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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诸葛亮

    司马徽是我的道友,他有个道号叫“水镜先生”,取平静如水之意。他希望在这乱世里,自己的灵魂能够平静如水,与世无争。司马徽喜欢钻研道学、奇门、兵法、经学,但仅限于研究,从不实践。他觉得一个人的时间有限,不如多了解一些东西,而不要痴迷于其中。

    司马徽早年创办了颍川书院,传业授道解惑,想要培养出更多的有识之士,尽快地平息这个动荡不安的乱世。后来,社会动荡加剧,刀兵四起,司马徽被迫离开家乡,隐居于偏僻山野。他是个博学之人,我经常向他去请教道学上的疑惑。

    当时荆州牧刘表曾经想要邀请司马徽加入他的团队,刘表为了招募天下的名士不惜广设学校,而当他知道了声名在外的司马徽之后就想要请他相助。然而刘表心胸狭隘,不能容人。因此当刘表亲自登门拜访的时候,司马徽表现出一副没有见识的穷书生的样子来迷惑对方。刘表也没有看穿他的伪装,还当众说他与普通的书生无异。司马徽知道,不管是帮助哪一个诸侯,如果最后还是会带来生灵涂炭的灾害,那么倒不如一开始就归隐山林得好。

    但是,当司马徽见到刘备之后,他的态度立刻就发生了改变,不但耐心地与其商讨天下大事,还将诸葛亮和庞统引荐给了刘备,他们二人都是经世之才。这时候,司马徽已经不再眷恋于功名利禄了,所以他自己还是继续选择隐居生活。隐居的生活也是能让人上瘾的,抛开心中的欲望,做一点自己想做的事,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

    诸葛亮是司马徽欣赏的年轻人,他常说,卧龙凤雏,得一人可安天下。卧龙是诸葛亮的道号,他常自比管乐,自信将来能成就一番伟业。他这次来见司马徽,是因为刘备要派他出使东吴,所以他希望能通过与司马徽的谈话来消除心中的某些疑惑。

    我以前没见过诸葛亮,只是听司马徽提起过。司马徽曾经想将他在道学上的研究传授给诸葛亮,但诸葛亮没有对此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所以司马徽也只好作罢。也因此,我对诸葛亮没多少好感,一个自视甚高又蔑视道学的人,应该和我不是同一路人。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诸葛亮,客套过后,我们就没什么交流。司马徽提到太平道人张角时,诸葛亮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我就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不屑,这让我有点不痛快。张角和我是同道中人,他看不起张角,同样也会看不起我。

    最后,诸葛亮终于说到重点了。刘备在当阳被曹操的追兵打得溃不成军,后来逃到夏口。现在曹操拿下荆州,兵临城下。东吴派鲁肃为使者,来试探刘备军的态度。毕竟曹操兵锋所指,刘备一旦败亡,下一个目标恐怕就是东吴。鲁肃的意思是不如两家联盟,还有打败曹操的希望。为此,刘备便派诸葛亮出使东吴,跟孙权去谈判两军联盟的事。

    为了提高刘备方谈判的筹码,诸葛亮想了一个计谋。他想趁现在曹军初来乍到,对本地情况还不熟悉的时候,利用江面的浓雾作掩护,派出一队草船去佯装袭击曹军。曹军惊慌之下,便会让士兵射箭抵御,这些箭枝射到草船上,诸葛亮就收集这些箭枝用来做为见面礼送给东吴。一来可以充实东吴军备,二来也能让东吴不敢小觑刘备军。

    司马徽听了这个妙计,对诸葛亮的缜密思维是赞不绝口。但随即司马徽就对此提出了一个疑问,说这个计谋的关键之处便是江面上要有浓雾,而且越浓越好。但要是诸葛亮去东吴的这几天都没有出现浓雾天气,那不就玩不成了吗?

    诸葛亮听了便叹了口气,说这正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如果这个计谋不能实现,到时谈联盟条件的时候,刘备方会很被动。因为东吴方实力占优,他们所面临的情况也没有刘备方那么紧急,刘备方就会在谈判中落于下风。

    听到这里,我就笑了,不就是要浓雾吗?对我来说就是小菜一碟。诸葛亮见我嘴角露笑又不言语,他看了一眼司马徽,然后小心地问我:“莫非铁云道兄竟有良策?”

    司马徽捊了捊胡须,朝我微微点头。

    我气诸葛亮之前不屑张角,便故意卖了个关子,说:“啊,没有,孔明兄太客气了!”

    诸葛亮转过身子对着我,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说:“此事关系重大,如能让百姓们免于战火,那将是莫大的幸事。”诸葛亮停了一下,又说:“曹操为人残暴,多次屠城,老百姓深受其苦。”诸葛亮语气平淡,但内心波澜已起。

    我见他如此诚恳,心中那点气也消了,“我有幸得到张角的一卷《太平要术》,上面就记载了生雾之术。”

    “这世上果然有这样的仙术?”诸葛亮惊奇地问道。

    “有啊!我可以把书借给你看看,你用完了还给我就行。”我笑道。

    诸葛亮深思了片刻,说:“现学现卖恐怕来不及了,辛苦铁云道兄陪我去一趟东吴如何?”

    我没说话。诸葛亮有点急了,又要给我行大礼。好吧,看在司马徽的面子上,我就帮他这一回,陪跟他去东吴走一遭。司马徽看到我和诸葛亮联手,很开心。身在乱世,能为老百姓减轻一点苦难,是司马徽唯一感到高兴的事。

    隆冬季节,旅途之苦自不必多言。诸葛亮只带了几个随从,我们一路上马不停蹄,赶往东吴。战争一触即发,已经刻不容缓。

    诸葛亮的父母早亡,自幼跟着叔父诸葛玄生活。诸葛玄与荆州牧刘表有旧情,在刘表的优待下,诸葛玄带着诸葛亮兄弟到荆州安家。后来,诸葛亮的大姐嫁给了当地世家大族蒯家的蒯祺。蒯家在荆州拥有举足轻重的势力,当年刘表单骑赴荆州,就是依靠蒯家才平定了荆州。而诸葛亮的小姐姐则嫁给了当地名士庞德公的儿子庞山民,庞德公是荆州士族的领袖,在士族中的威望很高。诸葛亮的妻子是黄氏,黄氏的父亲黄承彦娶妻蔡氏,而蔡氏与刘表的妻子是姐妹关系,与掌握荆州军权的蔡瑁是姐弟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