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功（15）
“也没什么，就是传言，传言而已。有人说，看见他们十分亲密，还在上班时间打乒乓。”
胡舸帆一颗心落下来。笑道：“打个乒乓也算事儿？那不是工会也会组织这样的活动嘛。”
“那可不一样！工会活动，那是单位上组织的，很多人在一起。可他们是自己去的，没有别人，过二人世界呐。听说，打得可欢喜了！”
胡舸帆捏着钞票的手紧起来。她抬起手抹了一下鼻头，鼻子下面飘过钞票那万人迷的味道。她突然觉得恶心。
李佳丽还在絮絮叨叨，突然她停下来，问：“今天一天我看你家门都关着？”
“哎，我回娘家去了一趟。”
“那你家赵正华也不在家。”
“他在单位加班。”
李佳丽立刻变得语重心长：“很多男人都说是加班，可真的在干什么，鬼才知道。”
胡舸帆登时心如乱麻。她喊道：“赵正华他才不会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我自己的爱人我清楚！他和别人打打乒乓，不过是工作累了休息一下脑筋，他才不会和别人乱来。”
“可别太自信啦！”
胡舸帆的嘴巴登时像上足了火药的大炮：“有些人就是这样，别人家的事她好像比别人还清楚。你看见他们睡在一起了吗？看见了吗？没有吧？就凭一丁点儿芝麻小事添油加醋捕风捉影，谣言就是这样传出来的！可恶！真是可恶！”
客厅里安静下来。
“小胡，你是说我吗？”
“呃……”
“我可是一片好心。你们夫妻俩也太过分了吧？上次我好心来劝架，被你赵正华一阵猫洗脸，你也在一旁敲边鼓。我不跟你们计较，今天又善意提醒你，可你一而再地咬我，而且还——”李佳丽的目光落到胡舸帆手里的钞票上。
“对不起，这钱我不借了。”胡舸帆把钱放到茶几上，站起来。被胡舸帆捏过的钞票像一条在沙滩上搁浅的小船一样，孤零零在桌子上支着。
“那随便你。”李佳丽也冷了脸色。
从李佳丽家里出来，胡舸帆心里百味杂陈。又冲动了！这性格一辈子都改不了，真是不争气！人家好心提醒我，我却反咬人家一口。可是，我也没说错呀，自己的丈夫不维护，难道还和别人抱团闹吗？别人给你编排一顶绿帽子，本来它还不是特别绿，可你自己一闹，帽子不绿也绿透了，那不是傻姑嘛！每天头上顶一顶这样的绿子出门上班逛大街，有劲吗？还有，女儿大了，她出门别人会怎样看待她？总不能连女儿也拖累了吧？嗯，我今天没做错。至少，这样可以止住外面那些流言蜚语。本来，这事儿也不算个事儿！打个乒乓，算什么事儿。
很快，胡舸帆心头又犯难了。争硬气也得有本钱啊！钱没借到，后面的日子可怎么过？总不能又卖他们父女俩的桃子吧？偶尔卖一次可以，总不能天天卖吧。
要不去找大师姐？还是算了吧，白雯也是够倒霉的，丈夫眼睛出了问题，挣不了钱，她手头也不宽裕，更让她闹心的是，最近查出来，女儿眼睛也有问题。她家那本经也不好念呐。
胡舸帆打开家门，屋里一片漆黑。赵正华还没回来。胡舸帆脑子里一个念头倏地闪过：莫非真有问题了？要不要去他办公室看看？
胡舸帆脑子一热，关上门，便往外走。
夜色阑珊，路灯笔直地站在街边，镇定地看着人来车往。胡舸帆站在路灯下，心里有点儿难过。如果真如别人说的那样，她该怎么办？是放手还是不放手？放手，她不甘心，可不放手，那今后的日子又怎么过？
冰冷的日光灯下，赵正华正在聚精会神赶稿。两万字的讲话稿，马上就要竣工了，赵正华思如泉涌，执笔如飞。
“果然还在赶。”头顶上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
赵正华一抬头，钟晴站在面前。
“你怎么来了？也接到加班任务了？”
“呵，那倒没有。我来看看。”
赵正华眨眨小眼睛，表示不懂。
“哦，我来拿个东西。”
“什么东西？很要紧吗？明天星期一就上班了，何必天黑了还来跑一趟。”
“反正我一个人，在哪儿都一样。喂，我带了太婆水饺来，你也来吃点儿？”她把一个保温筒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
赵正华笑道：“我就不吃了，你吃吧。”他用钢笔头指指手头的稿子，“在收尾了。”
“吃点儿垫垫，再写。”
赵正华看看漆黑的屋外，说：“好吧。”肚子早已经很饿了。
钟晴笑了，坐在沙发上，挺直了腰杆拧起体温筒来。
胡舸帆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走到三岔路口，她站住了。前面这条路是通向市委大院的路。她抬眼看着，那条路笔直而洒脱，仿佛在召唤着胡舸帆踏上去。她内心逡巡着，双腿如同被粘着，没有勇气踏上去。她心里在惦量，一旦看见什么，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她默默地转过身。眼不见，心不烦。
可她又不想现在就回去。刚才屋里漆黑的一幕，如今在她看来，是那样的冰冷，伸手不见五指的冷。
她又看向另外一条路。那条路可以通向四妹妹胡思梅的服装店。这会儿，她该准备收拾关门了吧？思梅做生意很拼，总要捱到整条服装街的店都关门了，她才关门，就想多守一两个生意。尽管很多时候都是白守。
嗯，我就是去看看她关门没有。我不进去，只远远地看看。
这样想着，胡舸帆觉得心里没那么难过了。她的脚步快起来。
她走到胡思梅的门店对面，却看见对面一团漆黑。怎么啦？胡舸帆眨眨眼睛，重新数一遍门店，没错，是胡思梅的店，居然已经关门了。而此时，它左右两边的门店里都还大放华光。
胡舸帆走到旁边一家店问，那店里的老板说：“思梅呀，她两天都没来开门啰。”
“为什么？”
“我们怎么晓得为什么？”店主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忙着清点货物，不再理会胡舸帆。
胡舸帆一颗心落下来。笑道：“打个乒乓也算事儿？那不是工会也会组织这样的活动嘛。”
“那可不一样！工会活动，那是单位上组织的，很多人在一起。可他们是自己去的，没有别人，过二人世界呐。听说，打得可欢喜了！”
胡舸帆捏着钞票的手紧起来。她抬起手抹了一下鼻头，鼻子下面飘过钞票那万人迷的味道。她突然觉得恶心。
李佳丽还在絮絮叨叨，突然她停下来，问：“今天一天我看你家门都关着？”
“哎，我回娘家去了一趟。”
“那你家赵正华也不在家。”
“他在单位加班。”
李佳丽立刻变得语重心长：“很多男人都说是加班，可真的在干什么，鬼才知道。”
胡舸帆登时心如乱麻。她喊道：“赵正华他才不会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我自己的爱人我清楚！他和别人打打乒乓，不过是工作累了休息一下脑筋，他才不会和别人乱来。”
“可别太自信啦！”
胡舸帆的嘴巴登时像上足了火药的大炮：“有些人就是这样，别人家的事她好像比别人还清楚。你看见他们睡在一起了吗？看见了吗？没有吧？就凭一丁点儿芝麻小事添油加醋捕风捉影，谣言就是这样传出来的！可恶！真是可恶！”
客厅里安静下来。
“小胡，你是说我吗？”
“呃……”
“我可是一片好心。你们夫妻俩也太过分了吧？上次我好心来劝架，被你赵正华一阵猫洗脸，你也在一旁敲边鼓。我不跟你们计较，今天又善意提醒你，可你一而再地咬我，而且还——”李佳丽的目光落到胡舸帆手里的钞票上。
“对不起，这钱我不借了。”胡舸帆把钱放到茶几上，站起来。被胡舸帆捏过的钞票像一条在沙滩上搁浅的小船一样，孤零零在桌子上支着。
“那随便你。”李佳丽也冷了脸色。
从李佳丽家里出来，胡舸帆心里百味杂陈。又冲动了！这性格一辈子都改不了，真是不争气！人家好心提醒我，我却反咬人家一口。可是，我也没说错呀，自己的丈夫不维护，难道还和别人抱团闹吗？别人给你编排一顶绿帽子，本来它还不是特别绿，可你自己一闹，帽子不绿也绿透了，那不是傻姑嘛！每天头上顶一顶这样的绿子出门上班逛大街，有劲吗？还有，女儿大了，她出门别人会怎样看待她？总不能连女儿也拖累了吧？嗯，我今天没做错。至少，这样可以止住外面那些流言蜚语。本来，这事儿也不算个事儿！打个乒乓，算什么事儿。
很快，胡舸帆心头又犯难了。争硬气也得有本钱啊！钱没借到，后面的日子可怎么过？总不能又卖他们父女俩的桃子吧？偶尔卖一次可以，总不能天天卖吧。
要不去找大师姐？还是算了吧，白雯也是够倒霉的，丈夫眼睛出了问题，挣不了钱，她手头也不宽裕，更让她闹心的是，最近查出来，女儿眼睛也有问题。她家那本经也不好念呐。
胡舸帆打开家门，屋里一片漆黑。赵正华还没回来。胡舸帆脑子里一个念头倏地闪过：莫非真有问题了？要不要去他办公室看看？
胡舸帆脑子一热，关上门，便往外走。
夜色阑珊，路灯笔直地站在街边，镇定地看着人来车往。胡舸帆站在路灯下，心里有点儿难过。如果真如别人说的那样，她该怎么办？是放手还是不放手？放手，她不甘心，可不放手，那今后的日子又怎么过？
冰冷的日光灯下，赵正华正在聚精会神赶稿。两万字的讲话稿，马上就要竣工了，赵正华思如泉涌，执笔如飞。
“果然还在赶。”头顶上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
赵正华一抬头，钟晴站在面前。
“你怎么来了？也接到加班任务了？”
“呵，那倒没有。我来看看。”
赵正华眨眨小眼睛，表示不懂。
“哦，我来拿个东西。”
“什么东西？很要紧吗？明天星期一就上班了，何必天黑了还来跑一趟。”
“反正我一个人，在哪儿都一样。喂，我带了太婆水饺来，你也来吃点儿？”她把一个保温筒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
赵正华笑道：“我就不吃了，你吃吧。”他用钢笔头指指手头的稿子，“在收尾了。”
“吃点儿垫垫，再写。”
赵正华看看漆黑的屋外，说：“好吧。”肚子早已经很饿了。
钟晴笑了，坐在沙发上，挺直了腰杆拧起体温筒来。
胡舸帆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走到三岔路口，她站住了。前面这条路是通向市委大院的路。她抬眼看着，那条路笔直而洒脱，仿佛在召唤着胡舸帆踏上去。她内心逡巡着，双腿如同被粘着，没有勇气踏上去。她心里在惦量，一旦看见什么，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她默默地转过身。眼不见，心不烦。
可她又不想现在就回去。刚才屋里漆黑的一幕，如今在她看来，是那样的冰冷，伸手不见五指的冷。
她又看向另外一条路。那条路可以通向四妹妹胡思梅的服装店。这会儿，她该准备收拾关门了吧？思梅做生意很拼，总要捱到整条服装街的店都关门了，她才关门，就想多守一两个生意。尽管很多时候都是白守。
嗯，我就是去看看她关门没有。我不进去，只远远地看看。
这样想着，胡舸帆觉得心里没那么难过了。她的脚步快起来。
她走到胡思梅的门店对面，却看见对面一团漆黑。怎么啦？胡舸帆眨眨眼睛，重新数一遍门店，没错，是胡思梅的店，居然已经关门了。而此时，它左右两边的门店里都还大放华光。
胡舸帆走到旁边一家店问，那店里的老板说：“思梅呀，她两天都没来开门啰。”
“为什么？”
“我们怎么晓得为什么？”店主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忙着清点货物，不再理会胡舸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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