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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攻城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已经不能置身事外了。我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不管事情对错,总得有个结果才行。让我沮丧的是,明天不管谁输谁赢,曲阳城内必定会血流成河了,这有我的责任。

    明天我也不知道要怎样面对张宝,张宝施法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和他斗法。一旦和张宝斗起来,就违背了道界道友不打道友的不成文规定。可要是不与他斗,我就脱不了陷害官军的干系。虽然皇甫嵩也治不了我的罪,可我良心上也过不去。唉,愁死我了!

    张宝啊张宝,你为什么要摆我一道,把我也当成了你的棋子?可是换过来,如果我处在张宝的位置上,面对他那样的处境,我会怎么做?是尽力一搏,还是束手待毙?这是很难想像的,很多时候善恶就在一念之间。张宝的一个决定就会影响到万千人的性命,也许他个人的安危倒在其次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还在替别人着想。也不知道刘备的计划是什么,管不了了,明天战场上见生死吧!这一不小心就卷入了一场战争,可能是我命中的劫数吧!

    这晚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四更时分,外面就开始在准备饭菜了。五更不到,军队就已经吃完饭准备列队出发了。

    大战在即,刘备三兄弟把他们的兵器都亮了出来,真是好家伙!刘备使的是双股剑,剑刃锃亮如新,挥舞起来夹带着声声龙吟。关羽使的是大刀,刀身上刻了青龙偃月,又名冷艳锯。最夸张的是刀杆,有鸡蛋那么粗,还是精钢打造,看上去起码有七八十斤。但是关羽说最多只有十多斤,因为刀杆是中空的。两年前有个神秘的铁匠来到涿县,替刘备三兄弟各打了一件兵器。张飞的兵器是蛇矛,长达一丈二,矛杆也是中空的。这世上还没有人能打造这种中空的铁杆,不仅坚硬异常,拿在手上还很轻便,使起来杀伤力巨大,是世间少有的神兵利器。

    刘备带着他的人马走了一条小路,我跟着他们一路小跑,在天亮之前就赶到了曲阳城外。我们悄悄地绕着护城河走了小半圈,看到对岸亮起一点荧火时,张飞带了两个人悄无声息地泅过河去,把巡逻的士兵给干掉了。然后刘备举手做了个手势,带着大家潜入水中,悄悄地朝对岸游去。

    护城河不宽,一上岸,大家就打开各人背上用油纸包好的包袱,换上里面的干衣服。湿衣服穿在身上,是会让战斗力大打折扣的。他们的兵器都用稻草裹着,以免弄出声响。岸上接应的人领着我们摸到城脚边,从一处裂开的城墙缝隙中钻了进去。进到城里,找了个僻静处躲了起来。

    皇甫嵩的大军兵临曲阳城下,出乎意料的是前两天还吃了败仗的黄巾军早已倾巢而出,肃立在城外严阵以待。张宝站立在城头俯瞰城下,好像一只野兽在盯着它的猎物。皇甫嵩见到这阵仗,心里暗暗吃惊,难道那小道士昨天提出的猜测都是真的?皇甫嵩之前已经多次领教过张宝的法术,官军每次都损失惨重。要不是张宝在兵法上实在太拉垮,官军恐怕早已溃不成军。现在两军对阵,箭在弦上,已不容半点退缩。皇甫嵩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恐惧,表现得异常冷静。

    张宝看到进犯的官军都进入了攻击范围,便将手中令旗举高一挥。城前黄巾军依令冲向官军,呐喊着要与官军一决死战。皇甫嵩并没有慌乱,他一面稳住阵脚,一面指挥着队伍按战前部署朝黄巾军的薄弱之处出击。两军混战在一起,双方士兵喊声震天,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朝对方砍去。

    官军训练有素,身体更为强壮,慢慢地占据了上风。张宝看到时机已到,便擎起手中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只见战场上风雷大作,飞砂走石,黑气漫天,千军万马,从天而降。黄巾军受到鼓舞,一齐向前冲杀。官军看不到风沙中有多少人马,心里早已胆怯三分。

    皇甫嵩立刻命人将猪羊狗血和屎尿秽物泼向空中,前日,官军正是这样破了张宝的法术。然而,现在这些猪羊狗血和屎尿秽物散发出阵阵的恶臭,但对黑雾中的妖人妖马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只有更多的惨叫声和哀嚎声,更多的官军在倒下。皇甫嵩拼命喊叫下令,官军们一队一队地往上冲,又一队一队地败下阵来,往日的恶梦再次重现。皇甫嵩暗暗叫苦,不知如何是好。

    我和刘备他们躲在城里,直到天亮。听到外面喊杀声起,刘备一声令下,大家亮出兵器,一齐杀了出来。这时,城里所有的精锐部队都已出城迎敌,剩下的都是躺在地上不能动的。刘备领着队伍杀散小队守卫,一路冲向城头。城头上只有张宝和他的卫队,刘备带着他的两个兄弟关羽和张飞冲在最前面。刘备挥舞着双剑,像一条出海的蛟龙。关羽手中的大刀势大力沉,锋利无比。只见刀锋闪处,立刻人首分离。张飞的蛇矛像巨蟒吐信,矛尖到处,早已扫翻了一大片。我在后面看得暗暗喝彩,这三兄弟真如神兵一般,无人能挡。

    张宝正在专心作法,突然被刘备杀出这队人来,惊得慌了手脚。张宝只得按下桃木剑,拨出腰间紫虚剑,手中捏了个大力诀,冲上来与刘备搏杀。刘备举起手中双剑来格挡,张宝一剑一剑大力往下劈,震得刘备双手虎口发麻。张飞见刘备吃力,将手中蛇矛抡圆了,荡开周围的黄巾卫队,与张宝、刘备三人战在一起。

    张宝这里停了法,城下战场上的法阵便没了指挥。皇甫嵩趁机率队奋力反击,杀得黄巾军节节败退。

    张宝见势不妙,手里捏了个翻鹞诀闪了开去。刘备和张飞立刻眼前一空,不见了张宝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