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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疗伤

    阴风翻翠幔,雨涩灯花暗。

    虫声泣露,雨落山间,人闲花落,夜静山空。夜,寂静而安详,漫天星辰坐落于澄澈夜空,如一张巨大棋盘,笼罩着世间万物。棋盘之上,洁白锃亮的棋子连成一片,远远望去,宛若镶钻的丝绸,闪闪发光。

    云岚山脉的山脚,是云岚森林的尽头,这里地势陡峭,山峰险峻,然而这般险峻之下,亦别有洞天。从森林东边出口走近,漫步半晌,到达一处谷底,瀑水倾泻而下,奇花异草颇多,然而更奇异的是,上万年的自然更新之中,瀑布的水帘之后,是一个隐蔽的山洞。因为瀑水的遮掩,这地方颇为幽静,四周并无魔兽踪迹,更不用提来此处的旅客。此处过于偏僻,几乎无人知晓,当然,这个“无人”,要除了对此处无比熟悉的云匀。

    早些时候,当云匀刚刚成为捕猎队的头领,带领捕猎队出山猎杀魔兽时,偶尔遇到强大的魔兽,众人不敌,队伍就顺理成章地被冲散,彼时云匀实力并不很强,被迫与捕猎队分开,又形单影只,所谓孤掌难鸣,独自一人,自然不敢招惹那狂怒的魔兽,因此只得被追杀得四处躲避。偶然之间,穿过这道瀑布,发现了这别有洞天之处,也算做是自己探险所得。于是,他便把这里当做自己的一个小秘密,未曾与任何人分享过。

    此刻,夜静春山空,鸟鸣山涧中。光线有些昏暗的山洞之中,云匀盘腿闭目,双手结印,气若宿莽,宠辱偕忘,只是衣衫有些破烂,削减了几分那儒雅的模样。云匀身后不远处,是一张石床,平整而干净,虽然不算十分精致,但看得出细心打磨的痕迹,石床之上,美人在卧,黑色长袍裹了半身,只露出温润如玉的半截小腿。花音仰卧着,修长的睫毛之上,沾点着些许晨露,一弯柳眉微微蹙起,似在忍受些许痛苦,眉梢之下,美目紧闭,朱唇微启,鼻梁微微高出,形成好看的峰,绝美俏脸,线条分明而流畅,如素雅的水墨,美得不可方物。

    床头,放置着一摊如水一般温凉的奇异布料,细细观察便会发现,那怪异的布料竟是一件内甲,借着山洞中式微的荧火,那件内甲神奇地散发着淡淡的蔚蓝色光芒,有如生灵一般,颇为神奇。只是那洁净地蓝色之下,有着大片大片的血污,此刻已经完全凝固,变为一种难看的紫红色,掩饰了些许它的美感,内甲外侧,亦有些细小的碎片散落,显然是刚才经历了强烈冲击,方才破损至此。

    山洞之中,分外幽静,只有偶尔一两只萤火虫缓缓飞过,翅膀卷起微弱的风,发出嗡嗡的声音,给这枯燥而烦闷的气氛增添一些生机。

    不知过了多久,那如同静止一般的平衡,随着四周能量的不断涌入戛然而止。回眸,云匀周身,淡青色的天地能量此刻如同泄堤的洪水,滔滔不绝,灌注进云匀的每一寸肌肤,而云匀此刻也犹如一个深不见底的洞,贪婪地搜刮者那并不算十分浓郁的风属性斗气,半晌,稳若山间老僧的身形突然猛地一颤,旋即一抹斗气涟漪以云匀为中心向外扩散,形成一道强烈的斗气波动,将要到达那张石床之时,又猛地湮灭,只掀起一点清风,吹起几绺紧紧贴在花音雪额之上的青丝。

    随着斗气涟漪的消散,山洞之中,又重新恢复了先前的安静。

    吐出一口浊气,云匀缓缓睁眼,眸子之中,还隐含着一点碧绿,在接触到空气的一瞬,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纯粹而深邃的黑。

    伸了个懒腰,略微活动了一番筋骨,便是噼里啪啦一阵响声。云匀感受了一番那充盈的力量,满意地笑了笑,刚欲有所动作,肋骨之下却传来一阵剧痛,旋即小腹处也传来一阵揪心的绞痛,双管齐下,一时间把云匀折腾得龇牙咧嘴,倒抽一口冷气,许久才平静下来。

    方才生死战斗的最后关头,花音被那组合斗技直接命中,当场失去知觉,命悬一线。云匀拼了性命,捏碎空间玉简,用他那并不成熟的空间之力稳固空间通道,最终才把二人从战圈中脱离出来,只是云匀能力实在有限,操控空间之力的手法并不成熟,又加上还有一个不省人事的花音做累赘,因此即便传送距离较近,他也受到了不小的反噬,斗气透支是小事,练体内都受了不小的内伤。不过所谓福祸相依,这一天的战斗也令他略微触碰到了晋级的屏障,经过一天的休整,云匀终于在刚才一鼓作气,一举突破。

    小心翼翼地将举在半空中,还未形成懒腰姿势的双手放下,云匀慢慢站起身来,手指点了点纳戒,从中取出一个冒着些许冷气的玉瓶,然后仰头一饮而尽,打了个寒颤,瞬间觉得神清气爽,疼痛也消散了不少。做完这一切,云匀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微微侧过身去,静静地盯着那石床之上的佳人,叹了口气。

    “还没醒么...已经一天了...”云匀喃喃道,旋即他又觉得自己太贪心,正面被那可怕的斗技击中还能活命,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奇迹,要不是那件内甲护住了花音的命脉,恐怕二人早已阴阳两隔了。

    目光下扫,直到那段温润如玉的小腿之上猛地停住,难见的绯红快速划过云匀脸庞。然而自己这般反应,看上去如同一个偷窥狂魔,下三滥的流氓——云匀在心里骂了自己三万次,然后又默默发誓绝不可对她动二心。然而正所谓情难自禁,这般躁动而引起的煎熬,云匀早在给花音卸下内甲之时就已经饱受过一次,美人在侧,馨香盈怀,又是迫不得已泄露了大片春光...这三者加起来,令得云匀脑中忍不住胡思乱想,口干舌燥,全身冒汗,即便用斗气遮蔽了眼睛,强迫自己不去看她,但每每指尖不小心碰触到那羊脂般舒适的皮肤,都猛地紧张起来,一次又一次,几乎就要在这微妙的气氛之中趁虚而入,所幸在最后关头悬崖勒马,又狠狠抽了自己几个巴掌,骂了自己几句畜生,又跳到那洞口外的瀑布中去冷静了许久才平复心情。

    “唉...这跟与狼共舞有什么去别...”狠狠晃了晃脑袋,云匀将那些不干不净的思想全部赶出脑海,只感叹这照顾别人的工作,简直就是在考验老干部,难,实在是难呐!

    云匀刚欲收回目光,却又注意到那截小腿之上的一大片已经被血浸染的白色绷带,绷带之下——云匀已经见识过了,是一处恐怖的伤痕,即便已经尽力止血,但还是收效甚微。见到花音脸上那痛苦的表情,云匀也有些不忍,当下只恨自己不是炼药师,旋即在纳戒之中搜寻一番,又没有适合的丹药能治疗伤势,除非...

    他的目光停在花音的芊芊玉指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