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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漆黑大楼(1)

    “老板,开间房。”白皓放下五个铜板的定金,老板数了数,给白皓单独开了一间静室。

    “要么子吃喝?”老板抬起沉重的眼皮,懒洋洋的问道。

    “一块猪肋骨,一杯蓝莓汁。”

    言罢,白皓轻车熟路的进了书屋,他挑挑选选,不一会儿,抱着一剁书,沿着靠墙的云木楼梯,径直上了二楼。

    一楼是书屋,二楼是一间间隔开的、方方正正的小静室,每间四五平米,一扇小窗,一张书桌,一把藤椅,桌上一盏油灯,更多却也没有。

    在学生时代,男男女女组团来到这个地方,拼一间安静的小房间是幸福的;更多时候,裤兜里没了零钱,便在那一楼的角落里一坐,捧上一本书,便是一个下午。

    一个私密的对话空间一个倾听对方呼吸的机会,一个举手投足都是触碰、不经意间的依偎……介于试探和索取间贪婪的爱恋,多么酸臭的恋爱气息啊!爱恋,白皓从来不曾拥有,尽管,他曾无数次陪那个女孩来此,比任何人都多。

    明日,便是安德罗晚会开宴的日子,白皓今日前来,就是要扒下一两招防身技能,以备参加那个神秘晚宴的不时之需。至于参加晚宴本身,这既是工作,同时也是做下的决定。

    不可否认,张千的收纳戒指中,藏有其今生今世绝大部分所得,堪称人体结构的知识宝库。

    与其他声称人是天然一体的学说不同,在张千的理解里,他将人体视为以关节、肢干、血肉、皮肤、以及内在器官组成的生物体结构。

    ‘呵,那群自大而傲慢的宗教学者,以五行来划分人体,没有任何逻辑可言,除了迎合那些愚蠢的教徒信仰,又有什么可以赞同的地方呢?’

    ‘我绝不妥协,我知道我要走的路在哪里,你们可以烧了我的著作,毁了我的名声,把我抓进那残忍的炼狱,摧残我的身体,但谁能走到最后?呵呵,咱们走着瞧.......’

    张千的笔记上,白皓看到了扉页上这两句自白,长长的叹一口气——或许,张千后来折磨人的那些法子,都是从那个所谓的监狱里‘学习’来的吧。

    然而,与张千发疯似的,要证明他的学说有益不同,白皓的目的更加简单。他所需要的东西,从一开始就很明确。

    详略有当,所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咒术的高度凝聚下,白皓精神高度集中,眼白上、指尖上,渐渐冒起了白雾——他的手指即是感应,对于关注的点迅速标记,对于那些不相干的篇章,很快便是略过,

    古代有一目十行之说,倒和白皓此刻有些类似。不过,显然还是白皓更快一些——看书再快,终归还是要用眼睛看的。

    诚然,如今的白皓不能像十八级的法术学徒那样大杀四方,但,咒术为他带来的便利,也渐渐,让他变得不再像个人类。

    “人,真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半小时后,白皓睁开双目,再次俯瞰这个人间,拓展了全新的知识领域,并没让白皓变得傲气,相反,依旧是平日般淡定与从容,以及,潜藏在眼窝底下,那一层若有若无的悲悯。

    他很清楚他学到了什么,但,还需要实践来验证。

    而更令人震惊的是,在张千的自白中,白皓逐渐了解到,一些令人感到不安的真相......

    “但,却也不是所有人都不懂。在这个世界上,总还是有人能够领悟、共通......”

    在自白的尾页上,张千如此写道。

    ——

    次日夜21:55,安德罗酒会。

    咔咔咔咔,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是一栋古老的黑漆大楼,高达二十楼的长,其中约有十之五六,都被一个巨大的人形浮雕所盘踞。那是五官、四肢似人,沉黄色皮肤,体态却似兽,它竖直爬在那巨大的楼面之上,背部是有些吓人的,背面斑驳的插上数十只黑铁长矛,长矛的柄端悬在楼外十几米处,却因插得够深,而足够坚挺。

    如果从二十五米外观望,大概会说,这是一只人脸朝下、四脚扭曲的巨态‘蜘蛛’,在从楼顶向下爬的时候,被无坚不摧的黑锋长矛定死在了漆黑的楼面上。

    整座浮雕从三楼到十七八楼,很有意思,那是进门的人看不真切,而在楼内的人,无法伸手到外去触碰的区域。

    按照张千自白里的描述,白皓如约戴上了一张长宽16:9的阿奴鬼面具,他提前五分钟到场,站在黑漆大楼最近的一个阴影下,双手抱持,观望这人群来来往往,不时的,眼角瞟向一两个可能会走进这栋大楼的行人。

    在外人看来,白皓的神情淡漠而对周遭的一切漠不关心——这种神态的人是普通人最不愿靠近的,说轻点黑白难辨,说重点,你丫这么深沉是要上天?

    随着时间靠近,进入大楼的人,逐渐多了——但,并不代表所有人都是宴会的受邀者,毕竟,黑漆大楼共二十余层,而所谓的鼎盛宴会,其实只包了其中小小的一层。

    要白皓描绘的话,大概是这栋楼充满了非法交易的气息,来来往往的人十之五六是不以真面目示人——戴上人皮面具,或许是悄无声息的改了相貌;戴上白皓一般的脸谱面具,套一件宽体的风衣,则几乎称得上雌雄难辨;亦或者,如同几位挽着男士手进门的、委实穿着不像正经职业者的,身材暴露的女士,戴着兔耳、半脸面具,令人浮想联翩。

    脖子酸了,白皓扭了扭,不经意间,他注意到身后传来隐隐零零的目光——一种模糊的被注视感,真要转头过去,只怕那人却又找不见了。

    白皓闭上了眼,眼前出现了一副更清晰的图谱,准确的说,四束目光,来自,四个不同的角落。

    咚!咚!咚!咚!

    22:00,对面钟楼的钟声敲响。不约而同般,四个身影,迈动了步子,开始向白皓走来。

    【要么早有约定,要么他们是一伙。】

    身后,来自同类的压力越逼越近,白皓没有太多的动容,而是,手心里,悄悄然的握出了一把冷汗。

    四人——同样也是鬼脸面具,像是早有默契般,左两人,右两人,站立在了白皓的两侧。

    再次想起张千的日记,白皓有一个大胆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