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牡丹春魅影（一）
1、
“太晚，不行，后天就要结稿，今天广告方案还没定，你还想不想干了。”李亚楠甩了电话，气急败坏地看着手下一帮一言不发的下属，“为什么不早说，就瞒着我是不是，好呀，到时候我看是你们倒霉还是我倒霉。”
“李经理李经理。”前台跑进来，看到一堆人，欲言又止。
“什么事。”李亚楠不快地问。
“肖总让你下去处理，处理你的私事。”前台又扫了一下其他人。
“我的私事，什么私事。”
前台上前附耳过去。
李亚楠嫌弃的后退一步，蹙眉不快，“有什么话不能直说，用得着这样。”
前台尴尬了一下，“楼下有人举着牌子……”
“什么牌子，”李亚楠一震，“是不是什么公司来捣乱。”
“不是，”前台说不清，跺跺脚，“你自己下去看看吧。”
李亚楠怔怔地看了前台片刻，眉心跳了两下，疾步往外走。
其他人犹豫片刻也跟上去。
嘉业大厦是一座五星级写字楼，环肈科技占据十六层一半，也算是嘉业大厦的大客户，李亚楠一出电梯，物业经理就迎上来，脸色虽然不好，态度还算客气，“我们赶了几次，她撒泼打滚，只好报警了。”
大门外围着一圈人不停地拍照录视频。
一个头上缠着绷带纤细高挑的女孩高高地举着牌子站在台阶上，李亚楠疑惑地绕到她前面，她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竟然是你，露丝，”李亚楠猛地推了一把露丝，“你这贱货还敢上来这儿来。”
露丝趔趄几步，又稳稳地站住，把牌子举得更高，C4白纸上用红蓝双色笔写着李亚楠丈夫是强奸犯几个张狂的大字。
李亚楠扑上去对着露丝一个耳光，返手抢过牌子，撕了几把踩在脚下。
露丝的右脸眼见着肿胀起来，五个手指印带着血丝。她冷笑着又从包里取出一张纸高高地举起。
李亚楠还想冲上前，下属把她拉住，“肖总让你把她带走，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李亚楠冷静下来，她阴冷地看着露丝，大声说，“警察已经洗脱了乔宇的罪名，你这是诬陷。”
“你信吗？”露丝歇斯底里，“你信吗，他不仅是强奸犯，你还是杀人犯，我只是命大，没死成。”
“那你去法院告呀。”李亚楠嘶哑着高喊。
“我去告谁！我能告谁！你们官官相护，你们想逼死我，好呀，拿去呀。”露丝绝望地喊。
“还是应该相信法律的，”下面的人七嘴八舌，“他们再有路子也大不过法律。”
“你们别信她，她就是个小姐。”李亚楠大声嗤笑，“小姐还需要告人强奸吗？真是天大的笑话。”
“既然你敢说我有什么怕的，”露丝面向围观的众人，“我是KTV公主，不过赚几个辛苦钱，可是她老公要强奸我，她又要杀人，看我的头，就是她咂的……”
“你胡说。”太阳从头顶照下来，李亚楠眼前白茫茫得，“你胡说。”她想抬手，手却沉得像铁一样坠得她直不起腰来。
“你还好意思来，你怎么还敢来！”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哪样，到现在你还狡辩，还瞒得住吗，前天你是不是因为玩女人被派出所抓了，差点就弄出人命！”
“真不是您想的那样，您听我解释，亚楠也知道……”乔宇急切的声音有些颤抖。
急救室里摆满各种设备，逼仄混乱。李亚楠呆呆地看着病房屋顶陈旧的白色。
乔宇站在门口，脸色蜡黄，愤懑屈辱自责一并写在脸上。他犹犹豫豫地迈了一小步，刚抬起手，李亚楠已经偏过头，周身遍布冷意。
他们这两天见面就吵，李亚楠句句都是嘲弄之词，乔宇开始还知道隐忍，后来对她的不依不饶烦了腻了。可那种怒火是有温度，不像此刻他往前迈一步都感觉寒冷。
“亚楠，对不起，都怪我。”乔宇终于走过去，蹲在病床前。
李亚楠一动不动，呆呆地看着窗外，阳光照在玻璃上，什么也看不见。
乔宇突然被恐惧摄住，他抓住李亚楠的手，“我们重新开始，我保证改掉那些臭毛病，再不去……”
“怎么重新开始。”李亚楠慢慢坐起来。
乔宇松了口气，却又莫名地不安，他磕磕巴巴地说，“警方说当时混战在一起的不是你带的人就是和我一起的哥们，他们可能没说实话，不如……我们认下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再给露丝点补偿。至于以后，你若想折腾露丝，我绝没二话。”他一边旁敲侧击一边看李亚楠的脸色。
“我想折腾她？”李亚楠冷冷地审视着乔宇，“她配吗。”
乔宇脑子跟不上，他皱起眉头，“你的意思……”
“我告诉你我的人没伤她，我绝不会认。”李亚楠打断他。
“那就是我的人，我认。”乔宇心里的不耐又窜出来，“不能再犹豫了，再犹豫下去事态更难控制。110把露丝带走也只是口头警告一番，她肯定会继续闹下去……”
“打伤她故意伤人罪，谁想让谁来承担？”李亚楠冷笑一声，“你就是想，警察也不会同意；你那些酒肉朋友，他们愿意吗，”她哈哈两声，“或许你还是想让我们来承担！”
乔宇一时语塞，他一直被李亚楠揪着打，警方早就认定他和李亚楠最不可能动手，他不承担，其他有人愿意吗。他茫然起来。
“我再次告诉你，我们不会承认，永远不会，你想承认我不拦着，但我们的婚姻到那天为止。”
“那你想怎样！”乔宇忍着怒火咬牙切齿地问。
“你真是奇怪，我能想怎么样，我什么也不想。”
“好，”乔宇几近崩溃，“我们谁也不认，那就让警方查，不查出来我们就告他们渎职。”
“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李亚楠侧身躺下，“不过你得管好你的女人，别让她随意出来乱叫。”
“我早说过她与我无关，你怎么就是不信呢。”乔宇无可奈何地站起来，在狭小的房间走来走去，“就是应酬，应酬你不明白吗！”
“应酬，”李亚楠倏地坐起来，难以置信却又失望透顶，“好一个应酬。”可一句唾骂之声都吐不出口。
“连警察都认定我们没有嫖娼，你凭什么说我，不过去次KTV，你难道不知道KTV里有公主，你们去酒吧没叫过男人陪着玩，难道还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不成。”乔宇嘲讽道。
“你混蛋！”
“太晚，不行，后天就要结稿，今天广告方案还没定，你还想不想干了。”李亚楠甩了电话，气急败坏地看着手下一帮一言不发的下属，“为什么不早说，就瞒着我是不是，好呀，到时候我看是你们倒霉还是我倒霉。”
“李经理李经理。”前台跑进来，看到一堆人，欲言又止。
“什么事。”李亚楠不快地问。
“肖总让你下去处理，处理你的私事。”前台又扫了一下其他人。
“我的私事，什么私事。”
前台上前附耳过去。
李亚楠嫌弃的后退一步，蹙眉不快，“有什么话不能直说，用得着这样。”
前台尴尬了一下，“楼下有人举着牌子……”
“什么牌子，”李亚楠一震，“是不是什么公司来捣乱。”
“不是，”前台说不清，跺跺脚，“你自己下去看看吧。”
李亚楠怔怔地看了前台片刻，眉心跳了两下，疾步往外走。
其他人犹豫片刻也跟上去。
嘉业大厦是一座五星级写字楼，环肈科技占据十六层一半，也算是嘉业大厦的大客户，李亚楠一出电梯，物业经理就迎上来，脸色虽然不好，态度还算客气，“我们赶了几次，她撒泼打滚，只好报警了。”
大门外围着一圈人不停地拍照录视频。
一个头上缠着绷带纤细高挑的女孩高高地举着牌子站在台阶上，李亚楠疑惑地绕到她前面，她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竟然是你，露丝，”李亚楠猛地推了一把露丝，“你这贱货还敢上来这儿来。”
露丝趔趄几步，又稳稳地站住，把牌子举得更高，C4白纸上用红蓝双色笔写着李亚楠丈夫是强奸犯几个张狂的大字。
李亚楠扑上去对着露丝一个耳光，返手抢过牌子，撕了几把踩在脚下。
露丝的右脸眼见着肿胀起来，五个手指印带着血丝。她冷笑着又从包里取出一张纸高高地举起。
李亚楠还想冲上前，下属把她拉住，“肖总让你把她带走，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李亚楠冷静下来，她阴冷地看着露丝，大声说，“警察已经洗脱了乔宇的罪名，你这是诬陷。”
“你信吗？”露丝歇斯底里，“你信吗，他不仅是强奸犯，你还是杀人犯，我只是命大，没死成。”
“那你去法院告呀。”李亚楠嘶哑着高喊。
“我去告谁！我能告谁！你们官官相护，你们想逼死我，好呀，拿去呀。”露丝绝望地喊。
“还是应该相信法律的，”下面的人七嘴八舌，“他们再有路子也大不过法律。”
“你们别信她，她就是个小姐。”李亚楠大声嗤笑，“小姐还需要告人强奸吗？真是天大的笑话。”
“既然你敢说我有什么怕的，”露丝面向围观的众人，“我是KTV公主，不过赚几个辛苦钱，可是她老公要强奸我，她又要杀人，看我的头，就是她咂的……”
“你胡说。”太阳从头顶照下来，李亚楠眼前白茫茫得，“你胡说。”她想抬手，手却沉得像铁一样坠得她直不起腰来。
“你还好意思来，你怎么还敢来！”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哪样，到现在你还狡辩，还瞒得住吗，前天你是不是因为玩女人被派出所抓了，差点就弄出人命！”
“真不是您想的那样，您听我解释，亚楠也知道……”乔宇急切的声音有些颤抖。
急救室里摆满各种设备，逼仄混乱。李亚楠呆呆地看着病房屋顶陈旧的白色。
乔宇站在门口，脸色蜡黄，愤懑屈辱自责一并写在脸上。他犹犹豫豫地迈了一小步，刚抬起手，李亚楠已经偏过头，周身遍布冷意。
他们这两天见面就吵，李亚楠句句都是嘲弄之词，乔宇开始还知道隐忍，后来对她的不依不饶烦了腻了。可那种怒火是有温度，不像此刻他往前迈一步都感觉寒冷。
“亚楠，对不起，都怪我。”乔宇终于走过去，蹲在病床前。
李亚楠一动不动，呆呆地看着窗外，阳光照在玻璃上，什么也看不见。
乔宇突然被恐惧摄住，他抓住李亚楠的手，“我们重新开始，我保证改掉那些臭毛病，再不去……”
“怎么重新开始。”李亚楠慢慢坐起来。
乔宇松了口气，却又莫名地不安，他磕磕巴巴地说，“警方说当时混战在一起的不是你带的人就是和我一起的哥们，他们可能没说实话，不如……我们认下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再给露丝点补偿。至于以后，你若想折腾露丝，我绝没二话。”他一边旁敲侧击一边看李亚楠的脸色。
“我想折腾她？”李亚楠冷冷地审视着乔宇，“她配吗。”
乔宇脑子跟不上，他皱起眉头，“你的意思……”
“我告诉你我的人没伤她，我绝不会认。”李亚楠打断他。
“那就是我的人，我认。”乔宇心里的不耐又窜出来，“不能再犹豫了，再犹豫下去事态更难控制。110把露丝带走也只是口头警告一番，她肯定会继续闹下去……”
“打伤她故意伤人罪，谁想让谁来承担？”李亚楠冷笑一声，“你就是想，警察也不会同意；你那些酒肉朋友，他们愿意吗，”她哈哈两声，“或许你还是想让我们来承担！”
乔宇一时语塞，他一直被李亚楠揪着打，警方早就认定他和李亚楠最不可能动手，他不承担，其他有人愿意吗。他茫然起来。
“我再次告诉你，我们不会承认，永远不会，你想承认我不拦着，但我们的婚姻到那天为止。”
“那你想怎样！”乔宇忍着怒火咬牙切齿地问。
“你真是奇怪，我能想怎么样，我什么也不想。”
“好，”乔宇几近崩溃，“我们谁也不认，那就让警方查，不查出来我们就告他们渎职。”
“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李亚楠侧身躺下，“不过你得管好你的女人，别让她随意出来乱叫。”
“我早说过她与我无关，你怎么就是不信呢。”乔宇无可奈何地站起来，在狭小的房间走来走去，“就是应酬，应酬你不明白吗！”
“应酬，”李亚楠倏地坐起来，难以置信却又失望透顶，“好一个应酬。”可一句唾骂之声都吐不出口。
“连警察都认定我们没有嫖娼，你凭什么说我，不过去次KTV，你难道不知道KTV里有公主，你们去酒吧没叫过男人陪着玩，难道还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不成。”乔宇嘲讽道。
“你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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