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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放学后,麦克走到门卫室旁边,他很庆幸自己的自行车(应该可以这么说)还在那里,他骑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到家了,台阶上有一层厚厚的积雪,麦克用鞋的侧边将雪推开,然后他把自行车停在楼梯的角落里,那儿有几张蜘蛛网,那小小的空间刚好够他藏好车。他走上楼,敲了几下门,房间里似乎没有人‘爸爸还没回来’麦克从书包里拿出钥匙,门‘吱’地一声打开了。

    一个黑影从客厅里迅速掠过,碰倒了茶几上的一只玻璃杯,玻璃杯破碎的声音在这小小地空间居然那么吓人,麦克往后退了一步,客厅里光线昏暗,因为那窗帘没有打开,麦克因为害怕不敢进去,他在楼梯上坐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进去了,他迅速跑到窗台,打开窗帘,房间里瞬间明亮了起来,他把扫把的木棍拆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始一间间地搜查房间,‘虚惊一场,也许是一只猫吧!’他想起自己刚才居然忘记关房门,于是飞也似地跑回去,关紧门、反锁,这会儿才感觉自己安全了。

    麦克走到窗户旁,看着那锈红的落日,街道、房屋、树林……整个世界都好像生了锈,最后那一丝锈红消逝在高楼之后的地平线。天色不早了,父亲还没有回来,麦克还是站在那里,天空中偶尔会有几架小型外星飞船飞过,那些小飞船就像一根根被放大的针,椭圆而细长,就算是从两万米高的高空飞过,也可以听到他们如同飞箭似的咻咻声。‘他们要做什么呢?’麦克想着。这时候门外穿来了敲门声,麦克打开门,原来是父亲回来了。

    “走,去看比赛”父亲一把抱起麦克,走到楼下,停着一辆红色吉普。

    “这车不错吧!今天我在一家超市门口捡到的。”麦克知道,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有很多时候连命都不是自己的,更何况这些身外之物。父子俩坐上车,父亲发动汽车,父子俩到了一处巨大的足球馆,从百米之外就可以听到里面沸腾人群的欢呼,父亲把车停在一个比较不显眼的地方,父子俩走下车,麦克回头看看那辆红色吉普,希望等他们出来的时候那辆车还在那里。过道里燃起的火把,勉强可以让人看清路,到了里面,麦克小小的个子被埋没在那些高个子的人群里,父亲把他举过头顶,他终于看到了让人们狂热的源头,足球场的中间立起高高的擂台,四周是巨大的铁盆子,里面放满了汽油,熊熊的火焰照亮了四周,空气里充斥着汽油燃烧的浓烈气息,台上的角斗士上场了,人群又一次沸腾起来,那无意义的呼喊让麦克感觉到一阵恶心,差点吐出来。决斗的是一个身材偏胖的和一个身材刚刚好的男人,他们两身高差不多,没有裁判,麦克看到他们似乎在相互叫嚣着什么,不一会就开始打起来,他们打得非常卖力,似乎都要要了对方的命。不一会那个较胖的人被打倒在地,再也没有起来。而那还站着的一踉踉跄跄,无法正常行走。

    人群又是一阵欢呼,在离看台比较近的地方有两伙人打了起来,人们没有阻止,而是欢呼着“打死他们,打死他们,用力点,你是不是没吃饭……”

    麦克非常厌烦这个地方,这让他越来越不适,他和父亲说:“走吧!我不想再看了”

    “没事,多有意思啊,再看一会儿”擂台周围的大火继续燃烧着,看来又是激动人心的一晚啊,人群被一次次推上高潮,擂台上的选手血肉横飞,一击重拳打在对手脸上,脸部如同在慢动作镜头下缓缓蹋缩,口水连同鲜血被重重甩出,如同一杯被碰倒的葡萄汁,那人身体向后倒去,当他落到地面后,那不堪重负的身体如同落在蹦床上向上弹起,之后如同尘埃落定,没有生息。

    最后麦克在父亲的肩膀上睡着了,不久之后他父亲困意也上来了,不得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你令人血脉喷张的热血之地。雪越来越多,可这丝毫不影响沸腾人群的热情。麦克父亲想发动汽车回家,不过怎么也发动不了了

    “这该死的汽车!”他愤怒地敲打了一下方向盘,然后又试了几次,结果还是一样让人失望。实在没办法,看来今晚是要在这里过夜了。车窗外,大雪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可以感觉到寒气在缓缓吞噬这辆小小的车子。

    有几个人正在向这把这边走来,那些昏弱的火光将他们的影子拉的长长的,麦克父亲无法看清他们的脸,一共有五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感觉非常不安,那些人还在靠近,他又开始尝试着要发动汽车,然后驱车离开。

    五个人中拿最瘦的,拿着一根棒球棒,他飞快地向那辆红色吉普跑来,然后用那球棒狠狠地砸碎车玻璃,麦克父亲差点被球棒打到,有几片破碎的车玻璃飞到他脸上,他感觉到那些碎片压到他脸上,留下刺痛然后弹开。那瘦猴想要把他拽出来,可是毕竟麦克父亲身材要比他魁梧,剩下四个人中那最魁梧的,看来他就是领头人了。

    “滚开你这废物”他把那瘦猴推开,轻而易举地就把车子里的人拽了出来,几个人手脚麻利地把麦克父亲捆绑起来。

    “是时候让观众看点更有意思的了,哈哈哈哈……”那男人一阵狂笑,任凭麦克父亲如何反抗,也无法挣脱那些人。就这样那些人押着他走向足球场。

    “幸好他们没有检查后座”麦克父亲这样想着,他对自己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全然不知,只是希望着能够有人在此刻出来帮帮他。

    麦克还在后座熟睡着,强风把打开的车门推锁,有些雪花不时飘进车里,落在人工皮上,不久便融化了。

    那几个人把麦克父亲推到擂台上,他们搞了一个巨大的铁笼子,麦父被关进里面,人们又开始欢呼,他无助地站在里面,他本来想呼救的,不过看着狂热的人群,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不一会儿一个和他身材差不多的男人也被关进来,那家伙没有理会笼子里的同伴,只是向人群讨要着欢呼声。好一会他才过来对麦克父亲做了一个杀死你的手势。

    麦克父亲正对着那家伙,对方一看就是练过的,而他只不过曾经看过几场拳击比赛。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躲不过这一劫了,索性开始摆出攻击的动作,没过多久麦克父亲就被打趴下来,不过那家伙似乎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继续不停地打着他,一拳拳下来他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最后他被丟到擂台下,雪不停地下着,人们依旧乐此不疲,在一片片欢呼声中,一场决斗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