子,表情像是真的难受。

    江德福见状有些心疼地关心道:“夫人没事吧,你不舒服问完就赶紧回房休息。”

    江夫人点点头,面露悲伤。

    “你们有什么要问我夫人的快问吧。”江德福催促道,看来他是真的心疼她。

    柳东成点点头,开口问道:“江夫人这么年轻,想必江天明不是你亲生的了?不知夫人平时和他关系怎么样?”

    江夫人点点头说道:“虽然这孩子不是我亲生的,我也没大他多少,但是他挺懂事的,我俩相处得不错,他有时从外面回来,还会给我带点吃的,是个好孩子,只可惜……也不知道是谁要害他,你们一定要查出凶手!”说到这江夫人潸然泪下,掏出手帕擦了下眼泪。

    江夫人暗自神伤,柳月儿在一边观察着她,这番情真意切的表达看起来是真情流露,她的眼里,真的有莫名的悲凉。这让柳月儿想起第一次见江天明的时候,他风趣幽默,正午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好似光芒万丈。他也确实是个非常乐观的人,成天嘻嘻哈哈,看起来还挺单纯,谁能想到竟如此风流呢!如今遭了这番劫难,对爱他的人来说真是不小的打击。念在朋友一场,柳月儿也想尽快找出凶手,只希望他真不是被情债催了命去。

    柳东成又问了她江天明遇害那天的去向,江夫人说她那天回娘家去了。江德福连忙说她是带着小秋一起回去的,小秋是照顾她的丫鬟,站一边的小秋也是出来附和,证实确有此事。

    柳东成点点头并未说什么,让那江夫人回去休息了。并且一一询问了各个人在他遇害那晚都做了什么,并且交代江德福,让他们回去把那天做过的事详细记录在纸上。

    此时已中午,三个人在江家吃完饭,又奔那府衙去了。

    到了府衙,找到那仵作查看验尸记录,江德福已经打点好了府衙的事,所以他们过来很顺利。

    验尸官何欢,一个精瘦小巧的男人,一双眼睛狭长漆黑,闪着精光。柳月儿看到他的样子,左右不过二十出头,心里讶异,元琪也是,两人虽未露出轻漫的神情,到底也是有些不信任,不过还是挺佩服他的胆子的。

    确实,何欢尚且年轻就做了验尸官,在人看来是有些不可思议的。何欢呢也看出了两人的疑虑,或许对他来说,这样的眼光大同小异,多少有些习惯了。只见他拿了那本册子出来说道:“这江天明吧,死得没那么复杂,也算最近这几个案件中最普通的死法了,被捅了一刀,出血过多而死,没有其他伤口,也无中毒等异常现象。”他一边说一边翻到了那页,递给了他们。

    柳东成接过册子看了起来,他并没有露出什么表情,看完把册子递给那两个黄毛小子,柳月儿接过和元琪认认真真看了起来。正如何欢所说,江天明的死简单明了,上面还写着那天他喝了酒,这好像也没什么特别。

    柳东成则问道:“案发那天你去的时候,那衣架上有衣服吗?”

    何欢想也没想说没有。

    柳月儿记得他们今天去看的时候那架子上也是空的,但她不知道她爹问这个干嘛。她看那个何欢回答的这么快,便不可置信问道:“都那么几天了,你能记得那么清楚吗?”

    何欢嘴角自信地扬了一个弧度说道:“本人没什么优点,就是不怕死和记性好,反正我说的不会有错的,不信你就去查衙役的记档。”说完他自己领了他们三个找到了当天录入的那个人,一翻案子还真是和他说的一样。

    三个人仔细看了记档,现场和江德福的描述基本也差不多,江天明没有立马殒命,凶手走后他还自己包扎了几下,身上缠了纱布,但终是失血过多而死。合上本子,柳东成问道:“你俩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柳月儿眨巴眨巴眼,元琪也毫无头绪,两个人虽跟在柳东成身后东奔西走,却仅仅是个跟班而已,谁也不知道有什么要问的,都愣愣地摇了摇头。

    这反应大概并不出乎他的意料,他也没说什么,只是自己问道:“现场没有带走什么东西吧?”

    衙役回答道:“没有,我们检查完后,所有东西都原样放着。”

    “并无破坏?”

    “没有,这是规矩。”衙役有些严肃地说道,仿佛这是在质疑他这个当差的,这衙役也不知道他是谁,说起来还有点恼火。

    柳东成也并不在意,问完他们就回了江家。一刻没闲着,柳月儿有些累了,天气又有些热了,回来就拿起茶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终于是爽快了。元琪倒是淡定地给柳东成倒了一杯,更是让柳月儿慢点喝,三个人就这样边喝茶边聊天。

    柳东成气定神闲,好像了如指掌的样子。三个人休息了一会,柳东成便开口问道:“怎么样,你俩对这案子有什么看法,说说吧。”

    柳月儿心里一咯噔,她啥看法也没有,知道的也就是明面上的东西,便有些支吾了。

    元琪比她好点,托着下巴想了会说道:“江天明遇刺,凶手捅了他一刀,伤口靠下腹边上,但是我发现床上那件衣服却没有破,而且那件衣服虽染了血渍,却不多,仵作的记录上写了,江天明身上的刀口深且大,他衣服上肯定是有大片血迹的,不可能像那件衣服一样只沾到了一些,也就是说,江天明穿的那件,不是本来他身上的那件。”

    “江天明穿的那件,不是本来他身上的那件?”柳月儿重复了一遍,心里满是疑虑。

    元琪点点头:“对,江天明曾自己包扎过伤口,也就是说凶手走后江天明还没死,他可能挣扎着爬起来给自己上了药,肯定就是那时候他换下了那件血衣。按理来说,他换完衣服,肯定把衣服挂架子上或者他觉得脏了可能直接扔地上,但是,我们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他换下来的那件衣服。”

    “那他换下来的那件衣服呢?”柳月儿瞬间有点佩服元琪,他的脑瓜子就是好使。同时她想了下说道:“那是不是江天明自己嫌脏扔了?”

    “不可能,如果当时他还有力气出去扔衣服,那他为什么不叫人?所有的人都讲,那天晚上并没有听到过呼救声,应该他换完衣服可能就直接晕了失血过多而死。”

    柳月儿感到一丝惋惜,他虽花心也罪不至死,如果当时有人发现,会不会他不会死?可惜时光是无法往复的。突然她的小脑瓜灵机一动说道:“那是不是那件衣服上有什么线索,所以凶手又回来把它带走了?”

    “有这个可能。”元琪点点头说道。

    柳月儿两眼放光,:“也就是说,那件衣服很重要,我们要先找到那件衣服,它是破案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