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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香艳的误会

    他的目光停在花音的芊芊玉指之上,在那里,套着一枚淡粉色的翡翠纳戒,借着山洞之中的微光,颇为鲜艳,又有着难以描述的澄澈透明,如同西域的绝世宝石,又如同沉世千年的琥珀,看上去高级而珍贵。

    “既然她出身不凡,大概也会有疗伤所需要的东西吧...”心中暗暗思忖,云匀也有些犹豫,这毕竟是他人的隐私,不过转念一想,若是治疗迟了,她恐怕就要原地升天,连小命都保不住,何来隐私一说?

    “得罪了...”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过花音听,云匀轻声道,旋即一咬牙,小心翼翼地摘下花音手上的淡粉色纳戒。纳戒触感很奇特,握在手中,分外舒服。把玩了一会儿,云匀终于下定决心,凝聚起一股灵魂力量,对着纳戒之中渗透而去,却出乎意料的并未受到太多阻拦。然而还来不及细想,那琳琅满目的收藏品就已经展现在眼前,令他顿时目瞪口呆。

    “素心丹...这些全是素心丹?还有...这是皇极丹?怎么跟垃圾一样到处乱扔...”不可置信地清点着那一个个玉瓶,云匀心中的惊愕在迅速增加,花音这一个纳戒之中,莫说低阶玩意儿,光是七品以上的丹药就有许多,斗技功法那自然是不消讲,短暂一撇,云匀便发现了几个堆在角落,散发着灵气的卷轴,见识如他,自然明白能拥有这般神奇的现象,少说也是地阶斗技...一件件珍宝映入眼帘,以云匀定力,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种收藏,恐怕足以比拟许多大陆一流甚至顶流势力。

    “她到底什么来头?”难以用言语表达的惊愕,云匀已经说不出话来,心中飘过这个问题,一时间却又难以回答上来。那种惊讶逐渐化为惊惧,然后又变为些许没来由的失落,在脑海之中徘徊,怎么都驱赶不走。

    上次与花音分离之后,云匀就已确定了心中那份若有若无的情愫,他自知二人身份悬殊,实力相差甚远,若要配得上心中女子,唯有苦修而已。为了变强,他主动申请进入云岚宗生死门——那里是历代宗主安眠之处,亦是每一任云岚宗宗主继任的必经之处。云匀在生死门中历练,屡次命悬一线,险些遭遇不测。在日复一日的搏杀之中,云匀仿佛刀口舔血,伤痕累累。最终收货先祖传承,方才在短短几年时间里,从八星斗皇直接窜到六星斗宗——算上刚才的突破,现在的他已经正式迈进高阶斗宗的行列,再加上娴熟的格斗技巧和云岚宗的顶级斗技,与寻常斗宗巅峰相斗,也并非毫无胜算。

    这般成就,在外人看来光辉熠熠,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所获得的一切,都是在汗与血之中磨炼出来的,伤疤是他的徽章,斗气是他的奖赏。然而他做这一切的原因,却是深埋在心底的那个,一见钟情的姑娘,为了有朝一日再相见时,能有保护她的能力...

    此刻,花音纳戒之中琳琅满目的高阶斗技,却在向他宣布一个残酷的事实,即便他已经拼尽全力,即便他已经倾其所有,但有些差距,并非单纯靠努力就能弥补,有些桎梏,并非日复一日的用土去填,就能圆满。

    人的一生,早在出生前就已经安排好了,所有的所有,不过是在沿着既定的轨迹行走而已...

    一切的一切,都是宿命,无法逃脱,无法圆满,他与她,本就不该走在同一条路上。

    叹了口气,云匀摇了摇头,将心中苦涩尽数压制而下,又努力将脑海中那些奇怪的念头赶走。环顾左右,依然是高阶斗技与高阶丹药,只是突然的,云匀丧失了那种上前查看的欲望。

    目光扫视几圈,云匀凭借着自己浅薄的药材知识取出了几株简直能算得上稀有的低级药材,盘腿而坐,风属性斗气化为青绿色的火焰,小心翼翼地将那些药材烧成粉末,然后用有些笨拙的手法,驱赶着那火焰将之混合在一起,形成一大堆散发着些许寒气的,五颜六色的粉末。

    见到自己的杰作,云匀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这镇痛药的药方,是云岚宗的一位炼药师发明的,品阶不高,但颇为好用,他也曾观摩过炼药师炼药,本以为依葫芦画瓢,能做个八九不离十,然而到最后,人家烧出来的是浑圆好看的丹药,自己烧出来的,怎么是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无奈地收好那堆瞬间就冰冷的药粉,将之装入一个普通的玉瓶,这药粉虽然难看,但按各种药材的药效混合,也是有着些许作用,只不过效力弱些,心中如是想着,云匀站起身来朝着花音走去。手指抵住后者下巴,轻轻撬开那如樱桃般鲜润可人的唇,然后轻轻的将药粉灌入后者小嘴之中。

    云匀贵为云岚宗少宗主,从小到大,亦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因此这般简单动作,也显得有些笨手笨脚,那五颜六色的粉末本该尽数进入口中,却在嘴角散落得一塌糊涂,刚欲用衣袖擦去,却又忘记了手中还在倾倒的玉瓶,一时间,那药粉如同泉水落山,倾泻而下,直接跳过那条丁香小舌,尽数落到花音喉管之中。

    昏睡之中,感到似有东西堵塞了喉咙,花音皱了皱眉,然而那堵塞之感并未减弱,反而随着时间推移,愈发强烈起来,到最后,已到了不能呼吸的程度。终于难以忍受,花音剧烈地咳嗽一声,就这样颇有些戏剧性地从昏睡之中清醒过来。

    “啊...你醒了...”见花音醒来,云匀喜出望外,旋即见到后者正剧烈地咳嗽着,又看了看手中的药粉,一时有些尴尬。

    “你诚心呛死我是不是...”花音没好气地骂道。

    “对...对不起...我真的不太会做这种事情...”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云匀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去理云匀的话语,花音只觉得脑中眩晕,有如被钝器狠狠敲击过,还有些生疼,睁开眼睛,又觉得视线模糊,天旋地转。强撑着身体坐起来,又感觉到小腹下部传来阵阵剧痛,令她倒抽一口冷气,顿时又吸进去不少嘴角边那怪异的药粉,又开始咳嗽起来——不过她惊起的发现,那冰凉凉的药粉落肚,体内的疼痛,竟神奇的削减了不少。

    “我们...这是在哪里...”缓过劲来,花音稍稍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

    “云岚森林与云岚山接壤处的一个山洞,”云匀如实回答道,“这里虽然简陋点,但至少魔兽找不过来,等你能走动了,我们就启程回云岚宗。”

    “我记得我好像被斗技击中了,怎么过来的?”有些疑惑,花音问道。

    “说来话长啊...”在花音身边坐下,云匀打开话匣,“云岚宗祖上曾经有过斗尊巅峰级别的强者,你也知道,到了那个级别,扭曲空间,开辟通道,也是信手拈来。云岚老祖留下来几块空间玉简,而我身上刚好持有一块...虽然珍贵,但总比不上小命重要。”

    点了点头,花音无言,旋即又回想起自己火急火燎地要去帮云匀,结果最后忙没帮上,倒是成为了一个麻烦,心中也有些不好意思,便小声说道:“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微微一怔,云匀露出一抹有些僵硬的笑容,算是接纳了花音的歉意,然而心里还是忍不住嘀咕两句:“你这点麻烦可差点让我把命都搭上了...”

    “我昏了多久?”沉默半晌,花音问道。

    “有一天了,”云匀回答,“要不是那件内甲,你可能就真没命了,才昏迷一天,算你命大啊。”

    “内甲?”黛眉微微一蹙,目光移向另一侧,那件沾染着血污的淡蓝色海之心甲映入眼帘,此刻,沐浴在山洞的微光之中,它格外的漂亮。

    “原来是它...那我还得谢谢...”微微笑了笑,花音说道,旋即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俏脸猛地一僵,“等等,我什么时候把它脱下来的...”

    见花音突然正色,云匀刚到嘴边的话立刻咽了回去,一时间竟支支吾吾,吐不出半个字来,一张脸涨得绯红,不知所措。

    见云匀反应,一抹灿烂的绯红顿时划过花音两旁,香腮之上,泛起朵朵桃花,连那温润的龙葱小耳,都红了尖端。眼眸呆滞,朱唇微启,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云匀,又看看那静静待在一旁的内甲,一时间竟也不知该生气还是伤心,只是呆在原地,手足无措。

    “我...我没看你身子,只是你伤的太重了,如果不包扎...”见花音脸上泛红,云匀也慌了神,赶忙出言解释道,然而他此刻思绪混乱,逻辑不清,一句话断了许多次,到了最后,竟然连自己都不知道方才要讲些什么,只得双手一摊,露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被云匀一句话戳到羞处,花音猛地从呆滞中惊醒,听闻前者话语,当下羞恼不已,抓起内甲就朝着云匀扔过去,又赶忙侧过身子,死撑着不让他看见自己因为羞赧红得如熟透的苹果一般的俏脸。

    “哎呀...我真没有...”不明原因地顿时满脑尴尬,云匀“腾”地一下立起身来,又无能狂怒般地跺了跺脚,企图解释,然而花音此刻已侧过身去,背朝着他。一时间,云匀也有些无奈,自己方才还是她的救命恩人,现在又好似变成了偷窥她身子的流氓,这身份转换也太过突然了吧...

    解释无果,云匀也只好叹了口气作罢,刚欲离开,又见到花音费力地在床头找着什么东西。心中猜了几分,云匀小心翼翼地递上那枚粉色的翡翠纳戒,那小心模样,好像生怕后者一个恼怒,把自己杀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