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入职
白皓坐在家中，细细思量着，刚刚所有行动，是否有所破绽。
理论上是没有的，他在酒楼，策动了人们认出武老六。当人们质问武老六的时候，白皓站在五百米外的酒楼上，安静的观看。
又通过咒问提前判断出，宪兵和人群无法阻止武老六出逃。
之后，花费比较大的心思，通过好几次咒问，旁敲侧击的算出来，武老六出逃的路线。
再然后，白皓打了一场‘伏击’——他实在没有更多选择，机会难得，有时最粗暴、直接的出击，反而，可以规避掉思虑的繁琐。
三张票根，皆是同一场晚会的入场券，压在厚厚的石板之下，石板上，又压着那笔筒大小的，圆柱形观音像。
当然，一场晚会的入场券，说明不了任何事情，除了在一星期后到场参加，更没有什么别的信息可获取。
躺在床上，白皓深深的，深深的，闭上了双眼。
他感到疲惫，今日的一切，疯狂，而令人着迷。
——
三天后，白皓在宪兵公馆正式报道，填写个人境界的时候，咒术学徒17级，虚报一级，正如同之前的打算。
一星期后，白皓如期上交事件调查报告。大抵就是，白皓采访了十来位率先找到棕熊酒馆，率先聚集到维尔维广场的遇难者家属，听他们叨叨叨被白皓匿名传音的过程，最后，写做具像化的表述，总结一番，记录满小小的一个册子。
只字不提咒术，当然，这也是考虑到白皓17级咒术学徒的表面身份，至少，白皓17级时，的确不会把这件事情往咒术方向联想。
至于谎话何时被揭穿？白皓想好了，谁来揭穿，白皓都会说，‘好巧啊，就是在最近，我碰巧突破，没有来得向上汇报’云云，但目前为止，一切安好，对于这个小小的咒术师，似乎的确，引不起大家过多关注。
当然，这样写的坏处就是，可能会和宪兵队其他人的调查高度重合，这也没有办法，毕竟，要是白皓写上错误的结论，会适得其反；写上正确的结论呢？则无异于引导着路先生，把调查的矛头指向自己。
果然，平庸的报告交上去之后，路先生再无其他特殊任务交待给自己，想来这也是个忙人，若非当时在维尔维广场恰好瞅见白皓，只怕见，也不会多见白皓一面。
倒是卢正鸿，吩咐白皓出了两次任务，一次随队抓飞贼，一次带队抓飞贼，不得不说，长期混迹于这片城区，白皓完成得算是不错。
借着咒术的便利，的确在某种程度上，让白皓所在队伍往往能够后发先至，表现还算是出色。
发薪日，白皓破例领到了整月的薪酬，一共十五个银币的月薪，以及一箱补给，让白皓感受到了当古尔沁走狗的愉快。
当然，糟心事也是有的。那一天，同行们把七八个学生抓回了地下监狱里，白皓看着他们从地下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却什么也做不了。
“来一根？”当了两次队友，长白皓两年的前辈阿蛮，拿出两根烟夹在指缝，不紧不慢的说道。
地下狱里传来的沉闷打击声，像是为二位的消遣助兴。
白皓接过烟，夹在鼻子和上嘴唇间，闻了闻。阿蛮苦笑着浪费，紧接着，从白皓手中夺回，又小心翼翼的收了回去。
“默认的规矩是，尽量不让第一年刚从学校出来的新人，去抓那些被异端教义洗脑的学生。”
阿蛮继续说道，他穿和白皓类似的蓝黑相间制服，唯有底色，要显得黯淡不少，紧接着，他闭上眼，似乎想起了什么场景，随后，睁开，摇了摇头，满眼都是无奈，
“说是异端，其实能被抓的，大都是毛都没长齐的姑娘、小伙，你说，年纪轻轻干掉啥不好，非要干一件，一旦出错，就要满盘皆输的事情......”
白皓没有说话，他是从古尔沁中学出来的人，完完全全的了解那种氛围，但他一向无甚可言，或许，源于他的立场。
阿蛮站起身来，拍了拍裤腿上的尘土，说道。
“也说不定，万一你恰巧碰见了，抓俩回来，今年的考评就不用愁了。”
言罢，阿蛮离去。
白皓看了看馆楼上的石英钟表，果然，四点五十五分了，从这里走向大门需要三分钟，出入登记需要两分钟，五点准时下班，对于阿蛮来讲，才是每天稳稳的幸福。
白皓爬起身来，自不甘于人后。
诚如阿蛮所言，抓异端、间谍，的确是在宪兵公馆谋求晋升的一大途径。
不过，如果仅仅只是一些遍地可见，只会喊喊口号的激进学生，只怕，上头也未必算你一多大功劳吧。
反而，可能会让你在同僚间，留下一个不太好的名声。
诚如白皓这些天所见，宪兵公馆的基层干部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你要是立场不坚定，那自然是首当其冲的大罪，可你要是太过恪尽职守，三天两头抓一些不相干的学生回来，只怕，人们表面不说，心底，却是看你不起的。
古尔沁的兵，终归还是古尔沁的人。但所谓‘王’要统兵，出师之名的重要性，在此就体现得淋漓尽致了。
三步两步，白皓已经走到了宪兵公馆的大门，他的手续已经齐全，出入公馆大门，对于普通人来说难于登天的大事，如今，只是走走流程。
白皓荷包里掏了掏，出一根烟卷，见四周无人，悄悄然的，塞到了守卫兄弟的怀里——他前几日手续尚未下来之时，多次受守卫兄弟照顾，如今，不过是小小的回馈罢了。
守卫一开始拒绝，随即收下，他嘿嘿笑着，说兄弟你太是客气，都是自家兄弟，以后有事常常吩咐。
白皓礼貌性的笑笑，其实，这一根烟卷算不上什么贵重，只是，他初来乍到，来来往往，多一个笑脸人，聊胜于无罢了。
白皓双手揣兜走在路上，他不习惯叫车，尽管，如今几个铜板的车费，对他来说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一大箱子的补给，昨日已经送到家中了。白皓要是有个发妻，大概会嘿嘿的笑着说公家对咱是真不错，不出意外的话，两人会高兴一整天，但白皓没有，所以，补给对白皓来讲，就只是补给罢了。
需要什么的时候，伸手进去掏出来，其余时候，则放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吃灰。
走着，白皓又停下，抬头看时，发现驻足的地方，写着‘柳青书屋’，曾几何时，白皓每三天到这里一趟，搜搜寻寻，是青春哀伤系列的忠实‘读者’.......
夕阳西下，望着老板那张显得有些疲惫的肥脸，恍如隔世。
理论上是没有的，他在酒楼，策动了人们认出武老六。当人们质问武老六的时候，白皓站在五百米外的酒楼上，安静的观看。
又通过咒问提前判断出，宪兵和人群无法阻止武老六出逃。
之后，花费比较大的心思，通过好几次咒问，旁敲侧击的算出来，武老六出逃的路线。
再然后，白皓打了一场‘伏击’——他实在没有更多选择，机会难得，有时最粗暴、直接的出击，反而，可以规避掉思虑的繁琐。
三张票根，皆是同一场晚会的入场券，压在厚厚的石板之下，石板上，又压着那笔筒大小的，圆柱形观音像。
当然，一场晚会的入场券，说明不了任何事情，除了在一星期后到场参加，更没有什么别的信息可获取。
躺在床上，白皓深深的，深深的，闭上了双眼。
他感到疲惫，今日的一切，疯狂，而令人着迷。
——
三天后，白皓在宪兵公馆正式报道，填写个人境界的时候，咒术学徒17级，虚报一级，正如同之前的打算。
一星期后，白皓如期上交事件调查报告。大抵就是，白皓采访了十来位率先找到棕熊酒馆，率先聚集到维尔维广场的遇难者家属，听他们叨叨叨被白皓匿名传音的过程，最后，写做具像化的表述，总结一番，记录满小小的一个册子。
只字不提咒术，当然，这也是考虑到白皓17级咒术学徒的表面身份，至少，白皓17级时，的确不会把这件事情往咒术方向联想。
至于谎话何时被揭穿？白皓想好了，谁来揭穿，白皓都会说，‘好巧啊，就是在最近，我碰巧突破，没有来得向上汇报’云云，但目前为止，一切安好，对于这个小小的咒术师，似乎的确，引不起大家过多关注。
当然，这样写的坏处就是，可能会和宪兵队其他人的调查高度重合，这也没有办法，毕竟，要是白皓写上错误的结论，会适得其反；写上正确的结论呢？则无异于引导着路先生，把调查的矛头指向自己。
果然，平庸的报告交上去之后，路先生再无其他特殊任务交待给自己，想来这也是个忙人，若非当时在维尔维广场恰好瞅见白皓，只怕见，也不会多见白皓一面。
倒是卢正鸿，吩咐白皓出了两次任务，一次随队抓飞贼，一次带队抓飞贼，不得不说，长期混迹于这片城区，白皓完成得算是不错。
借着咒术的便利，的确在某种程度上，让白皓所在队伍往往能够后发先至，表现还算是出色。
发薪日，白皓破例领到了整月的薪酬，一共十五个银币的月薪，以及一箱补给，让白皓感受到了当古尔沁走狗的愉快。
当然，糟心事也是有的。那一天，同行们把七八个学生抓回了地下监狱里，白皓看着他们从地下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却什么也做不了。
“来一根？”当了两次队友，长白皓两年的前辈阿蛮，拿出两根烟夹在指缝，不紧不慢的说道。
地下狱里传来的沉闷打击声，像是为二位的消遣助兴。
白皓接过烟，夹在鼻子和上嘴唇间，闻了闻。阿蛮苦笑着浪费，紧接着，从白皓手中夺回，又小心翼翼的收了回去。
“默认的规矩是，尽量不让第一年刚从学校出来的新人，去抓那些被异端教义洗脑的学生。”
阿蛮继续说道，他穿和白皓类似的蓝黑相间制服，唯有底色，要显得黯淡不少，紧接着，他闭上眼，似乎想起了什么场景，随后，睁开，摇了摇头，满眼都是无奈，
“说是异端，其实能被抓的，大都是毛都没长齐的姑娘、小伙，你说，年纪轻轻干掉啥不好，非要干一件，一旦出错，就要满盘皆输的事情......”
白皓没有说话，他是从古尔沁中学出来的人，完完全全的了解那种氛围，但他一向无甚可言，或许，源于他的立场。
阿蛮站起身来，拍了拍裤腿上的尘土，说道。
“也说不定，万一你恰巧碰见了，抓俩回来，今年的考评就不用愁了。”
言罢，阿蛮离去。
白皓看了看馆楼上的石英钟表，果然，四点五十五分了，从这里走向大门需要三分钟，出入登记需要两分钟，五点准时下班，对于阿蛮来讲，才是每天稳稳的幸福。
白皓爬起身来，自不甘于人后。
诚如阿蛮所言，抓异端、间谍，的确是在宪兵公馆谋求晋升的一大途径。
不过，如果仅仅只是一些遍地可见，只会喊喊口号的激进学生，只怕，上头也未必算你一多大功劳吧。
反而，可能会让你在同僚间，留下一个不太好的名声。
诚如白皓这些天所见，宪兵公馆的基层干部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你要是立场不坚定，那自然是首当其冲的大罪，可你要是太过恪尽职守，三天两头抓一些不相干的学生回来，只怕，人们表面不说，心底，却是看你不起的。
古尔沁的兵，终归还是古尔沁的人。但所谓‘王’要统兵，出师之名的重要性，在此就体现得淋漓尽致了。
三步两步，白皓已经走到了宪兵公馆的大门，他的手续已经齐全，出入公馆大门，对于普通人来说难于登天的大事，如今，只是走走流程。
白皓荷包里掏了掏，出一根烟卷，见四周无人，悄悄然的，塞到了守卫兄弟的怀里——他前几日手续尚未下来之时，多次受守卫兄弟照顾，如今，不过是小小的回馈罢了。
守卫一开始拒绝，随即收下，他嘿嘿笑着，说兄弟你太是客气，都是自家兄弟，以后有事常常吩咐。
白皓礼貌性的笑笑，其实，这一根烟卷算不上什么贵重，只是，他初来乍到，来来往往，多一个笑脸人，聊胜于无罢了。
白皓双手揣兜走在路上，他不习惯叫车，尽管，如今几个铜板的车费，对他来说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一大箱子的补给，昨日已经送到家中了。白皓要是有个发妻，大概会嘿嘿的笑着说公家对咱是真不错，不出意外的话，两人会高兴一整天，但白皓没有，所以，补给对白皓来讲，就只是补给罢了。
需要什么的时候，伸手进去掏出来，其余时候，则放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吃灰。
走着，白皓又停下，抬头看时，发现驻足的地方，写着‘柳青书屋’，曾几何时，白皓每三天到这里一趟，搜搜寻寻，是青春哀伤系列的忠实‘读者’.......
夕阳西下，望着老板那张显得有些疲惫的肥脸，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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