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命案现场（1）
青囊药堂已被衙差围了起来，前堂药柜抽屉完整没有被翻动的痕迹，柜台前有凌乱脚印，应该是闭馆前客人留下的。比之前堂只是一幅仓促打烊还未来得及清理的景象，后院可谓是一片狼藉。
晒在院中的药材散落满地，打翻的竹篾倒扣在地上的一名尸体上，另一名尸体在库房，同样是面朝下倒在地上。
从倒地姿势和伤口来看，二人皆是背后遇袭。一人致命刀伤在后脖，颈骨几乎被砍断，左肩也差不多削平了。
萧狄拔下卡在死者肩胛骨上的钝刀，将刀口和伤口比对：“这刀应该就是凶器。”放下刀伸手就要去翻动尸体，见状宁博连忙搭抢先将手尸体上，“大人，我来。”
萧狄站起身来，冷冷盯着尸体：“第一刀落在他的后脖，瞬间致命，没有挣扎也没有呼救机会。后面落下的数刀悉数都在左肩。”
宁博甩开粘在指上的肩膀碎肉，低声道，“第一刀就砍死了，还补了这么多刀。”仰头问萧狄：“是仇杀吗？”
萧狄不置可否，抬腿迈过脚下血液流了一地汇成的一大滩血水洼。
第二个死者倒在储藏药材的库房里，背对着门倒下去的，死因同第一个死者一样，都是背后遇袭，没有反抗的痕迹。只是前面那个是肩头插刀，这个是后背插着尖镐。
宁博半蹲下来，手握住插在背后的尖镐柄正欲拔出，萧狄道：“不要动。”
萧狄扫视了一圈库房，最后目光停在门口处放着的几把尖镐铁锹上，淡淡道：“直接让仵作过来验。”
再拐个弯，天井廊道边有一摊血迹，一行血从这摊血迹一直延伸到水井边。井边扔着一把带血的锤药用的小斧头。
萧狄从井口看下去，井内黑漆漆地很难视物。忽然他微眯的双眼猛然睁大，朝旁边衙差简短下了个命令：“给我捞！”
他也没有说捞什么，旁边的三个衙差围在井边也朝里张望，却是什么都没有看见。宁博在他们身后呵道：“井里肯定是东西，大人吩咐你们捞，还不快点！”
三个衙差这才动手打捞起来。
这时，不会骑马只能坐轿的吴县令终于也赶到了，他见着尸体后咋呼着：“这凶手好大的单子，竟敢在本官地盘上行凶，本官不会饶了你！”然后提着衣摆，踮脚绕过血洼，也到了井边。
“萧大人，这凶手杀了两名我冶川县的百姓，我身为他们的父母官真是心疼啊。”
萧狄斜觑一眼吴县令，道：“吴大人还是等井里的尸体捞起来后再一起心疼吧。”
“什么？”吴县令指着那口井，脸上肌肉颤抖了一下：“这里面还有尸体？”
萧狄冷冷道：“吴大人就在这里等着尸体捞上来，然后交给仵作检验。”说完后自己负手离开这里。
身后吴县令的声音传来：“捞上来没有？你、你也过去帮忙！”
“其他地方都检查了吗？”萧狄问跟在身后的宁博。
宁博道：“前厅、厢房和偏院都查过了，还剩下后面的一座小花园在查。”
萧狄微微颔首，刚好路过厨房门口，不经意瞟了一眼里头。
“里面有在熬药？”
厨房的门敞开着，正好可以看见炉上放着瓦炉，空气中还渗着一丝丝淡淡的药香味。宁博进去摸了摸瓦炉，还有一点微微的温度。
他揭开盖子看了眼：“大人，这个早上应该煎过药，只是里面的药已经倒掉了，只剩一点点药渣。”
萧狄拿过瓦炉闻了闻，也只能辨出里面有党参等。
他回过头对一直跟着他们的两名衙差道：“这附近还有其他的大夫吗？”
其中一名衙差道：“我们县有一名医馆，不过大夫前两天回老家了。还有就是这个青囊堂郑掌柜也是大夫。不过这里发生命案后郑掌柜就找不到了。除了这两位，我们这小县也没其他的大夫了。”
萧狄沉吟片刻，吩咐宁博道：“你现在去衙门将那人带过来。”
宁博一时没有猜到萧狄说的是哪个，愣在那里。
萧狄皱眉道：“就是那个命都不要也要救人的家伙。”
宁博恍然过来，连忙离开这里骑马朝县衙奔去。
“大人，所有房间都查过了没有发现什么，除了后院有个封住的地窖还没有查。”他手下的一位叫做叶德的侍卫过来禀告。
萧狄让他在前面带路。
冶川县地处寒冷的漠北，有钱人家都有挖地窖储藏食物的习惯，所以这里发现地窖倒没什么奇怪，奇怪的地方就是现在这个窖盖不仅扣上了铁链铜锁，就连窖盖缝都用泥土封住了。
萧狄撩袍半蹲下来，翻铜锁侧看了下，只见这锁眼程亮，看来是之前是有频繁使用，这封住应该也是近时间的事。
萧狄起身退后几步，招手道：“撬开。”
叶德抽出腰间佩刀用力砍向铁链，哐当一声后铁链断开。然后几名侯在一旁的衙差上前拿着铁锹铁镐开始捣鼓起来。
就在窖盖被掀起的瞬间，一股恶臭涌出来，离得近的衙差忙扔了手中铲子捂住了鼻子跑出十几步远。
虽然一开始萧狄心中就隐隐有丝不安，但闻到这浓烈的尸臭味时，还是忍不住脸色一般，伸手取过旁边点好的灯笼，带着几人就下了地窖。
地窖中间，两具被反手捆绑在柱上的尸体早已肿胀变形，面目全非。严格上来说，肿胀的只是身躯，他们的四肢上的肉被剐下只剩骨头。
跟着下来的两名衙差哪见过这种场面，立即扭头干呕起来。
从下来地窖后，萧狄的脸色就铁青难看，盯着这两具尸体眼中露出森森寒意，隐在袖中的手慢慢攥紧成拳。
护卫上前从尸体的衣服上辨认出了死者身份，回头看着萧狄，瞬间双眼已红：“大人，他们是……他们是……”哽咽到再也说不出话。
他们就是跟踪着目标，沿途一直给萧狄留下记号的那两名侍卫。到了冶川县后记号就消失了。虽然萧狄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想不到他们死得会是如此惨烈。
地上一柄斑驳污秽的匕首，刀口钝缺……钝刀慢磨剐割，从四肢上如同锯树般切下一条肉，再是第二条，第三条……
肉体割裂的声音，仿佛叫嚣于耳，是那样清晰可怖，萧狄缓缓的闭上眼睛，蓦地再睁开，猩红眼睛满是杀意。
提灯照于一面壁上，上面用血书写着一行字：百无一用，不死何为！
萧狄提着灯的指节已微微泛白，猛地一用力灯柄就被折成两段。
掉下的灯笼中的蜡烛扑闪了两下灭了。后面的衙差正要将手中的提灯递过去，却听到黑暗中萧狄冰冷地到了句：“将人好好给我安葬。”
衙差听着这声音打了个寒颤，连连点头应下，也不管黑暗中对方是不是看得见。
出了地窖，随后出来的叶德撇过头抹了抹湿润的眼睛，哑着嗓子用极小的声音问：“大人，是宗曦哲是不是？”
萧狄带过来的都是自己的亲信，所以也没必要瞒着，颔首道：“是他的字迹。”
半个月前，萧狄派出去的一支精锐斥候，以三人为一队分头查从王都运送军营物资到镇北军营的所有落脚的驿站。其中有一队在相隔冶川县二十多里的偏僻村子中竟然发现了一个可疑人物的出现。
三人斥候中有一人正好前几年跟随萧狄回去过王都，认出了此人是宗家的少主宗曦哲。宗曦哲担的是尚宝司少卿之闲职，按理来说是不该出现在这个远离王都繁华的穷乡僻壤之地。
于是他们一人回镇北军营禀告，另两人留下来继续蛰伏。
待萧狄收到消息带人赶过来时哪里还有宗曦哲的影子，好在另两个斥候兵留下了一记号。萧狄一行人沿途追踪这些记号直到冶川县突然就失去了线索。
原来宗曦哲躲藏在了这青囊药堂里，并且还将跟踪他的两名斥候折磨致死。
宁博从厨房的方向过来，他看到萧狄铁青的一张脸先是一愣，询问的目光落在后头的叶德身上，却见叶德眼眶也是红的。心中一沉，知道肯定是发现了不好的事情。
他忍住先不问：“大人，那人已带过来了，现在在厨房。”见萧狄没有反应，忍了忍，接着禀告另一件事：“还有，井里的尸体打捞起来了，是青囊堂的掌柜郑书桓。”
“知道了。”萧狄面无表情地道。朝着天井的方向走出十几步突然道：“将厨房里的那人也叫去天井。”
在萧狄走出十几步的这间隙，宁博已经从叶德身上问到了地窖中的事情，一时悲愤难以自持，所以对萧狄的吩咐一时置若罔闻。
萧狄没有听到身后宁博的回答，停下脚步转身看过去。见宁博面色发白，双目赤红，按在腰间佩剑上的手微微颤抖。
静默十几息后，宁博哑声道：“他们就这样没了……”
死去的两位斥候宁博有同他们一起巡过夜，一起练过武，也有同他们一起在漠北寒冬里烤羊暖酒，嬉笑玩闹过。
甚至在最后一次，他看见他们跨上了马，勒着马绳冲他道，等事情结束了要挖出来他们偷埋的一坛酒，好好庆祝一番。
可是，现在再也没有他们了，那坛酒也不知道被他们埋到了哪里。
起风了，旁边梨树沙沙，梨花淡白花影乱坠，似在为谁谢为谁悲。
萧狄看不出情绪的眼眸，隔着花雨落在了宁博他们身上。
“逝者已逝，你、我、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将凶手缉拿。所以，先将悲伤收起来，做事！”
晒在院中的药材散落满地，打翻的竹篾倒扣在地上的一名尸体上，另一名尸体在库房，同样是面朝下倒在地上。
从倒地姿势和伤口来看，二人皆是背后遇袭。一人致命刀伤在后脖，颈骨几乎被砍断，左肩也差不多削平了。
萧狄拔下卡在死者肩胛骨上的钝刀，将刀口和伤口比对：“这刀应该就是凶器。”放下刀伸手就要去翻动尸体，见状宁博连忙搭抢先将手尸体上，“大人，我来。”
萧狄站起身来，冷冷盯着尸体：“第一刀落在他的后脖，瞬间致命，没有挣扎也没有呼救机会。后面落下的数刀悉数都在左肩。”
宁博甩开粘在指上的肩膀碎肉，低声道，“第一刀就砍死了，还补了这么多刀。”仰头问萧狄：“是仇杀吗？”
萧狄不置可否，抬腿迈过脚下血液流了一地汇成的一大滩血水洼。
第二个死者倒在储藏药材的库房里，背对着门倒下去的，死因同第一个死者一样，都是背后遇袭，没有反抗的痕迹。只是前面那个是肩头插刀，这个是后背插着尖镐。
宁博半蹲下来，手握住插在背后的尖镐柄正欲拔出，萧狄道：“不要动。”
萧狄扫视了一圈库房，最后目光停在门口处放着的几把尖镐铁锹上，淡淡道：“直接让仵作过来验。”
再拐个弯，天井廊道边有一摊血迹，一行血从这摊血迹一直延伸到水井边。井边扔着一把带血的锤药用的小斧头。
萧狄从井口看下去，井内黑漆漆地很难视物。忽然他微眯的双眼猛然睁大，朝旁边衙差简短下了个命令：“给我捞！”
他也没有说捞什么，旁边的三个衙差围在井边也朝里张望，却是什么都没有看见。宁博在他们身后呵道：“井里肯定是东西，大人吩咐你们捞，还不快点！”
三个衙差这才动手打捞起来。
这时，不会骑马只能坐轿的吴县令终于也赶到了，他见着尸体后咋呼着：“这凶手好大的单子，竟敢在本官地盘上行凶，本官不会饶了你！”然后提着衣摆，踮脚绕过血洼，也到了井边。
“萧大人，这凶手杀了两名我冶川县的百姓，我身为他们的父母官真是心疼啊。”
萧狄斜觑一眼吴县令，道：“吴大人还是等井里的尸体捞起来后再一起心疼吧。”
“什么？”吴县令指着那口井，脸上肌肉颤抖了一下：“这里面还有尸体？”
萧狄冷冷道：“吴大人就在这里等着尸体捞上来，然后交给仵作检验。”说完后自己负手离开这里。
身后吴县令的声音传来：“捞上来没有？你、你也过去帮忙！”
“其他地方都检查了吗？”萧狄问跟在身后的宁博。
宁博道：“前厅、厢房和偏院都查过了，还剩下后面的一座小花园在查。”
萧狄微微颔首，刚好路过厨房门口，不经意瞟了一眼里头。
“里面有在熬药？”
厨房的门敞开着，正好可以看见炉上放着瓦炉，空气中还渗着一丝丝淡淡的药香味。宁博进去摸了摸瓦炉，还有一点微微的温度。
他揭开盖子看了眼：“大人，这个早上应该煎过药，只是里面的药已经倒掉了，只剩一点点药渣。”
萧狄拿过瓦炉闻了闻，也只能辨出里面有党参等。
他回过头对一直跟着他们的两名衙差道：“这附近还有其他的大夫吗？”
其中一名衙差道：“我们县有一名医馆，不过大夫前两天回老家了。还有就是这个青囊堂郑掌柜也是大夫。不过这里发生命案后郑掌柜就找不到了。除了这两位，我们这小县也没其他的大夫了。”
萧狄沉吟片刻，吩咐宁博道：“你现在去衙门将那人带过来。”
宁博一时没有猜到萧狄说的是哪个，愣在那里。
萧狄皱眉道：“就是那个命都不要也要救人的家伙。”
宁博恍然过来，连忙离开这里骑马朝县衙奔去。
“大人，所有房间都查过了没有发现什么，除了后院有个封住的地窖还没有查。”他手下的一位叫做叶德的侍卫过来禀告。
萧狄让他在前面带路。
冶川县地处寒冷的漠北，有钱人家都有挖地窖储藏食物的习惯，所以这里发现地窖倒没什么奇怪，奇怪的地方就是现在这个窖盖不仅扣上了铁链铜锁，就连窖盖缝都用泥土封住了。
萧狄撩袍半蹲下来，翻铜锁侧看了下，只见这锁眼程亮，看来是之前是有频繁使用，这封住应该也是近时间的事。
萧狄起身退后几步，招手道：“撬开。”
叶德抽出腰间佩刀用力砍向铁链，哐当一声后铁链断开。然后几名侯在一旁的衙差上前拿着铁锹铁镐开始捣鼓起来。
就在窖盖被掀起的瞬间，一股恶臭涌出来，离得近的衙差忙扔了手中铲子捂住了鼻子跑出十几步远。
虽然一开始萧狄心中就隐隐有丝不安，但闻到这浓烈的尸臭味时，还是忍不住脸色一般，伸手取过旁边点好的灯笼，带着几人就下了地窖。
地窖中间，两具被反手捆绑在柱上的尸体早已肿胀变形，面目全非。严格上来说，肿胀的只是身躯，他们的四肢上的肉被剐下只剩骨头。
跟着下来的两名衙差哪见过这种场面，立即扭头干呕起来。
从下来地窖后，萧狄的脸色就铁青难看，盯着这两具尸体眼中露出森森寒意，隐在袖中的手慢慢攥紧成拳。
护卫上前从尸体的衣服上辨认出了死者身份，回头看着萧狄，瞬间双眼已红：“大人，他们是……他们是……”哽咽到再也说不出话。
他们就是跟踪着目标，沿途一直给萧狄留下记号的那两名侍卫。到了冶川县后记号就消失了。虽然萧狄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想不到他们死得会是如此惨烈。
地上一柄斑驳污秽的匕首，刀口钝缺……钝刀慢磨剐割，从四肢上如同锯树般切下一条肉，再是第二条，第三条……
肉体割裂的声音，仿佛叫嚣于耳，是那样清晰可怖，萧狄缓缓的闭上眼睛，蓦地再睁开，猩红眼睛满是杀意。
提灯照于一面壁上，上面用血书写着一行字：百无一用，不死何为！
萧狄提着灯的指节已微微泛白，猛地一用力灯柄就被折成两段。
掉下的灯笼中的蜡烛扑闪了两下灭了。后面的衙差正要将手中的提灯递过去，却听到黑暗中萧狄冰冷地到了句：“将人好好给我安葬。”
衙差听着这声音打了个寒颤，连连点头应下，也不管黑暗中对方是不是看得见。
出了地窖，随后出来的叶德撇过头抹了抹湿润的眼睛，哑着嗓子用极小的声音问：“大人，是宗曦哲是不是？”
萧狄带过来的都是自己的亲信，所以也没必要瞒着，颔首道：“是他的字迹。”
半个月前，萧狄派出去的一支精锐斥候，以三人为一队分头查从王都运送军营物资到镇北军营的所有落脚的驿站。其中有一队在相隔冶川县二十多里的偏僻村子中竟然发现了一个可疑人物的出现。
三人斥候中有一人正好前几年跟随萧狄回去过王都，认出了此人是宗家的少主宗曦哲。宗曦哲担的是尚宝司少卿之闲职，按理来说是不该出现在这个远离王都繁华的穷乡僻壤之地。
于是他们一人回镇北军营禀告，另两人留下来继续蛰伏。
待萧狄收到消息带人赶过来时哪里还有宗曦哲的影子，好在另两个斥候兵留下了一记号。萧狄一行人沿途追踪这些记号直到冶川县突然就失去了线索。
原来宗曦哲躲藏在了这青囊药堂里，并且还将跟踪他的两名斥候折磨致死。
宁博从厨房的方向过来，他看到萧狄铁青的一张脸先是一愣，询问的目光落在后头的叶德身上，却见叶德眼眶也是红的。心中一沉，知道肯定是发现了不好的事情。
他忍住先不问：“大人，那人已带过来了，现在在厨房。”见萧狄没有反应，忍了忍，接着禀告另一件事：“还有，井里的尸体打捞起来了，是青囊堂的掌柜郑书桓。”
“知道了。”萧狄面无表情地道。朝着天井的方向走出十几步突然道：“将厨房里的那人也叫去天井。”
在萧狄走出十几步的这间隙，宁博已经从叶德身上问到了地窖中的事情，一时悲愤难以自持，所以对萧狄的吩咐一时置若罔闻。
萧狄没有听到身后宁博的回答，停下脚步转身看过去。见宁博面色发白，双目赤红，按在腰间佩剑上的手微微颤抖。
静默十几息后，宁博哑声道：“他们就这样没了……”
死去的两位斥候宁博有同他们一起巡过夜，一起练过武，也有同他们一起在漠北寒冬里烤羊暖酒，嬉笑玩闹过。
甚至在最后一次，他看见他们跨上了马，勒着马绳冲他道，等事情结束了要挖出来他们偷埋的一坛酒，好好庆祝一番。
可是，现在再也没有他们了，那坛酒也不知道被他们埋到了哪里。
起风了，旁边梨树沙沙，梨花淡白花影乱坠，似在为谁谢为谁悲。
萧狄看不出情绪的眼眸，隔着花雨落在了宁博他们身上。
“逝者已逝，你、我、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将凶手缉拿。所以，先将悲伤收起来，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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