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走为上计
上章说到东风雨想不通为什么安石家族作的恶，却要他嫂子去死？
东风雨道：“他安石家族势力有多大我不管，欺负到咱头上则不行！”
李环道：“对，我打了十几年仗，还没有未战先怂的！”
郭嘉音喃喃道：“这不是战，是屠杀，能活一个算一个吧。”
李环道：“有这么邪吗？你先前也说十一鸟有多厉害，结果在我兄弟面前还不是渣一样？”
东风雨道：“哥哥，这个嫂子没说错，他们真的是非常厉害的，本来我已必败无疑，所幸不知为何他们就投降了！”
郭嘉音道：“想来是这些公子哥大意了吧！”
李环轻声说道：“你不能总是涨他人志气，灭自己人威风嘛！”
郭嘉音叹了口气，拿出一盒胭脂，用手蘸了蘸，叫他俩退开五步，说道：“我知道单凭我嘴上说，你俩是不相信的。现在就让我来领教下风雨兄弟的箭术。我会在你俩的脖子上各抹一道胭脂，若是你俩能躲过，那咱们就一起逃。”说完陡然起身，如一阵风掠过李环和东风雨，又迅疾回到座位上。东风雨和李环都觉得脖子被碰了一下，相互一看，赫然都有一道胭脂痕迹。两人面面相觑。李环朝东风雨说道：“你也没躲开？”东风雨道：“不晓得怎么躲！”因为他不能朝嫂子开弓，自然是不知道怎么躲的。
李环朝郭嘉音笑道：“媳妇，原来你还有这么好的身手哪！那咱更加不用怕什么狗屎家族了。”
郭嘉音淡淡道：“我这身手，在武林中随便一抓就一大把，可在安石家族眼里也是渣。”
李环道：“我觉得你们那个武林对狗屎家族的传说肯定是言过其实了。”
郭嘉音突然厉声问：“你走不走？”
李环的倔劲也上来了，斩钉截铁道：“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郭嘉音急道：“你是要逼我现在就撞死才肯走吗？”李环道：“你要是死了，我必找他们报仇去！”
东风雨道：“嫂子，你就别劝我哥哥了。你劝得动他，也劝不动我的。我俩是不会让别人来欺负你的。我当年骂文官软弱，瞒着父母弃医从戎，虽有些年少冲动，却也是因胡人杀戮边民，激愤而起。如今眼见着哥哥嫂嫂家破人亡，我若是逃了，怎对得住骂过的话，打过的仗？嫂嫂你不要有什么顾虑，近战咱们固然不敌什么高手，远战他们却也未必能讨得了便宜。”
李环也对郭嘉音道：“你知道吗，我和风雨兄弟，每一次冲锋，都是只看命令，不看敌人的，今日也会如此。你的安危，就是我俩的命令！”
郭嘉音看着这两个平时也没什么英雄气概的家伙，此刻的眼神中却透着自己最崇拜的英气。虽知他俩根本不懂武功，不知道能拿什么来保护自己，却也有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她觉得自己此前的一切计较，都是对这两人的亵渎。这正是：沧海横流安足虑，世事纷纭从君理。郭嘉音心道：能与这样的人一起生，一起死，亦是人生幸事！于是她不再固执己见，低声说道：“那就一起走吧，走哪算哪。”
忽然屋外一声冷笑，有人说道：“你们杀了人，还想走？”
屋里的人均大吃一惊。李环迅疾吹灭灯火，东风雨则提弓搭箭，屏息静听，但竟听不出屋外一点气息，心里暗暗吃惊！
屋外的人又说道：“出箭吧，我等着呢。”
等了一会，东风雨终于感觉到有一股微弱的气息自上冲向地面，根据气息的反作用力，判断来人是准备破门而入了。机不可失，东风雨“邦邦”两声，分左右两个窗户射出两支拐子箭，外面扑棱棱的几声过后，那人“咦”了一声。东风雨心中大叫糟糕：来人武功太强了，看来嫂子所言非虚，安石家族牛人太多。如今只剩这一支箭，再射不中，三人怕是要交待在这了。
突然间门被撞开，紧跟着有一物射向郭嘉音。东风雨喊声“嫂子小心”，手中的箭同时射出，打掉来物。便在此时，门外闪入一缕黑影，未及眨眼便已冲到东风雨面前。东风雨只觉脖子冰凉，已被人拿剑抵住。来人头戴斗笠，蒙着半边脸，黑暗中仍可见囧囧目光，看身形应是女人。只见她张口喝问东风雨：“你是不是戍边门的？”
东风雨道：“没错，我戍过边，怎么着？”
李环道：“我杀的胡虏比他多，要杀要剐冲我来。”他在门一撞开时就被来人不知以什么妖法制住了，动弹不得，还好尚能开口说话。
来人并不理会李环，只对东风雨道：“看来你不是戍边门的。那你的箭法，谁教的？”
东风雨道：“没人教，我打小自己学的。”
此刻，郭嘉音已瞧出来者并无恶意，心下稍安！
果然，来人把剑撤开，对东风雨道：“此事我会查清楚的，你们走吧！”说着一挥手，不知用什么就把郭嘉音和李大的穴道都解开了，功夫绝对顶流。
郭嘉音喜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来人道：“不敢当，诚如你说，安石家族想要杀的人，没人救得了。”
郭嘉音道：“就算没的救，前辈能将此事扛下，也是天大之恩。”
来人道：“谁说我要替你们扛事？”
郭嘉音道：“前辈肯放我们走，那便是安石家族的敌人了。”
来人道：“女娃儿倒也有些聪明！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他们是安石家族的？”
郭嘉音有些难为情，低声说道：“听说安石家族的人得意时会喊‘安咕噜撒’，我便是……便是听到了……”
来人问道：“你师父是青眉山八婆吧？”
郭嘉音道：“正是家师，前辈真是见多识广！”
来人说道：“你师父八卦消息很多，却不够可靠。”说着给郭嘉音掷来一物，郭嘉音伸手接住，是一块玉。她将灯重新点亮。来人说道：“半边金，半边玉，前胡腾，背胡旋，名字刻中间。这才是安石家族唯一可辨之物。”郭嘉音仔细一看，果然如来人所说，颇有些惊喜道：“如此说来，那十一渣并非是安石家族啦，可着实吓了我一跳！”
来人道：“这就是他们身上之物。你说的并没有错，只是江湖上不乏欺世盗名者，想借安石家族狐假虎威，学说几句安石家的口头禅也寻常不过，唯有这个金玉佩，是别人仿造不来。”
郭嘉音复陷失望，叹气道：“我真是倒霉，江湖之大，最想躲的人终究也没躲过！”她将玉佩送还给来人，拜了几拜，招呼李环去收拾跑路行礼。临走前，拉着李环再次拜谢道：“晚辈今日得蒙前辈大恩，此生难报！大敌当前，不敢问前辈尊号，万望前辈贵体安康！”她虽如此说，心中还是期盼来人能告知身份，日后好找机会报答。李环低声道：“她功夫这么好，又不怕狗屎家族，定然是你所说的巫山……派撒。”
来人淡淡地说道：“不是只有巫山雨妖才不怕安石家的。快走吧，有人要来了。”郭嘉音唱声诺，急忙拉着李环和东风雨走出屋子。大约走出一里地，来到一拐弯的山梁时，忽觉得背后有光，便回头望时，只见曾经的家，已火光一片。几人都知来人此举定是为了不给狗屎家族留下太多线索，但对李环和郭嘉音而言，那毕竟是俩人三年来合力打理的家，难免心痛。郭嘉音长出一口气，指着火光说道：“你看这火光像不像那位前辈，在这黑暗里给人以希望！只可惜黑暗太大，火光太小。”
李环道：“咱们就这样走了吗？让一位女人家独力对抗整个狗屎家族？”郭嘉音道：“别瞧不起女人！咱们不被安石家族抓住，就是帮人家最大的忙了。现如今先找个地方落脚，再琢磨怎么对付安石家族吧。”
东风雨问：“咱们该往哪走？
郭嘉音道：“我听说南边的大理国旁边有个小理国，那里没有穷人，也没有富人，天下为公，百姓安居乐业，想来安石家族的臭钱或许在那里也不好使。咱们便去那儿避一避，先学些本事。”三人抬眼对了对北斗星，便一路向南而行。
大约行了百几十里，天已放亮。东风雨看周遭地形，想起一人来，于是对李环说道：“哥哥，此处好像离魏大富家不远。魏大富你有印象吗？”李环道：“魏……莫不是鬼手大富？”东风雨道：“正是他，在雁门关一仗阵亡的。”李环道：“原来他家住这呢！”东风雨道：“他家是魏家村，家境很不好。他阵亡后，他兄弟又在与人争执时被人打死，如今只剩老母亲孤苦伶仃的，因他俩平日欠债太多，老人家便拼命地干活还债，落了一身的病，单这腰就直不起来了。我想把她接到我店里来，她死活不愿意。我只好在手头上有些余钱时，就过来看看她。现在既是到这了，咱便顺带去看看她老人家如何？”李环道：“那是当然，你该早点跟我说的！”
三人来到魏家村，寻到边角上的一处土房子，屋前有一伛偻的银发老人，正拄着拐杖扫地。东风雨上前亲切地叫声“李大娘”。老人家认出是东风雨，颇为喜悦，忙招呼他们进屋坐下，便要去端茶倒水。东风雨忙拉住她说道：“你别忙，我看你这病又加重了，待我瞧瞧。”说完在大娘后背推拿几下，又说道：“我不是要你多休息，别再干重活了吗？那些债，我来还就是。”大娘道：“怎能老让你来还钱哩，现在能干一点是一点，哪天不能动了，一口药下去，早点去见那两个不肖的东西也好。”郭嘉音听得眼泪哗地便流了出来，怕老人发现，悄悄地走出屋外。李环也跟着出来。
李环道：“我看老人家实在是可怜，要不咱把盘缠都给她留下，咱们边走边打猎，想来也无妨！”“不！”郭嘉音道，“咱不用走了，就在这住下吧。”她这一路上听李环和东风雨嘀嘀咕咕，走哪说哪不错，显然并不想远行。她刚才一进魏家庄，便已有意留在此处，现在看到魏大娘需要人照顾，更打定了主意。李环听说她要留下来，果然面露喜色，非常赞成。两人商定好后，又进到屋里来。
东风雨对他俩说道：“哥哥嫂嫂，我想跟你们商量个事，能不能把盘缠留一些给大娘，这一路上，咱们行行医，打打猎，想来也没的问题。”
李环道：“兄弟，我们不但把盘缠都留下来，连人也留下来了。”
东风雨以为他说的是反话，难为情道：“我不是说都留下来，只留一些便罢。”
郭嘉音道：“风雨兄弟，我跟你哥是真心想留在这的。你看这村子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甚是怡然自得，咱就不必舍近求远了。此处也算隐蔽，若是隐名换姓，再加上你传授的易容药方，想来安石家族也找不到这来。就不知李大娘是否愿意收留我们？”
李大娘道：“嗨，有甚愿意不愿意的，你们是东大夫的人，若是不嫌我这脏老婆子的屋破，我欢喜还来不及呢！”
李环与郭嘉音忽然扑通跪在李大娘面前，不是言谢，而是说道：“母亲在上，儿李环，媳郭氏，在此拜过！”说完便伏地而拜，慌得李大娘不知所措。只见她又是揉眼，又是狠劲地掐大腿，不敢相信是真的。
东风雨叫道：“你俩这唱的是哪一出呀？别把我大娘给吓着了。”
究竟他们能否继续赶路？且看下章分解。
东风雨道：“他安石家族势力有多大我不管，欺负到咱头上则不行！”
李环道：“对，我打了十几年仗，还没有未战先怂的！”
郭嘉音喃喃道：“这不是战，是屠杀，能活一个算一个吧。”
李环道：“有这么邪吗？你先前也说十一鸟有多厉害，结果在我兄弟面前还不是渣一样？”
东风雨道：“哥哥，这个嫂子没说错，他们真的是非常厉害的，本来我已必败无疑，所幸不知为何他们就投降了！”
郭嘉音道：“想来是这些公子哥大意了吧！”
李环轻声说道：“你不能总是涨他人志气，灭自己人威风嘛！”
郭嘉音叹了口气，拿出一盒胭脂，用手蘸了蘸，叫他俩退开五步，说道：“我知道单凭我嘴上说，你俩是不相信的。现在就让我来领教下风雨兄弟的箭术。我会在你俩的脖子上各抹一道胭脂，若是你俩能躲过，那咱们就一起逃。”说完陡然起身，如一阵风掠过李环和东风雨，又迅疾回到座位上。东风雨和李环都觉得脖子被碰了一下，相互一看，赫然都有一道胭脂痕迹。两人面面相觑。李环朝东风雨说道：“你也没躲开？”东风雨道：“不晓得怎么躲！”因为他不能朝嫂子开弓，自然是不知道怎么躲的。
李环朝郭嘉音笑道：“媳妇，原来你还有这么好的身手哪！那咱更加不用怕什么狗屎家族了。”
郭嘉音淡淡道：“我这身手，在武林中随便一抓就一大把，可在安石家族眼里也是渣。”
李环道：“我觉得你们那个武林对狗屎家族的传说肯定是言过其实了。”
郭嘉音突然厉声问：“你走不走？”
李环的倔劲也上来了，斩钉截铁道：“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郭嘉音急道：“你是要逼我现在就撞死才肯走吗？”李环道：“你要是死了，我必找他们报仇去！”
东风雨道：“嫂子，你就别劝我哥哥了。你劝得动他，也劝不动我的。我俩是不会让别人来欺负你的。我当年骂文官软弱，瞒着父母弃医从戎，虽有些年少冲动，却也是因胡人杀戮边民，激愤而起。如今眼见着哥哥嫂嫂家破人亡，我若是逃了，怎对得住骂过的话，打过的仗？嫂嫂你不要有什么顾虑，近战咱们固然不敌什么高手，远战他们却也未必能讨得了便宜。”
李环也对郭嘉音道：“你知道吗，我和风雨兄弟，每一次冲锋，都是只看命令，不看敌人的，今日也会如此。你的安危，就是我俩的命令！”
郭嘉音看着这两个平时也没什么英雄气概的家伙，此刻的眼神中却透着自己最崇拜的英气。虽知他俩根本不懂武功，不知道能拿什么来保护自己，却也有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她觉得自己此前的一切计较，都是对这两人的亵渎。这正是：沧海横流安足虑，世事纷纭从君理。郭嘉音心道：能与这样的人一起生，一起死，亦是人生幸事！于是她不再固执己见，低声说道：“那就一起走吧，走哪算哪。”
忽然屋外一声冷笑，有人说道：“你们杀了人，还想走？”
屋里的人均大吃一惊。李环迅疾吹灭灯火，东风雨则提弓搭箭，屏息静听，但竟听不出屋外一点气息，心里暗暗吃惊！
屋外的人又说道：“出箭吧，我等着呢。”
等了一会，东风雨终于感觉到有一股微弱的气息自上冲向地面，根据气息的反作用力，判断来人是准备破门而入了。机不可失，东风雨“邦邦”两声，分左右两个窗户射出两支拐子箭，外面扑棱棱的几声过后，那人“咦”了一声。东风雨心中大叫糟糕：来人武功太强了，看来嫂子所言非虚，安石家族牛人太多。如今只剩这一支箭，再射不中，三人怕是要交待在这了。
突然间门被撞开，紧跟着有一物射向郭嘉音。东风雨喊声“嫂子小心”，手中的箭同时射出，打掉来物。便在此时，门外闪入一缕黑影，未及眨眼便已冲到东风雨面前。东风雨只觉脖子冰凉，已被人拿剑抵住。来人头戴斗笠，蒙着半边脸，黑暗中仍可见囧囧目光，看身形应是女人。只见她张口喝问东风雨：“你是不是戍边门的？”
东风雨道：“没错，我戍过边，怎么着？”
李环道：“我杀的胡虏比他多，要杀要剐冲我来。”他在门一撞开时就被来人不知以什么妖法制住了，动弹不得，还好尚能开口说话。
来人并不理会李环，只对东风雨道：“看来你不是戍边门的。那你的箭法，谁教的？”
东风雨道：“没人教，我打小自己学的。”
此刻，郭嘉音已瞧出来者并无恶意，心下稍安！
果然，来人把剑撤开，对东风雨道：“此事我会查清楚的，你们走吧！”说着一挥手，不知用什么就把郭嘉音和李大的穴道都解开了，功夫绝对顶流。
郭嘉音喜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来人道：“不敢当，诚如你说，安石家族想要杀的人，没人救得了。”
郭嘉音道：“就算没的救，前辈能将此事扛下，也是天大之恩。”
来人道：“谁说我要替你们扛事？”
郭嘉音道：“前辈肯放我们走，那便是安石家族的敌人了。”
来人道：“女娃儿倒也有些聪明！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他们是安石家族的？”
郭嘉音有些难为情，低声说道：“听说安石家族的人得意时会喊‘安咕噜撒’，我便是……便是听到了……”
来人问道：“你师父是青眉山八婆吧？”
郭嘉音道：“正是家师，前辈真是见多识广！”
来人说道：“你师父八卦消息很多，却不够可靠。”说着给郭嘉音掷来一物，郭嘉音伸手接住，是一块玉。她将灯重新点亮。来人说道：“半边金，半边玉，前胡腾，背胡旋，名字刻中间。这才是安石家族唯一可辨之物。”郭嘉音仔细一看，果然如来人所说，颇有些惊喜道：“如此说来，那十一渣并非是安石家族啦，可着实吓了我一跳！”
来人道：“这就是他们身上之物。你说的并没有错，只是江湖上不乏欺世盗名者，想借安石家族狐假虎威，学说几句安石家的口头禅也寻常不过，唯有这个金玉佩，是别人仿造不来。”
郭嘉音复陷失望，叹气道：“我真是倒霉，江湖之大，最想躲的人终究也没躲过！”她将玉佩送还给来人，拜了几拜，招呼李环去收拾跑路行礼。临走前，拉着李环再次拜谢道：“晚辈今日得蒙前辈大恩，此生难报！大敌当前，不敢问前辈尊号，万望前辈贵体安康！”她虽如此说，心中还是期盼来人能告知身份，日后好找机会报答。李环低声道：“她功夫这么好，又不怕狗屎家族，定然是你所说的巫山……派撒。”
来人淡淡地说道：“不是只有巫山雨妖才不怕安石家的。快走吧，有人要来了。”郭嘉音唱声诺，急忙拉着李环和东风雨走出屋子。大约走出一里地，来到一拐弯的山梁时，忽觉得背后有光，便回头望时，只见曾经的家，已火光一片。几人都知来人此举定是为了不给狗屎家族留下太多线索，但对李环和郭嘉音而言，那毕竟是俩人三年来合力打理的家，难免心痛。郭嘉音长出一口气，指着火光说道：“你看这火光像不像那位前辈，在这黑暗里给人以希望！只可惜黑暗太大，火光太小。”
李环道：“咱们就这样走了吗？让一位女人家独力对抗整个狗屎家族？”郭嘉音道：“别瞧不起女人！咱们不被安石家族抓住，就是帮人家最大的忙了。现如今先找个地方落脚，再琢磨怎么对付安石家族吧。”
东风雨问：“咱们该往哪走？
郭嘉音道：“我听说南边的大理国旁边有个小理国，那里没有穷人，也没有富人，天下为公，百姓安居乐业，想来安石家族的臭钱或许在那里也不好使。咱们便去那儿避一避，先学些本事。”三人抬眼对了对北斗星，便一路向南而行。
大约行了百几十里，天已放亮。东风雨看周遭地形，想起一人来，于是对李环说道：“哥哥，此处好像离魏大富家不远。魏大富你有印象吗？”李环道：“魏……莫不是鬼手大富？”东风雨道：“正是他，在雁门关一仗阵亡的。”李环道：“原来他家住这呢！”东风雨道：“他家是魏家村，家境很不好。他阵亡后，他兄弟又在与人争执时被人打死，如今只剩老母亲孤苦伶仃的，因他俩平日欠债太多，老人家便拼命地干活还债，落了一身的病，单这腰就直不起来了。我想把她接到我店里来，她死活不愿意。我只好在手头上有些余钱时，就过来看看她。现在既是到这了，咱便顺带去看看她老人家如何？”李环道：“那是当然，你该早点跟我说的！”
三人来到魏家村，寻到边角上的一处土房子，屋前有一伛偻的银发老人，正拄着拐杖扫地。东风雨上前亲切地叫声“李大娘”。老人家认出是东风雨，颇为喜悦，忙招呼他们进屋坐下，便要去端茶倒水。东风雨忙拉住她说道：“你别忙，我看你这病又加重了，待我瞧瞧。”说完在大娘后背推拿几下，又说道：“我不是要你多休息，别再干重活了吗？那些债，我来还就是。”大娘道：“怎能老让你来还钱哩，现在能干一点是一点，哪天不能动了，一口药下去，早点去见那两个不肖的东西也好。”郭嘉音听得眼泪哗地便流了出来，怕老人发现，悄悄地走出屋外。李环也跟着出来。
李环道：“我看老人家实在是可怜，要不咱把盘缠都给她留下，咱们边走边打猎，想来也无妨！”“不！”郭嘉音道，“咱不用走了，就在这住下吧。”她这一路上听李环和东风雨嘀嘀咕咕，走哪说哪不错，显然并不想远行。她刚才一进魏家庄，便已有意留在此处，现在看到魏大娘需要人照顾，更打定了主意。李环听说她要留下来，果然面露喜色，非常赞成。两人商定好后，又进到屋里来。
东风雨对他俩说道：“哥哥嫂嫂，我想跟你们商量个事，能不能把盘缠留一些给大娘，这一路上，咱们行行医，打打猎，想来也没的问题。”
李环道：“兄弟，我们不但把盘缠都留下来，连人也留下来了。”
东风雨以为他说的是反话，难为情道：“我不是说都留下来，只留一些便罢。”
郭嘉音道：“风雨兄弟，我跟你哥是真心想留在这的。你看这村子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甚是怡然自得，咱就不必舍近求远了。此处也算隐蔽，若是隐名换姓，再加上你传授的易容药方，想来安石家族也找不到这来。就不知李大娘是否愿意收留我们？”
李大娘道：“嗨，有甚愿意不愿意的，你们是东大夫的人，若是不嫌我这脏老婆子的屋破，我欢喜还来不及呢！”
李环与郭嘉音忽然扑通跪在李大娘面前，不是言谢，而是说道：“母亲在上，儿李环，媳郭氏，在此拜过！”说完便伏地而拜，慌得李大娘不知所措。只见她又是揉眼，又是狠劲地掐大腿，不敢相信是真的。
东风雨叫道：“你俩这唱的是哪一出呀？别把我大娘给吓着了。”
究竟他们能否继续赶路？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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