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师立丰
余波扩散开来。一间房子倒塌后，连带着其他周围的几栋免不了跟着晃了晃。而其中一些看起来似乎年老失修的屋子，则在晃动中“轰隆”作响，墙表的漆皮、标牌、挂件带着大量灰尘簌簌而下，扬起一阵阵的尘烟，将附近的街区笼罩在灰蒙蒙的雾气之中。
持续几分钟后，地面才逐渐稳定下来。而抓住陈柯的黑影摇摇晃晃着从侧边灰雾里飞出，扫到塔台的位置后，它转向向着塔台俯身直冲而去。在离地1米多时，它滚圆的身体朝着侧边微微一弯，随后就松手任陈柯从手里飞了出去。而它自己则迅速飞高，浮在塔台的一根柱子前。
“淦！”
陈柯顿感肩膀疼痛一轻，等反应过来时，膝盖已经和地面亲密接触。紧接着，在残存速度的带动下，整个人向前翻滚起来，一直到十几米外撞到“浮空机器人”旁的柱子才停下来。
“靠……”
陈柯感受到后背传来的剧痛，挣扎着把紧贴地面的脸抬起来。原本只是腿受伤，现在他反倒是感觉身体到处都疼。
而这时，浮空机器人正好也从上方降了下来，飘在陈柯身前。
“……你就不能把我轻轻放下来？”陈柯忍不住朝机器人抱怨，“非要搞成人肉风火轮？”
浮空机器人只是静静得飘在那里，没有任何回应。
陈柯清楚这些机器人几乎没有自主意识，大多时候只是替人执行命令的工具，顶多在方法执行上选择一个最优路径——
他勉强站起来，抬头正好看到另一名穿着红领白身的人影就在前侧方不远处。
对方紧盯着陈柯，右臂上早已染红一片，左手握着警备棍的碎片，可他剧烈颤抖的双手却暴露了心底的紧张。即便如此，他仍守着旁边瘫倒的女孩，身体摆成了战斗的姿势，丝毫没有逃跑的念头。
“搞得我要图谋不轨一样。”陈柯无奈吐槽。
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遇到的这两人都对自己抱着如此大的敌意。他浑身是伤，并没有直接走过去，而是背靠在柱子上喘着粗气，同时暗中把还在线的“浮空机器人”重新集中起来。
这次他更加谨慎，朝身旁的机器人下达了指令，只要对面的人稍有异动，立刻就让机器人抱着自己飞离这个地方。他隐隐还能感到双肩传来的痛楚。
好在对面的人也受了伤，他的攻击意愿不如上一个人强，只是站在原地不动。就这样，两个人相互瞪着对方。
过了一会，对面的人似乎察觉到陈柯与脚边的女孩并非同一个阵营，他稍微放松了丁点是难题，然后率先开口了：“你把南宫怎么了？为什么会只有你出来？”
“南宫？”陈柯愣了一下，他旋即明白是刚才的那个人。他实话实说道：“我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自始至终他也没搞清楚，刚才的那个叫“南宫”的人到底怎么回事。他大致推测最后的火球与爆炸都和对方脖子上的那枚三角行黑雾有关，是种特殊的能力。可至于对方为什么这么执着杀了自己，他一点都不理解。
陈柯指着远处坍塌的房屋废墟，补充道：“可能是被爆炸埋进去了吧？我见他放的火球坍缩了，然后就发生了爆炸。”
当他被“浮空机器人”抓着肩膀飞出去时，恰好看到叫“南宫”的男人被那枚火球吞噬。对方并没有被火焰烧伤，而像是回到了温暖的小窝，但半个身子依旧是焦黑一片，眼看着呼气多于吸气。直到白光闪过后，爆炸由此发生。
“不会的，”对面的男人摇头，他似乎很清楚同伴的特殊能力，笃定得说道：“南宫的火球只能限制人的动作，甚至是种反差能力，只会冻伤人。不会引起爆炸的！”
“冻伤？”
陈柯眯起了眼睛，他回忆起那团巨大的火球迅速膨胀，而球体外表辐射出来的高温，也几乎将他的头发全都烧焦。这种恐怖的“东西”，又怎么会是对方口中的那么温顺无害——当然，除了对方欺骗自己外，也不排除对方可能自己也不知道具体实情。
但这个时候还选择欺骗，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正当陈柯思索之时，对面的人见他不说话，再次开口。这次反而是开始释放善意。
“不管是不是你做的爆炸，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都无所谓了……我叫师立丰，是塔台的警备队，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刚才要阻拦我们？”
陈柯面无表情得打断了对方的话，他盯着对方，说道：“你不是塔台的人，那个南宫也不是，你们到底是谁？塔台可不会是你们这种做派……”
说话间，陈柯还抬眼扫向旁边陷入昏迷中的短发女人。
然而对面却丝毫没有心虚，他轻摇着头，否认了陈柯的反问：“不是你想的那样……既然你和这个人不是一个阵营的，那我们就不是敌对关系，剩下的就好办了……我能告诉你事情的经过和实情……”
说完，也不等陈柯说话，他继续开口说着：“南宫确实不是塔台的人，他之前是军工会的人，现在和我一起收容这些‘精神病’……我确实是塔台的人，这个可以证明给你看。”
说着，他左手从胸前的兜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方形卡片，然后朝着陈柯扔了过去。
陈柯不动声色得站在原地，看着卡片被扔过来，并没有立刻走过去看。
而见陈柯纹丝不动，对面的人似乎看穿了他的顾忌，扯开上衣的领口，露出干净的脖子：“你看，我和南宫不一样，我没有特殊能力——塔台也不允许在职人员身上有纹身……”
陈柯这才点头。他控制着身侧的浮空机器人飞到卡片旁边，两只机械大手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他看向卡片上，将上面的字逐个念出来：
“师立丰，男，22岁，警备大队4处7队治安组成员……”
说着，他瞥了眼对面的人，将其和卡片里脸颊略微圆润的男人比照起来。整体轮廓看起来，倒真有几分相像。
陈柯朝机器人摆了摆手，而浮空机器人则带着卡片飞到师立丰身前，将这个东西还回去。
“我现在相信你是塔台的人了，”陈柯站在原地没动，朝着对方说道，“你们一开始就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如果能好好谈，我们谁都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是的是的，”师立丰跟着附和同意，“都怪南宫太莽撞了……哎，他想来是这样，根本听不进去劝……”
眼看对方变得絮絮叨叨起来，陈柯连忙打断对方的话，岔开话题。他顺手指向躺在地上的女人，朝着师立丰问道：“刚才你说你们是来抓‘精神病’的，就是她吗？放心……我是头一次进来这边的城区，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个人……当然，我只是好奇，如果你不想回答也可以不说。”
见师立丰的表情变得有些迟疑，陈柯知道自己问的问题有些尖锐。
“这……倒也不是不能说，”师立丰犹豫了一下，最后解释道：“就是说起来比较麻烦……”
“算了！我都告诉你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现在南宫没了，光靠我自己是不可能完成任务的，如果你能帮我，塔台兴许不会追究我的责任。”
说着，他一咬牙跺脚，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灾变以后，塔台留我们这些人在这处理整个基地的核心事物。但这些‘精神病’不知道是从哪里感染了类似精神瘟疫的东西，他们精神错乱，到处攻击、破坏，给我们开展工作带来了极大的阻碍……”
陈柯有些好笑得看着师立丰慷慨激昂得说着一切。他清楚对方说这些，是想用“大义”压迫自己来帮忙。但他毫不在意，只要能知道塔台和星船到底发生了什么，能找到人帮自己去救回老张，他倒是不在意其他。
眼见对方又要岔开话题，陈柯再次打断对方的话。他之前担心自己直接问会引起对方的不满，他就先问旁边的女人去试探。如今对方的反应还算正常，他倒是终于能问出来自己最想问的事情：
“你说的灾变是什么？到底是什么把塔台变成了这样？”
闻言师立丰稍微怔了怔，疑惑得看向陈柯。而陈柯则立马补充道：“……我是外面星船的水手，什么都不懂……这也是我第一次来市区。”
陈柯倒是没有说谎。城区到处都时消费，他只要来这里就要花不少钱，所以从码头下来市区的次数屈指可数，四舍五入的话就是第一次。
师立丰撇了撇嘴，似乎觉得陈柯蹩脚的理由太过牵强。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开口询问陈柯：“……说这些之前，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名字？
陈柯心底一动。他想到之前自己就是在说出自己的名字后，无论是面具男还时南宫都变得异常愤怒，局面变成了不死不休。而现在对方先问自己的名字，如果如实说的话，恐怕结果也会和之前一样——
他装着若无其事得快速回答道：“我叫张启德，同事都叫我老张，你也可以这么叫。”
“老张？”
师立丰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上下打量着陈柯，觉得对方的名字和实际的年纪差别太大了。不过他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而是开口解释：“灾变就是之前科研所之前发现了一颗奥特星云的陨石，上面有一种奇怪的病毒。他们本来想好好研究的，但没想到病毒出现了泄露。这病毒比较狡猾，经常变异，塔台很难控制，最后又逐渐演变成人传人的瘟疫，喏，就是她这种……”
说着话，师立丰朝旁边的女人努了努嘴。
“所以塔台就只能放弃地表，把大部分人迁移到地下的基地里，然后派我们这些打过疫苗的人上来，把他们这些’精神病‘控制起来，然后送到下面的实验室或者医院去治疗。”
“送到下面去治疗？”陈柯一愣，“这附近只有塔台，你们怎么下去？”
“塔台个升降梯，还有个联系下面的通信装置，等我们进去后，可以直接联系下面的人，让他们把电梯升上来，到时候我们就能从里面下去了……”
“哦……”陈柯脸上露出半信半疑的神色。
看陈柯似乎不信，师立丰指着他左手手腕处的腕表说道：“你是不是一直都联系不到其他人？那不是你的腕表坏了或者其他人没回，而是我们这边的通信基地都关停了。现在要转发回去，只能到地下基地去找信号增强的基站，把你的电磁波加大功率，然后你才能收发信息……”
陈柯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原委。他的问题很多，如果要一个接一个问，恐怕会浪费大量的时间。想到这里，他转而关心起之前黑色粉末说起的那些“瘟疫”，他问道：“那你见过那种穿着黑色长袍，两两一对，拖着一个人从这里走过去吗？”
师立丰诧异得看了眼陈柯，很快就摇头。“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我从来没见过这玩意……你问这个干嘛？”
“我同事被他们抓去了，我想找人帮我去救他。”陈柯将前因后果如实说出，但他省略了中间的细节，以及老张的名字。
“这样啊……”师立丰沉吟片刻，他转而看向塔台：“下面的人可能知道的比我多，你应该去问问他们。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塔台现在是警备状态，其他入口都封住了，不让外人随便进去。要想进去的话，只能从塔台里面的升降梯进去……”
陈柯沉吟片刻。他清楚对方的小心思，是想让自己帮他去把这个女人送进塔台里面。师立丰如今受了伤，同伴也在爆炸中音讯全无，在场唯一的活人就只剩下陈柯了。
他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对方的请求。他觉得既然塔台的人都已经迁移到地下，那他也过去就行，到时候把事情原委说出，说不定还能找到些强力的帮手。
“我答应你帮你把这个人送进去，相应的，你也要带我下去。”陈柯转朝着师立丰说道。
师立丰听到陈柯的回应，他脸上顿时露出惊喜之色：“当然，当然，只要你肯帮忙，这些都好说！全部都不是问题！”
陈柯点了点头，他迈开步子朝着师立丰走了过去。等到靠近了，看到一张圆润的胖脸正朝着自己憨憨发笑。
持续几分钟后，地面才逐渐稳定下来。而抓住陈柯的黑影摇摇晃晃着从侧边灰雾里飞出，扫到塔台的位置后，它转向向着塔台俯身直冲而去。在离地1米多时，它滚圆的身体朝着侧边微微一弯，随后就松手任陈柯从手里飞了出去。而它自己则迅速飞高，浮在塔台的一根柱子前。
“淦！”
陈柯顿感肩膀疼痛一轻，等反应过来时，膝盖已经和地面亲密接触。紧接着，在残存速度的带动下，整个人向前翻滚起来，一直到十几米外撞到“浮空机器人”旁的柱子才停下来。
“靠……”
陈柯感受到后背传来的剧痛，挣扎着把紧贴地面的脸抬起来。原本只是腿受伤，现在他反倒是感觉身体到处都疼。
而这时，浮空机器人正好也从上方降了下来，飘在陈柯身前。
“……你就不能把我轻轻放下来？”陈柯忍不住朝机器人抱怨，“非要搞成人肉风火轮？”
浮空机器人只是静静得飘在那里，没有任何回应。
陈柯清楚这些机器人几乎没有自主意识，大多时候只是替人执行命令的工具，顶多在方法执行上选择一个最优路径——
他勉强站起来，抬头正好看到另一名穿着红领白身的人影就在前侧方不远处。
对方紧盯着陈柯，右臂上早已染红一片，左手握着警备棍的碎片，可他剧烈颤抖的双手却暴露了心底的紧张。即便如此，他仍守着旁边瘫倒的女孩，身体摆成了战斗的姿势，丝毫没有逃跑的念头。
“搞得我要图谋不轨一样。”陈柯无奈吐槽。
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遇到的这两人都对自己抱着如此大的敌意。他浑身是伤，并没有直接走过去，而是背靠在柱子上喘着粗气，同时暗中把还在线的“浮空机器人”重新集中起来。
这次他更加谨慎，朝身旁的机器人下达了指令，只要对面的人稍有异动，立刻就让机器人抱着自己飞离这个地方。他隐隐还能感到双肩传来的痛楚。
好在对面的人也受了伤，他的攻击意愿不如上一个人强，只是站在原地不动。就这样，两个人相互瞪着对方。
过了一会，对面的人似乎察觉到陈柯与脚边的女孩并非同一个阵营，他稍微放松了丁点是难题，然后率先开口了：“你把南宫怎么了？为什么会只有你出来？”
“南宫？”陈柯愣了一下，他旋即明白是刚才的那个人。他实话实说道：“我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自始至终他也没搞清楚，刚才的那个叫“南宫”的人到底怎么回事。他大致推测最后的火球与爆炸都和对方脖子上的那枚三角行黑雾有关，是种特殊的能力。可至于对方为什么这么执着杀了自己，他一点都不理解。
陈柯指着远处坍塌的房屋废墟，补充道：“可能是被爆炸埋进去了吧？我见他放的火球坍缩了，然后就发生了爆炸。”
当他被“浮空机器人”抓着肩膀飞出去时，恰好看到叫“南宫”的男人被那枚火球吞噬。对方并没有被火焰烧伤，而像是回到了温暖的小窝，但半个身子依旧是焦黑一片，眼看着呼气多于吸气。直到白光闪过后，爆炸由此发生。
“不会的，”对面的男人摇头，他似乎很清楚同伴的特殊能力，笃定得说道：“南宫的火球只能限制人的动作，甚至是种反差能力，只会冻伤人。不会引起爆炸的！”
“冻伤？”
陈柯眯起了眼睛，他回忆起那团巨大的火球迅速膨胀，而球体外表辐射出来的高温，也几乎将他的头发全都烧焦。这种恐怖的“东西”，又怎么会是对方口中的那么温顺无害——当然，除了对方欺骗自己外，也不排除对方可能自己也不知道具体实情。
但这个时候还选择欺骗，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正当陈柯思索之时，对面的人见他不说话，再次开口。这次反而是开始释放善意。
“不管是不是你做的爆炸，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都无所谓了……我叫师立丰，是塔台的警备队，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刚才要阻拦我们？”
陈柯面无表情得打断了对方的话，他盯着对方，说道：“你不是塔台的人，那个南宫也不是，你们到底是谁？塔台可不会是你们这种做派……”
说话间，陈柯还抬眼扫向旁边陷入昏迷中的短发女人。
然而对面却丝毫没有心虚，他轻摇着头，否认了陈柯的反问：“不是你想的那样……既然你和这个人不是一个阵营的，那我们就不是敌对关系，剩下的就好办了……我能告诉你事情的经过和实情……”
说完，也不等陈柯说话，他继续开口说着：“南宫确实不是塔台的人，他之前是军工会的人，现在和我一起收容这些‘精神病’……我确实是塔台的人，这个可以证明给你看。”
说着，他左手从胸前的兜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方形卡片，然后朝着陈柯扔了过去。
陈柯不动声色得站在原地，看着卡片被扔过来，并没有立刻走过去看。
而见陈柯纹丝不动，对面的人似乎看穿了他的顾忌，扯开上衣的领口，露出干净的脖子：“你看，我和南宫不一样，我没有特殊能力——塔台也不允许在职人员身上有纹身……”
陈柯这才点头。他控制着身侧的浮空机器人飞到卡片旁边，两只机械大手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他看向卡片上，将上面的字逐个念出来：
“师立丰，男，22岁，警备大队4处7队治安组成员……”
说着，他瞥了眼对面的人，将其和卡片里脸颊略微圆润的男人比照起来。整体轮廓看起来，倒真有几分相像。
陈柯朝机器人摆了摆手，而浮空机器人则带着卡片飞到师立丰身前，将这个东西还回去。
“我现在相信你是塔台的人了，”陈柯站在原地没动，朝着对方说道，“你们一开始就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如果能好好谈，我们谁都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是的是的，”师立丰跟着附和同意，“都怪南宫太莽撞了……哎，他想来是这样，根本听不进去劝……”
眼看对方变得絮絮叨叨起来，陈柯连忙打断对方的话，岔开话题。他顺手指向躺在地上的女人，朝着师立丰问道：“刚才你说你们是来抓‘精神病’的，就是她吗？放心……我是头一次进来这边的城区，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个人……当然，我只是好奇，如果你不想回答也可以不说。”
见师立丰的表情变得有些迟疑，陈柯知道自己问的问题有些尖锐。
“这……倒也不是不能说，”师立丰犹豫了一下，最后解释道：“就是说起来比较麻烦……”
“算了！我都告诉你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现在南宫没了，光靠我自己是不可能完成任务的，如果你能帮我，塔台兴许不会追究我的责任。”
说着，他一咬牙跺脚，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灾变以后，塔台留我们这些人在这处理整个基地的核心事物。但这些‘精神病’不知道是从哪里感染了类似精神瘟疫的东西，他们精神错乱，到处攻击、破坏，给我们开展工作带来了极大的阻碍……”
陈柯有些好笑得看着师立丰慷慨激昂得说着一切。他清楚对方说这些，是想用“大义”压迫自己来帮忙。但他毫不在意，只要能知道塔台和星船到底发生了什么，能找到人帮自己去救回老张，他倒是不在意其他。
眼见对方又要岔开话题，陈柯再次打断对方的话。他之前担心自己直接问会引起对方的不满，他就先问旁边的女人去试探。如今对方的反应还算正常，他倒是终于能问出来自己最想问的事情：
“你说的灾变是什么？到底是什么把塔台变成了这样？”
闻言师立丰稍微怔了怔，疑惑得看向陈柯。而陈柯则立马补充道：“……我是外面星船的水手，什么都不懂……这也是我第一次来市区。”
陈柯倒是没有说谎。城区到处都时消费，他只要来这里就要花不少钱，所以从码头下来市区的次数屈指可数，四舍五入的话就是第一次。
师立丰撇了撇嘴，似乎觉得陈柯蹩脚的理由太过牵强。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开口询问陈柯：“……说这些之前，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名字？
陈柯心底一动。他想到之前自己就是在说出自己的名字后，无论是面具男还时南宫都变得异常愤怒，局面变成了不死不休。而现在对方先问自己的名字，如果如实说的话，恐怕结果也会和之前一样——
他装着若无其事得快速回答道：“我叫张启德，同事都叫我老张，你也可以这么叫。”
“老张？”
师立丰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上下打量着陈柯，觉得对方的名字和实际的年纪差别太大了。不过他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而是开口解释：“灾变就是之前科研所之前发现了一颗奥特星云的陨石，上面有一种奇怪的病毒。他们本来想好好研究的，但没想到病毒出现了泄露。这病毒比较狡猾，经常变异，塔台很难控制，最后又逐渐演变成人传人的瘟疫，喏，就是她这种……”
说着话，师立丰朝旁边的女人努了努嘴。
“所以塔台就只能放弃地表，把大部分人迁移到地下的基地里，然后派我们这些打过疫苗的人上来，把他们这些’精神病‘控制起来，然后送到下面的实验室或者医院去治疗。”
“送到下面去治疗？”陈柯一愣，“这附近只有塔台，你们怎么下去？”
“塔台个升降梯，还有个联系下面的通信装置，等我们进去后，可以直接联系下面的人，让他们把电梯升上来，到时候我们就能从里面下去了……”
“哦……”陈柯脸上露出半信半疑的神色。
看陈柯似乎不信，师立丰指着他左手手腕处的腕表说道：“你是不是一直都联系不到其他人？那不是你的腕表坏了或者其他人没回，而是我们这边的通信基地都关停了。现在要转发回去，只能到地下基地去找信号增强的基站，把你的电磁波加大功率，然后你才能收发信息……”
陈柯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原委。他的问题很多，如果要一个接一个问，恐怕会浪费大量的时间。想到这里，他转而关心起之前黑色粉末说起的那些“瘟疫”，他问道：“那你见过那种穿着黑色长袍，两两一对，拖着一个人从这里走过去吗？”
师立丰诧异得看了眼陈柯，很快就摇头。“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我从来没见过这玩意……你问这个干嘛？”
“我同事被他们抓去了，我想找人帮我去救他。”陈柯将前因后果如实说出，但他省略了中间的细节，以及老张的名字。
“这样啊……”师立丰沉吟片刻，他转而看向塔台：“下面的人可能知道的比我多，你应该去问问他们。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塔台现在是警备状态，其他入口都封住了，不让外人随便进去。要想进去的话，只能从塔台里面的升降梯进去……”
陈柯沉吟片刻。他清楚对方的小心思，是想让自己帮他去把这个女人送进塔台里面。师立丰如今受了伤，同伴也在爆炸中音讯全无，在场唯一的活人就只剩下陈柯了。
他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对方的请求。他觉得既然塔台的人都已经迁移到地下，那他也过去就行，到时候把事情原委说出，说不定还能找到些强力的帮手。
“我答应你帮你把这个人送进去，相应的，你也要带我下去。”陈柯转朝着师立丰说道。
师立丰听到陈柯的回应，他脸上顿时露出惊喜之色：“当然，当然，只要你肯帮忙，这些都好说！全部都不是问题！”
陈柯点了点头，他迈开步子朝着师立丰走了过去。等到靠近了，看到一张圆润的胖脸正朝着自己憨憨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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