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一幕，暖色圣诞
1097/12/25，05：30
天气：晴
时速：15节
罗德岛，圣诞节。
睁开眼，房间里一片黑暗。
已经是圣诞节了吗……
塞雷娅正躺在温暖的棉被里头，今早她特别不想离开梦乡。
瞬间压倒逃避的想法，塞雷娅从床上坐起身来。
即便塞拉已经不在自己身边，她依旧留下了一些有用的东西给塞雷娅。
比如强大的感知能力，或者侦测用源石技艺。
两者都使得塞雷娅不需要看见也能在黑暗中穿梭自如。
不过在没有使用施术媒介的状态下，她无法和塞拉一样感知到颜色。
按开浴室的灯，刷牙洗脸，凝视自己因为两夜折腾而惨白嶙峋的脸，若有所思的摸摸已经快长到前额的骨质猗角。
该修了。
关灯出浴室，褪下素色睡衣裤，露出自己引以为傲，保持良好的身材。
脏衣物装袋，封上拉链，接着从衣柜取出平常穿的运动内衣、灰色保暖衣、白衬衫、领带、长裙等衣物。
换上衣物后，塞雷娅径直坐到化妆台前，弹响指，台灯自动开启。
这个线条简单柔和，莱塔尼亚进口，充满未来风格的化妆台是塞雷娅少数从莱茵生命带来的家具之一。
虽然适合莱茵生命的宿舍风格，但自从生活的重心转移到风格制式的罗德岛，这座化妆台便显得格格不入。
就化妆而言，塞雷娅基本上是自然主义者，平常并不怎么化妆，顶多帮自己涂个口红或打遮瑕妆，为出席正式会议掩盖擦伤。
不过用梳子打理头发倒是日常。
从抽屉拿出“埃尔达美妆”出品的木质气垫梳，梳开她躺乱的过肩白发。
该放下了，瑟琳娜，妳的目标，妳的代价。
对镜中的自己这么说，塞雷娅拉下缠在梳齿间的发丝，将其放回抽屉。
再从另一个抽屉拿出十五公分直尺、麦克笔、无毒涂漆以及一只专门为瓦伊凡设计的角锯和源石手持打磨机。
测量长度、画记。
拉起并架好集尘器的三角架，对准自己的角，一个手势，集尘器静音启动。
她毫不迟疑的向记号动刀，即便瓦伊凡的猗角相当坚硬，身为德拉肯混血的她更胜一筹，但仍不敌D32钢锯。
碎屑纷飞，钙化粉尘立刻被吸入集尘器，几乎要切割完成，塞雷娅出力一划，橘色的断角掉在桌上，被切割的猗角露出一道相对原本布满平行沟槽要平整的亮黑色断面。
接着，塞雷娅将另一只猗角也修下一段。
虽然瓦伊凡的猗角能持续生长，只要几周表面凹槽与尖部的橘色都会重新长回，但期间猗角的断面都会显得突兀。
将打磨机换上适当的研磨片，对着集尘器打磨，将猗角磨尖，磨出原本生长造成的平行沟槽。
最后放下打磨机，以无毒漆将猗角尖端涂回原本的橘色。
审视了下镜中的自己，满意的收起修角用具，拿出指甲剪修起了自己的指甲。
时常会有人误以为塞雷娅会涂指甲油，但那其实是天生的。
一片片饱含墨色的指甲落到地面，塞雷娅也同时修剪着自己的思绪。
今年塞雷娅三十六岁，与十四年前的塞拉同岁，同时这也是她给自己定下的时限。
一切都准备就绪，只差一个起头而已。
最后，在梳妆镜前替自己戴上唯一的装饰，一个黑色立方体的耳饰，这个耳饰并非单纯的装饰品。
它是由陶瓷包覆源石制成的施术辅助装置，可以让配戴者得到施放小规模法术的能力。
塞雷娅起身，以集尘器清理掉地上的毛发指甲，收起集尘器同时更换集尘袋。
关闭供暖，推开舷窗，将头伸出窗外，外面清晨冰冷的气流再一次灌入房内，抚过她的脸颊。
黑暗的清晨，罗德岛仍稳速横越这片除了，月光下隐隐发光的白雪以外无一物的荒原，在身后留下一大片被压实的积雪。
将集尘袋半举在窗外，如同本能的反应，一把火从中窜生，瞬间将集尘袋烧的连灰都不剩。
销毁完脏污，阖上窗户，塞雷娅转身去做出房前的最后准备。
带上办公、随身用品、识别证，穿上深蓝色的制服大衣、冬用长袜以及门口的合成皮靴，提起脏衣袋，塞雷娅推门出去。
罗德岛有方便干员使用的中央洗衣房，或房间外的自助洗衣机两种选择。
但由于干员的行程通常很忙碌或懒着自己动手，所以通常都会把脏衣物装进专用袋放在交谊厅专门收集脏衣物的铁箱里头。
然而塞雷娅既没有时间也不想泄漏自己的讯息，所以她通常把衣物直接交给雪鸮，让她信赖的挚友处理。
提着衣袋走上罗德岛清晨，空无一人且满布圣诞装饰的宿舍走廊，虽然暗，但不影响行走。
这里是罗德岛水准面下一层，也就相当于国际移动城市标准的甲板层的下方一层。
原本雪鸮会跟塞雷娅住在同一个房间，不过由于塞雷娅加入时，办公空间尚有不足，因此暂时需要在自己房间内办公，所以雪鸮才被分到水准面上一层的宿舍居住。
不过这并不妨碍两人的互动，因为塞雷娅至今仍保持着在伦蒂尼姆时晨间运动的习惯。
走平常少有人会用的防火梯间，踏着强健的步伐向上走了两层。
花了些时间穿过同样也染上圣诞气氛，红绿交杂的公共区域和宿舍走廊，来到了雪鸮由清洁工具间改成的小房间前。
不要看平常雪鸮一副乱糟糟，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其实她要面对的东西一点都不少，为此她说什么都不愿意跟他人共用一间房。
还自己找了间空下来的工具间改造成了自己的个人空间，只有需要用浴室的时候才会跟隔壁经常不在的麦哲伦借。
面对人造的榭寄生花圈，拿出这年头基本上没企业在用的弹子锁钥匙，插进锁孔，转动四分之三圈，轻轻拉开承轴被适当上油滑顺的塑钢门板……
还没来得及看清，一坨沾满塑胶小亮片的白色羽毛扑到她身上。
里头，一双睁圆的珀色眼眸径直的盯着她看。
咕呜……
发出令人心疼的微弱悲鸣，雪鸮双手紧抓塞雷娅的衬衫不放。
自从伦蒂尼姆意外，被萨法尔斯从边界捞回来之后，雪鸮就时不时会梦到当时，也许还有更以前的可怕经历。
这才导致她晚到早退，却总是睡眠不足的现象。
对于这种创伤后症候群，医疗部门也束手无策，因为她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辞治疗。
当然塞雷娅也清楚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以前在莱茵生命就曾发生过，雪鸮也知道不面对那些过往的话，伤口是不会复原的。
然而那伤口里面包含了太多不能说的秘密，她才决心自己面对。
照现在看来，伤口虽然没有复原的迹象，倒是她顽强的习惯了伤口的存在。
没事吧？
从口袋里拿出雪鸮用的梳子，就这么梳理她杂乱的雪白羽发。
让她抱着自己，安慰她。
呼、呼、呼
我没事，就只是又梦到那些东西罢了，萨法尔斯的圆点领带！
没有比那个更糟的东西了。
雪鸮从乱毛里头钻出，喘了几口气。
真的，他的品味真的糟透了。
真难想像妳当初为什么会看上他。
看她还有心情开玩笑，塞雷娅扶她站稳，顺便调侃了她。
大概是因为有一样的熵吧。
(物理学-热力学中的专有名词，是一与杂乱度相关的数值。
这里雪莉是就两人的邋遢程度开玩笑。)
今天也拿脏衣服来吗？
雪鸮自嘲的卸掉了塞雷娅的调侃，瞄到她手上那一袋衣服，话锋一转问起了生活的问题。
嗯，妳最近情况如何？
塞雷娅依旧有些担忧，依旧向雪鸮询问了她的状况。
……
我看起来大概不太好吧。
雪鸮适合担任梦魇，而不是被梦魇追着跑的猎物。
抱歉塞雷，这些年总是在拖妳的后腿。
雪鸮沮丧的放开塞雷娅，并从她手中接过脏衣袋，回头拿上自己的换洗衣物，一言不发的用识别证刷进隔壁麦哲伦的房间里。
……
看见挚友忧愁的样子，塞雷娅不禁皱起了眉头。
等雪鸮从圣夜派对的混乱和一点宿醉中脱身出来，两人边闲聊一边走到了当层的餐厅用餐。
这层餐厅虽然不是罗德岛最大的餐厅，但装潢主题是能让两人想起过往的维多利亚七城风格，厨师和菜色也很不错，能算是塞雷娅和雪鸮最喜欢上的餐厅。
不待两人坐上蓝格纹坐垫，又一位熟悉的干员端着餐盘走来。
也许是为了印证塞雷娅昨日的承诺，围着一条红色格纹围巾，穿着冬季时装的推进之王罕见的独自慢步，径直来到两人的桌边；
塞雷娅也默契的让开一个位置给自己的义妹。
谢谢。
见此雪鸮以询问的眼神斜眼瞥了自己一下，塞雷娅轻轻摇头。
……
三人在安静的餐厅中沉默的用餐，只有背景广播音响播放着轻快的圣诞节流行音乐。
奥莉薇亚她跳的挺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推进之王提起了赫默的名字。
昨晚我就想问了，小维娜妳为什么会跟薇薇她跳舞啊？
妳跟她没有很熟吧？
雪鸮疑惑的问，然后挖起一大坨马铃薯泥塞进嘴里。
这个说来话长。
语毕推进之王撕下一块烤沙兽三明治放进嘴里，配上一口奶茶，享受着食物的美好。
接着她便在塞雷娅的默许下与雪鸮大致说明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和塞雷娅终于让她参与自己的生活的这件事。
这样啊。
塞雷就是那么死脑筋呢。
哪像我，懂得忽略。
每次都把犯过的错当成十字架背在自己身上，小心变成完美超人喔！
雪鸮边喝黑咖啡，一边用终于柔顺下来的翼端拨风羽指指塞雷娅，黑眼圈里头的珀色眼睛难得闪出一丝笑意。
听到这里，塞雷娅也不禁噗嗤的笑了一声。
雪鸮，妳还说我呢。
还不看看妳自己那两个黑眼圈。
切下一片煎蛋，她看着自己盘中的早餐，心情逐渐愉快了起来。
那是时差问题，时差！
雪鸮坚定的回答了塞雷娅，并再三强调。
就这样，被过去所困扰的三人在闲聊与平凡却幸福的氛围中渡过了一小段风平浪静的早餐时光。
嗯？维娜小姐跟她们那么热络的吗？
就连在一旁负责点餐的干员都疑惑的向身旁的伙伴询问。
谁知道呢？
维娜小姐的社交力可强了。
耸耸肩，他的伙伴随意的回答道。
用完各自的早饭，几人心中都知道下一刻，这种在罗德岛上独有的悠闲时光就要不复存在，因此没人想急着开口。
总之，今天就去递辞呈吧。
当然，还是塞雷娅先行开口。
必须要和阿米娅道谢才可以。
雪鸮露出了一丝丝感伤的表情，虽然几乎给自己的羽发盖住了。
凯尔希、博士还有其他和我们并肩作战过的同志们也是，哪怕只有一句虚无飘渺的感谢。
随推进之王折好纸袋垃圾站起身，塞雷娅和雪鸮也分别起身。
背对着对方，此刻，她们的心已不再属于罗德岛。
而是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归属，远在千里之外的维多利亚。
天气：晴
时速：15节
罗德岛，圣诞节。
睁开眼，房间里一片黑暗。
已经是圣诞节了吗……
塞雷娅正躺在温暖的棉被里头，今早她特别不想离开梦乡。
瞬间压倒逃避的想法，塞雷娅从床上坐起身来。
即便塞拉已经不在自己身边，她依旧留下了一些有用的东西给塞雷娅。
比如强大的感知能力，或者侦测用源石技艺。
两者都使得塞雷娅不需要看见也能在黑暗中穿梭自如。
不过在没有使用施术媒介的状态下，她无法和塞拉一样感知到颜色。
按开浴室的灯，刷牙洗脸，凝视自己因为两夜折腾而惨白嶙峋的脸，若有所思的摸摸已经快长到前额的骨质猗角。
该修了。
关灯出浴室，褪下素色睡衣裤，露出自己引以为傲，保持良好的身材。
脏衣物装袋，封上拉链，接着从衣柜取出平常穿的运动内衣、灰色保暖衣、白衬衫、领带、长裙等衣物。
换上衣物后，塞雷娅径直坐到化妆台前，弹响指，台灯自动开启。
这个线条简单柔和，莱塔尼亚进口，充满未来风格的化妆台是塞雷娅少数从莱茵生命带来的家具之一。
虽然适合莱茵生命的宿舍风格，但自从生活的重心转移到风格制式的罗德岛，这座化妆台便显得格格不入。
就化妆而言，塞雷娅基本上是自然主义者，平常并不怎么化妆，顶多帮自己涂个口红或打遮瑕妆，为出席正式会议掩盖擦伤。
不过用梳子打理头发倒是日常。
从抽屉拿出“埃尔达美妆”出品的木质气垫梳，梳开她躺乱的过肩白发。
该放下了，瑟琳娜，妳的目标，妳的代价。
对镜中的自己这么说，塞雷娅拉下缠在梳齿间的发丝，将其放回抽屉。
再从另一个抽屉拿出十五公分直尺、麦克笔、无毒涂漆以及一只专门为瓦伊凡设计的角锯和源石手持打磨机。
测量长度、画记。
拉起并架好集尘器的三角架，对准自己的角，一个手势，集尘器静音启动。
她毫不迟疑的向记号动刀，即便瓦伊凡的猗角相当坚硬，身为德拉肯混血的她更胜一筹，但仍不敌D32钢锯。
碎屑纷飞，钙化粉尘立刻被吸入集尘器，几乎要切割完成，塞雷娅出力一划，橘色的断角掉在桌上，被切割的猗角露出一道相对原本布满平行沟槽要平整的亮黑色断面。
接着，塞雷娅将另一只猗角也修下一段。
虽然瓦伊凡的猗角能持续生长，只要几周表面凹槽与尖部的橘色都会重新长回，但期间猗角的断面都会显得突兀。
将打磨机换上适当的研磨片，对着集尘器打磨，将猗角磨尖，磨出原本生长造成的平行沟槽。
最后放下打磨机，以无毒漆将猗角尖端涂回原本的橘色。
审视了下镜中的自己，满意的收起修角用具，拿出指甲剪修起了自己的指甲。
时常会有人误以为塞雷娅会涂指甲油，但那其实是天生的。
一片片饱含墨色的指甲落到地面，塞雷娅也同时修剪着自己的思绪。
今年塞雷娅三十六岁，与十四年前的塞拉同岁，同时这也是她给自己定下的时限。
一切都准备就绪，只差一个起头而已。
最后，在梳妆镜前替自己戴上唯一的装饰，一个黑色立方体的耳饰，这个耳饰并非单纯的装饰品。
它是由陶瓷包覆源石制成的施术辅助装置，可以让配戴者得到施放小规模法术的能力。
塞雷娅起身，以集尘器清理掉地上的毛发指甲，收起集尘器同时更换集尘袋。
关闭供暖，推开舷窗，将头伸出窗外，外面清晨冰冷的气流再一次灌入房内，抚过她的脸颊。
黑暗的清晨，罗德岛仍稳速横越这片除了，月光下隐隐发光的白雪以外无一物的荒原，在身后留下一大片被压实的积雪。
将集尘袋半举在窗外，如同本能的反应，一把火从中窜生，瞬间将集尘袋烧的连灰都不剩。
销毁完脏污，阖上窗户，塞雷娅转身去做出房前的最后准备。
带上办公、随身用品、识别证，穿上深蓝色的制服大衣、冬用长袜以及门口的合成皮靴，提起脏衣袋，塞雷娅推门出去。
罗德岛有方便干员使用的中央洗衣房，或房间外的自助洗衣机两种选择。
但由于干员的行程通常很忙碌或懒着自己动手，所以通常都会把脏衣物装进专用袋放在交谊厅专门收集脏衣物的铁箱里头。
然而塞雷娅既没有时间也不想泄漏自己的讯息，所以她通常把衣物直接交给雪鸮，让她信赖的挚友处理。
提着衣袋走上罗德岛清晨，空无一人且满布圣诞装饰的宿舍走廊，虽然暗，但不影响行走。
这里是罗德岛水准面下一层，也就相当于国际移动城市标准的甲板层的下方一层。
原本雪鸮会跟塞雷娅住在同一个房间，不过由于塞雷娅加入时，办公空间尚有不足，因此暂时需要在自己房间内办公，所以雪鸮才被分到水准面上一层的宿舍居住。
不过这并不妨碍两人的互动，因为塞雷娅至今仍保持着在伦蒂尼姆时晨间运动的习惯。
走平常少有人会用的防火梯间，踏着强健的步伐向上走了两层。
花了些时间穿过同样也染上圣诞气氛，红绿交杂的公共区域和宿舍走廊，来到了雪鸮由清洁工具间改成的小房间前。
不要看平常雪鸮一副乱糟糟，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其实她要面对的东西一点都不少，为此她说什么都不愿意跟他人共用一间房。
还自己找了间空下来的工具间改造成了自己的个人空间，只有需要用浴室的时候才会跟隔壁经常不在的麦哲伦借。
面对人造的榭寄生花圈，拿出这年头基本上没企业在用的弹子锁钥匙，插进锁孔，转动四分之三圈，轻轻拉开承轴被适当上油滑顺的塑钢门板……
还没来得及看清，一坨沾满塑胶小亮片的白色羽毛扑到她身上。
里头，一双睁圆的珀色眼眸径直的盯着她看。
咕呜……
发出令人心疼的微弱悲鸣，雪鸮双手紧抓塞雷娅的衬衫不放。
自从伦蒂尼姆意外，被萨法尔斯从边界捞回来之后，雪鸮就时不时会梦到当时，也许还有更以前的可怕经历。
这才导致她晚到早退，却总是睡眠不足的现象。
对于这种创伤后症候群，医疗部门也束手无策，因为她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辞治疗。
当然塞雷娅也清楚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以前在莱茵生命就曾发生过，雪鸮也知道不面对那些过往的话，伤口是不会复原的。
然而那伤口里面包含了太多不能说的秘密，她才决心自己面对。
照现在看来，伤口虽然没有复原的迹象，倒是她顽强的习惯了伤口的存在。
没事吧？
从口袋里拿出雪鸮用的梳子，就这么梳理她杂乱的雪白羽发。
让她抱着自己，安慰她。
呼、呼、呼
我没事，就只是又梦到那些东西罢了，萨法尔斯的圆点领带！
没有比那个更糟的东西了。
雪鸮从乱毛里头钻出，喘了几口气。
真的，他的品味真的糟透了。
真难想像妳当初为什么会看上他。
看她还有心情开玩笑，塞雷娅扶她站稳，顺便调侃了她。
大概是因为有一样的熵吧。
(物理学-热力学中的专有名词，是一与杂乱度相关的数值。
这里雪莉是就两人的邋遢程度开玩笑。)
今天也拿脏衣服来吗？
雪鸮自嘲的卸掉了塞雷娅的调侃，瞄到她手上那一袋衣服，话锋一转问起了生活的问题。
嗯，妳最近情况如何？
塞雷娅依旧有些担忧，依旧向雪鸮询问了她的状况。
……
我看起来大概不太好吧。
雪鸮适合担任梦魇，而不是被梦魇追着跑的猎物。
抱歉塞雷，这些年总是在拖妳的后腿。
雪鸮沮丧的放开塞雷娅，并从她手中接过脏衣袋，回头拿上自己的换洗衣物，一言不发的用识别证刷进隔壁麦哲伦的房间里。
……
看见挚友忧愁的样子，塞雷娅不禁皱起了眉头。
等雪鸮从圣夜派对的混乱和一点宿醉中脱身出来，两人边闲聊一边走到了当层的餐厅用餐。
这层餐厅虽然不是罗德岛最大的餐厅，但装潢主题是能让两人想起过往的维多利亚七城风格，厨师和菜色也很不错，能算是塞雷娅和雪鸮最喜欢上的餐厅。
不待两人坐上蓝格纹坐垫，又一位熟悉的干员端着餐盘走来。
也许是为了印证塞雷娅昨日的承诺，围着一条红色格纹围巾，穿着冬季时装的推进之王罕见的独自慢步，径直来到两人的桌边；
塞雷娅也默契的让开一个位置给自己的义妹。
谢谢。
见此雪鸮以询问的眼神斜眼瞥了自己一下，塞雷娅轻轻摇头。
……
三人在安静的餐厅中沉默的用餐，只有背景广播音响播放着轻快的圣诞节流行音乐。
奥莉薇亚她跳的挺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推进之王提起了赫默的名字。
昨晚我就想问了，小维娜妳为什么会跟薇薇她跳舞啊？
妳跟她没有很熟吧？
雪鸮疑惑的问，然后挖起一大坨马铃薯泥塞进嘴里。
这个说来话长。
语毕推进之王撕下一块烤沙兽三明治放进嘴里，配上一口奶茶，享受着食物的美好。
接着她便在塞雷娅的默许下与雪鸮大致说明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和塞雷娅终于让她参与自己的生活的这件事。
这样啊。
塞雷就是那么死脑筋呢。
哪像我，懂得忽略。
每次都把犯过的错当成十字架背在自己身上，小心变成完美超人喔！
雪鸮边喝黑咖啡，一边用终于柔顺下来的翼端拨风羽指指塞雷娅，黑眼圈里头的珀色眼睛难得闪出一丝笑意。
听到这里，塞雷娅也不禁噗嗤的笑了一声。
雪鸮，妳还说我呢。
还不看看妳自己那两个黑眼圈。
切下一片煎蛋，她看着自己盘中的早餐，心情逐渐愉快了起来。
那是时差问题，时差！
雪鸮坚定的回答了塞雷娅，并再三强调。
就这样，被过去所困扰的三人在闲聊与平凡却幸福的氛围中渡过了一小段风平浪静的早餐时光。
嗯？维娜小姐跟她们那么热络的吗？
就连在一旁负责点餐的干员都疑惑的向身旁的伙伴询问。
谁知道呢？
维娜小姐的社交力可强了。
耸耸肩，他的伙伴随意的回答道。
用完各自的早饭，几人心中都知道下一刻，这种在罗德岛上独有的悠闲时光就要不复存在，因此没人想急着开口。
总之，今天就去递辞呈吧。
当然，还是塞雷娅先行开口。
必须要和阿米娅道谢才可以。
雪鸮露出了一丝丝感伤的表情，虽然几乎给自己的羽发盖住了。
凯尔希、博士还有其他和我们并肩作战过的同志们也是，哪怕只有一句虚无飘渺的感谢。
随推进之王折好纸袋垃圾站起身，塞雷娅和雪鸮也分别起身。
背对着对方，此刻，她们的心已不再属于罗德岛。
而是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归属，远在千里之外的维多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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