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内心打消了反驳的想法，肖然决定先跟着黄毛混，仅仅是因为黄毛已经在这里生存三天了，是某种意义上的前辈。
而且两个人一起行动，风险会降低许多，以黄毛那大大咧咧的个性，关键时候还能把黄毛推出去当挡箭牌用。
而黄毛心里想法的更加简单，只当肖然是自己新收的小弟。
“那我们现在该干什么，就坐在这里干等吗？”肖然问道。
“现在？我想想……”
黄毛陷入了沉思，随后开口：“先吃饭吧。”
刚说完话，黄毛起身就要走。
“吃饭？”
肖然有些跟不上黄毛的脑回路了。
正当他准备阻拦黄毛的时候，只见黄毛已经大摇大摆的走出了角落，朝着大路走去。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肖然控制着速度，在与黄毛保持一定的间距的同时，保证自己不至于跟丢。
在即将抵达废旧大楼的时候，从楼上迎面走下来两名军装男。
一时间，肖然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直到相遇，刚才西装男遭遇到的那一幕并没有发生，两名安保人员只是和黄毛擦肩而过，甚至看都没有看黄毛一眼。
“你还在楞什么，赶紧跟上，一会前面的路有些复杂，迷路了可不能怪我。”
黄毛回头大喊，丝毫不受两名安保人员的气场影响。
肖然赶紧加速，从两名军装男的身边匆匆走过，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看来这里并不是绝对的不自由，只是相对的不自由，只要自己不逃跑，只在这个院子内活动，好像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他们为什么不抓我们啊？”
追上黄毛的瞬间，肖然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不犯错，他为什么要抓你，在这里，只要按照他们的规矩来，就不会有麻烦。”
黄毛不耐烦的解释道，随后在走进一间毛坯房后继续说道：“小心脚，这里有很多钉子。”
肖然跟着来到房间，一进去就看见黄毛踮着脚，踩在一堆木头材料上。
木条上肉眼可见的钉着许多细小的钉子，靠近观察，有的还生了锈，黄毛的豆豆鞋鞋底比较薄，很容易被刺穿，所以走得无比小心。
四周的墙壁全部都用水泥平整过，但是没有刷漆。有些被风干的水泥掉落，导致墙壁上面坑坑洼洼的。角落里还有许多丢弃的水泥铲和水泥桶，看上去有些年代了。
穿过三间这样的房间后，黄毛来到一扇门面前。
门上刷着一层绿色的油漆，走近闻还能闻到一股装修的甲醛味，应该是刚刷上去不久。
门打开后，映入眼帘的是条向下的楼梯，楼梯上方吊着黄色灯泡，通过光线，得以看清下方全貌。
从入口往下望，可以发现下面很深，足有三四层高的样子，楼梯每个格子都很脏，上面布满水泥灰，积灰的表层还印着许多鞋印。
直到走到头，另一扇门出现在眼前。
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深的地下室。
正当肖然内心感叹的时候，黄毛打开了门。
一条走廊出现在蓦然出现在视野内。
强烈的光亮照的二人眼皮发酸。
走廊三面全部用白色的瓷砖贴满，被人擦的一尘不染，看上去十分干净。
纯白色的顶部粉刷的十分平整，甚至看不到一粒黑点。
一排排白昼灯就像生长在顶部的墙壁里一样，浑然天成。
走廊很长，尽头直通到一个更加豪华的大厅。
突如其来的变化，使得二人生出一种重回文明社会的错觉。
地下室整体是蛛网布局，一共五条走廊，以大厅为中心延伸开。
肖然发现除了自己刚刚走过的走廊，其他的走廊两侧都布满大大小小的房间。
二人在抵达大厅后，黄毛则是领着肖然来到右手边第一条走廊。
这条走廊的基本色调是橙色，走过两个贴着“禁止进入”的封闭房间后，来到第三个房间。
黄毛打开门的一瞬间，肖然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一排排货架上，整齐摆放着各类罐头、速热食品，还有各种品牌的果汁饮料，甚至是一些品质较好的酒水。
还有一排金属器皿盛放的各类饭菜，整齐的摆放在雕着花纹的红木桌子上。
里面有各种中餐炒菜、炒饭、面食。饺子、烧麦、包子，也有刚出炉的炸物、牛排、烤面包，种类繁多。
食物上面还冒着热气，看样子是刚出炉不久。
这是肖然见过的最豪华的自助餐厅。
食堂上方的墙壁上挂着大摆钟，上面显示着上午9:50。
由于还没有到中午的饭点，整个食堂只有黄毛和肖然两个人。
黄毛轻车熟路走到一旁的柜子边，从容取出里面的餐具，走到装着炒菜的铁器旁，将三个碟子全部堆满，然后回到餐桌前放下，可能觉得不过瘾，回头又取了一个碟子装上一块大号牛排，最后在货架上拿了一盒五百毫升装的果汁饮料。
还没坐稳，黄毛就开始大口炫起了牛排。
牛排上面还嗞嗞冒着热气，看得肖然一阵吞咽口水。
“你愣着干什么?赶紧吃啊？”黄毛吐词不清的道，一边说话还一边不停往嘴里塞着食物。
“这里的食堂是免费的，不吃白不吃，哪怕坐牢，只要吃回本，就不算亏。”
听到这话，肖然不再迟疑，有样学样的取出餐区，给自己夹了一块牛排，又在货架上取了一盒果汁。
肖然用刀子将牛排切割成许多小块，然后用筷子将其中一块送入嘴中。
刚入口，肖然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牛排表面呈焦褐色，煎的程度刚刚好，里面的肉呈粉色，最大程度的保留了肉汁。
牛肉放进嘴巴里的瞬间，油香四溢，浓厚的动物油脂味和牛肉独有的软嫩交织在一起，瞬间爆开。
为什么这么好吃？
再看一眼黄毛盘子里盛放的各类小炒，色泽分明，香味绵长，一眼就能看出里面的蔬菜和肉类新鲜度很高。
这里的伙食甚至完全不逊色于外面那些三、四星级酒店的堂食。
肖然终于知道为什么黄毛那么急着说要吃饭了。
但这让他更加疑惑，一个诈骗公司的伙食竟然能离谱到这种程度。
黄毛吃饭的速度很快，三大盘不到十几分钟就吃光了，在喝完盒装饮料后，他又拿了一碟削好的水果，强忍着腹胀塞进肚子。
肖然由于是第一次来这里，显得有些矜持，吃完牛排后，只去甜点区拿了一些饼干酸奶。
二人直到吃到扶墙，才悻悻离开这个房间。
此刻回到大厅，肖然意外的发现，这个地下层并不是只有他和黄毛两人。
有几个和他们年级差不多大的少年，匆匆从他们身边路过。
可以肯定的是那些人一定也看到了肖然，但是这些少年中并没有任何人有停下来和他搭话的意向。
他们脸上带着坚决，行色匆匆，好像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在吸引着他们。
黄毛对此见怪不怪，领着肖然闷声往前走，这次他们走的是倒数第二条走廊，通体墨绿的走廊。
走廊两侧每隔十几步就会出现一个金属铁门，上面还有刷脸的门禁设施，看上去科技感很足。
走到第五个门，一旁的金属门突然打开了，一个少年迎面走了出来。
少年十七八岁的样子，头发很长，刘海遮住了半个眼睛，看上去挺清秀的。
“浩哥？”少年对着黄毛打了个招呼，然后眼睛看向身后的肖然，表情略带意外。
“张晓？你要去哪里？”黄毛明显认识这个少年，伸手搭向他的肩膀问道。
张晓略带紧张的避开了黄毛的手，随后眉毛一凝，目光灼灼的回答：“我要去练习室，我要觉醒诡灵。”
可以听出张晓语气中透着一股坚决。
随后，张晓便加快步伐，绕过两人，径直朝着大厅那个方向走去，过程中头也不回。
“MD，又疯了一个。”黄毛骂道，然后满脸认真的对着肖然说道：“这家伙被洗脑了，千万别学他。”
肖然茫然的点点头。
诡灵是什么？
原本以为这里只是普通的诈骗公司，没想到竟然还和宗教搭着边。
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仅仅从书本和电视上就能抓住一些端倪。
难办了啊，和宗教挂钩往往代表着极端，一旦被洗脑，任何残忍的事情都会被欺骗是某神的旨意，今后如果想要逃出去，风险将会大大提升。
正在思索之间，二人已经来到了走廊的尽头。
“这里几间随便选一个房间，对着镜头刷脸就行了，系统会自动默认你的脸为房间的钥匙。”黄毛指着一扇铁门解释道。
肖然照着黄毛的指示，将脸印在屏幕上，没过多久，门禁锁发出滴的一声，红灯变成了绿灯，紧接着门把手处传来金属的咬合声。随着齿轮转动发出的脆响，门锁被打开了。
黄毛跟着肖然走进了房间，十分自来熟的躺在了客厅的沙发上，随后提醒道：“以后只用刷脸就能进来了，这个房间只有你能打开。”
肖然点了点头，走进房间。
说实话，这种级别的安保系统，倒像是牢房才有。
一进去就发现里面十分宽敞，布局和一般酒店的标间十分相似。
精致的大床上铺着纯白的棉被，质地十分柔软。
洗手间里的设施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个小号的烘干机。
客厅的墙壁上挂着液晶电视，屏幕不大，但是样式很新潮，柜子下面还摆放着一个装着电器的盒子，里面装着一台崭新的微波炉。
“对了，我的名字叫肖然，认识这么久了，还没问你的名字呢？”肖然冲着摊在沙发上的黄毛说道。
“我吗？”黄毛挺起了身子，一下子来了精神，立即吹嘘起来：“我叫宇成浩，道上的朋友都喊我老鼠哥，你可以打听打听，我在油坊街还算有点名气。”
“老鼠？……”
肖然的脸迅速阴沉下来，但当宇成浩看向自己的时候，又迅速恢复之前的表情，微笑着说道：“那我以后喊你浩哥好了。”
“也行。”
“对了，浩哥，刚才那个张晓说的诡灵是怎么回事？”
肖然酝酿了很久，终于问出最想问的问题。
“那都是骗人的，之前和我同一批进来的还有三人，最后都被他们洗脑了，整天嚷嚷着什么灾害、灾害。”
“那个诡灵其实就是整天骗自己是灾害啥的，这套路我懂，反正就是把自己贬低成一种很不好的东西，然后让自己不断掉价，这样他们就可轻易的操控你。”
浩哥说到这里，面色铁青，显然对于张晓的背叛十分恼火。
“以前我一个兄弟被骗去搞cx就是这样，每天喊口号，说自己是臭虫、废物，慢慢的你自己也相信你是个废物，最后只能找‘前辈’取经，学习经验。”
肖然一听好像有几分道理，人是最容易被潜移默化控制的生物，因为人的社会性，群居性，会逐渐逼迫你去向身边的人靠拢。
当正常反而变成了特立独行，那么做一个正常人反而将会承受巨大的压力，那种看异类的目光，不是任何人能够承受的，更何况长期承受。
“还有，中间那条蓝色走廊不要去，那里有个房间专门用来洗脑的，里面有个穿白大褂的博士，那家伙厉害的很，去听课的人晚上回来后都疯了，我有次进去了，没几分钟就跑出来了，幸亏跑的早，不然我肯定也栽进去了。”
浩哥心有余悸的说道。
肖然默默记在心底，心中却越发对那条蓝色走廊产生了好奇。
听浩哥的讲述，好像去过的人基本没有正常回来的，就连浩哥自己也险些被洗脑。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也是被空军后勤学院录取的吗？”肖然问道。
“什么空军？”浩哥疑惑道，随后又露出一个生气的表情，“老子是被别人阴了，绑进来的。”
“那天我跟人在网吧打了一架，不小心把别人开了瓢，当时没多想，就直接跑路了，刚拐过两条巷子，就看见几个黑衣服带口罩的家伙围了上来，当时我以为是警察找上来了，就没打算动手，结果那几个家伙上来就拳打脚踢，把我揍的站不起来，然后我就被他们开着吉普车送到了这里。”
说完，面带气愤的浩哥还把袖子撸了起来，露出手臂上的淤青。
肖然看了一眼后选择了沉默，由于内容过于不堪回首，二人再也没有聊过这个话题。
与浩哥相比，至少自己是幸运的，没有受到什么皮肉之苦。
过了几分钟后，为了打磨时间，肖然打开了电视机，浩哥则是在沙发上玩起了自己的手机。
而且两个人一起行动，风险会降低许多，以黄毛那大大咧咧的个性，关键时候还能把黄毛推出去当挡箭牌用。
而黄毛心里想法的更加简单，只当肖然是自己新收的小弟。
“那我们现在该干什么，就坐在这里干等吗？”肖然问道。
“现在？我想想……”
黄毛陷入了沉思，随后开口：“先吃饭吧。”
刚说完话，黄毛起身就要走。
“吃饭？”
肖然有些跟不上黄毛的脑回路了。
正当他准备阻拦黄毛的时候，只见黄毛已经大摇大摆的走出了角落，朝着大路走去。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肖然控制着速度，在与黄毛保持一定的间距的同时，保证自己不至于跟丢。
在即将抵达废旧大楼的时候，从楼上迎面走下来两名军装男。
一时间，肖然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直到相遇，刚才西装男遭遇到的那一幕并没有发生，两名安保人员只是和黄毛擦肩而过，甚至看都没有看黄毛一眼。
“你还在楞什么，赶紧跟上，一会前面的路有些复杂，迷路了可不能怪我。”
黄毛回头大喊，丝毫不受两名安保人员的气场影响。
肖然赶紧加速，从两名军装男的身边匆匆走过，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看来这里并不是绝对的不自由，只是相对的不自由，只要自己不逃跑，只在这个院子内活动，好像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他们为什么不抓我们啊？”
追上黄毛的瞬间，肖然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不犯错，他为什么要抓你，在这里，只要按照他们的规矩来，就不会有麻烦。”
黄毛不耐烦的解释道，随后在走进一间毛坯房后继续说道：“小心脚，这里有很多钉子。”
肖然跟着来到房间，一进去就看见黄毛踮着脚，踩在一堆木头材料上。
木条上肉眼可见的钉着许多细小的钉子，靠近观察，有的还生了锈，黄毛的豆豆鞋鞋底比较薄，很容易被刺穿，所以走得无比小心。
四周的墙壁全部都用水泥平整过，但是没有刷漆。有些被风干的水泥掉落，导致墙壁上面坑坑洼洼的。角落里还有许多丢弃的水泥铲和水泥桶，看上去有些年代了。
穿过三间这样的房间后，黄毛来到一扇门面前。
门上刷着一层绿色的油漆，走近闻还能闻到一股装修的甲醛味，应该是刚刷上去不久。
门打开后，映入眼帘的是条向下的楼梯，楼梯上方吊着黄色灯泡，通过光线，得以看清下方全貌。
从入口往下望，可以发现下面很深，足有三四层高的样子，楼梯每个格子都很脏，上面布满水泥灰，积灰的表层还印着许多鞋印。
直到走到头，另一扇门出现在眼前。
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深的地下室。
正当肖然内心感叹的时候，黄毛打开了门。
一条走廊出现在蓦然出现在视野内。
强烈的光亮照的二人眼皮发酸。
走廊三面全部用白色的瓷砖贴满，被人擦的一尘不染，看上去十分干净。
纯白色的顶部粉刷的十分平整，甚至看不到一粒黑点。
一排排白昼灯就像生长在顶部的墙壁里一样，浑然天成。
走廊很长，尽头直通到一个更加豪华的大厅。
突如其来的变化，使得二人生出一种重回文明社会的错觉。
地下室整体是蛛网布局，一共五条走廊，以大厅为中心延伸开。
肖然发现除了自己刚刚走过的走廊，其他的走廊两侧都布满大大小小的房间。
二人在抵达大厅后，黄毛则是领着肖然来到右手边第一条走廊。
这条走廊的基本色调是橙色，走过两个贴着“禁止进入”的封闭房间后，来到第三个房间。
黄毛打开门的一瞬间，肖然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一排排货架上，整齐摆放着各类罐头、速热食品，还有各种品牌的果汁饮料，甚至是一些品质较好的酒水。
还有一排金属器皿盛放的各类饭菜，整齐的摆放在雕着花纹的红木桌子上。
里面有各种中餐炒菜、炒饭、面食。饺子、烧麦、包子，也有刚出炉的炸物、牛排、烤面包，种类繁多。
食物上面还冒着热气，看样子是刚出炉不久。
这是肖然见过的最豪华的自助餐厅。
食堂上方的墙壁上挂着大摆钟，上面显示着上午9:50。
由于还没有到中午的饭点，整个食堂只有黄毛和肖然两个人。
黄毛轻车熟路走到一旁的柜子边，从容取出里面的餐具，走到装着炒菜的铁器旁，将三个碟子全部堆满，然后回到餐桌前放下，可能觉得不过瘾，回头又取了一个碟子装上一块大号牛排，最后在货架上拿了一盒五百毫升装的果汁饮料。
还没坐稳，黄毛就开始大口炫起了牛排。
牛排上面还嗞嗞冒着热气，看得肖然一阵吞咽口水。
“你愣着干什么?赶紧吃啊？”黄毛吐词不清的道，一边说话还一边不停往嘴里塞着食物。
“这里的食堂是免费的，不吃白不吃，哪怕坐牢，只要吃回本，就不算亏。”
听到这话，肖然不再迟疑，有样学样的取出餐区，给自己夹了一块牛排，又在货架上取了一盒果汁。
肖然用刀子将牛排切割成许多小块，然后用筷子将其中一块送入嘴中。
刚入口，肖然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牛排表面呈焦褐色，煎的程度刚刚好，里面的肉呈粉色，最大程度的保留了肉汁。
牛肉放进嘴巴里的瞬间，油香四溢，浓厚的动物油脂味和牛肉独有的软嫩交织在一起，瞬间爆开。
为什么这么好吃？
再看一眼黄毛盘子里盛放的各类小炒，色泽分明，香味绵长，一眼就能看出里面的蔬菜和肉类新鲜度很高。
这里的伙食甚至完全不逊色于外面那些三、四星级酒店的堂食。
肖然终于知道为什么黄毛那么急着说要吃饭了。
但这让他更加疑惑，一个诈骗公司的伙食竟然能离谱到这种程度。
黄毛吃饭的速度很快，三大盘不到十几分钟就吃光了，在喝完盒装饮料后，他又拿了一碟削好的水果，强忍着腹胀塞进肚子。
肖然由于是第一次来这里，显得有些矜持，吃完牛排后，只去甜点区拿了一些饼干酸奶。
二人直到吃到扶墙，才悻悻离开这个房间。
此刻回到大厅，肖然意外的发现，这个地下层并不是只有他和黄毛两人。
有几个和他们年级差不多大的少年，匆匆从他们身边路过。
可以肯定的是那些人一定也看到了肖然，但是这些少年中并没有任何人有停下来和他搭话的意向。
他们脸上带着坚决，行色匆匆，好像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在吸引着他们。
黄毛对此见怪不怪，领着肖然闷声往前走，这次他们走的是倒数第二条走廊，通体墨绿的走廊。
走廊两侧每隔十几步就会出现一个金属铁门，上面还有刷脸的门禁设施，看上去科技感很足。
走到第五个门，一旁的金属门突然打开了，一个少年迎面走了出来。
少年十七八岁的样子，头发很长，刘海遮住了半个眼睛，看上去挺清秀的。
“浩哥？”少年对着黄毛打了个招呼，然后眼睛看向身后的肖然，表情略带意外。
“张晓？你要去哪里？”黄毛明显认识这个少年，伸手搭向他的肩膀问道。
张晓略带紧张的避开了黄毛的手，随后眉毛一凝，目光灼灼的回答：“我要去练习室，我要觉醒诡灵。”
可以听出张晓语气中透着一股坚决。
随后，张晓便加快步伐，绕过两人，径直朝着大厅那个方向走去，过程中头也不回。
“MD，又疯了一个。”黄毛骂道，然后满脸认真的对着肖然说道：“这家伙被洗脑了，千万别学他。”
肖然茫然的点点头。
诡灵是什么？
原本以为这里只是普通的诈骗公司，没想到竟然还和宗教搭着边。
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仅仅从书本和电视上就能抓住一些端倪。
难办了啊，和宗教挂钩往往代表着极端，一旦被洗脑，任何残忍的事情都会被欺骗是某神的旨意，今后如果想要逃出去，风险将会大大提升。
正在思索之间，二人已经来到了走廊的尽头。
“这里几间随便选一个房间，对着镜头刷脸就行了，系统会自动默认你的脸为房间的钥匙。”黄毛指着一扇铁门解释道。
肖然照着黄毛的指示，将脸印在屏幕上，没过多久，门禁锁发出滴的一声，红灯变成了绿灯，紧接着门把手处传来金属的咬合声。随着齿轮转动发出的脆响，门锁被打开了。
黄毛跟着肖然走进了房间，十分自来熟的躺在了客厅的沙发上，随后提醒道：“以后只用刷脸就能进来了，这个房间只有你能打开。”
肖然点了点头，走进房间。
说实话，这种级别的安保系统，倒像是牢房才有。
一进去就发现里面十分宽敞，布局和一般酒店的标间十分相似。
精致的大床上铺着纯白的棉被，质地十分柔软。
洗手间里的设施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个小号的烘干机。
客厅的墙壁上挂着液晶电视，屏幕不大，但是样式很新潮，柜子下面还摆放着一个装着电器的盒子，里面装着一台崭新的微波炉。
“对了，我的名字叫肖然，认识这么久了，还没问你的名字呢？”肖然冲着摊在沙发上的黄毛说道。
“我吗？”黄毛挺起了身子，一下子来了精神，立即吹嘘起来：“我叫宇成浩，道上的朋友都喊我老鼠哥，你可以打听打听，我在油坊街还算有点名气。”
“老鼠？……”
肖然的脸迅速阴沉下来，但当宇成浩看向自己的时候，又迅速恢复之前的表情，微笑着说道：“那我以后喊你浩哥好了。”
“也行。”
“对了，浩哥，刚才那个张晓说的诡灵是怎么回事？”
肖然酝酿了很久，终于问出最想问的问题。
“那都是骗人的，之前和我同一批进来的还有三人，最后都被他们洗脑了，整天嚷嚷着什么灾害、灾害。”
“那个诡灵其实就是整天骗自己是灾害啥的，这套路我懂，反正就是把自己贬低成一种很不好的东西，然后让自己不断掉价，这样他们就可轻易的操控你。”
浩哥说到这里，面色铁青，显然对于张晓的背叛十分恼火。
“以前我一个兄弟被骗去搞cx就是这样，每天喊口号，说自己是臭虫、废物，慢慢的你自己也相信你是个废物，最后只能找‘前辈’取经，学习经验。”
肖然一听好像有几分道理，人是最容易被潜移默化控制的生物，因为人的社会性，群居性，会逐渐逼迫你去向身边的人靠拢。
当正常反而变成了特立独行，那么做一个正常人反而将会承受巨大的压力，那种看异类的目光，不是任何人能够承受的，更何况长期承受。
“还有，中间那条蓝色走廊不要去，那里有个房间专门用来洗脑的，里面有个穿白大褂的博士，那家伙厉害的很，去听课的人晚上回来后都疯了，我有次进去了，没几分钟就跑出来了，幸亏跑的早，不然我肯定也栽进去了。”
浩哥心有余悸的说道。
肖然默默记在心底，心中却越发对那条蓝色走廊产生了好奇。
听浩哥的讲述，好像去过的人基本没有正常回来的，就连浩哥自己也险些被洗脑。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也是被空军后勤学院录取的吗？”肖然问道。
“什么空军？”浩哥疑惑道，随后又露出一个生气的表情，“老子是被别人阴了，绑进来的。”
“那天我跟人在网吧打了一架，不小心把别人开了瓢，当时没多想，就直接跑路了，刚拐过两条巷子，就看见几个黑衣服带口罩的家伙围了上来，当时我以为是警察找上来了，就没打算动手，结果那几个家伙上来就拳打脚踢，把我揍的站不起来，然后我就被他们开着吉普车送到了这里。”
说完，面带气愤的浩哥还把袖子撸了起来，露出手臂上的淤青。
肖然看了一眼后选择了沉默，由于内容过于不堪回首，二人再也没有聊过这个话题。
与浩哥相比，至少自己是幸运的，没有受到什么皮肉之苦。
过了几分钟后，为了打磨时间，肖然打开了电视机，浩哥则是在沙发上玩起了自己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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