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牢笼
跟在那双眼睛身后走了大概十分钟，陈柯只觉得眼前一亮，随后管道走到了尽头，而视野瞬间变得豁达、空旷起来。
通道外是一片空地。地面上铺满了大理石，在门口看过去，整体看上去大小足有两个足球场大。而与通道内的阴暗不同，这片空间的顶部散发着白光，汇聚在一起，将整个空间内照得通透。
陈柯眯着眼睛从通道内走出来，眼睛微微有些干涩。他的目光扫过这片空地，却没有发现刚才那双眼睛。
刚才明明是看到它进来的——
陈柯有些奇怪。他目光在前方逡巡，但没有找到任何痕迹。而就在这时，他感到后背一沉，似乎有什么东西拍在自己的背部。他绷紧神经，缓缓转过头，恰好看到浮空机器人从通道里走出来，而它的右臂则正好伸过来放在陈柯身上。
陈柯奇怪得看了眼腕表，上面传回来的信息显示，机器人似乎发现了什么，要带他过去。顺着标记的方向望去，陈柯隐约看到道约几米长的黑影。
“那我们去看看。”
陈柯一点头，正要动身走过去时，机器人直接伸出双手将他整个人抱了起来，迅速朝着黑影的方向飞了过去。由于速度过快，他一时没稳住身形，差点从那双巨掌上掉下去。但浮空机器人的反应很快，手掌微微用力，陈柯已经稳稳得坐在掌心。
陈柯有些奇怪，他记得自己只是下达了自由探查的指令，可没有让这个机器人替自己决定——
他扫了眼腕表里和浮空机器人的连接状态，里面给出的反馈一切正常。包括机器人对周围的探测数据，都显示周围很正常。这也让他稍稍放松了下来。
那条黑影看起来隐约只有几米，可机器人一直连续飞了几分钟，那团黑影仿佛海市蜃楼般，依旧在遥远的另一边。而陈柯他们飞来的路正逐渐拉远，入口很快就隐藏在地面下。
“这么远吗？”陈柯皱着眉，他记得自己站在门口的时候，整个空间不过就是两个足球场大小，怎么会飞了这么久。
一边想着，他抬起头，正好看向顶部那些发出白光的东西。
然而映入他眼帘的却是另一番景象。那些散发着白光的物体并非他预想中的灯台，而是一些白色的血管，血管里似乎有某些东西正在穿行。等陈柯仔细看过去，他视线稍一落下，那些白色的血管瞬间肿大，仿如堵住了血液的流通。短短几秒的时间，肿起来的位置已经开始发青、变黑，体形变大了一倍，似乎马上就要爆炸。
在陈柯愣神之际，一只硕大的圆球堵住了视线。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是浮空机器人把手掌向后收了几分，正好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他的视线。
而这时，陈柯只觉得右臂微微一疼，紧接着一行绿色的小字浮现在他的视网膜上。
“不要瞎看，会害死我们！”熟悉的话中透露着一丝责备。
黑色粉末！
陈柯眼睛一亮。他之前尝试联系对方很多次，可每次都石沉大海。如今它终于有所回复，陈柯感觉手里的把握多了几分——他也明白了是谁在控制这台机器人。
但黑色粉末似乎看穿了陈柯的想法，视网膜上的那行绿字立马变换了形态，形成一段新的句子。
“还不是高兴的时候……”，黑色粉末的语气中忽然多了几分疲惫，“这里很危险，我们得尽快离开。”
陈柯感觉粉末的话比之前更顺畅了些。但情况紧急，思绪简单一停，他旋即将目光再次扫向头顶的那些白色血管，而后很快就落下来。他有些不解得问道：“它们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如果刚才没有挡着你继续看的话，”黑色粉末似乎叹了口气，它的文字背后似乎带着些许的后怕。“我们可能都要被炸成碎片。”
“里面是炸药？”
陈柯想到白色血管里蠕动着表皮，里面似乎一直都有东西在穿行。如果是炸药的话，那是谁制造了这种恐怖的武器？或者说，它们到底是某种生物？
“不止是炸药……我看不清楚……那些东西足够把整个基地都炸上天了。”粉末末尾又补充了句，“它们是感应的，只要看的时间超过5秒，就会触发爆炸。”
粉末的话很平淡，但在陈柯的心底却掀起了滔天巨浪。他再扫向那些白色血管时，心底隐隐多了些许压力。他的目光避开头顶，生怕会引起这些白色血管的感应。他转而看向机器人飞行的路。
和粉末所说的不同，机器人并没有朝着来时的路飞回去，而是朝着遥远天际的那条黑线，速度陡然上升多个档次。
陈柯有些好奇：“我们不该往回返回吗？怎么——”
“你没看出来。”粉末的字重新变化，而它控制着的机器人也稍稍将手掌重新探出去，“后面的路已经消失了，现在看到的都是光的折射……如果退回去，就会掉进漩涡里，永远出不去。”
陈柯眉头拧成麻花，他开口问道：“什么是光的折射？你说的漩涡到底是什么意思？”
粉末没有立刻回话。它控制着陈柯的右手摸向机器人的胸膛。稍一接触，陈柯感受到右手的手指一冷，随后传来金属独有的冰冷触感。
浮空机器人球形身体上闪过两抹绿色荧光，而后一对绿点浮现在球的顶部，跟着从金属身躯内传出道甜美的女声——这是浮空机器人宣讲时的声源。
“你听说过‘超弦理论’吗？”女声声如莺啼，清脆悦耳。
“那是什么东西？”陈柯微微愣住。
“一种物理学的理论，或许说它是猜想更准确。”甜美的女声与金属躯壳形成强烈的视觉反差，但此时的陈柯却觉得脑袋发疼。
对方猛不丁得接连冒出这种词汇，他只觉得脑袋如同一团浆糊——明明每个单词都能听懂，但是连在一起就好像深夜的梦呓，完全无法理解对方的意思。他并非妹妹那种学霸，知识水平只停留在高中的通识教育。
粉末似乎也明白陈柯的局限和理解能力。它沉默了下，转而换了另一种说法。
“在柏拉图的理想国里，有这么一种说法，”女声开口，仿佛在讲故事般，娓娓道来：“……一群犯人被绑在柱子上，面朝洞穴里的岩壁，而执行人在他们身后的洞口放一些火把。每次有人经过时，这些罪犯只能看到岩壁上的影子。时间长了后，他们的记忆开始消退，最终觉得岩壁上的影子就是整个世界。”
陈柯有点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看的是影子，不是真正的出口？这些全部都似乎假的影子吗？那不成在原地打转了吗……”
“不，这些不是影子，它们是真的。”女声停了下，声音里带着几分凝重，“你可以理解成我们现在被关在山洞里，山洞很大，影子也很多。我们被绑在柱子上，看到影子只是一角……如果时间拖下去，我们会失去所有记忆，把这里的幻象当成现实，最后完全同化掉……”
“同化之后会变成什么样？”
“可能和码头的‘泡泡’差不多。”
陈柯默然。他想到那双鹌鹑蛋大小的石头眼，是对方引导他到这个地方，然后消失不见。可他不理解。如果对方要对自己下手，完全可以采用其他办法，带自己来这个地方未免太多此一举了。
把自己困到这里对它有什么好处？引爆整个基地？困到这里被同化成同类？
可他想到那双眼睛引路时的种种表现，心底总觉得哪里有些差错。对方引导到这个地方似乎另有企图。
陈柯忽然开口，朝粉末问道：“……你能探测到附近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吗？就是我刚才和你说的那颗石头眼……”
浮空机器人沉默了下，顿了几秒后，绿色的眼睛才重新闪烁起来：“没有，我用机器人的探测器扫描了附近，没有发现特殊的东西……这里什么都没有，除非那东XZ起来了。”
陈柯默默点头，而后他抬头看向远方仍旧浮在地平线上的黑色长线。不管那双石头眼睛想什么，既然它把人带到这个地方，一定就藏在那边的某个角落。
粉末控制着机器人又继续飞了十几分钟，可遥远地平线上的黑色永远是没有丝毫的变化。他们就像在朝着海市蜃楼奔跑，永远也抵达不了终点。
然而粉末忽然对陈柯说了一句：“稳住身体，我们到了！”
下一刻浮空机器人直接双手一合，身子俯冲向地面。眼看就要撞向大理石时，眼前的景象倏地一变，原本铺满大理石的地面变成锈迹斑斑得钢铁地板，而周围的空旷被一道道钢铁大门取代。浮空机器人此时正抱着他趴在地面，前面的几米外的地方则是一片漆黑，仿佛万丈深渊。
陈柯回过头，身后是条漆黑深长的路，而路的尽头则露出抹亮光。刚才他们飞来的路就在那光中慢慢摇晃——仿佛他们刚才所处的空间是个巨大的泡泡，此刻正随风而晃动。
“我们到了。”女声恰当响起，打断了陈柯的思绪。
“我们出来了？”陈柯看向前面的黑暗，他有些不确定。
“不，”粉末给出了意料之中的回答，“我们只是从一个影子逃到了另一个影子，还没从洞穴里出去。”
陈柯点点头，从粉末的手里走了下来。脚踩在路面，坚实的感觉给他带来了一丝犹豫——如果只是单纯影子的话，这些感觉有这么真实吗？
粉末飞到身后，朝陈柯说话的声音低了几分：“不要离得太远，我们继续走离开这里。”
陈柯扫了眼周围。他现在才看清楚他们所处的环境。踩着的路比较狭窄，像是刚挖通不久的地道。而两侧的墙壁上都嵌着钢铁大门。这些门上或多或少都涂抹着些红色的不知名液体，而有的门顶部则开着个小窗台。窗台不过巴掌大小，镶嵌着几根铁柱。从外面看，只能隐约看到门后有一团黑雾。
“小心！”见陈柯的目光落在那些窗台上，浮空机器人的手掌挡住了他的视线。
而后黑暗中传来阵金属撞击声，随后是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像是拿着一把尖刀在金属表面画出条长长的线。
过了几秒，机器人的手掌才落下。陈柯注意到有它的手背多了一圈密密麻麻的刻痕，而带着窗台的那扇大门上多增添了许多红色液体。
“这是……”陈柯稍微有些迟疑。
“门后面有东西，”粉末的声音压得极低，“它们的所有感官都很敏锐，接下来你得闭上眼。”
通道外是一片空地。地面上铺满了大理石，在门口看过去，整体看上去大小足有两个足球场大。而与通道内的阴暗不同，这片空间的顶部散发着白光，汇聚在一起，将整个空间内照得通透。
陈柯眯着眼睛从通道内走出来，眼睛微微有些干涩。他的目光扫过这片空地，却没有发现刚才那双眼睛。
刚才明明是看到它进来的——
陈柯有些奇怪。他目光在前方逡巡，但没有找到任何痕迹。而就在这时，他感到后背一沉，似乎有什么东西拍在自己的背部。他绷紧神经，缓缓转过头，恰好看到浮空机器人从通道里走出来，而它的右臂则正好伸过来放在陈柯身上。
陈柯奇怪得看了眼腕表，上面传回来的信息显示，机器人似乎发现了什么，要带他过去。顺着标记的方向望去，陈柯隐约看到道约几米长的黑影。
“那我们去看看。”
陈柯一点头，正要动身走过去时，机器人直接伸出双手将他整个人抱了起来，迅速朝着黑影的方向飞了过去。由于速度过快，他一时没稳住身形，差点从那双巨掌上掉下去。但浮空机器人的反应很快，手掌微微用力，陈柯已经稳稳得坐在掌心。
陈柯有些奇怪，他记得自己只是下达了自由探查的指令，可没有让这个机器人替自己决定——
他扫了眼腕表里和浮空机器人的连接状态，里面给出的反馈一切正常。包括机器人对周围的探测数据，都显示周围很正常。这也让他稍稍放松了下来。
那条黑影看起来隐约只有几米，可机器人一直连续飞了几分钟，那团黑影仿佛海市蜃楼般，依旧在遥远的另一边。而陈柯他们飞来的路正逐渐拉远，入口很快就隐藏在地面下。
“这么远吗？”陈柯皱着眉，他记得自己站在门口的时候，整个空间不过就是两个足球场大小，怎么会飞了这么久。
一边想着，他抬起头，正好看向顶部那些发出白光的东西。
然而映入他眼帘的却是另一番景象。那些散发着白光的物体并非他预想中的灯台，而是一些白色的血管，血管里似乎有某些东西正在穿行。等陈柯仔细看过去，他视线稍一落下，那些白色的血管瞬间肿大，仿如堵住了血液的流通。短短几秒的时间，肿起来的位置已经开始发青、变黑，体形变大了一倍，似乎马上就要爆炸。
在陈柯愣神之际，一只硕大的圆球堵住了视线。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是浮空机器人把手掌向后收了几分，正好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他的视线。
而这时，陈柯只觉得右臂微微一疼，紧接着一行绿色的小字浮现在他的视网膜上。
“不要瞎看，会害死我们！”熟悉的话中透露着一丝责备。
黑色粉末！
陈柯眼睛一亮。他之前尝试联系对方很多次，可每次都石沉大海。如今它终于有所回复，陈柯感觉手里的把握多了几分——他也明白了是谁在控制这台机器人。
但黑色粉末似乎看穿了陈柯的想法，视网膜上的那行绿字立马变换了形态，形成一段新的句子。
“还不是高兴的时候……”，黑色粉末的语气中忽然多了几分疲惫，“这里很危险，我们得尽快离开。”
陈柯感觉粉末的话比之前更顺畅了些。但情况紧急，思绪简单一停，他旋即将目光再次扫向头顶的那些白色血管，而后很快就落下来。他有些不解得问道：“它们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如果刚才没有挡着你继续看的话，”黑色粉末似乎叹了口气，它的文字背后似乎带着些许的后怕。“我们可能都要被炸成碎片。”
“里面是炸药？”
陈柯想到白色血管里蠕动着表皮，里面似乎一直都有东西在穿行。如果是炸药的话，那是谁制造了这种恐怖的武器？或者说，它们到底是某种生物？
“不止是炸药……我看不清楚……那些东西足够把整个基地都炸上天了。”粉末末尾又补充了句，“它们是感应的，只要看的时间超过5秒，就会触发爆炸。”
粉末的话很平淡，但在陈柯的心底却掀起了滔天巨浪。他再扫向那些白色血管时，心底隐隐多了些许压力。他的目光避开头顶，生怕会引起这些白色血管的感应。他转而看向机器人飞行的路。
和粉末所说的不同，机器人并没有朝着来时的路飞回去，而是朝着遥远天际的那条黑线，速度陡然上升多个档次。
陈柯有些好奇：“我们不该往回返回吗？怎么——”
“你没看出来。”粉末的字重新变化，而它控制着的机器人也稍稍将手掌重新探出去，“后面的路已经消失了，现在看到的都是光的折射……如果退回去，就会掉进漩涡里，永远出不去。”
陈柯眉头拧成麻花，他开口问道：“什么是光的折射？你说的漩涡到底是什么意思？”
粉末没有立刻回话。它控制着陈柯的右手摸向机器人的胸膛。稍一接触，陈柯感受到右手的手指一冷，随后传来金属独有的冰冷触感。
浮空机器人球形身体上闪过两抹绿色荧光，而后一对绿点浮现在球的顶部，跟着从金属身躯内传出道甜美的女声——这是浮空机器人宣讲时的声源。
“你听说过‘超弦理论’吗？”女声声如莺啼，清脆悦耳。
“那是什么东西？”陈柯微微愣住。
“一种物理学的理论，或许说它是猜想更准确。”甜美的女声与金属躯壳形成强烈的视觉反差，但此时的陈柯却觉得脑袋发疼。
对方猛不丁得接连冒出这种词汇，他只觉得脑袋如同一团浆糊——明明每个单词都能听懂，但是连在一起就好像深夜的梦呓，完全无法理解对方的意思。他并非妹妹那种学霸，知识水平只停留在高中的通识教育。
粉末似乎也明白陈柯的局限和理解能力。它沉默了下，转而换了另一种说法。
“在柏拉图的理想国里，有这么一种说法，”女声开口，仿佛在讲故事般，娓娓道来：“……一群犯人被绑在柱子上，面朝洞穴里的岩壁，而执行人在他们身后的洞口放一些火把。每次有人经过时，这些罪犯只能看到岩壁上的影子。时间长了后，他们的记忆开始消退，最终觉得岩壁上的影子就是整个世界。”
陈柯有点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看的是影子，不是真正的出口？这些全部都似乎假的影子吗？那不成在原地打转了吗……”
“不，这些不是影子，它们是真的。”女声停了下，声音里带着几分凝重，“你可以理解成我们现在被关在山洞里，山洞很大，影子也很多。我们被绑在柱子上，看到影子只是一角……如果时间拖下去，我们会失去所有记忆，把这里的幻象当成现实，最后完全同化掉……”
“同化之后会变成什么样？”
“可能和码头的‘泡泡’差不多。”
陈柯默然。他想到那双鹌鹑蛋大小的石头眼，是对方引导他到这个地方，然后消失不见。可他不理解。如果对方要对自己下手，完全可以采用其他办法，带自己来这个地方未免太多此一举了。
把自己困到这里对它有什么好处？引爆整个基地？困到这里被同化成同类？
可他想到那双眼睛引路时的种种表现，心底总觉得哪里有些差错。对方引导到这个地方似乎另有企图。
陈柯忽然开口，朝粉末问道：“……你能探测到附近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吗？就是我刚才和你说的那颗石头眼……”
浮空机器人沉默了下，顿了几秒后，绿色的眼睛才重新闪烁起来：“没有，我用机器人的探测器扫描了附近，没有发现特殊的东西……这里什么都没有，除非那东XZ起来了。”
陈柯默默点头，而后他抬头看向远方仍旧浮在地平线上的黑色长线。不管那双石头眼睛想什么，既然它把人带到这个地方，一定就藏在那边的某个角落。
粉末控制着机器人又继续飞了十几分钟，可遥远地平线上的黑色永远是没有丝毫的变化。他们就像在朝着海市蜃楼奔跑，永远也抵达不了终点。
然而粉末忽然对陈柯说了一句：“稳住身体，我们到了！”
下一刻浮空机器人直接双手一合，身子俯冲向地面。眼看就要撞向大理石时，眼前的景象倏地一变，原本铺满大理石的地面变成锈迹斑斑得钢铁地板，而周围的空旷被一道道钢铁大门取代。浮空机器人此时正抱着他趴在地面，前面的几米外的地方则是一片漆黑，仿佛万丈深渊。
陈柯回过头，身后是条漆黑深长的路，而路的尽头则露出抹亮光。刚才他们飞来的路就在那光中慢慢摇晃——仿佛他们刚才所处的空间是个巨大的泡泡，此刻正随风而晃动。
“我们到了。”女声恰当响起，打断了陈柯的思绪。
“我们出来了？”陈柯看向前面的黑暗，他有些不确定。
“不，”粉末给出了意料之中的回答，“我们只是从一个影子逃到了另一个影子，还没从洞穴里出去。”
陈柯点点头，从粉末的手里走了下来。脚踩在路面，坚实的感觉给他带来了一丝犹豫——如果只是单纯影子的话，这些感觉有这么真实吗？
粉末飞到身后，朝陈柯说话的声音低了几分：“不要离得太远，我们继续走离开这里。”
陈柯扫了眼周围。他现在才看清楚他们所处的环境。踩着的路比较狭窄，像是刚挖通不久的地道。而两侧的墙壁上都嵌着钢铁大门。这些门上或多或少都涂抹着些红色的不知名液体，而有的门顶部则开着个小窗台。窗台不过巴掌大小，镶嵌着几根铁柱。从外面看，只能隐约看到门后有一团黑雾。
“小心！”见陈柯的目光落在那些窗台上，浮空机器人的手掌挡住了他的视线。
而后黑暗中传来阵金属撞击声，随后是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像是拿着一把尖刀在金属表面画出条长长的线。
过了几秒，机器人的手掌才落下。陈柯注意到有它的手背多了一圈密密麻麻的刻痕，而带着窗台的那扇大门上多增添了许多红色液体。
“这是……”陈柯稍微有些迟疑。
“门后面有东西，”粉末的声音压得极低，“它们的所有感官都很敏锐，接下来你得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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