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样的美
门外的蜥蜴蟒似乎觉察了她的想法，死命地拽着它的信子，没多会儿净生生扯断了。
她筋疲力尽地松开了手，回头审视起了电梯井。
坠入了B2的电梯厢顶距离她有近5米，断裂的缆绳距离她也有近3米，无论是借助厢顶跳起来抓住缆绳，还是接好线路乘电梯离开……
都几乎没可能。
逃离福德街的任务通关点会是什么？她仔细打量着电梯井，除了悬在头顶上的断索外，没有任何能借助的工具。
脚下不足5厘米宽的边儿咯得的脚心生疼，稍有不慎就会跌下去。
她伸长胳膊，试图卡着电梯两侧向上攀爬，可身高限制了她的想法、怎么使劲也不可能够得到边。
身后的门突然被重重地撞了一下。
她警觉回头，紧闭的门被撞得裂开了两三毫米的缝儿。
数以百计的变异动物聚集在门外，正要发起第二轮撞击。
以这样的重量差距，用不了几秒钟，门就会被撞开。
她来不及多想，抽出棒球棍抵住了墙。
一手一棍，就这么向上爬了两次，勉强爬出了一米半高，棒球棍的耐久也降到临界点的“5”。
门应声而来，来不及收力的变异动物们咕噜咕噜都滚进了电梯井里，不多会儿，竟滚到了她的脚底。
她猛地向下一踩，借力使劲儿一跃，竟真被她抓到了断索。
她死命抓着断索向上攀登，爬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到了开启着的电梯门。
只见她猛地向后猛蹬了一下墙壁，荡秋千似的甩了一下，借力逃出了电梯井外。
右侧的任务栏立刻变成了完成状态。
【恭喜殿堂玩家“禾生粮灬”通关福德街区！】
＊
风拨动着纯白色的窗帘，仿佛连消毒水的味道都浓烈了些。
少年脸上蓦地蒙上了一层厚厚的警惕，反问：“你认识六火？”
不等赫连赫回答，他首先把自己择了个干净：“我不是六火，但我认识他。”
赫连赫看着他的脸，瞬间生出的警惕暴露了他的慌乱，反而坐实了自己的想法。
“我儿子很喜欢流火，”赫连赫面不改色地说，尽管他只有一个女儿，“成天在我面前念叨‘禾生粮’、‘六火’和什么‘酱油鸭’，耳濡目染，我也多少知道了些。”
“那你儿子也很爱玩儿虐杀现场啊，”少年酸溜溜地说，“莫不是因为你儿子玩游戏耽误了学习，所以你才对游戏有这么深的偏见？”
“有这方面的原因，但也不全是。”赫连赫扯了扯身后的抱枕，调整了个舒服些的姿势，面带微笑地看着他，“我是怪他成天撒谎，连我得知了他的游戏ID，他还梗着脖子不承认。”
“……”少年被他盯得有些心虚，感觉他意有所指，可又没有证据。
赫连赫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少年别开眼神，看向了电脑显示屏。
屏幕突然黑了一下，一行弹幕似的通知瞬间弹了出来：
【恭喜殿堂玩家“禾生粮灬”通关福德街区！】
“厉害了！”突如其来的通知打断了少年的思绪，如果不是绷带限制了他的行动，他恨不得跳起来跑几步，“不亏是老禾头，福德街区这么难的本儿都啃下来了！”
“你认识禾生粮么？”赫连赫的嘴角噙着笑，故作不明就理道，“我还以为你只认识六火呢！”
＊
14:54，琅琊刑侦支队三层小会议室。
案情分析会即将开始。
张勤和对面的林殊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询问。
江城和韩澈还没回来，而前者一向是最准时的人。
他到现在都不出现的只有一个原因，多半是案情有了新的发现！
“不等了，先开始吧。”秦烽看了一下腕表，分针已经擦过了“11”，“小张先说一下调查情况。”
“好的，秦队，”被点到的张勤应声，起身拿起桌子上的笔，切出来了他的PPT页面，“我这边调查了萧楠楠的人际关系，她是泗水人，大学毕业后留在了琅琊。父亲在她10岁时候意外去世，她一直和母亲相依为命。”
“她对生育一直有较大的抵触情绪，和前夫步入婚姻殿堂的约法三章里第一条就是‘丁克’，后因其前夫婚后5年后悔，随即离婚。”
“她是租住的房子，社区对她的日常行踪不甚了解。”他补充说，“不过社区倒是提到了一件事，她和母亲的关系不是很好，经常会开车去艾山公墓吊念亡父。”
“她日常生活中没什么朋友，她的通话记录里也鲜少出现长期多次联系的人。和她所供职的单位取得联系后，得知她工作生活中非常乐观，很爱笑从不和人结怨。”
“但其母亲控制欲非常强，她和其母关系不睦的原因也是其母多次干扰她的人生规划。初步推断她患有‘微笑抑郁症’。”
“微笑抑郁症啊……”秦烽上一次听到这个词，还是赫连淼淼去世的时候，“这种抑郁症很容易陷入自我怀疑的怪圈是吧？”
“是的，几乎所有的抑郁症都很容易在短时间内陷入自我怀疑的怪圈儿，进而诱发强烈的自杀欲望。”张勤答，“消极悲观的思想及自责自罪、缺乏自信心等抑郁表现会反复折磨他们的身心，逐渐形成病理性的病变。
“‘结束生命是一种解脱’，‘我是不被需要的人’，”他补充说，“一个很小的点都会打破这种表面上谈笑风生、实际上岌岌可危的平衡。活着让他们痛不欲生，长此以往，自杀率高达80%。”
虞志颢沉默了。
他入职办的第一个命案就是“5.17”案。
这次之前，他曾无数次见过来单位等赫老下班的赫连淼淼。
那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十五六岁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年纪。
遗传了她母亲那对标志性的小梨涡的她留着长及下颌的短发，微微内扣的发尾瞧着十分乖巧，一如同样她乖巧的性格。
她从小就学油画，这个年纪就能得出她日后必定是位气质出尘的画家。
他曾见过她的画作，她最爱用西方油画的笔墨绘制中国仕女图。
现在又流行汉服文化，她的画作里有身着汉服穿梭于钢铁森林的少女，有着（zhuó）着（zhe）飞鱼服、圆领袍大步流星流连于大排档的少年。
她的画很有烟火气，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样的美。
她筋疲力尽地松开了手，回头审视起了电梯井。
坠入了B2的电梯厢顶距离她有近5米，断裂的缆绳距离她也有近3米，无论是借助厢顶跳起来抓住缆绳，还是接好线路乘电梯离开……
都几乎没可能。
逃离福德街的任务通关点会是什么？她仔细打量着电梯井，除了悬在头顶上的断索外，没有任何能借助的工具。
脚下不足5厘米宽的边儿咯得的脚心生疼，稍有不慎就会跌下去。
她伸长胳膊，试图卡着电梯两侧向上攀爬，可身高限制了她的想法、怎么使劲也不可能够得到边。
身后的门突然被重重地撞了一下。
她警觉回头，紧闭的门被撞得裂开了两三毫米的缝儿。
数以百计的变异动物聚集在门外，正要发起第二轮撞击。
以这样的重量差距，用不了几秒钟，门就会被撞开。
她来不及多想，抽出棒球棍抵住了墙。
一手一棍，就这么向上爬了两次，勉强爬出了一米半高，棒球棍的耐久也降到临界点的“5”。
门应声而来，来不及收力的变异动物们咕噜咕噜都滚进了电梯井里，不多会儿，竟滚到了她的脚底。
她猛地向下一踩，借力使劲儿一跃，竟真被她抓到了断索。
她死命抓着断索向上攀登，爬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到了开启着的电梯门。
只见她猛地向后猛蹬了一下墙壁，荡秋千似的甩了一下，借力逃出了电梯井外。
右侧的任务栏立刻变成了完成状态。
【恭喜殿堂玩家“禾生粮灬”通关福德街区！】
＊
风拨动着纯白色的窗帘，仿佛连消毒水的味道都浓烈了些。
少年脸上蓦地蒙上了一层厚厚的警惕，反问：“你认识六火？”
不等赫连赫回答，他首先把自己择了个干净：“我不是六火，但我认识他。”
赫连赫看着他的脸，瞬间生出的警惕暴露了他的慌乱，反而坐实了自己的想法。
“我儿子很喜欢流火，”赫连赫面不改色地说，尽管他只有一个女儿，“成天在我面前念叨‘禾生粮’、‘六火’和什么‘酱油鸭’，耳濡目染，我也多少知道了些。”
“那你儿子也很爱玩儿虐杀现场啊，”少年酸溜溜地说，“莫不是因为你儿子玩游戏耽误了学习，所以你才对游戏有这么深的偏见？”
“有这方面的原因，但也不全是。”赫连赫扯了扯身后的抱枕，调整了个舒服些的姿势，面带微笑地看着他，“我是怪他成天撒谎，连我得知了他的游戏ID，他还梗着脖子不承认。”
“……”少年被他盯得有些心虚，感觉他意有所指，可又没有证据。
赫连赫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少年别开眼神，看向了电脑显示屏。
屏幕突然黑了一下，一行弹幕似的通知瞬间弹了出来：
【恭喜殿堂玩家“禾生粮灬”通关福德街区！】
“厉害了！”突如其来的通知打断了少年的思绪，如果不是绷带限制了他的行动，他恨不得跳起来跑几步，“不亏是老禾头，福德街区这么难的本儿都啃下来了！”
“你认识禾生粮么？”赫连赫的嘴角噙着笑，故作不明就理道，“我还以为你只认识六火呢！”
＊
14:54，琅琊刑侦支队三层小会议室。
案情分析会即将开始。
张勤和对面的林殊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询问。
江城和韩澈还没回来，而前者一向是最准时的人。
他到现在都不出现的只有一个原因，多半是案情有了新的发现！
“不等了，先开始吧。”秦烽看了一下腕表，分针已经擦过了“11”，“小张先说一下调查情况。”
“好的，秦队，”被点到的张勤应声，起身拿起桌子上的笔，切出来了他的PPT页面，“我这边调查了萧楠楠的人际关系，她是泗水人，大学毕业后留在了琅琊。父亲在她10岁时候意外去世，她一直和母亲相依为命。”
“她对生育一直有较大的抵触情绪，和前夫步入婚姻殿堂的约法三章里第一条就是‘丁克’，后因其前夫婚后5年后悔，随即离婚。”
“她是租住的房子，社区对她的日常行踪不甚了解。”他补充说，“不过社区倒是提到了一件事，她和母亲的关系不是很好，经常会开车去艾山公墓吊念亡父。”
“她日常生活中没什么朋友，她的通话记录里也鲜少出现长期多次联系的人。和她所供职的单位取得联系后，得知她工作生活中非常乐观，很爱笑从不和人结怨。”
“但其母亲控制欲非常强，她和其母关系不睦的原因也是其母多次干扰她的人生规划。初步推断她患有‘微笑抑郁症’。”
“微笑抑郁症啊……”秦烽上一次听到这个词，还是赫连淼淼去世的时候，“这种抑郁症很容易陷入自我怀疑的怪圈是吧？”
“是的，几乎所有的抑郁症都很容易在短时间内陷入自我怀疑的怪圈儿，进而诱发强烈的自杀欲望。”张勤答，“消极悲观的思想及自责自罪、缺乏自信心等抑郁表现会反复折磨他们的身心，逐渐形成病理性的病变。
“‘结束生命是一种解脱’，‘我是不被需要的人’，”他补充说，“一个很小的点都会打破这种表面上谈笑风生、实际上岌岌可危的平衡。活着让他们痛不欲生，长此以往，自杀率高达80%。”
虞志颢沉默了。
他入职办的第一个命案就是“5.17”案。
这次之前，他曾无数次见过来单位等赫老下班的赫连淼淼。
那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十五六岁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年纪。
遗传了她母亲那对标志性的小梨涡的她留着长及下颌的短发，微微内扣的发尾瞧着十分乖巧，一如同样她乖巧的性格。
她从小就学油画，这个年纪就能得出她日后必定是位气质出尘的画家。
他曾见过她的画作，她最爱用西方油画的笔墨绘制中国仕女图。
现在又流行汉服文化，她的画作里有身着汉服穿梭于钢铁森林的少女，有着（zhuó）着（zhe）飞鱼服、圆领袍大步流星流连于大排档的少年。
她的画很有烟火气，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样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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